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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第7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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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一夕念(清穿) 作者:rourouwu

    能够时时看到胤禩,我愿意在这里服役。”

    “你想看他有何难?”他向我走来,手朝着青灰的墙面一挥,墙上立刻出现层层水纹,水纹荡开,里面显出宗人府高墙内的景象。

    我心中一阵激动,几步奔过去,坚实的墙面一瞬如水柔软,我仿似走入了那晃晃悠悠的水波,置身于宗人府。

    一步一步向囚禁胤禩的木屋走去。除了周围有不真实的水波,一切都如身临其境般真实。

    穿过木门,只见那狭小的屋子里,胤禩仍是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胤禛站在他面前三四步的距离,焦进端着一个托盘站在胤禛身后,托盘上放着两杯酒。我猛地一惊,他还是要毒死胤禩?我心急地伸手去抓那酒杯,手里却只握了一团空气。

    冥王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宗人府,你看到的只是真实的幻象而已。”

    我一瞬怔住,只见胤禩盘膝而坐,垂眼道:“皇上来有何事?”

    “来告诉你一件事。”胤禛双眼发红,声音似极力克制着悲痛。

    胤禩仍未抬眼看他,淡淡道:“何事?”

    胤禛紧握拳头保持平静,良久道:“陌儿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胤禩忽然疯了一般站起冲过去,揪住他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

    胤禛拉开他的手,将他一推,他备受折磨的身子本已很虚弱,立时被推倒在地,但他立刻又冲上去,却被两名侍卫牢牢架住。

    胤禛冷冷道:“你竟敢对朕不敬?”

    “对你不敬又怎样?”胤禩拼命挣扎,嘶声吼道:“为何?为何要杀了她?既然你不能对她好,为何还要强占了她?”

    “朕没有杀她。是你!”胤禛两步上前,也愤怒地揪着他的衣襟,恨声道:“都是因为你!她是为你自杀的。”

    “什么?”胤禩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胤禛松开他,重重喘着气,良久道:“朕本来答应了她,只要她没事,朕就放过你,现在她为你而死,朕觉得你应当自杀以谢,但朕又不想失信于她,不如一切交给上天决定。”他向焦进微一示意,焦进已端着托盘向胤禩走去。

    胤禛沉声道:“这里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任你选,你若选中无毒的,朕就遵从陌儿和上天的意思,放你生路。”

    胤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胤禛微微皱眉,“有何可笑?”

    胤禩大笑道:“你觉得我会如何选?”

    胤禛脸色一沉,“朕就是想看你到底能不能争得过天。”

    胤禩仍在笑,但发红的眼中已是水光迷蒙,他忽然将两杯酒倒在一起,闭上眼,泪水滑落,喃喃道:“陌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轮回处,再相见……”

    我心痛欲裂,绝望地看着他举起毒酒,一饮而尽。

    第199章 第一九七章 缘续

    我一直在森罗殿等着胤禩,但他一直没有来。

    许久,冥王从外面回来,大笑声响彻殿宇。

    我向他走去,急着问道:“有接引侍者去接胤禩的魂魄了吗?为何还不来这里?”

    “他在这里。”冥王青灰的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哪里?”我四处张望。

    他摊开手掌,上面托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闪着几色光影。

    我心中不觉涌上一丝恐惧,颤声问道:“这是什么?”

    “你想见那人的魂魄。”他大笑道:“是不是很漂亮?和凡人的不一样。”

    “你……你……”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只死盯着那瓶子,不敢相信那里面就是胤禩。

    冥王的大笑声变得说不出的冰冷,“当初他与本王签订契约,重回盛世,再赌一次,若改变不了宿命,就要魂飞魄散于忘川,化解这冥河之上的怨气。”

    “什么?”我惊得大叫,那契约竟是那样的内容?

    “本王已向天帝禀明,选定日子,就施法将他化于忘川。”

    “不要。”我在他面前跪下,绝望叫道:“求你不要,你将我化于忘川好了,我本也不想轮回,你让我去化解这冥河的怨气。”

    “你未与本王签订契约,本王不能那样做。”他冷冷回绝。

    我急着问道:“那要怎样签订契约?”

    “须得是天上星宿下凡……”

    “那我是不是?”我打断他问道:“你曾经说我的灵魂也很特别,我是不是星宿下凡?”

