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倚天之声声慢第14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倚天之声声慢 作者:肉色屋

    众人聚集之处。从树后走到空地那寥寥数步,莫声谷却觉得周围的气氛透出十分诡异的冷凝,而他每踏出一步,那份奇异的肃杀便越发明显。他举目向四周一望,却看不到殷梨亭,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这时,高则成和蒋涛排开众人,从人后走到莫声谷面前,而脸上透露出的,是憋屈尽去后的快意。

    第十六章 逆转[]

    绵密的云朵迅速从四方向此地汇聚,遮住了金乌,掩蔽了日光,天地间骤然黯沉,有风呼啸而过,带起淡淡的萧瑟,掠得人心头发寒。

    四周之人皆是手握兵刃,有几人兵刃已然出鞘,凛冽的光芒映着众人警惕的目光,隐隐然指向那不休的纷争。

    莫声谷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则成和蒋涛,眸光先是沉如水,随即漾起淡淡微笑,从容自若,“两位师兄可有何指教?”

    纪晓芙原本正站在莫声谷身边,看得眼前这般架势,正想开口询问,却被边上一位峨眉弟子拽走并耳语交代一番。纪晓芙回了数句,却被那位同门一指点中哑|岤。

    高则成看着莫声谷,目光带着一点报复之后的快感,“只是想请莫七侠解释一下为何之前您会和五毒教的妖人一路同行?”

    “被其所掳,被迫同行。当时在茶寮初遇,两位师兄也亲眼见到我那时的样子,若非是被对方挟制,又岂会忍气吞声隐瞒自己的行踪。”莫声谷淡淡回答,“当时我见到两位师兄,真有久旱逢甘霖之感,便暗中向两位投去求救目光,并成功引起两位好奇。我所言可曾有误?”

    “自然有误。当时我们所见,乃是你为五毒教妖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当时我们便是见那妖人装束奇怪而借口跟上,一路上并不见你处境如何艰难,反倒见你怡然自乐。”

    “哦?”莫声谷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先前是为了昆仑清誉着想,我才不愿将细节多提。当初我向两位师兄求救,但两位却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反而在目光落在那位蓝公子的身上。若我不曾猜错,彼时你们被他美貌所惑,竟一意孤行,固执地认为他是女扮男装。啧,你们那番鞍前马后的殷勤样子可需我详细描述?”说到此处,他再叹一口气,“我本有心为你们隐瞒这番作为,但不曾想却被你们倒打一耙,真不知你们为何要处心积虑地针对我?而且……若你们早有此疑问,为何先前闭口不言。”

    “先前自是时机未到,此刻我们已然不受束缚,自然不用担忧你暗中夺我性命。”被莫声谷一番反唇相讥,蒋涛脸上神色微变,已有几分挂不住。但这番话一出口,却惊觉不对,在收到四周隐约射来的鄙夷目光时,佯装未察。

    但高则成却仍是面不改色,显然比蒋涛自若许多,“要让对方放松警惕,必先从言行上迷惑他的认知。便如莫七侠你,此刻不正义正言辞地斥责我们的不智之举?”

    “正是如此。”听着对方答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莫声谷的笑容愈发灿烂,“你们所做的行为又何尝不能证明我的立场?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受制于对方,若不佯装顺从,难道等着对方勃然大怒而一掌将我拍死吗?”

    “莫七侠如此解释倒也有几分道理。”边上一个峨眉弟子开口言道,手中抬起的兵刃已然垂落。峨眉和武当本就交好,此等包围行为他们本也不甚赞同。再则,莫声谷不过十三少年,众人自是不信自小在武当成长的他会做出怎样的坏事。方才之事,不过是因为高则成二人言之凿凿而不得不做出的举止。

    这声质疑方落,周围便有一片应和声。

    莫声谷看着周围骤变的形势,眉心微拢,方才那般紧张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也许局势并不若他想象的那般糟糕,更或者,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势也不过是眼前人的挑唆。他抬眼,看着高则成和蒋涛,委实不明白这两人怎会有这般的地位,竟能令三个门派的弟子听他号令?

    直到此时,莫声谷才有心思打量着四周的人,这一看之下,他便发现问题所在。在场的弟子都是年龄较小的,相较之下,高则成二人倒算是这其中的长辈,也难怪方才那二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见局面已然发生微妙的扭转,高则成急忙开口言道:“你倒是能言善辩,先前之事便就此揭过。只是蛊毒之事你又待如何解释?”

    “蛊毒?我并不曾隐瞒我身上所中的情蛊之毒,这件事情我六哥和峨眉众位师姐都能证明。”莫声谷扶住额头,用力叹气,“若不是因着身上这莫名的奇毒,我又怎会乖乖受制于人?”

