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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裤腿来,他夺过她手里灯笼往下一照,脚踝处已经肿得老高,他看了眼,扬起脸来:“刚才就看见你这腿脚一扭一拐的,现在怎么办,在这等着我给你去找一辆车,还是我送你回去?”
说着在她伤处一按,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徐良玉一把按在他的肩头上:“不用你假惺惺的,我自己能回去!”
一听就是还恼着他刚才说的话,檀越站了起来,他提了灯笼在眉前,别过了脸去:“你可知道,现在不抛下我们,日后再抛下,那样更残忍。”
他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快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可是偏偏,徐良玉却是突然想哭,她何尝不是这种感觉。
在接受了一个人的心意以后,在相信了一个人以后,他再抛下你,背弃你,更是痛。
她咬住下唇,来回磨了两下,才是开口:“不会,既然我今日来了,以后便不会抛下你们,我保证。”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将灯笼塞了她的手里,他猛然转身,背对着她蹲下了身子来,徐良玉还愣着的空,檀越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扯一带,就把她背在了背上。
她低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肩领。
檀越站直了身体:“提灯在前面照亮,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马车也不好找。”
说着,他大步往前,前路太黑,徐良玉连忙双臂交叉在他胸前,一手提着灯笼给他照着亮,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从前,以阿嫂这个称呼总觉得他比她小,此时才觉他像个男人。
她原想说她可以自己走,但是或许这少年片刻的温暖,当真暖到她了,只抿了唇全依着他送了。
这里距离雍王府本来也没有多远,檀越走得不快,他也一句话不说,光只脚步稳稳。
晚上快夜禁了,明庆宫这边本来就少有百姓,此时更是不见人影,漆黑的夜里,只听见少年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走了雍王府的门前了,檀越轻轻放下她,也是呼吸浅浅的:“让人看见我背你不好,在这自己能走回去吧?”
徐良玉点头,嗯了声:“那你回去吧!”
他不走,只摆着手叫她先走。
她转身才要走,少年又叫了她一声:“阿嫂。”
她回头,下意识应了他:“嗯?”
他长长吁了口气,片刻将话头又咽回去了:“没事。”
耳边听着大门处吱呀一声,徐良玉再不犹豫,赶紧往前去了,刚好有侍卫出来,见她一瘸一拐地连忙叫了人出来,青萝咋咋呼呼来扶她,很快雍王府的大门便是关上了,偏门也是关上了。
门口的红灯笼被风摆动着,灰云已经卷起来,变天了。
风起,才在院子里听见的一点嘈杂声音,随着徐良玉进了亭兰院也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更令人窒息,大门之外的暗处里,少年浑身的力气一下瘫软下来,他靠在墙边,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额头上全是汗,哦不,风吹过来,他全身冰冰的凉,是背她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
天边突然亮起一白边,来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没话说,已累死。
☆、第57章 五十七
第五十七章
天边亮起了一道白边,远处似有雷电, 轰鸣闪过。
李德站在窗边, 听着外面好像有谁叫了一声, 漫不经心地关上了窗,很快,荣生匆匆进门, 快步走了他的身边来,叫了他一声:“殿下,徐娘子回来了, 好像是脚踝崴了,已经安排了大夫过去给她看, 应该是没有大碍。”
李德嗯了声, 一手撑着桌面,转过身来。
他昨日将醉酒的徐良玉带回来, 早有人将这件事报了母后那里去, 当然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天后对他一味偏袒徐良玉颇有微词, 又提起了他的婚事,连着吐蕃战事吃紧, 出来之后便进了东宫,对外只说进了趟大明宫。
一夜未眠, 回来便沉沉睡去,才起来。
可他起来时,徐良玉还没有回来。
她对他说的那些话, 听着是十分合情合理,他这样风度的人,任谁朝夕相处,也难把持,这可能就和他许久没有经受过女人,也禁不住她过来又搂又抱一个意思。
但是一日未过,云裳坊送来了成衣,徐良玉和张良娣携手同游西明寺,前日她大闹水月楼本就声名大噪了,如此一来,长安城便要议论纷纷了,而似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云裳坊的那些衣裙和古怪的鞋,突然就被百姓关注起来了。雍王府八百年没有什么女人兴风作浪,一时间两个都钟情于它,尤其是在他婚事再三被提及的时候,想必不出三日,云裳坊打出成衣新款什么的,各路闺秀便能蜂拥而至。
他想起徐良玉说过的话,她说即使是幌子,也得有幌子的样子。
不得不说,她说喜欢他的话,这一切出现的时机刚刚好,他本就多疑,怎能相信。
荣生跟着他慢慢踱着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眼线一早也来的信儿了,说运粮车有十万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