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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耽美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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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零一夜 耽美 作者:未知

    气温回升,日出东方,这又是个崭新的早晨,鼻间传来淡淡竹香,骆唯想伸手揉揉鼻子却发现身体好似被压了重物一般,无法动弹。

    他眨了眨双眼,果不其然,又在身上发现了一只用四肢紧紧巴住自己的小无尾熊。

    彷佛感应到身下的人型垫子有些动静,抱住骆唯的小身影也动了动,披散著一头乌黑的长发,辉夜带著浓浓睡意的小脸在对方胸上磨了磨。

    拔开抓著自己的爪子,骆唯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後腰间一热,一双爪子又上来缠住自己。

    「秀…秀…」

    略带鼻音的撒娇声音隔著衣物传来,辉夜像只小动物似地摩挲著骆唯。

    「辉夜…你怎麽晚上又跑来我这睡了?」

    虽是疑问,但骆唯的声音里并没有责怪,而是无奈。

    因为年龄渐长,骆唯和阿一都觉得该让辉夜和他们分开睡,但自从宣布这个决定後,辉夜仍是每晚跑来骆唯的床上,而且辉夜不知是怎麽了,最近粘骆唯粘的很紧,两人走到哪都形影不离,彷佛骆唯多了一条小尾巴似地。

    「秀…我要阿秀嘛!」

    抬起脸来装著一副可怜的模样,辉夜知道他这样是骆唯最无法招架的模样。

    辉夜十分聪明,他的智慧并未因身体的快速成长而显得低落,更甚者,他的思考已经跟上骆唯和阿一。

    随著时间过去,辉夜愈发明白自己和兄长们不同的地方,而且所有事情在两天前的满月夜晚,自己心中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荒诞怪异的事实让他选择保留秘密,却也更加坚定自己所坚持的想法。

    我要的是…阿秀。

    不知何时这个念头早就充斥著整个脑海,辉夜也曾踌躇、疑惑过,但这些问题随著心中的秘密而消逝。他不是以一个妹妹的眼光在看著骆唯,也不甘心只是对方的妹妹,辉夜的眼神热切地看著那人,他想要更多…更多。

    知道对方不会接受自己坦率的表白,辉夜一开始只能安分地作好妹妹这个角色扮演,但随著骆唯意识到自己已经成长,辉夜明白他不能再沈默下去,他必须为那天作好准备,即使,不择手段。

    我必须…更强,才能得到、保护我眼中的唯一。

    因此,辉夜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一个他能拥有的天赋,他不要和别人分享那个唯一,即使是自己的後代。

    「阿秀…我不敢一个人睡啦。」

    有时候,妹妹的这个身分也挺好用的,辉夜将能利用的善加利用。

    「唉,这样啊…可是辉夜大了就得要一个人睡呀,不能再跟哥哥们睡了。辉夜是女孩子,哥哥们是男生,不可以睡一起喔。」

    好言好语,骆唯拍了拍怀中的小动物。

    「不要啦…以後再说嘛…」

    辉夜仍然没有女孩子的性徵,而且他实际上才五个多月,骆唯其实很难判断他对照一般人的年龄是多少。

    柪不过辉夜的童声软语,骆唯又心软了下来,他对著那张熟悉的小脸,疼爱地说著。

    「好吧,好吧…那麽,辉夜答应哥哥,等辉夜变成大女孩後要自己睡喔。」

    「嗯!」

    毫不考虑地回应,辉夜点头。

    大女孩?不会有这麽一天的。

    辉夜心中自己有著一个如意算盘。

    春樱绽放,彷若粉雪满天,竹叶青青,君子佳人交会於这个灿烂的季节。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也是争风吃醋的时节。

    骆唯伸手拍著躺在他膝上呼噜的小动物,眼神移往传来匆忙脚步声的另一边。

    「二少爷!不好了!」人未到声先到,惊慌的女声伴随著凌乱的步伐而至。

    长叹一口气,骆唯无奈又心有所感地问著。

    「怎麽?又闹事了?」

    「呼…呼…是啊…二少爷…他们又打起来了。」少女曲著腿喘气。小节是家中的仆役之一,自从阿一老是捡到金块改善家境後,他们的房子和生活水准也渐渐提高,最後,连一些生活琐事都不需自己动手了。

    「这次又是谁?」

    「清叶家和上和家的家臣打架,然後劝架的橘家和道神家也卷了进去。」伶俐的小节将情况简单地述说。

    「这麽说,只有百光家没有参与打架?」骆唯想起最近发生的打闹就觉得心烦。

    噗嗤一笑,小节幸灾乐祸地回道,同时跪下身子。

    「呵呵,二少爷莫要忘了,百光家前几天才对上橘家,他们的家臣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自从辉夜渐渐长大,他过人的美貌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加上传说他是山神的孩子,这身分更引人省思。

