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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竟然这么痛快就给了工钱,面面相觑之下,也都动了恻隐之心,没有一个走的。几个人一起拾掇后院棚子里的废料,徐良玉扯着绢布,有不懂的事情就问她们,也知晓不少事情。
想要做小衣的话,剪裁得体也能拼成彩裙。
想要做扇子的话,无形当中又加成本,扇骨和结穗,还得增加不少人工。
正是研究着,去而复返的青萝哭着跑了回来,一见她就跪下来了。
家里又吵起来了,当然了,起因是青萝叫赖三带两个人过来帮忙,结果喝得醉醺醺的徐怀信就出来叫骂,徐有义听不得他数落女儿就出来说了他两句,酸秀才酸话也是多,仗着平时母亲最是疼他,不许赖三领人出门,还指桑骂槐地说徐有义有了媳妇忘了老娘,说他不仁不孝。
要是说他别的,徐有义看在老娘的份上都不屑与他计较,说他不仁不孝他当即翻脸。
这么多年了,因为老娘,养着弟弟一家从一无所有到成家立室,广义街那边还有两间铺子也给了他,如今落了难,亲弟弟一点忙不帮不说还这样说他,这个粗汉子本来就不善言辞,更是急头白脸直要揍徐怀信一顿。
见他要动手,老娘哭着嚎着也举着拐杖来打他,说都是他教女无方,都是他的错。
家中乱成一团,青萝跑回来一哭诉,徐良玉心里的那根弦,顿时断了。
唐朝人口众多,房产资源稀少,尤其对普通百姓来说,一辈子租房子过活的也大有人在,徐家之前住的老宅院是多年积蓄买下来的,几辈人也就积攒下来这么一座房宅,没想到栽到了宋凛的手里。现在她们所谓买的小宅院,其实是租的,这么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平时富贵惯了的徐怀信一家,先是受不住了。
说起来徐家祖上也没出过出息的,徐有义的父亲,父亲的父亲都是杀猪匠。
没有她娘那些嫁妆以及铺子,徐家到现在估计还是继续祖辈杀猪。
估计原主这少女一是承受不住情伤,二也是太过自责,所以才一病不起,徐良玉本人从小只有一个养父,养父走了以后比较薄情,如今到了这原来没打算去管别人的闲事,但也可能是心肝肺都未曾变过,也可能是徐怀信的无耻彻底激怒了她,提了裙子这就大步往徐家去了。
之前檀笙还说让她忍一段时间,废料处理得当应该能剩一笔钱。
现在她忍不了,一边走一边盘算快走到徐家的时候又是停下了脚步,她脚步也急,冷不防这么一停,青萝一下撞在了她的后背上。提起已经轻了些的钱袋,徐良玉仔细藏了腰间,用披肩遮掩住了。
走进徐家,徐老太太还在院子当中骂着徐有义。
徐怀信站在屋檐下面冷笑,他两个女儿一边站着一个,妻子坐在石阶下面撒泼哭闹不休。
厢房门开着,赵氏在徐挽玉的搀扶下倚门站着:“还没到大难临头,你们就迫不及待闹起来了,当真让人觉得可笑,也是时候分家了,免得连累你们。”
徐良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个正着。
徐老太太拄着拐杖,听着这话更是使劲抽着徐有义:“听听听听,她倒张口说什么分家了,可曾把老娘放在眼里!”
赵氏病了两个多月了,徐有义见她一脸病色,连忙过来扶着。
徐怀信冷哼出声,走下石阶:“这房宅可是我租的,你家女儿嫁是嫁了,我家两姊妹还得找个好人家,不若这就分了家,也好清算清算,免得日后再受牵连。”
徐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也是往屋里去了:“我是老了管不了,就想过消停日子。”
说着就连才刚进门的徐良玉都似没瞧见一样,径自回了自己大屋里咣当关上了门,赵氏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徐有义推开了去:“自问我嫁入徐家二十年,忍气吞声,如今再忍不下去了。”
徐有义看着房门,回头瞪着徐怀信也是怒不可遏:“阿娘老了,我不愿纷争,可你也老了糊涂了?养了你这么多年白养了?”
徐怀信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横了心要分家来着。
徐良玉上前两步,也是到了阿娘是身边:“好啊,分家也好,那就清算下这么多年你们一家人白吃白喝花费了多少文钱吧,还有东头那两间铺子,还有……”
她话未说完,徐怀信已经恼羞成怒:“我何曾白吃白喝过你家!那铺子也是丈人给的,与你何干!”
徐有义性子急,脾气暴躁,上前就将他打倒在地,他一文弱书生,一辈子都手无缚鸡之力,吓得直叫娘,他妻子也是个好撒泼的,才起来就扯了衣裙往徐有义身上直撞。
赵氏当即落泪:“走吧,就是去睡街上,我也不愿看他们脸色。”
徐良玉都看在眼里,心中窝火。
不过她做不了别的,自己尚未立足,只能含恨忍下。
她也不屑与这些人在争吵上浪费时间,叫了青萝和阿姐挽玉一起收拾了些细软,让她们等着,自己先出了小宅院。买房子现在做不到,租房子还是可以的。
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上街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