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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要给她妈妈知道他们目前维系的关系,指定一拍两散,什么都没得做。她可暂时还舍不得呢。
孙平本来要赶回家吃晚饭,可惜半路被人截了胡。
那群人是他年轻时的玩伴,常年在外务工,也没想到会在村里碰见他,但碰见了,就无论如何不肯放他走了,一定要拖到家里去吃酒。
孙平挣扎着,他说:“今天真不行,平时我肯定去,但今天我女儿回来,我得回去。”
“我们明天就又出去了,哪里有什么平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孙平。”众人一边不满地抱怨,一边要抬着他走。还有人问:“要不手机给我,我给……小潭,是叫小潭吧,我给小潭打个电话,她肯定理解你。”
孙平无法,只好给家里打个电话,苏南在那边不太高兴,孙平也只能硬着头皮挂了。其实他心里也不是不触动的,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家居然还记得潭潭的小名,他想起以前年轻的时候,大家也都抱过她逗过她的,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
这一感怀,喝的难免多起来。
孙语潭的箱子最后是小海送了回来,苏南很过意不去,要他进来吃饭,小海笑着拒绝,说自己吃过了。
苏南关上门,又忍不住数落起来,“你爸就是耳根子软,聚一聚,有什么好聚一聚的。”
孙语潭横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嘴巴帮爸爸说话:“好朋友嘛,难得见一次,当然要好好喝一喝啦。不过爸爸也不太会喝酒,今晚可能就要睡在爷爷家了。妈,要不今晚我俩睡?”
“回来也不准他进屋。”
“好的!”
孙平果然喝得酩酊大醉,叫一个小辈扶着送上了楼,苏南歉疚地说:“太麻烦你了。都喝成这样了,原先让他在家里睡下就是了,还难为你这么大老远送他一趟,累坏了吧?要不今晚在这住一夜?”
“不了。”来人一边喘气一边摆手拒绝,他笑着说:“不碍事,我反正来邵城有事。车钥匙我放在平叔裤子口袋里。先走了啊婶。”
“好好,麻烦你了,谢谢你啊。”
孙语潭走过来,很老成地说:“我看着这年轻人一个两个都挺热情上进的啊。”
“这两个是挺不错,不过跟你不合适。”
孙语潭耸耸肩,不置可否。她倒了杯水给爸爸,孙平接过,看清是她,高兴得差点把水洒了。
苏南稳住他,“小心一点,慢点喝。”
孙平喝完水,开始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完一个掏另一个,母女俩看着她的动作,孙语潭问:“爸,你找什么?”
话音刚落,孙平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一串珠子,是小孩子玩的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特别劣质的塑料珠子。他宝贝一样捧到苏南面前来,神秘地说“我在路上捡的,珍珠项链,没有人看见。就我看见了。”
孙语潭噗嗤笑了,她跟妈妈对视一眼,苏南说:“是是是,你发财了。”
“是真的。”孙平看出她们不信,他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和钥匙,挺有把握地说:“不信我试给你们看,珍珠刮它是不会掉色的,里面外面是一样的。只会掉粉粉。”他一边说,一边拿钥匙的齿痕往珠子上蹭,蹭完了再拿手电筒照,强光下塑料珠表面很明显的被刮掉了一块,现出和外面截然不同的颜色来。
“咦?”孙平很困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孙语潭再忍不住了,躺在地上爆笑。
苏南也忍不住笑,她从他手中把珠子抽走,“好了,别发疯了。去洗个澡睡觉。”
父母折腾完了睡下时,孙语潭还了无睡意,她亮了一盏小灯,躺在阳台的摇椅上。
邵城是个挺小也挺慢的城市,十点左右店铺就比着赛似的打烊。这会儿近凌晨,街上更加静悄悄,高高矗立的灯照着过往车辆,照着零星几个晚归的年轻人。
对面那栋与她家相对的楼层,原本是家小小的培训机构,由一个美院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经营。孙语潭小时候在那报了班,新鲜感还浓时,每天勤勤恳恳的,一吃完晚饭就背着又大又方的画板,下楼上楼去老师家里学画。可惜坐了没几天,她开始三心二意,一双眼睛哪里都看,就是不看笔下胡乱的线条。老师拿漫画诱惑她,问她将来想不想当一个脑子里有什么立马就能画出来的厉害的人,孙语潭说想,转身却把老师廊道里摆着的飞机模型抱了过来。她让老师别教她画画了,教她当一个想拼什么立马就能拼出来的人也不错。老师严肃地说不可以这么贪玩,孙语潭就指着后面一整面墙的模型不说话。
最后老师和她父母沟通,本意是想让父母训一训她,不料孙平苏南俩人对女儿溺爱成性,一番道歉之后居然开始询问模型班的价格。老师无言片刻,到底也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就由着孙语潭将他的宝贝们玩了大半年。说起来小女孩画画的耐性不怎么样,拼起乐高来倒很沉着,他故意不告诉她哪里错了,她也不着急,一遍遍的试,一遍遍的拆,兴致好的很,天生的玩乐型人才。
后来老师去了别的城市,走之前让孙语潭在他的木架上挑一个带走,孙语潭看了半天,一个也没拿,她虽然小,心里也知道什么叫不夺人所爱。她想她看着每一个都喜欢,估计老师每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