    他半眯着眼看着我,诡笑道:“你是,而且你与胤禩下凡,正是历一段天劫,可惜他没有过这一劫。”

    “什么天劫?我是什么星?”

    他一字一字道:“参宿天后星。”

    我倒吸了口凉气,胤禩是心宿商星,我是参宿参星。商星起,参星落,商星落,参星起,永无相见期,参商永离,竟是这一段天劫?

    良久,我回过神问道:“那我也可以与你签订契约了?”

    “当然可以。”他点点头。

    “那好。”我下定决心,咬牙道:“我与你签订契约,轮回十世,再回盛世赌一次,若再输了,我的魂魄也交给你处置,若胜了,我要赎回他的灵魂,你也不吃亏。”

    他沉默不语,似在考虑,半晌哈哈笑道:“也好,现在冥河上的怨气越来越重,单他的灵魂也不够化解,本王答应这笔交易。”他大手一挥,青灰的墙面上就浮现出凹凸的符文。

    我站起身,冷冷瞪着他道:“先将话说清楚,这一次我们是要带着记忆重生,你不要又将我们弄到其他人体内去,如果是你弄错导致我们输了赌局,我告上天帝那里也不会认你这契约。”

    他怔了怔,似也知道我们这次输了和他把我们魂穿在沐晨风和孟菁身上兜兜转转有莫大关系,尴尬笑道:“好,本王不会再弄错了。”

    我走向那面墙,伸出手,在那黑红相间的魔咒上签下我的契约,转头看着他手中禁锢在瓶内的光影,喃喃说道:“胤禩,这一次,让我为你,再赌一次。十世以后,我们再在盛世重逢,让我再爱你一次。若宿命不可改,轮回不可再,那我们也要一起,同赴忘川,永不分开,永不离弃。”

    雍正四年九月初十,我的第一世开始了,这一次我不是被挫骨扬灰的,命运没有那么苦,投胎在一个书香门第,父亲叫董鄂文善,是个不起眼的翰林官,虽然不是很富裕,但平平淡淡日子过得很惬意。

    九年后,胤禛离奇死于宫中。驾崩的消息传出来,全国大丧。他的命运也没有改,我心里多少平衡了些。

    父亲换了素服,我端了斋茶去给他,试探问道:“阿玛,皇上是怎么去世的?”

    他眼里闪着慈爱的光芒,柔声道:“清清为何总是关心宫里的事?皇上驾崩是大事,不能乱说的。”

    我点头笑道:“清清当然不会乱说,皇上并不年迈,忽然驾崩,清清觉得奇怪才有此一问。”

    他脸色变了变,轻叹了一声,小声道:“据说是被刺客行刺。”

    我猛地一惊,那年在御花园,也是有刺客行刺,胤禛为救我推开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掉了,想到这里,手不自觉按上了肚子,那个我和胤禩的孩子,终是没能来到世上。

    他看了我一眼,皱着眉紧张地道:“怎么了?肚子疼?”

    我慌忙拿下手,摇头道:“不是。夜深了,阿玛早些休息,清清回房了。”

    他“嗯”了一声,摸着我的头,爱怜地道:“去睡吧。”

    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心中想着那年的刺杀,想着那个掉了的孩子,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第二日,刚刚睡醒,丫鬟雪昕就来催促道:“小姐醒了?那奴婢快些伺候你梳洗了,东西都收拾好了,马车在外面等着。”

    我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含糊问道:“什么事?去哪儿?”

    她帮我穿着衣服,急促地道:“皇上驾崩,流言四起,有说被刺客行刺的,有说反清复明的,老爷担心这几日京城有动乱,让小姐去舅母家暂避。”

    虽然我心里暗笑这老爷瞎紧张,不过去舅母那里我还是很乐意。说来也巧,我那舅母一家就住在城郊外,离从前八爷府别院很近,在那片梅林背后,只隔着一条山路。以前我每次去舅母家,都会悄悄溜入那别院,虽然已经人去楼空,该卖的都卖了,里面什么都没留下了,但当是缅怀也好,追溯也罢,我总是喜欢站在那空空的院落,静静想着从前我和胤禩在那里的点点滴滴。我也常去那梅林,那里面立着一座我和胤禩的衣冠冢,料想是贺总管的一点心意。

