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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內监,扬言道:“来人,宣太医。”
定定的盯着洛彬蔚的双眼看了许久,终是撤了已经搭上北豫手腕的右手,缓缓走出。
立在外殿,狠狠的在袖中攥着已经拿出的药瓶,呵......暄相是外臣,即便是帝师,亦是外人,自当是不便的,呵。
“砰!”
青玉瓷瓶掉落在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坠地,浅碧色的药液溅落一地,草药的清香味顿时充斥开来,很浓郁。他有了女人在侧照顾,自当不再需要自己这个师父,宫中杏林高手多如过江之鲫,又怎能再瞧得上自己这野方配来的药?罢了罢了。
玄色翘首鞋缓缓踩过,暄景郅负着双手走出仪元殿,殿外西边的一轮红日缓缓落下,残阳的余晖红的像火,像血,洒在暄景郅的身上,竟,格外的落寞。
一只鹰展翅自天边的苍穹飞过,目光逐渐随着那快速移动的黑点远去放空,他长大了,自然是要飞的,该放手的,又如何抓的住呢?
一旁的拐角处走出一个身影,唇角淡然的笑格外的凝重:暄景郅,你已经忘了你是谁,若是来日报应不爽,你今日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是否值得?
斜阳夕照,昏昏暮沉。东街的相府被一片散去了犀利的夕阳笼罩,青瓦重叠铺就的翘尾房檐映射出一道一道斑驳的树影。暄景郅负着双手披了一身未曾褪去的夕阳,推开了相府的朱红漆木的大门。
“主子,曲公子来了。”耳房内的侍卫拱手禀报,眼皮也不抬一下,自是一派耳聪目明。
“知道了。”微抬手示意人下去,面上逐渐泛起喜色,不加丝毫的掩饰,似乎是想要掩去唇边的笑意,却怎么也盖不下那勾起的唇角。
迫不及待的,暗暗提着一口气足尖轻点过回廊的雕梁画栋,便回了所住的院子。站在门口,遥遥便看见院中一清丽袅娜的身影坐在院中紫藤架下......
万年不变的暄景郅,登时便模糊了双眼,踏着满地因焦阳而落下的树叶,一步一步向那身影走去,十年,十年不曾见过,他的小弟是否一如当初?
几丈远的距离,暄景郅走到曲清妍的身后,伸手按住了她将要回身的双肩,开口,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暄......”
“别动,别睁眼。.”
双手自背后绕住曲清妍的身子,将人拢在怀中,缓缓蹲下身。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温度,曲清妍即便是闭着双目,也难抑制眼中的珠泪。暄景郅走至曲清妍身前,执着曲清妍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眼中亦是湿漉漉的一片:
“小弟......”
双手在面前人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拂过,熟悉的触感让曲清妍再也按捺不住,缓缓张开双目,泪眼迷蒙间是最熟悉的那个身影,是多少次午夜梦回见过的那个身影,此刻,就蹲在自己身前。
“暄郎......”
久违的相拥,十年光阴,沧海桑田。
含泪看着眼前的人,笑得好似一派云淡风轻:“怎么都蓄须了。”
亦是闪着泪光微笑,似是有千言万语,却终究梗在喉头,出口只有两个字:“老了”
十年的如梭时光,十年的风霜变迁,终究,只化作两个字:老了。已经藏了些霜白的两鬓、眼角处分明的纹路,暄景郅不再是十年前那般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而曲清妍,也早已是人妇打扮,再不见当年少女的青涩。
含笑带泪,曲清妍伸手掩住了暄景郅的的唇:“回来就好。”
抬手扣上唇边的纤手,眸光流转对着曲清妍的双手:“不走了。”
十年,物是人非,人生不过数十年,区区算开,又能有几个十年?
曲公子,曲清妍,是临仙居的主人,亦是曲氏商社唯一的后人,只不过因经营临仙居,又生性多爱棋茶酒,故而多以男装示人。因而,曲家、临仙居、包括一些与曲氏商社有生意往来的客贩皆尊称曲清妍一声“曲公子”。
似暄景郅这等风流雅士,早在十八年前便与曲清妍在临仙居相识,彼时二人正是韶华之年,相知相许却终不曾成亲,直至暄景郅入仕,离京......再无机会。暄景郅离开的十年来,曲清妍如昔日般守着临仙居,若非曲清妍,暄景郅恐怕也无法将京中的状况了如指掌。
十八年,暄景郅最有力的后盾不是暄家,而是曲清妍。如果说,这世上最了解暄景郅的人,除了曲清妍之外,绝无仅有。
芙蓉帐暖的卧房中,两人相对而坐:
“小弟,北豫尚且君位不稳,待我扶陛下坐稳皇位,便与你行婚嫁之礼,归隐山林。”
“不,十年了,我不想再等,暄郎,我并不在意嫁娶俗礼......曲清妍,现在就要做你的妻子。”定定看着暄景郅,双手紧紧扣着暄景郅地手:“暄郎,人世瞬息,你我,还能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十年前你离京,我不能随你而去,今日,若是再错过......”恐怕,此生便再无机会。
抿唇一笑,看着曲清妍转向内室,幔帐缓缓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