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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手上的东西啪嗒掉在地上,是一块碎瓷片。
姜彦岐跨步过去紧紧抱住她。
手铐被解开,狰狞的红痕在白皙的手腕上触目惊心,他稳住颤抖的身体,脱下外套将人整个盖住,而后横抱而起。
“叫岑复准备好。”
“好的。”
孟好捏住他的衣服,脸贴上他的胸膛,在一片黑暗里紧紧闭上双眼,太阳的温度,透过衣服,好像传到了皮肤上。
“我杀了他!”是席昱的声音,破碎低哑。
“她怎么样了?”
“谁敢走漏消息,我一定不放过。”
渐渐地什么都辨认不出来了,孟好失去了意识。
她好像沉睡了很久,在一片混沌里,做了很多很多梦。梦到回到很小的时候,被爸爸妈妈牵着从幼儿园回家,两个人一人拉一只胳膊,她开心地跳起来,被吊在半空走了好远。梦到变成了一支玫瑰花,在透明玻璃罩里,枝干上的刺被剥离,花瓣一点一点枯萎凋谢。
“又来了?”
“让他滚。”
“大少爷你别这么暴脾气啊。”
孟好费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像万箭穿过,她狠狠闭上眼睛。
“她动了一下!”
“好好!”
过了几分钟,她终于能够正常地睁开眼睛。
席昱、姜彦岐、披着白大褂的岑复,还有,握着她的手的漂亮女人。
“阿姨。”孟好叫她:“你回来啦?”只是说出来的语声实在干涩。
这是在国外办画展的姜彦岐的妈妈。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我的宝贝儿。”泪水不断滑落,女人抱着她哭起来。
孟好轻柔地拍她的背脊:“没事,我没事。”
“我醒了,我没事。”
姜彦岐狠狠闭上双眼,听到这两句话,只觉得整颗心揪了起来。
“妈,你先松开,岑复,帮她检查。”
他揽过自己的母亲安置在椅子上,吩咐人给父亲打电话,一双眼睛盯着岑复的动作,半刻不移。
一切正常。
“我都说了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顶着卷毛的大医生一脸无奈,晃着手上的笔重复说了很多遍的话。
“你可以闭嘴吗?”
岑复乖觉地做拉拉链的动作,觉得席昱真的像吃了炸药。
算了,另一个不说话的也不遑多让,俗话说不叫的狗才咬人,呸,这话要让他们知道可不好玩儿。
“刚刚说,又来了?谁又来了?”
席昱毫不犹豫:“无关紧要的人。”最后却在孟好的注视下节节败退。
“于言周。”
“让他进来吧。”
席昱还待再说,就被姜彦岐拦住了:“十分钟,十分钟后你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岑复又无奈挠头。
孟好说“好”。
明明不久的,可就像好多年没见了,她看着走进来的人,轻轻笑了笑:“你从美国回来了?”
于言周也在看她,女孩子脸色苍白,斜斜靠在病床,宽大的病号服遮罩下更显得瘦弱了。
眼前一切,从美国查到的所有,还有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的场景,一切如鲠在喉。
“抱歉。”
“你没有需要抱歉的东西。”孟好偏头笑开:“倒是我要好好说一声抱歉,好像给你带来了很多不开心,家人也好,其他也好,这不是我的本意。”
于言周走近她,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又缩回:“并没有不开心。”
开心也好,痛苦也好,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这些从未想过的情绪,随她而来,便显得珍贵起来。
孟好发觉他的动作,轻轻拉过他的手:“现在我当面和你说,我们分手吧。”
“不说什么因为你的家人,你的妹妹,只是因为我。”
“我不喜欢你了。”
于言周突然发现,自己自始至终,还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喜欢。
炙热的地中海阳光穿透云层而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哥特建筑交相辉映,散布的街头小巷带来鲜艳的颜色——这里是风光旖旎的巴塞罗那。
漫步在兰布拉大道,两旁高大的绿树将这座城市分隔开来,叶姣穿一身红裙,艳丽像弗拉明戈舞裙,一副墨镜架在脸颊,整个人慵懒又惬意。
孟好穿得低调一些,碎花裙子和罗马凉鞋,一头长发被剪短到肩膀,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头。
本来叶竟要来的,被自家姐姐无情地推去考驾照,美名其曰以后可以帮你姐开车。
其实——“我们小姐妹散心呢他跟着干嘛?”
“明天去热闹热闹。”
所谓热闹,是叶姣的设计师好友品牌的时装秀,新兴品牌,小众奢华。
“又要给他砸钱。”
而当蓝眼睛的英俊男人看到两个人,活像看到自己信仰的上帝一样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