    “受制于人啊……”高则成轻轻敲着手中的剑柄,“便是因着这四个字,所以你在我与师弟的身上下了蛊毒,更要挟我们不许宣扬你与蓝妖魔的关系,并命我们帮助你查探中原正道的行动吗?”

    “什么!”听得高则成这番莫须有的诬赖,莫声谷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头飘荡来去,但他却没有因此而失去应有的判断力。他眼帘微垂,之前与两人短暂的相处画面在心头一一回荡,他们对自己的奇怪态度正是从蓝溪哲身份被他自己公开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高蒋二人的诡异是源自他莫声谷的身份,现在想来,蓝溪哲也许在那时便暗中做了某些自己并不曾意料到的手脚。

    心中既有计议,莫声谷迅速理清思路,言道:“我自认不曾失忆,但在我记忆中,并不曾记得自己何时开口对你们说了那一番话。抑或是,你们是受了外人的蛊惑?”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射着高则成和蒋涛,欲从他们脸上探出几分究竟。

    “在我们被点中|岤道后,是你为我解|岤的。若我没有记错,莫七侠在每个|岤道处都补了四五指左右,仿若一个初学解|岤功夫的人。但是莫七侠自小便在武当习武,又岂会不懂这些东西?”

    莫声谷唇角轻挑,“这件事高师兄还真是冤枉我了。数月前,我因一时贪玩,而在武当后山不慎落水,苏醒后有些事情却记不清楚——比如这点|岤的功夫。故而那时之事并非声谷有意为之,实属无奈。”

    高蒋二人脸上满是不信,莫声谷却淡淡补上一句:“两位若是不信,可于此刻向我六哥求证;若他之话语还是不能成为凭证,何不修书上武当,向我其他几位兄长甚至是我师父进行求证?”

    一番话,恰到好处,却又透着几分犀利和嘲讽。

    “当时你为我们解|岤时,在我们|岤道周围明明有虫子蠕动的恶心感觉。而那个蓝妖魔在离去时更传音告诉我们,你手指上沾染了蛊毒,你故意延缓解|岤的动作,不过是为了方便布毒!”一旁的蒋涛早已沉不住气,三言两语竟将当日的事情清楚道来。

    莫声谷抿唇看着二人,眼底渐渐泛起一股冷意,“你们既知那人行事诡黠莫测,又知他实为五毒教圣子,那么,你们为何对敌人的话语如此信任?宁愿去相信对手的挑拨离间,却不肯将这分信任分与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同道,这般抉择真是让人心寒。”

    高则成和蒋涛一时词拙,木讷地呆立一侧。

    “莫七侠,我一开始便知你是无辜的。”纪晓芙的哑|岤不知何时已被她边上的师姐解开,此刻十分开心地说出一句。而她身侧的师姐见莫声谷的目光向他们望去,微微颔首表示方才围攻的歉意。

    莫声谷轻轻摇头,心中殊无责怪之意。他自是明白,人在江湖,有时便是这般无奈。当你站定一个立场,无论对错,有些事情你便不得不做。

    “我想高师兄和蒋师兄也只是一时激愤,才误中歹人j计。”见此情景,有位机灵的昆仑弟子急忙出来打圆场,“他们也是因着身上蛊毒,才愤恨不平。”

    “蛊毒?”这一声质疑,倒是莫声谷真切的疑惑。

    似是为了弥补什么,刚才点中纪晓芙哑|岤的峨眉弟子开口解释道:“不久前,有一苗疆装束的女子绕过林外的守卫闯入此处,口中怒骂鲜于通师兄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手中兵刃早已袭向对方。但是那女子兵器刚刚扬起,家师便将那女子的兵器打落,华山派也同时擒住此女。”言及此,那女弟子眉眼间带着浅浅的兴奋。方才那惊险的情况下,周围人虽同时出手,但却是离鲜于通最远的灭绝师太第一个阻止了苗女,身为峨眉弟子的他们怎能不觉得得意?“言语逼问间,那女子却十分倔强,不肯多讲分毫与五毒教有关之事。当时家师主张诛杀首恶,却被西华子师叔和白垣师兄拦下,意欲继续逼问。”

    诛杀首恶……听到这四个字,莫声谷心中微汗,想着这般强势的行为果然符合灭绝这二字。而纪晓芙本只知道前面一半的事情,后来她看不惯这些个事情,便独自前去寻找莫声谷,因此此刻也听得津津有味。

