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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丫鬟就站在他的面前,还点着他的脑门:“现在知道哭了?羞辱吗?羞辱就记住,以后管住你的手,少打些歪主意!”
张知府怒气更盛,停了一步,等了赵庾司进门:“赵兄给我父子一个交代,这算什么?”
赵庾司才一进门,刚才张牙舞爪的小丫鬟也哭着跑过来了:“赵庾司可要给我们姐俩做主啊!”哭着这就跪了他的面前:“晚上我们姐俩才刚要歇下,这郎君从窗口跳进来,就想非礼青鸳阿姐,瞧见阿姐了又想非礼我,幸好院子里留人了,不然我们姐俩谁也跑不了!”
她这眼泪也快,就连张衿都惊呆了。
一边的桌边坐着青鸳,此时也站了起来。
她一身青衫,穿着男儿家的衣裤,却仍旧是丫鬟双髻,负着手这就走了几人的面前:“张知府勤政爱民,就是儿子不争气点,现在总去天后面前打小报告的人可是不少,光只风流些也就罢了,要是出了大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走路时候,腰间的佩玉叮当作响。
张知府怒不可遏,可才要发作,见她这身派,不由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是了不得,佩玉当中,一串铜钱特别显眼,他心中一惊,差点腿软。
回头再看赵庾司,人已经站了这个叫做青鸳的身边去了。
明日她们就要走了,这是广州这边的暗访已经结束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表明身份,可见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
他一下就沉不住气了,可很显然,人是真的想给他儿子长长记性,这事可大可小。
外面自己的妻子还在哭闹,哭得他六神无主。
按道理说,他官衔在这,并无认低的道理,可这短处让人抓住了,又怕节外生枝,正是犹豫,赵庾司已经上前,亲手解开了张衿的绳索。
青萝也站了起来,站在张衿面前瞪着他。
这就是个风流鬼,从窗户跳进来,满口的荤话,还动手动脚,见了她也是眼直不说,还打歪主意,他脸上左右两边都是她抽的。
这边张知府忙是上前打圆场,张衿被放开了,也是站了起来。
青萝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一哆嗦,脸上还火辣辣地,一张口疼得嘶的一声,刚捂上脸,瞧着青萝就在眼前,顿时又痴了:“你个小姑娘,怎地这样大的力气,打得我哟~”
青萝扬起脸来,呵呵冷笑:“叫你还满口荤话,还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见了谁扑谁,就得狠狠地抽你!”
说话间,她又一挥手,吓得他忙地后退。
谁知她不过是抿了一下头发,也不理他,转身走了。
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少女转身间杨柳细腰拧了一拧,整个人都呆住了。
赵庾司不愿多生是非,这件事当然也不敢张扬出去,否则雍王殿下的脸面往哪搁,忙是过来打圆场,倒是张知府狠狠抽了张衿一巴掌在他肩头,推搡着给人撵出去了。
这才算消停。
徐良玉百般无聊,坐在窗前看账册。
赵庾司送走了张知府,又折身返了回来:“良娣早早歇下,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青萝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徐良玉也将账册合上了:“不,趁着城门未关,咱们连夜走。”
赵庾司怔住,不明所以,她只望着窗外的月,不知想着什么。
半晌她又是回头说算了,坐回了窗边。
拿出账册,徐良玉与赵庾司对着账,岭南这边没有什么粮,得做好记录,正事要紧。
对到半夜,才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说走就立即走,三人简单收拾了东西,这就出了府院。
张知府出来相送,张衿冰了半宿的脸,早上起来看时候已经没什么痕迹了,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徐良玉和赵庾司施了礼,就躲在了张知府的身后。青萝先送包袱上了车,才在窗口探出脸来,就看见了他。他探头探脑地在张知府背后朝她张望着,她对他龇了龇牙,他非但没有别过脸去,还揉着脸看着她,看了片刻片刻,还似依依不舍地对着她挥手相送。
真是无耻之徒,她白了他一眼。
徐良玉和赵庾司在车下和张知府说着话。
片刻也都上了车,青萝吧嗒放下了窗帘,这才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直奔港口,全都上了船。
已经传书给了檀越,让他暗中与宋凛抢粮。
从港口出来,本来说是去杭州,但是徐良玉半路又改变了主意,到了越州就转了过来。越州与婺州相邻,一下船遍地都是流民,临近婺州这边都有了灾情,今年绝收,水灾几乎将百姓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打破了。
下了船,赵庾司先安排住宿,越州这就条路不通,徐良玉落了脚,换了衣衫,扮成半大小子的模样才是上了街。街上店铺多已关门,偶能看见帆布带飘着,街边到处可见拿着大碗讨饭的流民百姓。
她身上带的银钱不多,一个也没舍。
百姓疾苦,比不得长安繁华,越州也是受了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