    一个月前,辉夜的外表已经成长到约末是一般孩子的十五、六岁,纤细的身型、精致的外表、优雅的体态,无双天下的传言从这个小村传了出去,求亲者也络绎不绝。

    但比较奇怪的是,辉夜一直没有出现女性特徵,反而拔高的身长让他拥有中性般的似男亦女。

    辉夜明白地表示拒绝,於是阿一和骆唯也就将这回答传达给那些求亲者,於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批换过一批的求亲者几乎要踏破他们家的门槛。

    最後,只剩下在势力、决心方面都难分轩轾的五家来竞争。虽然清楚地表示辉夜无意出嫁,但这些人就彷佛中蛊般迷恋辉夜的美貌,千说百请都无法动摇他们的决心。

    而颇有长期抗争的五个家族就在他们这个村子居留了下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从我家少爷比较优秀到我家厨子手艺好坏,这些零碎的小事都可以是纷争的开端。

    对骂、打架,五家的少爷根本无心阻止事件的发生,他们满脑子只有如何讨好心中佳人,所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许多仗势欺人的跟班们就互相斗了起来。

    偏偏五个家族都是一般百姓不敢得罪的贵族子弟,因此,除了劝和外,他们也只能忍耐著。

    揉了揉额角,骆唯实在没兴致问这次打架的原因,他头痛於等等需要劝和的说词。不想管,但事出原因终究是辉夜造成的,所以他也只能代替口才较差的阿一担负起息事宁人的和事佬。

    一双手握住自己上抬的手臂,骆唯低头看去,仰面的辉夜正一脸不耐烦,皱起的眉间让他的脸看来比平时多了些气势。

    辉夜的外貌几乎和雅纳尔可说是翻版而置,除了发色和眸色不同外,他连身高、体型、个性都和雅纳尔几乎一样。

    「别管他们。」

    和以往的童声不同,辉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若不是骆唯帮他洗过澡,还真的会以为辉夜是男孩子。

    无奈地一笑,骆唯揉了揉他细滑披散的长发。

    「怎麽可以,到底说,他们仍是我们家引来的人,村人们没抱怨已是万幸,怎能再让大家更加困扰。」

    侧身坐起,辉夜拢了拢发丝,一双大眼中没有从前的天真和稚嫩,他稳重、沈著地不似少女。

    「嗯…那就这样吧…。」

    心中有了什麽主意,辉夜转头和小节交代著。

    「小节,去把五家少爷都找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好的,小姐。」点头同时退後,一直到了门边,小节才起身离去。

    「辉夜?」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下去…秀,我们到大厅吧。」辉夜柔柔一笑,拉起和自己同高的那人,拖著长裙慢慢移动。

    新茶才泡好,五家的少爷就急忙地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著不可言喻的兴奋和期待,五对眼睛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们心中的可人儿。

    「辉夜让公子们费心了,但奴家心中实在难以取舍,因此,辉夜大胆地提出一个解决方式…」

    不待辉夜说完,五个少爷就纷纷附和说好,想来他们也对於现在的胶著情形无能为力。

    「圣者的石钵、东海蓬莱山的玉树枝、火鼠皮、龙首五色石和朱色燕窝。五位公子请各择其一,谁先找到,辉夜便依附谁家。」

    辉夜的脸上虽是柔媚笑容,但他的笑意丝毫未达眼中,他冷眼看著那五个瞬间吵起来的男人。

    骆唯心中又是一阵安心,发展至此,他以然确定这五个人都不会是辉夜的夫婿,但也明白等这件事结束,彼此便即将面对分离。

    辉夜向五家少爷提出要求後,随著时间过去,一桩桩失败的结果如同故事叙述的情节。

    首先兴高采烈地登门的是清叶家。他捧著玉枝银叶的东海蓬莱玉树枝,一脸得意地展现给辉夜和阿秀看。

    可惜外头追债的玉匠打破了他的如意美梦,让清叶家的公子羞愧而去。

    「辉夜…你…」骆唯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心中的疑问,他自己是因为知道故事情节,所以才对这五家求亲者的结果不是很在意,但辉夜呢,他心中又是如何的把握?