    峨眉弟子指着高蒋二人,续道:“就在双方僵持时,那女子偶然看到两位师兄,神色间带点错愕异样,虽然她及时掩饰,却仍被师父他们发现。师父追问之后,大概是那女子觉得此事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便松口指出两位师兄中了他们苗疆的蚀心蛊。此种蛊毒平日里并不会产生什么异样,但若下蛊之人想夺中蛊者的性命,只需来到十里之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催动蛊母便能杀人于无形。”

    饶是隐约知晓蛊物厉害的莫声谷听到此处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回忆着自己可有得罪蓝溪哲的地方。

    “那一刻,西华子师叔连道庆幸,而师父神情也有些冷峻。若当时真一刀砍杀了那个苗女,只怕昆仑两位师兄会……”她顿了顿,见当事人仍在场,便没将此句说完,含糊过去,“师父与该女子定下协议,若她解了两位师兄身上的蛊毒,便绝不会杀她。解毒之时,两位师兄异口同声地说身上之毒是七侠你所下,但师父却是不信的。不止如此,那苗女脸上神色也是万分疑惑。因为此时牵涉到七侠你,师父他们命我们这些晚辈候在这里,各自带了几个弟子往密林深处去了。过了片刻,高师兄和蒋师兄率先归来,并说他们是奉命来此斟酌行事的。”

    明了了前因后果,莫声谷恍然大悟,他转向高蒋二人,状似真诚地说道:“恭喜两位师兄成功拔除身上的蛊毒。没想到两位之前竟一直以为蛊毒是我所下,倒让声谷啼笑皆非。只是……若两位早已怀疑声谷与苗疆有所勾结,又何苦隐忍至今?只需在几位师叔面前说句话,声谷不早就束手就擒?”

    面对这番嘲讽,高则成尚能忍,蒋涛却已经反驳:“莫声谷,你莫要太过分!”

    莫声谷一声长笑,眸光潋滟,有几分快意在其中流淌,双唇抿出的那一分嘲讽却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反令人觉得此少年意气飞扬。“嘿,我倒是十分好奇,你们两个得到的‘斟酌行事’的命令,便是围攻我擒拿我?”

    高蒋二人的神色愈发灰败,就在莫声谷打算再接再厉时,殷梨亭那愉快的笑声骤然插入:“七弟,我怎不知你也有这般牙尖嘴利的时候?”

    “六哥,牙尖嘴利似乎是贬义词吧?”莫声谷看向殷梨亭,清秀的面容瞬间皱成一张苦瓜脸,方才那微微嚣张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

    西华子私心里还是偏向自家弟子,但看着莫声谷这番模样,突然觉得身为长辈不该和一个十三少年计较。

    这时,旁边早有弟子将方才的事情简单重复一遍,西华子听完,看向高蒋二人的目光便带着一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先不说武当七侠侠名满天下,便是这养蛊下蛊之事,便不是外人能够学会的东西!”

    听闻西华子后半句话,鲜于通神色微动,嘴唇微微一颤后却是闭口不言。当初他对苗女始乱终弃时,曾偷走女子所养的一对金蚕蛊,此时他折扇中便设有一机关,机关中暗藏蛊毒,有此暗招的他自然知晓所谓蛊毒并不如外界揣测的那般难懂。只是此等机密,也算是他保命夺名的手段,怎肯轻易泄露。

    他目光瞄向身上那个被人制住身上几个大|岤的女子,心中十分不安。他负心薄幸,当初曾有的几月恩爱早被他遗忘,唯一记得的只有金蚕蛊毒发作时的剧痛。在擒下苗女时,他恨不得一掌劈死这女子,偏当着众人的面,他不能痛下杀手,唯有暗自咬牙切齿。好在他素日里为人尚算成功,无论女子怎般的舌灿莲花,都无法扭转众人心中的感官。

    鲜于通摇着扇子,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文尔雅,心中盘算的却是在事后要怎样将女子杀人灭口。因为算计着女子,他的目光便不离苗女左右,也因此,他清楚见到女子唇角微扬的诡异弧度。就在他诧异时,苗女倏然扑出,目标却是正兴奋地听着西华子训斥蒋涛二人的莫声谷。

    “五毒教蓝溪凰,见过长老。”

    “方才我让你们斟酌处理,却是让你们动动脑子,思考究竟什么话可信……”西华子正背着手认真教训高蒋二人,却眼见着这一场意外在身侧出现,口中那原本流畅的训斥之语戛然而止,仿若被什么利器斩断一般。

    全场寂静。

    莫声谷低头看着苗女,敛起唇边微笑,声音清脆而认真,更透出一分隐约的冷冽:“你叫我什么?”

