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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太阳。
贡政在院子里来回奔走忙活了大半天,此时正在锯一根木头。
他脱掉外套,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随着他锯木头的动作,肌肉绷起,又放松,线条紧致流畅。
隆冬天气,即使午后太阳热烈,气温也还是偏寒。
他却出了一身汗,浑身都像在冒着热气。
贡政埋头苦干,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有些滚进领口,有些落到地面,沁入土里。
他整个人笼在光晕里,古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
偶尔抬眸朝陈安珩投来一眼,笑出洁白整齐的皓齿,显得温暖明朗。
院子是露天的,门口是黄土地,他身后蜿蜒的山脉逶迤起伏。
雪还没化完,覆在山顶上。
天地苍茫,景色壮阔。
人在其间,显得十分渺小。
“你在做什么?”陈安珩问。
她眯着眼,慵懒地瘫在躺椅上,贡政给上面铺了被褥,很软很暖和。
“给你做拐杖。”
他抬头,停下手里的动作,抹了把汗。
陈安珩歪着脑袋,长发自椅背垂落,头顶被太阳光烤得暖烘烘的。
她扯着漫不经心的语调,“你还会做拐杖?”
“嗯,不难的,简单的木工我都可以。”
“哦,挺厉害的。”
话落,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安珩又无聊了。
山里的时间过得缓慢而悠长。
日常单调而重复。
尤其她行动不便,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同一个地方发呆,快长草了。
陈安珩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自己的头发,太长时间没洗头,她总感觉头发油腻腻的,而且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她皱皱鼻子,说:“我想洗头。”
贡政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闻言立刻答:“等我锯完木头就去给你烧水。”
“好。”
陈安珩抿唇笑了下,弧度清浅,淬光的黑眸像是漩涡,贡政不由自主被吸了进去。
他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此时那里跳动得格外剧烈,完全不受控制。
他脸上的表情不解、疑惑、还有忧愁。
完了,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出现这样的症状。
他怕不是患上什么怪病了吧。
陈安珩见他动作奇怪表情呆滞,还以为他是突然哪里不舒服了,不禁肃容,笑容尽敛,“你怎么了?”
“没事。”贡政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这就去给你烧水。”
说完,他不再看陈安珩,扔下锯子就往厨房去了。
***
贡政提着暖瓶出来。
陈安珩伸了个懒腰,手没放下去,朝向贡政,一副要抱抱的姿态。
她睫毛很长,浓密纤翘,此时微微扑扇着,难得显出几分不符合她气质的软萌乖巧。
贡政见状,愣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陈安珩不满地蹙眉,“你发什么呆,快抱我过去啊。”
贡政回过神来,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他沉默地将陈安珩抱到宽板凳上坐着,然后去里屋取了洗脸盆、毛巾和洗发水来放在木桌上。
“你要怎么洗?”他问。
“还能怎么洗,趴着洗呗。”
陈安珩不耐烦,她觉得贡政今天有点奇怪。
“我给你洗?”
陈安珩仰头看他,眸光惊讶。
可是他的眼神太澄撤了,坦率真挚,陈安珩能从里面清晰地照见自己。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在旁边帮忙吧。”
“好。”
贡政给她兑了大半盆水。
陈安珩甩了甩头发,用手全部撩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皮肤细腻,弧线优美。
她弯下身子,木桌太矮,很不舒服。
陈安珩平生从未生活得如此憋屈过,她一边用水润湿头发,一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但还是难过得有点想哭。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掌覆在了她的头顶上。
他的手掌很粗糙,掌心和虎口满是厚茧子,触感分明。
陈安珩动了动脑袋,下意识想要挣脱,贡政却轻轻在她头顶拍了两下,似是安抚。
“还是我来吧。”他说。仍旧是那带着口音的拗扭声调,平翘舌不分,钻进陈安珩耳朵里,却轻易抚平了她沉郁的心绪,甚至令她有点想笑。
贡政挤了团洗发膏在手心,缓缓抹上陈安珩的头发。
他以前从没做过这种事情,动作其实是有些笨拙的,但是他很耐心,也懂得照顾陈安珩的感受。
“这个力度可以吗?”
“可以。”
“头皮痒不痒?”
“……有点。”
他或轻或重地挠着,温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