    经过一路颠簸,我去到了舅母家,向长辈问了好,他们又问了我家中的情况,便让我自去玩了。

    我早已迫不及待,出了家门,翻过那条山路,进到从前别院的那片梅林,先往那座衣冠冢去,在冢前静站了片刻,想起胤禩现在不能轮回,魂魄还被禁锢在那瓶子内,心中顿时怅然难安。发得一会儿呆,忽听有人声传来,我微微一惊,慌忙躲到旁边的树丛中,扒开一条缝往外看。

    蓦然间,我惊得呆住。

    来的两人,一男一女,男子二十多岁,白衣胜雪,高大挺拔。那俊美的面容,清逸的身影,我恍如见到了晨风,泪水潸然而落。在他身旁的女子也是一袭白衣,亭亭玉立,娇俏可人。

    他们都在冢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男子沉声道:“阿玛、额娘,诺儿和安安已经为你们手刃仇人,你们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真的是我的诺儿和安安!我激动得泪流满面。原来这里的衣冠冢是他们立的,他们竟已长得这么大了,胤禛竟是被他们刺杀的?

    诺儿继续道:“额娘,当年年羹尧培植无极门,进宫行刺,害得我们那弟弟未能出世就没有了,而今我们也已将无极门铲除,为你和弟弟报了仇。”

    安安伸手抚着墓碑上的字,哽咽道:“阿玛、额娘,安安好想你们。”

    诺儿在她肩头轻轻一拍,柔声道:“安安……”

    她忽然抱着诺儿哭起来,“云诺哥哥,你以前说我们为阿玛额娘报了仇,他们就会出来见我们的。”

    傻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这种话当真。

    诺儿扶她起来,一脸难过之色,似乎拿这丫头没办法。

    就在这时,忽然从天而降三条人影,吓了我一跳,逐一细看,才是克塔、文素和一名不认识的男子。

    当年茗珍是鬼王门的门主,她的心腹克塔是护法,她死前将门主金令给了我,我才找到克塔,让他联络鬼王门的人,将诺儿、安安和文素一起接走。现在门主金令在诺儿身上,他应该已是鬼王门的门主了。

    果然,只听那名不认识的男子向他道:“主上,自那皇帝死了以后,京城乱得很,以属下之见,我们还是暂时撤出京城为好。”

    诺儿向文素看去,恭声道:“干娘,你觉得呢?”

    文素沉声道:“我们在这里为八爷和福晋大祭三日,以慰他们在天之灵,然后再南下扬州,在那里的分舵呆着,静观形势。”

    诺儿点头道:“如此最好。”

    他们又说了些鬼王门我听不懂的事,然后才一起走了。

    我从树丛中走出来,静静站在冢前,欣慰的泪水再次落满衣襟。

    胤禩,我们的孩子真的平平安安长大成|人了,若你也能看到,该有多好。

    乾隆二十年,我短暂的第一世结束了。

    轻舟荡漾在忘川河面,远远瞧见奈何桥上走过一人,竟很面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就是我在现代那时,英语系的系花薛丁懿,仇诺当初就是和她在一起把我甩了,世界真是小,哪里都能遇见熟人。

    我不等接引侍者带路,匆匆跑入森罗殿,大喊道:“冥王老儿,我又来报道了,快些查查生死簿,我该何去何从,赶紧开始第二世。”

    冥王大笑的声音从墙里传出来,他已飘飘忽忽到了我面前,沉声笑道:“你终于来了,这第二世就不必了,本王马上送你回康熙朝。”

    我吃了一惊,愣愣地问,“怎么契约改了?你私改契约,我可不会认。”

    他大笑起来,“本王没有改你的契约,不过是另有人与本王签下契约,要你这一世结束就立刻回去与他重逢。”

    “谁?”我更加吃惊了。

    他缓缓说道:“雍正十三年,胤禛死后来本王这里报道,他也不甘心那一世得了天下却没有得到爱的人,所以他也以灵魂为契,要重来一次。”

    “什么?”我惊得呆住,他也重生了?也是有记忆的?那我们这次要赢赌局不是又有难度了?

    冥王哈哈大笑,“他与胤禩都已经回去了,你赶紧去时空门,等着本王施法传送吧。”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方才我来的时候,瞧见薛丁懿,为何她不走六道轮回门,却走的时空门?她要去哪里?”

    冥王阴沉地笑道:“与你一样,同赴康熙王朝。”

    为什么我这么命苦?本想和胤禩再好好的无风无浪地爱一次,怎么胤禛也重生了?还把我在现代那个情敌也穿过去了?我顿时满脑黑线,大叫道:“你总得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她也穿越了?”