    第十七章 长老[]

    “长老。”

    蓝溪凰朱唇轻启,吐出的清晰两字,如珍珠滚落玉盘,又如环佩相击叮当作响。但这悦耳的声音却不曾带给人愉悦的感觉,反而令四周空气迅速凝结。

    莫声谷盯着眼前那姣好的面容,不怒反笑:“你方才自称蓝溪凰?你的名字倒与蓝溪哲有几分相似。”就连这种翻脸做戏的感觉,也透出一脉相承的邪恶味道。

    “圣子大人正是属下的族兄。”蓝溪凰单膝点地,下巴扬起,秀美的面容上写满了尊敬。

    周围从方才起就凝固的空气一点点皲裂,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在莫声谷耳畔来回盘旋,但他却仿若未闻,只是将目光挪向灭绝师太。

    这一眼,却忍不住佩服。事起突然,众弟子或惊惶或低呼,更有人将方才收起的兵刃取出紧握在手中,就连西华子和白垣脸上也微露惊疑防备,偏只灭绝脸上依旧是镇定的浅笑。

    “几位前辈,此事定有蹊跷。七弟秉性我很清楚,他定不会做出勾结妖人的事情!”殷梨亭目光匆忙一扫,早按捺不住,狠狠瞪了眼蓝溪凰,便拍着胸脯为莫声谷担保。

    一旁本被西华子训得灰头土脸的高则成此刻突然得意起来:“若说我和师弟先前是受了妖人的蛊惑,那此刻之事未知莫七侠又当如何解释?”

    面对四周猜疑的目光,莫声谷不慌不忙眼眸含笑,对着高则成的挑衅,却也只是心平气和地回了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行事自问问心无愧,又何惧他人诽谤?”

    一直不曾出声的灭绝终于笑道:“殷六侠且莫着急,莫七侠也莫激愤,我自是相信二位的话语。只是这其间的些许疑惑误会,却是需要莫七侠为我们解答。”

    “长老在我教中拥有无上地位,怎能在此处接受你们这般叱问?”

    莫声谷尚未来得及应答,一边,蓝溪凰却已抢先出口。闻得此言,灭绝诸人将目光落在蓝溪凰身上,原本尚有些浮躁的西华子反而镇定下来,他们几位对视一眼,眼中划过相似的笑意。

    一直注视着灭绝等人的莫声谷在看见那一抹笑后,心中微微一松,转而看着蓝溪凰,“方才,你可是对我自称属下?”

    “是。”对于意料之外的问句,蓝溪凰微微一呆。

    “既然你谦称一声属下,对于我的问话你是否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倒好奇你为何认得我,又为何口中称呼我为长老?我似乎不曾来到苗疆,更不会认得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数月前,圣子便将你的图像和事情经过以密函的形式告知教中诸人,并叮嘱我们如若见到长老阁下,必恭谨以待。属下虽不曾亲眼见过长老,但对于长老的相貌却早已铭记在心!”

    听到这句有些类似对偶像表白的话语,莫声谷只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用力蹦了数下。“我还没死,请不用那样辛苦地铭记我的相貌。”状似嘟囔,却清楚的让在场之人听清。

    蓝溪凰的表情继续呆滞,猜不透莫声谷这番回答究竟指向怎样的方向。

    “蓝溪凰,听闻你方才那番言语,我心头倒是有一个问题急需你的解答——你口口声声说尊敬我,那我若要求你泄露五毒教的机密甚至与五毒教为敌,你又该如何处之?”

    “您是我教中长老,怎能背弃五毒教?”蓝溪凰语句低沉,宛如指控。

    莫声谷轻笑道:“哦?我身为武当弟子,又怎能背弃中原正道?再则,那劳什子的长老,本虽出自我之所愿。若你不愿听从我之指令,便也不需将那无用的二字挂在嘴边,徒增我的麻烦。又或是——你正在心中窃笑,盘算着我们几人何时在你挑拨之下爆发一场惨烈的内斗?”

    “属下不敢存着这番心思。”

    “我知在场诸位心中都存有一定疑惑,声谷先前隐瞒,只因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现在箭在弦上,就算众位听了只觉得我信口雌黄,我却是必须要说。”一番恳切的话语之后,莫声谷再度转向灭绝,“未知掌门可允许在下将前因后果小小解释?”

    “莫七侠已将话语说到此等程度,若吾等不允,岂非显得我们这群老家伙不近人情?”

