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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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亲生爸爸。”

    “我妈妈十六岁的时候,去广州打工,因为什么也不知道,傻乎乎地就碰见了坏人。”

    “然后有了我。”

    前几天下过雨,空气里偏高的湿润程度,令她想起那天从钟表店出来,他们遇上的那场雨。

    “那天你问我,世界上好人多,还是坏人多,也许你心里觉得,让大家不开心的小敏爸爸是坏人吧。”

    她笑着,一半是无奈,一半是苦涩,“那这样说,姐姐的爸爸也是坏人咯。”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自她有认知意识开始,姚泉就是她心理上的生父。虽然后来还是被有心人点破真相,但她对姚泉始终没有过划定在血缘关系里这一类的芥蒂。

    对于陌生的血缘上的父亲,她没生过恨或者其余情绪,因为她足够幸运,她在姚泉身上得到了完整的父爱。

    只是,她有时也好奇,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也曾偷偷描绘,他大约个子很高,皮肤不白,走路腰背佝偻,与人交谈时常常缄默不言。

    “或许因为我没见过他,所以我才觉得他没那么坏吧。”

    这才是她与赵小敏相比,最大的区别。

    路与在一旁只是静静的听着,手里把玩着一张赵小敏遗留下来的糖果的包装锡箔纸。

    一张长椅上,一左一右的二人,皆诞生自幽暗悲戚的深渊,然而一个变得比生活黑暗,一个却往光明处走。

    他们生来就仿佛对立,可却互相吸引。

    如同光、影。

    阳光投下,在银色的褶皱突兀的锡箔纸上绘出类似彩虹的图案。他有熨平褶皱的念头,但只是徒劳。

    姚寒露抬头看着远处的钟楼,有白色的鸟从掠过楼后的天空,“小与,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他玩锡箔纸无意弄出声响,脆生生带着尖锐,同时他回答:“我想糖果。你刚刚给小敏了,没有给我。”

    她失笑,原来他还记着这一茬呢。

    “等一下。”她忽地因此想起一件事,于是扭身拍拍他的下巴,示意他,“你把嘴巴张大。”

    说着,一边自己张大嘴巴引导他,“啊——”

    他机械地张嘴,“……啊。”

    她探身向他靠近,微微偏头仔细检查他的牙齿,一边念叨他:“要是长蛀牙害得你牙齿痛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给你买糖果了。”

    他不大当回事地摇头,“我不长蛀牙。”注意力倒是再次回到了手里的糖纸上。

    姚寒露无可奈何,只好假愠,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糖纸,忿忿道:“反正——今天你不许再吃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30章 18:07

    郊外的黎明静悄悄的,偶尔从远处传来一声布谷鸟的鸣叫,残忍打破这维持已久的寂静。还未散去的弥漫在一片远郊矮林空隙中的白色雾气,混合着还未退却的夜色,笼罩住两块墓碑前的一片黑。

    一片黑在渐亮的天色下,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原来是穿着黑色衣服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拄着拐杖的路家主人路阳和,他的神情严肃,呼吸时惟有颈间的大动脉在动。距他一个手肘距离处站着的是熨帖穿着黑色西装的路与。

    黑色掩去年龄带给他的少年质感,不动声色给他增添几分肃穆和成熟。他寂然地立在那儿,外表上看着无半分痴状,内敛的气质浑然天成,仿佛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而他后面站着是路新南一家。一家三口从路新南开始,到方荟再是路颖,按家庭地位逐次站立。

    这几人的视线皆停留在不远处的两块墓碑上,而正楷字雕刻于其上的,是路与父母两人的名字。

    压着墓土的大理石板周围,有穿着僧袍的僧人围立着,都双手合十,闭眼正用接近呢喃的声音,低低地唱念悼词。

    何森在僧人身后随着,听见僧人的唱念结束,他便折身对这边的路阳和说:“路先生,可以开始了。”

    “嗯。”路阳和闻言,朝他做了个允许的手势,目光静静跟着被几名壮汉抬起的大理石板,视线一刻也不曾转移。

    后面的路新南抬高了声音嘱咐:“动工仔细着点,别把东西给碰着落下了。”

    那几名大汉听了吩咐,动作立即小心谨慎起来。

    大理石板被移开在一旁,安放骨灰盒的方形墓坑形状慢慢分明。

    一直旁观的路新南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他在何森旁边得了个空位,蹲下身,伸手似乎是想在浅坑里找什么。

    一边的路与见状,脸色突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嘶叫。

    意识驱使他几步冲上前,想要制止路新南的下一步动作,化为具体的行动,便成了一只手扯住路新南的衣服领口,另一只手抬起,冲着路新南的下巴就是一拳。

    路新南受了这一拳,嘴边当即渗出血来。

    但路与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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