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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门雪忐忑地说完这句话,顾盈轻笑:“人家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为他说好话了?那以后我该如何信任你?”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人,神情严肃:“我需要绝对忠诚,不需要一条对谁都能摇尾巴的狗。”
陈门雪心情很复杂,但顾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始料未及。
“但我知道,陈门雪是个好人,是一个非常正直又善良的人。”
日光渐隐,山色忽而黯淡下来,顾盈的眸子里竟染上了些许哀戚。
“可他心肠太软了,总以为能感化敌人,殊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种性格,根本不适合坐那武林盟主的位子,迟早会被奸人所害,等到那个时候,就不是被逼退隐这种轻描淡写的结局了。”
顾盈说着,微微蹙眉:“与其看着他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道里浮沉,倒不如由我亲手将他带出来,种豆南山下,把酒对菊花,不也挺好的?”
她说到最后,都快把自己感动了,再一瞧面前的豆花,吓了一跳,妈也,这bulingbuling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身上反光?
陈门雪抹了把脸,十分动容:“大姐,您有这份心,就,就……”
他还没说完,就哽咽了,顾盈很嫌弃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丢到他脸上:“擦擦,很丢脸的。”
“嗯。”陈门雪深呼吸,很快就回复了过来,顾盈叹气:“所以说,你不要担心我会害他,最多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吧,今后不许再和我闹脾气,懂吗?”
“懂了懂了!”陈门雪连连点头,他其实也不情愿做这武林盟主,毕竟现在一胖不复返,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从前那些追随者,尤其是部分狂热的女孩子。可是不做又不行,大局未定,蠢蠢欲动的人还埋伏在暗处,自己忽然撒手不干,那估计又得是一场腥风血雨。
思及至此,他又盯着顾盈看了会儿,心想,果然还是有点误会的,虽然自己心软,但不至于是个愚钝之人,不过终归立场不同,看到的问题也不尽相同,就先顺其自然吧。
而顾盈则是在想,做这老大真难,不仅要关心属下的衣食住行,还要帮忙解决心理问题,真是让人头疼。
“行了,那回去吃饭吧。”她叩了两下拐杖,不再去想这些纠结的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一步一步走,明天将我哥哥的遗产挖出来,顺便给他修个墓。”
“还要给您治治腿!”陈门雪扶住她,慢慢往回走,“等一切都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嗯。”顾盈有点呆,从长计议,呵呵,就凭这群猪队友吗?还不如我回去再求个外挂呢!
陈门雪心情舒畅,念着要回去再催一催苏静尔,让他尽快带着梅亭君过来。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暗卫正在桃溪晒太阳。
一张小案几,两三碟小菜,一壶刚挖出来的女儿红。
苏静尔坐在屋顶上,望着这河边青青草,炊烟袅袅四五人家,极其惬意,完全不想去干活。
“静儿,桃花酥做好了,下来趁热吃。”黄四娘端着一碟酥饼,站在院子里唤着,“香脆着呢,快下来!”
“好——”苏静尔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声,头一仰,就从屋顶上滑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了新栽的花丛里。
“师父,啊——”苏静尔张着嘴巴,两手交握放在肚皮上,黄四娘无奈地笑出声:“我可不记得我收过这么个爱撒娇的徒弟!”
可她虽这么说,还是捏起一块桃花酥,掰开来塞到苏静尔嘴里。
“离家太久,才知道家中可贵。”直挺挺躺着的人儿嚼着香脆的酥饼,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松鼠。
黄四娘叹气:“你总不能一直呆在师父身边,不然得叫人笑话!”
苏静尔咽下嘴里的桃花酥,舔了下嘴角的碎屑,道:“唉——也是,毕竟我是要成大业的人,不能避居一隅的。”
“你这回去找亭君,可不要和他闹,你俩都是师父的心头肉,千万好好的,懂吗?”黄四娘好生相劝,头上的蝴蝶发簪就有点晃眼。
苏静尔垂下眼帘,低声道:“我知道了。”
“乖,你还要吃什么,师父给你做,到时候一并带走。”黄四娘笑笑,便拍拍自己徒弟圆圆的脸蛋,“别躺着了,师父的花儿都长不起来了。”
苏静尔揉揉脸,又使劲滚了滚:“长不起就长不起,我看梅亭君没了这草药,怎么出去骗人!”
黄四娘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一拧:“你起不起?”
苏静尔吃痛地嚎了两声:“我起,我起!”
“下次再胡闹,我就罚你去河里挖莲蓬!”
黄四娘双手叉腰,看样子是真生气了,苏静尔揉着耳朵,撅撅嘴,十分委屈。
明月夜
是夜,低矮的茅檐下,黄四娘给难得回来一趟的徒弟背好行囊,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如果有遇到难解决的问题,千万告诉师父,无论如何,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