    听到灭绝这番话,虽然正中莫声谷下怀,他却仍觉得胃部隐隐抽痛,灭绝师太带给他的认知真的与传说中的阴毒相差太远了。“多谢掌门容情。”随即,他从在武当山下遇到杨昶开始说起,一点一滴,一直说到蓝溪哲的出现,但其中凡牵涉到杨昶真实身份的描述却被他隐晦带过。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仍是不愿将知他懂他又待他甚好的杨昶扯进江湖这一摊浑水。

    他这番描述远比先前当成故事讲予峨眉弟子听时详细许多。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匪夷所思,看着莫声谷认真的样子仍是忍不住怀疑他是在捏造一则传奇。

    看着众人脸上明显的表情,莫声谷无奈苦笑:“莫说你们众人听来稀奇,就连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我都觉得如坠云里雾里,万般虚幻,这便是我方才执意隐瞒的原因。蓝溪哲见小白已饮了我的血,便强迫我随他前来苗疆当他们的长老。我不愿,却被一路胁迫。”

    殷梨亭听完,对于五毒教的强盗途径十分不满,转了转眼睛便问道:“如果你不贡献你的血,他们十分看重的狗狗便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圣兽并不是你们口中的犬类,它是最伟大的圣兽!”蓝溪凰蓦然开口,秀眉扬起满是不悦。

    灭绝目光冷冷地向蓝溪凰一扫,虽唇边笑意未敛,却硬生生扬起一股冰寒之意。

    莫声谷看着她,不知为何竟想到杨昶。有一点担忧萦绕心间,那人独自前往五毒教,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他总是神秘莫测,那股自信的样子仿佛天下间并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他本不需担心他的。

    莫声谷微微一笑,隔着衣服抚摸着袖中的铁牌。那牌子此时正贴着他的手臂,因为染上了他的体温而透出几分热意。他看着蓝溪凰,开始引导话题的方向:“蓝溪凰。我知你无法叛出五毒教,方才的要求倒也是为难你了。那我换一个不刁难你处境的问题——当初你为何执意要将鲜于通师兄留在苗疆,在他执意不从后就痛下杀手,竟不惜使用至毒金蚕蛊?”

    “哼。”蓝溪凰冷笑一声,竟是不屑回答。

    一边上,鲜于通却已带上浅淡不悦,“莫七侠,事情的经过我早已说过,你执意询问蓝溪凰,是不信我的说辞,或者是心中早已对五毒教存了几分偏向?”

    “我只是觉得判断一件事情的对错,总是需要双方一起提供证词,才是最公正的做法。再则,若一味强攻进五毒教,固然能将对方围剿,我方却也不知会损失多少人手。江湖厮杀,从来都是最残酷的做法,为何不尝试着另一种做法。”

    “妇人之仁。”鲜于通一拂衣袖,十分不屑。

    灭绝等人也是眉心微蹙,毕竟莫声谷此番话语,驳斥的不仅是鲜于通,更是他们这些主张进攻五毒教的人。

    看着众人的反对意思,莫声谷再度隔着衣袖摸着那面铁牌,终是将它取出,递到灭绝面前:“未知掌门可识得此牌?”

    第十八章 浮现[]

    “原来……”灭绝扫了眼莫声谷手中的铁牌,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叹,“如果你坚持,那便依你所言。”西华子见灭绝答应得这么爽快,好奇的目光在铁牌上逡巡一圈,隐隐觉得那上面的标志有几分熟悉,却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但既然灭绝师太都发话了,他也就双眸微阖,站在一边不发表任何意见,却是默认的姿态。

    白垣虽然觉得莫声谷的坚持有点奇怪,他看着鲜于通一脸愤恨的样子,还以为是这个年少得志的师弟因被人抹杀了面子而一时恼恨,忍不住低声安慰道:“师弟,不过是听妖女说一番话而已,那些东西其实方才在密林中我们都已经听过了,谁都不曾相信,你又何必介意?”

    鲜于通儒雅的面容仍是拧在一起,盯着蓝溪凰的目光闪烁着不易察觉的阴鸷,连带一边的莫声谷都记恨上了。

    莫声谷自然猜到鲜于通会生气,但在眼前局势下,他却不得不赌赌看对方是否会留有破绽。“我想在场的许多前辈都听过鲜于通师兄和蓝溪凰不同的故事,不知各位对于其间细节是否还记在心中。”

    “自然记得。”

    “如此甚好。”莫声谷微笑着,面上从容,暗地里却心跳加速。“我曾听人言,记住真相的人不会在故事的复述过程中将细节记错,而编造谎言的人却常常忽略了细节的作用,前后数次言语往往会自相矛盾。此刻我们让他们二人再度复述,兴许能发现其中的疏漏或奇怪之处。”

    白垣皱眉道:“莫七侠,你此番言语,是不信我师弟所言俱是事实?”

