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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紫宫宠 作者:晏闲
,“秋、秋姑娘……”
秋娘目不旁视,雪云般轻淡道:“来者都是客,烦劳楚公子为奴家招呼客人。”
楚三派嘴角攀上笑意,眼中盛满柔情,轻道一声:“好。”
秋娘回首对我道:“姑娘受惊了,请与奴家来。”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第二次进秋娘的屋子,也是第二次同她说话。说来好笑,同为女子,面对她柔美深邃的眸子,我居然觉得紧张。
秋娘面对我,什么都没说,极其自然地揭开面纱。
我的呼吸刹时顿住。
——之前那人何其眼拙,居然将我错认成这样一位不食烟火的仙姿素娥!
这般的天人之貌,无怪乎天下男人为之倾倒。
震惊半晌,我只得叹气:“看来,我还是换成男装比较好。”
秋娘的唇角弯了一弯。这一笑,当是浮生谢尽也换不来的绝美。
我脸上发热,“姑娘还是将面纱戴上吧。”
秋娘微微颔首,依言遮住面容。
我咳了一声,“不知姑娘找我来做什么?”
秋娘道:“奴家知道姑娘有许多问题,趁着宴会未开,不如就此间问个清楚。”
好个开门见山。
望着她欲诉还休的水眸,我心中几个念头闪过,渐渐恢复镇静,也是一笑:“姑娘料事如神。我的确有许多疑惑,但若问出,姑娘恐怕答不上来。我索性化繁为简,问个简单的问题,请姑娘如实以告。”
“请。”
“你为何要十八颗珍珠?”
秋娘笑了,虽无声,却倾城。
“因为,”她娇柔地说:“奴只有十八岁啊。”
我怔住了,千猜万忖,不知还有这样一个答案。
不由自主问下去:“那你又为何散出以珍珠招婿的风声?如你这般的人,绝不屑做出引人逐鹿的事,不是吗?”
秋娘沉默了。她沉默的姿态亦是优雅,仿佛沉默并非因为无言可答,只是她疲了,要撒个娇儿歇一歇。
久到我以为她再不会说什么,她开口了。
“每一行都有生存规则。钟姑娘,并不了解风月场的规则吧……”
我顿了下,默默转身。
不管怎样,今天是她生日,我没有祝愿她,也不想伤了她。
尽管我很怀疑,有谁能伤到她一根寒毛。
回屋中换回男装,心情清爽许多。
一楼喧哗,之前骚扰我的男子已然不见,楚三派独自一个在角落喝酒。
那守门大汉三番两次打他身旁走过,如同全然不识。
我在靠近门边的位置找到胥筠,桌子是当日他坐的那张桌子,桌上的酒是当日他未喝的一杯酒。
赵丹青、方唐与他同桌,面上都泛起诡异的红晕。两个人含混不清地絮叨,不知真醉还是做样子。
“二位醉了?”我笑着坐下。
赵丹青瞪着大眼看我:“几日不见,姑娘还好吗?”
我无辜眨眼,“赵大哥怪我,我只好先告个罪,等日后再相赔礼了。”
“他不过是仗着酒意吓吓你。”胥筠微笑,偏头朝楚三派的方向看,“刚刚没事吧?”
“你看到了?”
“是,楚公子出手,在下便未担心。”
说是不担心,仍问得这么认真。我抿起嘴角,“无事。”
胥筠道:“潜伏多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我苦笑,但愿事情能如想象中顺利。
突然,一声弦音响起。
我背后一凉,神经兮兮地问胥筠,“你听到了么?”
“琴。”他皱眉。
是琴。
角落里又是那扇山水幛,那日遇见的断指琴人,正在屏风之后。
我抬步要过去,被人按住。
胥筠目光精锐,“琴中有杀气,不可妄动。”
“你在这里,三哥在这里,没关系的。”看见他紧绷的身体,我莞尔:“若真有什么事,咱们便能提前回去了。”
胥筠叹口气,好像自语,又似说给我听:“姑娘的胆子真比在下想像中还大……”
呵,不过仗着你们的胆子罢了。
我步至屏风之前,琴音却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足以被人忽略的金属摩擦声。
一声一声,好似磨刀,又如铸剑。
那声音细蚁一样往耳朵里钻,旁人都未留意,依旧雀跃着向轩台叫好,我却全身发寒,仿佛一片刀锋架上了脖子。
胥筠所谓杀气,不在琴中,是在暗中。
我不敢出声,不敢回头,更不敢动,生怕一动,身首就会分家。
屏风后的白影却动了,双袖轻拂,一道和煦如春的声音响起:“足下是找我?”
便在他开口的同时,扰人心神的磨金声不见了。
颈间不存在的冰刀撤去,我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