    “她也是比较特别的。”他接着补充道:“胤禛是紫微星下凡,而她是北斗天枢星下凡,是离紫微最近的守护星,现在紫微星有难,她当然要回去,这是天帝的意思,与本王无关。”

    “凭什么?”我忍不住吼起来,“胤禩是心宿帝星,为何心宿的守护星不下来帮他?为何胤禛一签了契约,你们这些大神小神就全都开作弊器助他?”

    “那你到底还赌不赌?”他阴冷一笑,“你若不赌了,本王立刻终止你的契约,胤禩也将魂飞魄散于忘川。”

    “我当然要赌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往时空门而去。

    胤禩,我就快回来了,不论最后结局如何,我都好想再见到你。

    第200章 第一九八章 扑倒

    醒过来,眼皮还有点沉,一时睁不开,只听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哭道:“福晋,你千万不要有事,爷不要你,你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陪着你。”

    我心中暗叹,应该是回到康熙朝了,但这又是哪个悲催的没人要的福晋死了?我被穿到她身上了?冥王老儿果然靠不住。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哭,吵得我心烦意乱。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能睁开眼了,只见自己此刻正睡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六柱架子床上,柱间紫檀木雕花镶着银箔打边儿的墨玉,米白色的纱帐松松散散拴在里柱上,床边伏着一个丫鬟抓着我的手痛哭不止。

    我微微抬手,她猛地抬头,满脸泪水,喜道:“福晋醒了?福晋终于醒了。”

    “蔻儿?”我一瞬陷入迷惘。蔻儿是郭络罗沭敏的陪嫁丫头,难道这次冥王没弄错?那我若是嫁给胤禩他怎会不要我?难道我不是他的福晋?

    这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我惊得坐起,急叫道:“我嫁给谁了?你快告诉我,我嫁给谁了?”

    她吃惊地看着我,黯然一叹,“福晋的病果然还没好么?”

    “什么病?我没病!”我更加急了,高声道:“快说,我是谁的福晋?”

    她叹了一声,“当然是八贝勒的福晋。福晋连自己大婚了忘了么?”

    我长长松了口气,她这答案真是给我吃了定心丸一般,半晌慢慢问道:“我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呐?”

    “啊?”她怔怔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忧虑难过之色,泪水又涌了出来,“福晋真是病得越来越重了,连自己是安亲王家的人都不知道了么?福晋的名讳,奴婢怎敢提?”

    我微微皱眉,“我让你说的怕什么?我不记得了当然要问你。”

    她低垂了头,半晌小声道:“福晋叫郭络罗沭敏。”

    看来这次真没错了,我继续问道:“你说爷不要我是怎么回事?”

    她肯定已经完全将我当作失心疯了,惊讶地看着我,良久叹道:“福晋大婚之日,爷连房门都没进,之后一直在书房睡,府里上上下下都将福晋当笑话,福晋才会大病不起,这些都忘了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暗暗摇头,低声叹道:“福晋还笑?”

    高兴当然要笑了,他果然是记着我的,之前我还没回来,这郭络罗沭敏不是我,他当然不会碰了,不过我现在回来了,应该要想下怎么作弄他才好。当下一边想,一边穿着衣服问道:“爷在哪里?”

    她神色更加难看,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我下了床,觉得肚子很饿,抓起桌上的点心就吃,看了她一眼,笑道:“别将我当疯子一般,我现在清醒得很,什么病都好了,你赶紧告诉我爷去哪里了?”

    她沉声一叹,“爷去了兵部侍郎孟大人府上。”她说完又诚惶诚恐地看着我,小声安慰道:“外间传闻爷要娶孟家小姐为侧福晋,那只是传闻,福晋与他刚刚大婚,这事显然不可能,福晋不必当真。”

    我暗暗一叹,他定以为我回来是回到孟菁身上,真是难为他那么想着我。

    填饱肚子,我让贺总管安排了轿子,往镇国将军府去。

    还是那个老管家文伯领着我到了练武场,我伫立兵器架边,远远看着在场中舞剑的晨风,还是和我初见他那时一样,一袭白衣,干净得好似白雪。剑光漫天,一招一式,都如行云流水。剑舞风起,剑气如虹,划过天际。