    “非也,我只是觉得身为正道,若定他人之罪总是要让人心服口服。如此作为,也更能证明鲜于通师兄的无辜。”莫声谷拱手向鲜于通失礼,“若其中有得罪处,还望师兄海涵。且为了一挫苗疆妖女的锐气,就由师兄先来复述当初的故事,如何?”

    白垣一听此言有几番道理,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师弟,就由你先来吧。”

    见原本十分有利于自己的局面被莫名扭转成当今的局势,鲜于通心下已自慌了三分。他很想一剑砍死蓝溪凰和莫声谷,但却只能努力回想着自己当初编造的故事便缓慢说出。

    随着他一字一句吐出,周围人的神色已有几分微变。白垣更是剑眉紧锁,担心的神色显而易见。

    人,一旦开始慌乱,一旦那根理智的弦紧紧绷住而令曾有的从容濒临破碎崩溃,那些曾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的谎言,那些曾自以为无懈可击的谎话,便逐渐剥离外表甜蜜的假象,而露出内里的峥嵘。

    此时,鲜于通握紧手中的铁骨折扇,坚硬的扇缘硌得他手心发疼,额上缓缓渗出细密的冷汗,而四周人的表情更如巨锤砸碎他的心理防线,一点点,模糊了他心中的谎言。

    就在鲜于通数次口误之后,一侧的蓝溪凰知机地攀随而上,几句巧妙问话,几句恰到好处的质疑,竟问得鲜于通哑口无言,惶惶然不知所以。

    高下立判,而结局,却也如此出人意料。不只是四周的正道人士觉得意外,就连莫声谷也微微错愕。

    隐约记得鲜于通也是勉强称得上“老j巨猾”的人物,否则怎能在暗杀白垣后让华山上下坚定不移地相信白垣是被明教所杀,更稳坐在掌门之位无人生疑?但是今日,他怎会被自己那个连计谋都称不上的小小试探而彻底击败。

    莫声谷自然没有料到,此时的鲜于通只是薄情却还不够j诈,否则当初岂会沦落到被下蛊的境地?

    也算鲜于通倒霉,在此时碰上了莫声谷这么一个另类,令得他所有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若他此时不曾遇到莫声谷,几年之后他便依然是那位气质不凡的华山鲜于通,而不是此地如斯困窘的负心郎。

    就在莫声谷正努力让鲜于通与蓝溪凰之间发生的事情逐渐以最真实的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杨昶正端坐在五毒教的客厅中,他面前与他相谈的正是蓝溪哲。

    银铃声声在厅中微荡,蓝溪哲正极力邀请杨昶品尝他们五毒教特制的茶点,但杨昶眼角余光扫一眼那黑乎乎的团块,便决定碰也不碰那些可能由毒蛇蝎子制成的玩意儿。

    “我方才所说的条件,未知蓝圣子意下如何?”

    蓝溪哲眨了眨双眼,“按照你描述的情况来看,若要救活你的侄儿,需要我教中圣物之一的七夜莲为药引,再用傀儡蛊燃起对方体内的生机。只是七夜莲十年才开花一次,如今我教中也仅余一朵,引为至宝……”

    杨昶轻抚自己的唇角,看向蓝溪哲的目光浅淡却犀利,听着对方这番话语,忽而浅笑:“你的身体里真的存在两种性格,一善一恶?”

    蓝溪哲侧头,“是的。”

    “那我现在见到的你是哪个你?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平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无害圣子。可是蓝溪哲,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处在并不平凡位置上的人会拥有那种近乎白纸似单纯的性格。”

    听得杨昶这番推敲,蓝溪哲轻声笑起来,笑颜无害,纯如稚子,“我曾杀人,但是因那人先对我起了歹意。有仇报仇,这也是江湖人教我的道理,难道我如此作为便错了?”

    杨昶闻言轻叹,“只有声谷那个笨蛋会固执地认为你善良而无害,他实在是……”后面的半句话他却没有说完,而是威胁地挑起眉眼,“蓝溪哲,我不想知道你千里迢迢奔赴中原所求为何,更不觉得你掳走声谷逼我在此地出现是为巧合,我只想听听你此刻的条件。我已然掷下我的承诺,只要力所能及之事,杨昶定会为阁下达到。”

    “我的要求很简单,无论接下去五毒教与中原之间发生了怎样的争斗,都请你不要出手。”

    “我本无心江湖事,只需你不触犯我的逆鳞,自然不会看到我的出现。”

    “如此甚好。”蓝溪哲十指指尖相对,透着几分晶莹,“不过七夜莲并不在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是放在一处密洞中。那洞中布满各种毒物,便是我都不愿轻易进入……”