    转头淡笑,辉夜握住对方的一只手轻柔摩挲。

    「除了阿秀…我谁也不要。」

    心中涌起一股离别之情,骆唯抱住这个从掌中大小到如今比自己略高的女孩。

    「笨蛋,总有一天…我们…。」

    你会回到月亮去,而我,则是从这个梦中醒来。

    因为是真心地疼爱著辉夜,骆唯对他有著难舍的亲人之情,不同於阿一般独立,辉夜可说是骆唯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只希望,在故事的最後,辉夜能得到一个幸福的结局。

    之後传来消息的是橘家和百光家。

    前者出海寻找龙首五色石而遇到船难,在暴风的威力下,他向龙王许诺放弃辉夜,并且诚心为自己的无礼道歉。

    後者,在登上悬崖采燕窝时,不慎摔断腿,因此,也郁闷地表示放弃竞争。

    又过了半个月,剩下的上和家和道神家也先後来访。火鼠皮与圣者石钵的谎言一一拆穿後,他们的生活终於又平静了下来。

    明知分离是无可避免的,骆唯心中却又更觉得放不下辉夜,这个贴心、温柔、聪明的孩子。辉夜也彷佛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他几乎时时刻刻缠著骆唯,阿一都取笑他们就彷佛新婚夫妻一般亲腻。

    终於,那一天即将到来。

    辉夜今日反常地早早进房休息,骆唯也没多想,便也享受著难得的一人清宁。

    夜半时分,骆唯突然感觉到身上有种莫名的沈重,他睁开眼,看见的是一身素衣的辉夜,他长长的黑发缠卷於地,胸口的里衣有些凌乱,可以看见他白晰的肤色。

    「辉夜?」骆唯揉了揉眼睛,看著比平时妩媚的女孩,他心中大约猜想著接下来的对话。

    终於…辉夜要坦白了吗?

    心中一酸,骆唯的神智完全清醒,可他并没预料到,辉夜的这一番告白竟不照著故事来。

    「秀…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默了好一会儿,辉夜终於彷佛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

    「秀喜欢我吧?告诉我!秀是喜欢我的!」不同於开口时的艰难缓慢,辉夜的第二句话是如此急切,他原本的跪姿因为前进而改变,半个身体悬空凌於骆唯之上,辉夜用著骆唯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隐约间,骆唯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也说不上来。所以骆唯就像是被吓到般愣住地看著对方。

    辉夜…他的眼神…怎麽…

    不待骆唯思考,辉夜马上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很喜欢阿秀喔。不只是亲人,我想要更多、更多。」

    一手抚上对方因为惊愕而略张的唇,辉夜低头,用迷蒙醉人的语气继续说著,他的呼气扫过骆唯的五官。

    「阿秀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不再压抑情感,辉夜此时的表现不是那个贴心可人的妹妹,而是一个眼神充满独占欲的猎人。

    骆唯对於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没有感觉,过去或许他是被辉夜乖巧的一面欺哄,但如今,再怎麽後知後觉的人也会发现辉夜语气中所表达的意思。

    震惊、不信、荒谬…种种的情绪在骆唯瞪大的眼睛中一览无遗,他怎麽也没想到,全心疼爱的妹妹会对自己有这种霸道的心思。

    笑声有些乾涩,骆唯试图将情况稳定下来。

    「这…辉夜…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最喜欢的妹妹…」

    眼神一敛,辉夜猛然低下头,堵住对方拒绝自己的声音来源。

    趁著对方的失神,辉夜蛮横地吸吮,更将舌尖探入深处勾缠骆唯。唇舌绵细地舔过对方的齿颊,然後恋恋不舍地离开让骆唯吸气。

    「你…你…」骆唯面带怒容地瞪著双手俯撑在自己身旁的那人,他怎麽也没想到辉夜会大胆到侵犯自己。

    他眼前所见的这个人,不可能是那个自己疼爱的妹妹,绝对不是。

    「不是妹妹,我不只是你的妹妹,从我懂事以来,我就知道我不要只是你的妹妹。」

    一手握住骆唯挣扎推拒的双手,将之置於顶,一手揽住对方的腰,让骆唯几乎是与自己眼对眼、鼻对鼻地靠近。

    「我是月宫的子嗣,幼年的我拥有双性的身体,上半为男、下半为女,一直到成年时性别才会确定,再过三天,就是我定下性别的日子了。」

    「辉夜…放开我!」骆唯有些无法消化辉夜说的事实。

    回应骆唯的是更加用力的制伏,辉夜的语气不再温柔,而带著凌人霸气。

    「不放!我不会放开阿秀的。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接受我,所以我需要力量来把你带走。这辈子,即使是你我的後代也不能分享你的注意力。所以…三日後,我会选择男身。」

    不是这样的吧?

    骆唯在心中呐喊,怎麽,事情的发展会这麽让人出乎意料?!