    他还在,虽然不是那个时候的他了,但那出尘的清逸、卓然的风姿,还是让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忽然场中跳入另一条人影,我这才看到胤祯,他从容不迫与晨风拆起招来,十几个回合竟是未分胜负。文素端着茶站在一边,望向晨风的眼中满是恋慕之色。

    再是几个回合,胤祯长枪脱手,晨风还剑入鞘,向后退了一步,淡淡道:“精进不少。”

    胤祯嘿嘿一笑,“还要将军多指点。”

    忽然场中又落入一条人影,一把剑抛向胤祯,娇声笑道:“接着,我来指点你。”

    胤祯哈哈大笑,接过剑,身形展动,已与她交起手来,人影分分合合看不真切,我不由自主向他们走近。

    晨风见到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目光又移向与胤祯交手的女子身上。

    胤祯的剑再次被挑飞,正有些垂头丧气,忽然见着我,诧异笑道:“八嫂,你怎么来了?”

    我这才看清和他切磋的女子的面容,一瞬怔住,百里曦?或是林芷陌?她不是要在冥府服役三百年?她也回来了?

    泪水再也忍不住势如决提,她也还在,太好了!

    他们都愣愣地看着我,胤祯试探问道:“八嫂,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擦着眼泪,仍是盯着那一脸清气的女子,怔怔问,“你是谁?”

    晨风向她看了一眼,柔声道:“去见过八福晋。”

    她落落大方上前与我见礼,晨风解释道:“这是我府上兵马司副将百里将军的爱女百里曦。”

    她微微扬眉,看着我豪爽笑道:“传说八福晋美如仙子,果然不假,八爷真是有福气。”

    胤祯和晨风都变了脸色,看来他们都知道胤禩大婚之日就冷落我,不过百里曦不知道,这样说话的人,果然是百里曦。

    我向胤祯淡淡一笑,打破尴尬,“你可还得多向将军和百里姑娘请教。”

    他嘻嘻一笑,“八哥日前也这么说,八嫂和八哥还真有默契。”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清淡如水的声音,“人家是夫妻,当然有默契。”

    我回过头,一个着水绿旗装的女子向我们缓缓走来,她就像那大雪化后初晴的天光,温暖柔和。面上笑容虽然清淡,却让人如沐春风。

    她还是这般温柔优雅,恬静从容。

    “茗珍。”我叫着她,再也忍不住激动,冲过去抱着她,泪如雨下。

    她也在,大家都还在,真好!

    这一日,见了所有的人,只剩胤禩了。晚上回府,才知那么不巧他被康熙临时派去外出办差。

    只好等了十多天,终于盼到我们重逢的日子。

    晚上,我沏了百花茶端去书房,他正无聊在灯下练字,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下头继续写字,淡淡道:“放下吧。”

    我将茶递向他,提示道:“这是我亲自沏的,爷好歹也尝一口,和往日蔻儿沏的味道肯定不一样。”

    他心不在焉接过喝了一口,放在一边,冷淡地道:“是差了很多。”

    我心头鬼火冒,他竟没尝出来么?还是他已经忘了从前最爱喝我沏的百花茶的味道?

    算了,还是不要用这种隐晦的方式了,我直接道:“你不用老是去找那孟家小姐,我才是你要找的人,我才是陌儿,我已经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他奇怪地看着我,“大夫给你开的药你没坚持服么?”

    “什么药?我没病。”我生气地瞪着他,“你不记得我了?上一世那些事你还记不记得?”

    “上一世?”他更奇怪地看着我,“什么上一世?”

    我要抓狂了,他失忆了?冥王老儿又骗我。

    愣了半天,我还不死心地道:“那你老是去找孟菁做什么?”

    “爷喜欢她不行么?”他冷冷看着我,“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我又气又急又伤心又绝望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让他想起我?色诱他?说不定在床上就能想起了。即使想不起,让他重新喜欢我也行。如今只好这么办了,打定主意,我又摆出一张笑脸,走到他身后,替他揉着肩颈处的|岤位,柔声道:“爷让我留下来伺候好不好?”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倒好似很享受的样子。半晌道:“行了,你回房早些睡吧。”

    我手下放轻了些,笑道:“我一个人睡觉害怕,想和爷一起睡。”

    他语气又变冷了,“我还有很多事。”

    “那我就在这里陪着爷。”我解开他领口第一颗布扣,手滑入他脖子下面,在他耳边轻轻吐气笑道:“我懂得伺候爷的,爷不想试试么?”