    “无妨,你只需告诉我那密洞在何处即可。”杨昶无所谓地应着,过了半刻却加上一句,“我知你是想将我困在洞中。但我仍需警告你,不可触犯我的逆鳞,否则那后果将是你不能承受的。”说完他悠然起身,仿佛刚才的威胁不过是一句“今天天气很好啊”之类的招呼。

    蓝溪哲抬眸看着杨昶,右手三根手指头轻轻拈起桌上那薄胎白瓷杯,将那杯子于指尖轻轻旋转,“我有一个优点,那便是他人说过的话我都会认真记下,所以你说的一切,我都会铭记在心。至于那个放有七夜莲的密洞,你随时可以前往。”

    “夜长梦多,我自然希望现在便能见到我想要的东西。”

    “现在啊……”蓝溪哲唇角微露笑意,目光闪烁间似已猜到了什么,“那我便命人带你过去。”

    “嗯。”杨昶轻应了一声,不再多言,转身便出了客堂。

    蓝溪哲看着衣袖翩然的杨昶,漂亮的眼睛眯成狭长的弧度,低声自语道:“原来你真的这般关心小七。”想起从中原归回苗疆的一路上,莫声谷对自己的照拂,他脸上露出十分干净的笑容。那个人,是自己在中原一年中,难得遇到的心思简单的人物。将他带进这一场风波中,竟会让他心中产生一丝微弱的惭愧。

    “原来,我并不是一个没有心的工具啊……”蓝溪哲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脸上依旧是如天人般飘渺的浅笑。听到堂后传来一阵有意放大的脚步声,他扬声道,“还请贵客过来饮茶。”

    那阵脚步声微微一顿,随即按着原先的步调向此处挪来。待到门帘被掀起时,一抹飘逸隽永的月牙白华丽人影走出,坐在杨昶方才坐过的位置上。范遥敛眉看着桌上完好的糕点,问道:“你竟没有劝他吃下这东西?”

    “我并没有强迫客人食用东西的习惯。再者,他若误中瘴毒,不正巧可以在洞中多困一些时日?”那个存放七夜莲的密洞瘴气甚重,毒虫甚多,入其中者稍有不慎就能中毒。而若在入洞前食用乌苏草制成的汤药或糕点,便能有效躲避瘴气的侵袭。

    范遥见蓝溪哲的模样,便知他与杨昶的一番交谈中根本没有将密洞中可能遇到的危险解释清楚。他轻轻晃动手中的扇子,笑吟吟看着蓝溪哲:“蓝大美人儿,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让我松口称赞你美貌的人,但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你没有丝毫人味的人。啧啧,真是可惜了,如此风采竟如雪山冰雕,虽见其形,却永不得闻其心。”他慢悠悠地收起手中的折扇,随即用它拄着自己的下巴,“等杨昶见到密洞最深处,却发现七夜莲早已被人摘走,只怕会被气死吧。也罢,谁让他之前仗着是教主的叔父屡次算计于我,此事我也不予他丝毫提醒。”他抬眼看着蓝溪哲,笑容加深,“我曾见教主和杨昶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但是至少他们出手时知道自己夺走的是什么。而你在夺走他人性命时,却如攀折一朵鲜花那样从容微笑,仿佛周围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死物。蓝溪哲,看在你是个美人的份上,我破例送你一句忠告,莫要在机关算尽毁灭一切后,才发觉自己手中什么都不曾剩下。”

    听着这些话语,蓝溪哲只是微笑。

    “哎呀呀,难得我深沉一次,说了这么这一大串道理,木头美人你却一句话都不回我,真让我有唱独角戏的尴尬。”范遥摇头晃脑地站起来,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既然你不能与我解闷,我便回到中原去了。在此地的混乱后,中原那边的局面定会产生让人十分愉快的变化。我明教在数年群龙无首后,终于迎回教主,定能一扫这几年的颓丧!木头美人,你若想到了我需要为你做什么,只需一封信函送到光明顶便可。”

    范遥方走了两步,身后却突然响起蓝溪哲的声音,“你说我无心,那我便有心一次。你与我的交换条件不需要等到以后,我现在便告诉你。”

    听清对方的条件,范遥忍不住抬扇拍着对方的下巴。蓝溪哲却也不恼,只是浅笑看着范遥。

    “啧啧,木头美人,我越发看不透你究竟想做些什么,你的漂亮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

    “你想知道?”

    “不。我只想速速远离此地,不论此地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尽皆与我无关!”

