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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的少年,成熟的何止须臾。没有了三年前死一般的沉寂,这些年,总也添了几分生气,人前人后,也愿意开颜一笑,这几年,除开一些执拗的倔强,北豫总是懂事的叫人心疼,少年初长成的容颜俊朗,一双眼睛却时常挂着一丝若有所失的怅然,不过,这般的情境愈来愈少,就如今日,偷跑下山去凑热闹,怎么看也就是一个顽皮幼童该有的举动。
潭州城的街头巷尾,商贩沿街叫卖的声音,百姓之间彼此谈笑的声音,再加之茶楼酒肆中传出的清音悦耳。街边笼屉中冒出的腾腾热气,油炸糖圈儿传来的香甜,丁香馄饨、卷春饼、九江桂花茶,乳酪芸豆卷......五彩斑斓的绸缎布匹、有趣逗人的小糖人儿、胭脂水粉五彩香包、高挂空中风筝彩灯甚是招摇......
这是来自民间的样子,是生活的味道。
平日吃多的是老管家备下的饭食,味道种类固然无可挑剔,但是,北豫却极是喜爱这些民间的糕点小吃,一包藕粉如意糕也能让北豫欢喜好几天。若是如今日这般跑进城,那必是要连吃带拿毫不客气,左右,北豫身上的银子从未少过三百两。
走过一圈街道,北豫手上已然提了五六包包好的细点,背在身后,一边瞧着两侧街道的有趣摊贩,一边思量估计着时辰,走着走着,北豫便想给暄景郅带些东西回去,带什么好呢,师父不像自己这般热衷于美食,对了,茶,师父喜欢喝茶。
缓步踏进城中最大的茶肆,迎面便是伙计的满面堆笑:
“这位客官,是要喝茶还是买茶叶?”
“......”
北豫原本可以称得上喜笑颜开的面孔一瞬间便定了格,那伙计身后,满面笑容的男人,不是师父吗......
暄景郅走上前,挥退了伙计,站在北豫面前,浅笑中带了一丝沉着,盈盈望着北豫,不言语,直看的北豫越发尴尬。
“师......师父......您怎么在这儿呢......”
暄景郅也不答话,手一抬便揪住了北豫的耳朵,缓缓转了半圈,北豫登时便疼的跳脚,又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小声嘤咛:
“哎呦,师父,疼,疼,师父......”
暄景郅揪着小孩的耳朵便出了店门,直到街道上,才松开了手,北豫伸手揉着被揪的通红的耳朵,眼中泛着无穷无尽的委屈看着暄景郅。
暄景郅心中好笑,看着小孩的模样也着实有趣的紧,伸手揉了揉北豫的头发,勾起中指和拇指在北豫额头上轻轻一弹。
“想出来玩就跟为师说一声,何时拘着让你偷跑出去了。”
走出几步后,看北豫还楞在原地,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音道:
“还不跟着,一会儿跑丢了可怎么是好......”
听见声音,北豫一路跑快追着暄景郅的脚步,伸手就拉上了暄景郅负在身后的双手,软软的叫出声:
“师父......”
繁华的闹市,男子牵着小孩的手,逐渐,淹没在人群。
第75章 【番外】祁豫
“疑行无名,疑事无功。君......君亟定变法之虑......殆无顾......无顾......”
无顾,无顾!无顾什么呀!北豫气鼓鼓的将手中倒扣着的书狠狠扔在面前的桌案上,本就圆鼓鼓的小脸因憋着一股气越发的圆润,还未长开的眉眼笼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气愤,背书,背书,他最讨厌背书!
年方刚刚不过八岁的北豫,便是立直了个头也超不过桌案,坐在椅上,两条腿也未能及地,本该是肆意玩耍的年纪,却坐在桌前背着晦涩难懂的句子,本应该跟着母妃逛园子的时间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书房,北豫只觉得,这天下最悲哀的人,就数他了。
短小的手指将面前的书页翻的哗啦啦直作响,那厚厚的一本泛着黄的书页在他手中发出抗议般的响声。北豫的眉头却越皱越深,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他连意思都读不懂的句子,到底背来有什么用?
《商君书》......这个商鞅简直就是个话痨啊!
待要放弃之时,却又是忆起了今日告退前父皇面无表情的面容:“三日,你若背会便罢,若是背不会,朕也有的是法子。”
他四岁开蒙,自那时起,北祁便遣了他每日上书房跟着夫子读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皇便对自己越发严厉。平日里的温慈笑意不再,纵容宽和也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则是面无表情的冷言斥责,愈加严苛的要求,叫北豫觉得是父皇有意在挑自己的刺......
如果真的不满意,为什么从前不是这样......
显然,北祁在北豫心中人的威慑程度已经足以叫他想起便心惊胆战,瘪着嘴重新翻开书,目光重又落在那一行有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
“砰!”
紧闭的两扇门被人从外间大力推开,北豫有些错愕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