    原来,自己的想法还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那个人…那个用手臂当鍊锁紧紧环锢自己的双性人。

    自从辉夜惊天动地的告白後,他似乎害怕骆唯会逃离自己,所以时时粘在骆唯身边,程度直逼连体婴。

    「那个…辉夜啊,阿秀他…」阿一又是徒劳无功地跟在两人身後,对著那个寒著美丽脸孔、草木皆兵的人说著。

    「一哥…别阻止我。阿秀是我的,就算一哥你反对,我也不会放弃阿秀。」

    辉夜收紧手臂,怜爱地看著挂在他身前,一脸恍神,彷佛连挣扎也懒得挣扎的人。

    身体几乎像是个大型布娃娃,整天被拥在辉夜的怀中,那人的对自己的执著已经成魔,他信誓旦旦地要在一天後带走骆唯。

    曾是兄妹、又即将同性别,基於相同的理由,阿一反对辉夜所做的决定。虽然先是讶异於辉夜表示要作男身,但这震撼远不如他说爱上阿秀时来的巨大。

    一脸怜悯地看著弟弟,阿一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辉夜,。

    「但…你也得考虑阿秀的意愿吧?」

    脸上闪过受伤的神情,辉夜很快地又振作起来。

    「阿秀是我的…他会爱上我的。」

    听见此话,骆唯身子一震,突然激烈扭动起来,他的指甲在那双不肯放开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爪痕。

    「什麽叫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辉夜,不要以为我疼你就可以让你这麽任性!放开我!」

    白嫩的手臂上伤痕累累,辉夜彷佛不知痛意般,仍死抱著骆唯不放开。

    「不放!不放!阿秀是我的!阿秀要跟我回月宫!」

    「你!我不是你的!辉夜,不要让我讨厌你。」

    呼吸一凛,辉夜的确一开始有被骆唯的这话给吓到,但他很快地回神,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

    不…只剩一天了,只剩一天,他就完全是我一个人的。

    「我…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开阿秀。」

    单手放开,辉夜伸手成刀,将不断挣扎的骆唯用力劈昏。这举动,让一旁的阿一也不禁痛呼。

    双手抱起骆唯,辉夜转身对著阿一说道。

    「一哥…我很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可是,我不会放开阿秀的…就算他因此而厌恶我。」

    一道泪痕滑过脸颊,辉夜不知是为了心中的疼痛而哭,还是这番与「家人」决裂的话语。

    见此,阿一也不知道该说些甚麽话来阻止这孩子,他只是默默地看著辉夜抱起阿秀离开。

    ※※※※

    一天一夜的时间在骆唯的昏迷中度过,辉夜抱著怀中人,安静地坐在庭院中。

    就要离别,阿一陪著他喜爱的两个孩子坐在一旁,他知道,今晚,自己将再也看不见那个爱笑的弟弟和漂亮的辉夜。

    慢慢感觉到疼痛,骆唯终於醒来,他一睁眼对上的就是那双含情脉脉的黑瞳。

    尚来不及反应间,天上突然传来很美妙的仙乐,在仙乐飘飘中,皎洁明月出现了一辆马车驾云而来。

    只有辉夜不为所动,他缓缓地起身看著从马车上下来的宫女和仆人,此时他的怀中仍抱著骆唯。

    「殿下。」

    弯腰欠身,那些仆役恭敬地叫唤著辉夜。

    没有听见回应,骆唯感觉到辉夜抱著自己的手开始有些颤抖,连站直的身躯都有些下滑,他转头,看见的是辉夜惨白、冒汗的脸颊。

    「辉夜…?」骆唯抓住辉夜的衣领,著急地呼唤。

    「呵…呼呼…呼…我要带这个人回月宫,你们看好他。」辉夜忍著剧痛,努力地将意思表达给那些漂浮著的仆役,然後将骆唯递给其中一个宫女。

    本来因为话中的内容又要生气,但在看见那人直直坠落的身影,骆唯惊讶地忘了趁机摆脱此刻被缚状态。

    一旁的仆人拉住想上前观看的阿一,除了两兄弟之外,所有人都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辉夜痛苦地喘息。

    辉夜身上被一股温和的光芒笼罩住,骆唯看不清那人的状况,但耳边尽是他低沈、压抑的喘气声。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终於散去,阿一和骆唯眼神直盯著那个匍匐於地的人影。

    慢慢地起身,辉夜身上的变化让早知他欲为男身的两兄弟仍是感觉不可思议。

    仍是那张精致美丽的容颜,但是辉夜纤瘦、平直的曲线已经完全是男生的模样,现在看来,他阴柔的气息只让他看来如同少年,不再是以往的中性不分。

    但让骆唯震惊的不是他身体的变化,而是辉夜发色和眸色的改变。

    月光下灿烂飞扬的金发,淡蓝杂银的冰蓝眸子,这人,是雅纳尔?