    “倒想试试。”他一把拉着我的手,将我往旁一带一扯,我就跌坐进他怀里,他深沉带笑的眸子紧盯着我,淡淡道:“要怎么开始?”

    我瞧着他那双极度危险的眸子,顿时有些心慌,只愣愣看着他。

    他眼里锐利的光芒直射向我眼睛,声音低低沉沉,“怎么了?你不是说很懂吗?”

    我一只手搂着他脖子,凑上脸吻他,一只手摸索着解他衣扣。

    他一动也不动,良久推开我,低声笑道:“就只是这样?”

    “急什么?”我咬着嘴唇瞪着他,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我,似笑非笑。本来我今天还以为一定可以和他相认的,心想着一定可以圆房,还专门做了从前那种仿比基尼的胸衣,这郭络罗的身材怎么也比孟琳强,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地看着我,这实在是太打击我的自尊心了,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低垂了头,委屈得想哭。

    “完了么?”他带着淡淡戏谑的口吻。

    “混蛋。”我冲他低吼了一声,从他身上站起,拉着他走进侧间的卧房。

    他似有些愣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你……你想干什么?”

    我三两下脱掉他的袍子,将他推倒在床上。

    他看着我,失笑道:“你不会是还打算对爷用强?”

    “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爬上床,跨坐在他腿上,伸手解他的亵衣。

    他大笑起来,“喂,你怎么这么豪放?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你很快就知道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男人。”我拉开他亵裤裤带,刚一触到他下身的坚/挺赤烫,惊得急缩回手。

    “怎么样?”他淡淡笑道:“验清楚我是男人了?现在该我验你了?”

    他忽然坐起,翻身将我压倒在床上,笑道:“逗我的小陌儿真是太有意思了,没想到陌儿还有这么可爱的样子。”

    “你说什么?”我顿时觉得好像被他戏弄了。

    “傻丫头。”他拉掉我胸衣背后的带子,轻抚上我胸膛的柔软,低声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陌儿了,十多天前就知道了,其实我也一直等着今日的。”

    “那你为什么装不认我?”

    他一脸坏笑,“想看看你到底要怎么表演。”

    “那好啊,你要看我表演,压着我干什么?”我用力推他,叫道:“我要在上面。”

    他哈哈笑起来:“以后你在上面,今天第一次,让我来。”他温柔地吻着我,柔声道:“我想要好好疼我的陌儿。”

    我顿时一怔,本来还想推开他,但他这柔言细语顷刻间又把我力气都化没了。

    “好疼。”我惊声惨叫。

    “陌儿乖,只能忍一忍,那不然怎么办?”

    “你怎么不忍?”

    “我又不疼。”

    “滚开。”

    “你抓得我这么紧,怎么滚开?”

    “我松手了,你快滚。”

    “不滚,我要你给我生孩子,上一世你还欠我十双儿女。”

    “明明十个,怎又成了十双?”

    “难道不用还利息?”

    “下辈子还你。”

    “就要现在还。”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谈夺嫡的大事。”

    “以后再说。”

    “我不想和你魂魄化于忘川。”

    “那你赌什么?”

    “我想赢。”

    “不会输。”

    “你那么有把握?”

    “有。”

    “但是……”

    “陌儿,做这个事的时候能不能专心些?不要说那么多话。”

    “我还想说一句。”

    “你说。”

    “胤禩,我爱你……”

    ……

    (正文完。)

    第201章 胤禛番外一 忆如初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醉云阁——京城最大的青楼。

    那一日是江南十大花魁来京的日子,我接到密报,鬼王门一名重要的人要在醉云阁落脚。

    七年前,比我只长了一岁的胤祉都封了郡王,我却只封了贝勒,而阿玛的一句解释竟是“四阿哥为人轻率”。胤褆最为年长,军政上屡有建功,他被封直郡王,我无异议。但对胤祉,我心里却是不服的,我并不比他差,他不过是人云亦云,谁也不得罪,一副谦和的模样,政事上一有争议,他总是最后一个开口说话,我知道,他说的也并不是他真正的想法,而是察言观色许久揣摩到的阿玛的想法,所以他总是得到阿玛“三阿哥所思周详”的称赞,而我和老八则时常被责为“想法新奇,但缺深思”。也许那“为人轻率”不过是一句借口,只是与胤祉的对比让我彻底明白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得阿玛喜欢,宁可无所作为,也一定不要做他所不喜欢的事、说他不愿意听的话。我不动声色谢恩如常,但那件事在我心里扎根生刺,时刻提醒我,做自以为正确的事,不如做皇上认为正确的错事。

