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给你看的那个幻象，你想起我了吗？”

    克莉丝朵一抬眉毛，双眼依旧如同没有感情的汪洋：“记得，在礼拜堂里的灵体、被我用招魂术唤来的幽灵、上次的哑巴少年和酒馆里的少女，不都是你？”这个“邪灵”的身份成谜，还不断变化模样，根本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的它，或许都不是，它既让人捉摸不透，也让人觉得可疑。

    八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示失望：“就这样？不，我可是很早就认识你了，在你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在你未进高塔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个很可爱很单纯的小女孩，后来长着长着就性格崩坏了，但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但你却被那个咒术师拐跑了。”

    “我不记得你。”克莉丝朵不假思索地说。

    八月对她的反应有点生气，但还是扬起了嘴角说：“我喜欢你。”当他信信旦旦说出这句话时，克莉丝朵觉得有点尴尬。

    “那你喜欢我吗？我不需要你待我如弗兰德那样，我只想能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能见到你，你能爱我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他接着小心翼翼地问。

    爱？克莉丝朵瞥了对方一眼，像是冷笑了一下。她本是个没有笑容的人，可一笑起来那张阴沉的容貌一下子改了模样，不是残忍，也不仁慈，而是某种非人、冰冷的模样。

    这就是她给他的反应。八月那颗无形的心脏好像彻底凉了，他美丽而深情，但对方却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克莉丝朵淡漠的红瞳像能灼瞎人的眼睛：“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就是痛”

    八月站了起来想为自己申辩：“性别就这么重要吗？我没有肉体也没有躯壳，如、如果你喜欢我变得跟弗兰德像一点……”

    “不用了。”克莉丝朵立刻冷冷地打断他，“只是像，你又不是他。”而且她又不可能喜欢上一个邪灵，对方是男是女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克莉丝朵和八月都不是人类，但他们身上却有同样的贱性。人类都是很贱的，轻视着紧握在手中的一切，却执着于那些求而不得。

    八月一想起弗兰德，他美丽的脸庞开始显出一点狰狞：“我知道，你痴心于弗兰德，而他呢，对你肆意地侮辱，你一厢情愿付出真情却换来他的践踏与背叛。”

    克莉丝朵没有做声，但她那双血红的眸瞳犀利地眯了起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汪洋。

    八月冷冷地说：“我有说错吗？弗兰德和纳雪瑟斯一样阴险狡猾，为了魔族的崛起，他们背叛了审判部，也欺骗了你。”

    “闭嘴。”克莉丝朵从口中冷冷挤出一句话，整个房间的地板与天花开始震动起来，睡龙发怒了。

    “他把你当成像□□，玩过了就可以随手把你抛弃，你却不离不弃地追随他？！”

    八月话音刚落眼前一条骨鞭凶猛地飞舞而来，他退身避开，那条骨鞭拍烂了身旁的木桌，在他抬眼的一刻，一团火焰却已经击中了他的右脸颊，使得他疼痛地惊呼出声，那真龙之火可不是说笑的，他那张妖媚多姿的脸有半边都被烧掉了。

    克莉丝朵扯过他的白袍恶狠狠地说：“你曾经帮过我，这是我不杀你的理由，少管我的闲事。”

    八月捂着脸颊征了好久，然后他开始诡异地抖动肩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俯后仰，疯狂的程度让她觉得他之前那一副纯洁无害都是假象。等他终于笑够了，他慢慢瞟向克莉丝朵，用烧烂了的半边脸盯着她说：“好好，我不说，纯洁的克莉丝朵就继续守着她那卑微爱情吧，有一天她会明白，爱就是毁灭。”

    “滚！”克莉丝朵冷冷地怒斥。

    八月只是眨了眨眼睛淡淡回答：“滚？不，我上次才走开一阵你就被弗兰德欺负了，我放心不下，我要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时刻监视，才可安心。”

    我要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时刻监视，才可安心……

    克莉丝朵的脸色发青，她翻翻白眼，打算无视它的纠缠。毕竟你搞不定一个人却又不想干掉他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

    Chapter.4 龙女与咒术师（一）

    为了避开那个阴魂不散的八月，克莉丝朵回到了白教堂，八月进不去，百无聊赖地坐在教堂钟楼的尖端，半晌他跳下了钟楼，对着白教堂的门下了一个阻挡咒。

    他见不到她，弗兰德也休想见到。

    他是个很执着的邪灵，此刻对自己的杰作露出颇为得意的微笑，嘴里发出冷哼声，他得不到的东西弗兰德也休想得到，克莉丝朵不喜欢它就算了，他至少也要让她一辈子都孑然一身清清白白地为它守贞。

    那天夜晚克莉丝朵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被一阵空灵的钢琴声唤醒了。

    仿佛是在刻意呼唤她的，对方弹着她似曾熟悉的曲调，像是一首古老又悲伤的歌谣。

    克莉丝朵像梦游般地睁开眼来，却发现身边的摩尔失去了踪影，周围的一切变得空荡荡的，却依旧置身于熟悉的白教堂内，钢琴声持续发出空洞的回响。

    “摩尔？你在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