    「阿秀…」

    不同雅纳尔的称呼让辉夜回神,他猛然惊醒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腻称自己水儿的王子,而是从抱著养到如今的辉夜。

    怎麽会…这样…雅纳尔…

    骆唯呆呆地看著那人走到他眼前,绽开一抹回忆中温柔的笑容。

    「阿秀…别怕,这是我原本的模样。」

    误判骆唯的反应,辉夜赶紧解释。

    「雅…纳尔…」

    骆唯不禁低喃著那个人的名字,但得到的却是辉夜莫名的表情。

    弯腰一抱,将对方重新置於怀中,辉夜轻轻一蹬,飞天移动到空中的马车上。

    「不要…我不要…」骆唯用力扳著辉夜的手臂,奈何他敌不过双性的辉夜,更不用说此时为男性的他。

    点头对著地上流泪的阿一微笑,辉夜道别後对著一旁的仆役说道。

    「走吧!回月宫。」

    渐渐远离地面,骆唯惊慌地看著愈来愈小的阿一,他恳求著辉夜。

    「不…辉夜,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回去…回到地面,回到与阿一的生活,骆唯更想的是回到现实的学生生活。他慌张地想著为什麽他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不可能…难道我回不去了…不…醒来,骆唯,你得醒来!

    压制住骆唯挥舞的手脚,辉夜轻轻对著骆唯吐出一口气。气中有著淡淡竹香,让他怀中的人突然感到睡意,然後,辉夜爱抚似地摸著对方颈子。

    「秀…你累了,好好睡。等到醒来…我们就…」

    睡意袭来,骆唯听不清辉夜口中的话语。

    渐渐感觉到外在的环境,骆唯隐约听见有个人叨叨絮絮地说话著,然後自己身上感到一阵凉意,被子被人掀了起来。

    脑袋已经恢复运作,但是眼睛还没睁开,骆唯对於现在的状况不是很清楚。

    是…谁?辉夜?!

    用手一拨,骆唯听见啪一声,然後耳边传来一个充满怒气的吼声。

    「骆、唯,你扇我巴掌…还睡,给我起来!」

    随著怒吼,骆唯感觉腰部传来痛楚,他听见这个声音时,眼睛也随之睁开,眼前,那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正举著一只脚,看得出来这就是刚刚偷袭自己的凶器。

    脸上还有著红红的印子,少年磨牙的声音是如此凶狠。

    「宴?」

    骆唯的声音中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骆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有痛意,这是不是表示自己真的梦醒了。

    「骆少爷,我已经跟你同居了一年多,你现在还一副被人迷jian的样子是怎麽回事?」

    揉著脸颊,梁官宴看著眼前一手捏自己一手抓著被角的室友。

    一个起身,骆唯快步走到梁官宴面前,不发一语地盯著对方,手上还对别人东摸西摸。

    这是真的…我真的醒来了!

    鸡皮疙瘩从手臂上冒出,梁官宴一脸恶心地看著眼中充满著感动的骆唯。

    将他推开,梁官宴跳离他一步远。

    「你、你少恶心了,还没睡醒啊?」

    听见此话,骆唯突然反应很大。

    「不!我醒了!我醒了!」

    他跟著对方的退後,上前抓住好友的手臂。

    又是伸脚一踹,梁官宴双手在胸前摆出架势,阻挡骆唯的前进。

    「猪头,醒了就醒了,干嘛乱摸!」

    瞥眼看见闹钟,梁官宴又是一阵暴躁。

    「妈的,要迟到了啦!你还不快换衣服!」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骆唯伸手接住对方丢来的衣裳,手忙脚乱地脱衣穿衣。

    然後抓起书包跟著室友跑出房门,两人在钟打前顺利地跑垒上阵。

    ※※※※

    又是一天的课程结束,骆唯跟著梁官宴来到餐厅觅食,买了便当後,两人在篮球场边看别人斗牛边解决晚餐。

    「喂!你是怎麽啦?今天上课发呆被抓包好几次。」梁官宴一边大口咬著排骨,一边盯著那个对著便当又出神了起来的好友。

    「嗯…唔…?」

    抄起保特瓶一敲,梁官宴满意地看著终於搭理自己的人。

    「还嗯!你是怎样啦?」

    看了看虽然恶声恶气,但眼中是掩不住担忧的好友,骆唯本来想敷衍的话语突然哽在喉头。

    「我…」

    我该怎麽说…先是白雪公主,再来是竹取物语,这种荒诞怪异的梦境他会相信吗?

    「我…」

    张了张口,骆唯仍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等了好一会儿,梁官宴盖上吃的精光的饭盒,喝了口水,拧眉开口道。