    所以三年前,我明知道阿玛要暗杀晨风是不对的,我还是没有救晨风。如果晨风没有死,我应是会永远失去他的信任了。但是那都不重要,我一直很清楚,要做大事,就一定要有舍、有牺牲。我宁可牺牲一个对我极为有用的镇国大将军对我的信任,也不能失掉皇上对我的信任。

    晨风果然没有死,他竟在昏睡三年之后醒来了,但是对当初的抉择我并不感到后悔,即使我必须承认在争夺晨风这件事上,老八赢到了最后,而我们其他人都不再有机会了。

    那三年,我不止一次问自己,是不是这条路上,没有情?

    答案一直很肯定,没有!

    但是看到老大、太子、老三去将军府慰问道贺被拒之门外,只有老八进去了的时候,我这一直坚定的答案,第一次动摇了。

    我第一次问,为何我不能像胤禩那样,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鬼王门,是一个杀手组织没错,我查了几年了,这是阿玛亲自交给我的任务,我一直很用心,但是如果我将查到的结果说出来,恐怕会令满朝文武,包括让我去做这件事的阿玛都汗颜。

    滥杀无辜、j/滛掳掠,那都不是真相,我最有资格说,这都是谣言。几年来我所查到的,是他们杀朝廷悬赏的重犯拿奖金、杀贪官污吏劫取赃款,所有财物全用于救济各地灾民,他们自己未取分毫。癸未年漳河决堤,地方官员怕担失职之罪,隐瞒灾情不报,后虽被查处,朝廷也拨款赈灾,但却延误了多日,这之前如果没有鬼王门运粮救灾,死的人会多上几千。甲申年山西大旱,朝廷的救灾款被层层侵吞,最后真正用于救灾的银两已所剩无几,亦是鬼王门补上。

    我一直在查他们,一次一次看到他们在为朝廷吏治的腐朽收拾烂摊。

    此乃盛世,皇上仁德之名传遍四海,只是我却看见,“仁”字背后,国库亏空的洞口越来越大,“仁政”滋养的贪官污吏越来越多。我的父亲到底已是年过半百的人,或许已没有了当年斗鳌拜、征葛尔丹那时的豪勇,我时常看到他的犹豫,精明如他,不会全然不见那些事,他顾虑的东西越来越多,所做的决定也就越来越无力。他只是更加关注和在意怎么名留万古,那个名,是仁明、英明,鬼王门的作为,只会在他光辉的史笔中留下刺眼的污点。

    所以,我一直没有如实地奏禀鬼王门的情况,但是我也没有将他们交给朝廷。

    我不知道还可以为他们保驾护航多久,因为我所认为的“义举”,在阿玛看来不过是藐视王法的“乱贼”所为,我也很困惑,知道他们不容于朝廷,但我却想留着他们,做那些我所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我亦很清楚,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真正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所以,我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

    那一日,我的侍从朴源一早在醉云阁做了安排,我有些期待,可以那么近地看鬼王门的人。

    沁竹,这个名字很美,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是她了。她的一曲琴声让我不自觉地陶醉,可是她开口唱的内容却让我心生厌恶,尤其是她对着胡长信婉转勾引,竟令我莫名生气。虽然明知道鬼王门派她栖身醉云阁一定是有重大的目的,虽然也知道她如此对胡长信也一定是为了接近他利用他而已,在一切还未明了的情况下我不应该打草惊蛇,但听到尹老板说这一晚她就归胡长信时,我还是想也未想将她抢了过来。

    她也真是个心思明白的人,知道我千金买下她并不是看上了她,她那些哗众取宠的手段并不能吸引我。至于为什么,长久以来,我为鬼王门所保护的秘密,也成为了我心底最大的秘密,我不容许胡长信介入,如果鬼王门要开始危害朝廷的统治了,那也只能是由我亲自毁掉它。

    只是我却没想到,她竟在我带她离开醉云阁的时候消失了。沁竹这个人,再也未回到醉云阁,也再没出现在京城中。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打草惊蛇了,她接近胡长信果然是有目的,只是被我破坏了,她定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不敢再照原来的计划留在醉云阁。