    第十九章 宴饮[]

    微风卷动残叶,哗哗作响。有知了趴在树上不知倦怠地鸣叫着,一声声,断人肠,更透入人心肺间,涌起难以言喻的倦怠和荒凉。

    鲜于通和蓝溪凰的对峙仍在继续,只是真相似已逐渐浮出水面,而众人那斥责的目光更是冷冷滑落,如寒霜之刃刺破这次兴师动众所悬挂出的“正义”旗帜。

    “鲜于师弟,为何你话语中诸多错漏,与你前番所言大相径庭?”白垣实不愿相信自己的推测,但他看着师弟脸上流露的心虚,话语中早带着痛心疾首的味道。

    鲜于通抿了抿嘴,仍是顽固守着最后一点坚持:“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句句属实啊。”蓝溪凰眼一挑,掠起几分妩媚,向四周一看,巧笑倩兮,竟引得数人胸口微微发滞。“你们中原正道不是最喜欢讲道理吗,今日之事我倒想看看你们如何评断。反正你们若在此处一刀将我斩杀,再行进攻五毒教,将所有知情人士一举击杀,所谓的真相便只能从你们口中流出。”

    “我们岂会做如此无耻……”白垣听得蓝溪凰嘲讽的话语,立即冒出一句话。但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听一边的鲜于通冷冷的声音冒出,“我不知你今日又给我下了什么蛊虫,竟能令我反应迟钝、甚至觉得那些熟悉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蛊虫?”白垣方才不曾说完的话语含在嘴中,转头看着鲜于通,眸中转而露出几分轻松,似是什么疑难困惑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莫声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果然太过简单,就在他思索着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让事情得到转机时,鲜于通却猛然抬起手臂,手中的折扇有着明显的震颤幅度,显然他已经因为过度愤怒而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蓝溪凰,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下毒残害我不成,如今见我正道席卷而来竟妄图以诡计令我身败名裂,更令正义之军不战而退?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用何等手段,都不能扭曲你是阴险小人的事实。用蛊之人总有一日会亡在蛊毒之上,也许下一刻你暗藏在身上的蛊虫就突然不听你的命令而钻进你的皮肤吞噬你的血肉而令你毒发身亡!”鲜于通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倒真是十分有气势,而最后的诅咒更是透着丝丝阴寒,是那被逼入绝境之人最后的毒咒。

    莫声谷双眸微沉,目光却下意识地注目在鲜于通的折扇之上,但除了那阵颤抖有些夸张外,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在莫声谷觉得自己过于多疑时,原本跪伏在地上的蓝溪凰忽而瘫倒在地上,浑身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那种痉挛的模样看得旁人都身上发寒。

    “鲜……于……通……你……好……毒……”蓝溪凰身上|岤道被制,虽能动弹但武功内力却是丝毫不能施展,她躺在地上下意识地翻滚着,双手交叉紧紧相抱,白皙的手臂上早已撕扯出一道道的血痕,十指指尖上沾染的点点鲜血触目惊心,而蓝溪凰在说出那六个字后就倔强地不肯多言,更不愿多发一声哀嚎,只是用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任凭唇上印出深深的齿印,任凭鲜血那腥甜的味道沾染自己的口鼻。

    “这是怎么回事?”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无数迷茫的低呼在周围回荡。

    “哈哈哈~”鲜于通突然放声大笑,指着蓝溪凰,“金蚕蛊!她此刻所出现的症状便是中了金蚕蛊后会有的表现。天理昭彰,便是如此。蓝溪凰,你当日毒害与我可曾想过你自己会有今日?方才我不过随意诅咒了一句,但下一秒你却被自己的蛊毒所害,便可知你素日里作恶多端,便是上天都不肯放过你。”说完,他转身向白垣行礼,“师兄,如今妖女为她自己所害,我们又当怎样做,仍是相信她的话语而将我处罚?”

    对于这一轮峰回路转的变化,灭绝和西华子虽隐约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此事起因毕竟是西华子,他们不便插手,便袖手立在一边,静观事态发展。所以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白垣和鲜于通身上。

    除了莫声谷。他在蓝溪凰毒发的瞬间就想到是鲜于通暗下毒手,虽然他当初随着平叔习医时曾因好奇而询问过金蚕蛊的解法,但他所知的一切却是源自于书本,幸而当初平叔因见他好奇,曾送他一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而其中便有抑制蛊毒的奇药。

    从怀中将东西掏出,莫声谷快步走到蓝溪凰身边,一手轻点她的龙窍|岤,另一手已然取了一颗药丸握在手中,待对方松口的一瞬将药丸弹入她口中。莫声谷这番动作十分迅捷灵敏,在有人注意到01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