    「我怎样?你在迟疑什麽啊?」

    深吸口气,骆唯决定将困惑表达出来,他用橡皮筋将没吃完的便当捆上,然後慢慢说出那两个让他不知如何应对的梦境。

    梁官宴本来看见对方的举动还一脸严肃地等待著他开口,但随著骆唯说出的事实,他的脸上有著不自然的僵硬。

    终於,他忍不住了,伸手打断骆唯的话语,梁官宴爆笑出声。

    「哈哈!你、你说…哈!白雪公主喜欢他的继母?哈哈哈!然後王子追求你?」

    看著对方认真地点头,梁官宴抱著肚子又是一阵狂笑,他的眼角隐约闪有泪光。

    「啊哈哈哈———」

    「辉夜姬是双性人?啊哈!他还、想把你绑回月宫?呵哈哈哈————」

    一脸郁闷地点头,骆唯看著那个笑到飙泪的好友,对於自己的坦白相告有些後悔。

    终於,梁官宴因为肚子痛而忍住笑声,然後像弯弯月亮的眼睛慢慢地恢复原本的样子。

    「嗯呵呵…抱歉,我有些忍不住,你的梦真的很有趣。」

    「我想你小时候读的童话一定不是正常版本…呵呵。」

    「不要再笑了,我很严肃的跟你说这件事耶。」骆唯有些动怒,他觉得梁官宴根本不懂他的痛苦,梦醒後的时间错乱,让他连现在是不是真实世界都有了怀疑。

    敛起笑容,梁官宴咳了咳表示慎重。

    「嗯…我知道了。」

    「既然是作梦,内容我们就不用多想。但是你的梦境最奇怪的是,梦中的时间过长,跟雅纳尔这个人吧?」

    仔细想想,梁官宴整理出这两个重点。

    「嗯…我在梦中所过的生活至少都有半年以上,而且两个梦境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雅纳尔这个人。」

    「不过辉夜不知道雅纳尔这个名字不是?」

    「嗯,他不知道,可是他真实的样子跟雅纳尔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骆唯真得分不出两人不同的地方。

    「啊———这样我也不知道怎麽办啊!作梦又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抓抓头,梁官宴回答对方。

    听见回应,骆唯也安静了下来,他也知道他们对於这种状况无能为力。

    拍了下手,梁官宴想到一个主意。

    「既然如此,今天再试试吧!要是你晚上又梦到睡美人什麽之类的,我看你打个电话回家报备好了,看要不要去看医生。」

    「看医生!」骆唯听见这个决定有些讶异,他没想过问题这麽严重。

    大惊小怪地瞪著对方,梁官宴耸肩回答。

    「要不然勒?反正你就今晚再试试啦。」

    想了好久,骆唯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他只能不甘愿地点头答应。然後,他又慎重地交代道。

    「宴!你明天一定要叫我起来!」

    深怕自己会醒不来,骆唯有些烦恼。

    「安啦安啦!我会叫你的,用踹的也会踹起来。」拍拍胸膛,梁官宴保证自己的行为。

    於是,第三个夜晚即将展开。

    鼻间隐约嗅得的花香,清风拂过脸颊,骆唯知道,他又在「梦境」中了。

    稳定自己浮躁的心跳,骆唯作好心理建设,说服自己等等一睁开眼,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是啊…白雪公主和竹取物语自己不都顺利地经过了,现在面对的状况,应该和之前没什麽两样吧。

    骆唯闭著眼睛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

    眨了眨眼睛,骆唯模糊的视线渐渐习惯强烈的阳光,虽然他已经试著让心情平复下来,但在低头看见自己的模样时,他仍是大声递嘶吼了一声。

    「啊啊啊啊————」

    欲哭无泪,骆唯知道自己现在的世界背景了。不需问人,也不用推敲,现在的状况让他十分明了。

    然後,终於接受自己模样的骆唯,恍惚间,他认清现在的处境。

    脚下是一片湛蓝清澈、银波荡漾的湖泊。

    湖泊…没错,就是很多很深的水呀…

    身子一歪,骆唯一个栽头便落入了水中,他努力挥舞著双手和双腿,想在水中游动,奈何现在的体型是如此陌生,让骆唯终於在水中浮载浮沈後,冒出一堆泡泡往下滑落。

    恍惚的神智中,骆唯感觉到有人撑住自己的身体两边,很快地往水面上升,然後千斤重的身体被拖曳著,在碰触到陆地时,骆唯又有了力气挣扎。

    「咳…咳…喝…哈哈…」骆唯难过地将肺中的水咳出,他的眼泪直冒。

    「殿下…没事吧?您还好吧?」

    「殿下!殿下!」

    杂乱的问话显示著这些人的焦急,有男有女,他们争先恐後地发话著。

    眨去眼中的泪水,骆唯对著旁边拯救自己的人轻声道谢。

    「咳咳…谢…谢。」

    他转头,果不其然,映入眼帘中的是一群…天鹅。

    没错,骆唯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是只天鹅。所以不用多想,这个世界便是天鹅湖的故事了。