    每日朴源来回报我都是同样的一句,“还未找到她,她应是离开京城了。”

    我仍是派人去找,只不过为何要找,找到又如何,对我来说已不是太明了。

    我渐渐忘了那一晚,忘了她并不倾城的容貌。只有她写给我的那首词,我时常默忆。“顾不顾将相王侯……谁在乎谁主春秋……”她定然是无意刺到了我心底深处,那些掩藏着、压抑着、又令我困惑迷惘的权力之欲。

    她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有想到,她忽然重新出现我也始料不及。我开始觉得,如果这一场故事不是她刻意安排,那就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注定我与她不只是擦肩而过。

    重逢的那一天,我与所有兄弟陪阿玛在御花园赏花,出来后本欲回府,经过储秀宫外的院墙时,里面飘来一曲满带忧伤的《胡笳十八拍》,我们都不自觉地驻足聆听,当时我并没有联想到她,虽然那琴声婉转流畅,抚琴之人与她琴技相当,但是那曲中包含的打动我心的感情,却绝不是哗众卖弄的她能弹得出,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思乡情切的秀女在排伤遣怀而已。

    一曲终了,就连一向冷淡的老九都为之动容,而太子已率先往储秀宫内走去。

    我没有想到还会再看到她,那一刻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样子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眼前的女子似乎比我初见的沁竹更为漂亮。是人有相似,或是我记错了?我不能确定她就是沁竹。我将交织的震惊、怀疑、欣喜深藏眼底,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太子让那个叫玉容的女子又弹了一曲,就连完全不通音律的十弟都听出有异了,这技法生涩、手指僵硬的玉容绝不会是先前弹《胡笳十八拍》的人。有那样琴技的人,只会是沁竹,是她!

    她对着胤俄淡笑从容、不卑不亢的明赞暗讽,消除了我心里所有不确定的猜疑,纵然长相可以相似,但那说话的口气,真是和沁竹如出一辙。

    她竟然冒充秀女躲到宫里来了,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她望向我的眼光虽有畏惧,却也很坦然,似乎并未将我和顾公子联系在一起,这么说她可能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因为鬼王门有另外的计划,她才离开了醉云阁,而那个计划,是要她混到宫里来?如果她图谋的是皇上,那就真是乱贼而不是义士了。

    我希望不是那样,希望鬼王门不要做出任何让我不得不对付他们的事来。

    走出储秀宫,胤祯问王公公问她的名字,我才得知,她叫林芷陌,苏州人。

    每晚到永和宫给额娘请安,胤祯时常会有意无意提起她,我知道对于三年前小瑶的死他至今仍没有放下,小瑶是上一届的秀女,可能也是他喜欢得很深的人,沁竹那初来乍到张扬无畏四处惹事的性子与小瑶真有几分相似,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那并不是弱质纤纤的八旗秀女,而是鬼王门的头牌杀手,她不会像小瑶那样还未到点选就惨死宫中。

    再一次见她是贵妃带了众多妃嫔去储秀宫那日,我们匆匆擦肩。我第一次觉得她竟是那么惊艳,我从未对她的外表动过心,不过那一刻,我却明显感到心在微微悸动。醉云阁初见的时候,她淡雅到极致,不施脂粉仅仅只能算作清秀,亦或是她的才情和神秘的身份让我忽略掉了她的容貌,那一日她并不惊人的外表没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几月后的重逢,我是觉得她变得漂亮一些了,但亦不及这日这般。

    我看着她的时候不觉有了笑容,她给我行礼没有丝毫不自然,她没有认出我,又或是她根本已经忘了那个在她身上一掷千金的顾公子。如果阿玛看到她这一刻的样子,那一定离她的目标不远了。我竟很希望她触怒了贵妃,然后再被赶出去。

    虽是那样希冀,但最后的结果亦在我的意料之中,她不但讨了贵妃的喜欢,还将那一直与她作对的得月排挤下去,我冷眼旁观,她越是有把握,我就越矛盾,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是要选中妃子接近阿玛,那会是为了刺杀么?一旦她得手,将是太子即位。

    我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如果她真是那样的目的,我只能先除掉她了。

    点选的结果却出了我的意料,她去了宁寿宫。她留在宫里了,不是在阿玛身边,而是在太后身边。

    老八也注意到她了,在宁寿宫安插了眼线,帮胤祯追女人那只是幌子,我知道他是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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