    像只死鸭子似地瘫在岸边,骆唯大力喘气著,终於他不再咳了。

    「殿下…梨儿不是告诫过您好几次,别在湖中打瞌睡,这样会出事的。」

    一道带著怒意的女声说道。

    睁开眼的骆唯,在他眼中,每一只天鹅都是一个鸭样子,他要不是知道天鹅湖的故事的话,他还当自己变成了只鸭子或鹅之类的。

    白色的羽毛、纤长的脖子、明黄的嘴和黑色的眼睛。围在骆唯身边的鹅群全都长的一个模样,他知道连自己也是这个鸭样子。

    转头对著声音来源回话,骆唯实在分不出刚刚说话的是谁。

    「呃…抱歉!你是?」

    好吧,老方法,骆唯又再一次地装失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些,虽然他不知道一只天鹅是否看的出来很无辜。

    「咦咦?殿下怎麽了?」

    等到对方再次说话,骆唯才发现自己找错对象,发话的是他眼前「隔壁」的天鹅,对方摇晃著身体来到自己前面,还伸出翅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嗯…那个…天鹅小姐,我是?」

    骆唯想了想,对於一群非人类他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不过基於对方原本是人类,称呼小姐就没错了吧。

    又是一阵慌乱,围在骆唯四周的天鹅除了尖叫之外,还有更多的拍翅震惊动作。

    最後,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下,骆唯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花在认清身分和辨别天鹅。

    第一个说话的天鹅小姐是梨儿,自己的贴身侍女,也就是眼前变化成金发绿眸的圆脸少女,他正唠叨地说著自己的身世。

    而一旁约莫五、六个少年和少女据他的说法,全都是自己的仆役。

    骆唯展开双手任由一个少年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穿戴,想到刚刚的变身状况,骆唯的脸又是一片赧红。

    为什麽…天鹅变成|人形时…会裸著身体啊!?

    难怪一近黄昏,自己身边的天鹅就走开了几只,里头当然包含梨儿,那时骆唯还一脸纳闷地看著对方愈见远去的影子。

    然後身体一阵刺痛,再次回神时,身上传来的刺骨凉意让他不禁抱缩著身体,这也才发现自己和身旁的两个少年都是捰体状态。

    少年很快地从一旁的草丛中拿回衣服穿戴,然後两人一脸平静地帮冻缩在地的骆唯一件一件地穿衣。

    看著身上的第三层衣服,骆唯忍耐著少年继续在自己身上挂配件,而早就换好衣裳的其他少女也慢慢围了过来。

    奥洁塔,是现在这个身体的名字。和天鹅湖故事中的性别不同,自己是被巫女求爱拒绝後惨遭诅咒的王子。

    被赶离所属王国的自己,在侍女和侍从的帮助下,来到了这个天然资源丰富的湖泊边暂住。

    看了一眼仍在碎碎念的梨儿,骆唯忍著自己想要问身上这些华丽的衣服是怎麽运来的问题。

    这还用说…八成是…用嘴巴咬著然後空运过来的吧。

    想到那个画面,骆唯忍不住笑了出来。

    「殿下!您又没在听了。就是您都不听梨儿的劝告,才会在湖中失足撞到一旁的石头失忆!梨儿说了好几次,您要…」

    是的,不管自己怎麽装,身旁的人总是会有一套伤重失忆的意外经过,然後骆唯便理所当然地继续重伤。

    叹了一口气,骆唯看了看远方硘|乳|偕奶炜眨穹茏约海煤枚晒酉吕刺於焱踝拥纳睢?

    过去的两个月可以说是骆唯目前这辈子所渡过最特殊的生活了,半鹅半人的兽人生活折腾他好一阵子,好在他的侍从、侍女们几乎大大小小的事都包办了。

    夜晚虽然是人型,但漆黑的森林里危机四伏,他们一干男女全都是手无缚鸡的少年少女,因此他们不可能有什麽打野食的状况产生,多半是众人聚集在一起渡过漫漫长夜。

    而白日时,天鹅的型态虽多有不便,但光线充足总是比较安全,因此,贵为王子的骆唯也得帮忙采集野果,不然实在人手不足。

    原为人类的他们,不肯如一般野生天鹅般吃食水草、小鱼,他们宁可辛苦地收集著浆果之类的食物。

    看了看树上黄|色发出甜熟味道的水果,骆唯伸了伸天鹅长长的脖子,然後後退一步,加速度往前冲後振翅而飞,歪歪斜斜地扑上一截较粗的树干上,骆唯张开翅膀保持平衡後小心地站好。

    瞄准水果纍纍的树枝,骆唯在心里数到三後,大张翅膀撞了过去,并且用力在空中挥舞著翅子。

    於是乎,这个状况就是一只不小的天鹅从树上掉下来的模样,附带价值是一地被撞下或扇下的水果。

    吆喝著远方的侍从们过来帮忙捡拾,骆唯在众人的眼中发现一股崇拜。

    天鹅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飞翔的技能,虽然他的侍从们个个都学会了飞,但却可能是他们长期受到王宫那种规矩的束缚,即使会飞,他们也不把这飞翔当作是能加以利用的条件。

    维持著鹅型捡拾果实,只能采集到约莫灌木丛的高度,他们从没想「飞」上去采。

    所以当骆唯跌跌撞撞地学好飞行之後,他这番上树的举动可说得到众人的肯定与支持。

    没办法,天鹅也没多重,所以踩在树上摇不是个方法,但用巨大的翅膀扑扇可就不同了。

    「殿下好棒呀!」梨儿边赞美边用翅膀将水果拨到一张大树叶上,然後再由其他人把树叶托到他们厨放食物的地方。

    水果易烂,他们搜集食物的举动日日不断。

    「呵呵…还好啦。」

    经过这些日子,骆唯也学会分辨每只天鹅了,还好他们的数目不多,不然骆唯真的有想在人家身上编号的冲动。

    笑笑聊聊地继续,他们终於在黄昏时停下这些忙碌的动作。

    天边的云彩是一片紫红,骆唯看见梨儿带著几个侍女先行离去,他也划到岸边等待变身。

    突然一个破空声传来,行动不比脑袋快的骆唯在他反应过来时,只感觉到左脚一痛,然後就往後摔去了。

    「殿下!」

    一旁还是天鹅型态的侍从慌张地上前,发现一只银箭斜斜地插在骆唯脚边,而骆唯的那只黄|色鹅脚上则有一丝红色的痕迹。

    骆唯侧倒在地,受伤的下肢让他无法起身,虽然这伤并不大,但让他很快地回神过来的是风中传来的人声。

    该不会…好死不死是啥王子还公主要来了吧?

    骆唯猛然想起天鹅湖的情节,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自己。

    时间是黄昏时刻,人物是天鹅几只,看来,即将要出现的那个人就是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了。

    是喜悦,骆唯知道自己终於又往梦醒的时候跨进一步,但很快地,他发现情况有所不对。

    「殿下…是一群天鹅!」

    不属於自己那些年轻侍从的声音,这道回报声明显来自外人。

    然後窸窸簌簌的声音愈来愈大,在骆唯看见人影时,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刺痛。

    不是吧…现在给我变身…!!

    耳边只有树梢被风吹过的声音,骆唯在感觉到裸身的凉意时,他根本不敢抬头看现在的状况。

    骆唯身旁的两个少年也是一脸惊慌失措,他们看看来人,再看看低头的主子,同样赤裸的三人就这样蹲在地上。

    半天,都没听见对方的声音,骆唯握拳深吸气後,故作平静地跟一旁的两个少年说道。

    「去…去拿衣服过来!」

    少年们一个清醒,两人飞快地冲到草丛去抱起衣物,然後再回到骆唯身边。

    「殿…殿…殿下…」

    梨儿和其他侍女的声音打破此刻的僵局,一群提著裙子的少女冲上来,张牙虎爪地挡在三个捰体少年前。

    为首的梨儿如同母鸡护卫般看向一旁的陌生人,少年们则在後面七手八脚地穿衣服。

    「痛!」

    听见痛呼,众人将目光移转过去,转头的梨儿发现骆唯蹲著的姿势像是在压著左脚一般。

    指间渗出点点血液染红白色的长裤,骆唯在将裤子套好起身时才想起自己带伤。

    「殿下!您受伤了!!」

    梨儿弯下身子惊呼,他卷起骆唯的长裤,赫然发现上头有道划过小腿中央的伤痕。

    「呵…还好,小伤而已。」

    骆唯看见这麽大的伤痕也不禁脸色一白,他勉强弯起嘴角假装没事。

    比其他人都更快速度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拨去挡在骆唯身前的少年少女,一个倾身,将骆唯拦腰抱起。

    直到腾空,骆唯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他抬头一看,又是一愣。

    金色的长发用深蓝的缎子扎起,冰蓝的眼眸此时带著些许愧意和专注。

    这个人是…他?!

    「雅纳尔!」骆唯小声地惊讶叫唤。

    听见怀中人的叫唤,那人抱著骆唯往湖边的脚步顿了顿,然後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无声地抱著他到湖边蹲下。

    骆唯不知道该怎麽表达此刻的心情,他很高兴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可是脑中又有另一个念头。

    我真的…认识这个人吗?

    想起雅纳尔和辉夜,他不敢贸然地上前和这个「雅纳尔」相认。

    染血的长裤卷在膝盖上,冰凉的水冲过骆唯的伤口让他不自觉地往那人怀中瑟缩了一下。

    「忍忍…」

    豔红薄唇吐出的音调恍如隔世,骆唯几乎要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将骆唯的伤冲洗乾净,那人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在伤口上到出白色的粉末後,他拉下蓝色的发缎,将骆唯的伤痕包扎起来。

    其间,骆唯只是一语不发地看著对方动作,连自己的仆役上前关心都没有回应。

    「今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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