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胤礽重生第10部分阅读
清梦胤礽重生 作者:肉文屋
臣回来,一定天天来找皇父说话。”胤礽陪着笑,他,快要笑不出来了,已经到了极限了吗?假装的殷勤果然更累人,胤礽叹了口气,像老四那样假惺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伎俩,自己,怎么总学不会呢?
“前几天,你来看朕,可不是这样的。”康熙的话里带着笑,但是很冷,冷得人一直凉到背脊上,胤礽打了个寒战,可是酒上了头,只觉得太阳|岤一阵阵的跳动着,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儿臣惶恐。”
“你惶恐?”康熙笑了,“不,你一点也不惶恐,你喝醉了的时候,从来不懂什么叫惶恐。”
胤礽听了这话,身子抖了下像是想要躲开,可是没容他动,已经被康熙提着领子抓起来,康熙将他压在柱子上,力气之大,硌得胤礽的后背仿佛磨破了皮:“朕喜欢你喝醉的时候,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时候,你就将自己的面具都撕下来了,什么假正经的,假殷勤的,统统扔到了一边,朕看着就觉得喜欢。”
喜欢的话,会这么咬牙切齿的,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胤礽借着醉意笑道:“皇父,您喝醉了,李德全,还不扶皇上回去歇息?”
“胤礽,你记清楚了,“康熙抓住胤礽按回到柱子上,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朕才是皇上,只有朕可以下命令,明白吗?!”
胤礽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狠狠的掐入掌心,那种身不由己,那种被强迫的痛苦,那种将咒骂强咽下去的无可奈何,最后全转换成了恨意。
“儿臣,记住了。”胤礽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闭上眼,指甲在红漆的柱子上抓出一道道痕迹,木刺扎到肉里是很疼,疼得心仿佛要窒息一般。
康熙看这胤礽的脸,有些羸弱的倔强,那么喜欢他,他却……于是,心里就失了分寸,他也不明白,别的事情上都很清楚的一个人,怎么碰到这孩子就会犯糊涂了,心里知道自己糊涂,手里口里却不留情面。
“你自找的,怪不得我!”说完,康熙拉过胤礽,硬是撬开他的唇齿,含着他的舌尖肆虐,一遍遍的舔着吸吮着,只是为了看他羞愤的表情,热烈的水渍的声音带着滛靡的色彩在空荡的僻静处轻响。
忽然咚的一声,胤礽怀里的碧玉箫滑入水中,胤礽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他忽然发狂似的推开康熙:“我的箫!”
“保成!”康熙没能拉住,胤礽径直跳到了水里,康熙几乎没有思考的也跟着跳下去,那股悔意却似乎来得太晚了。已经入秋的水带着刺骨的凉意,康熙抱着灌了很多水的太子从水里出来,侍卫太监一窝蜂的围过来,将两人用皮裘紧紧裹着。
“保成,”康熙用力摇撼胤礽。
“我的箫,你还我的箫”胤礽淡淡的道,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康熙愣了愣,关切之色尽收。他将胤礽塞到轿子里,“送太子回宫,着御医诊治,快!”
李德全走过来:“皇上,小心龙体。”
“朕没事,替朕把太子的箫捞上来。”康熙的声音很轻,好像没怎么费心思,也并不伤心。
“皇上……”
“朕叫你们快去捞!”康熙大声咆哮了一句,众人都吓坏了,皇上这样的咆哮好多年没有过了,最近的一次是三藩叛乱的时候吧,太子殿下,您真够狠的,不是一般人啦。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写想问,康熙是不是变渣了,我老觉得他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啊,就一口气写下来了。
康熙番外(一)
自那夜以后康熙病了,病得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然而他却在该上早朝的时候醒过来,康熙的身体十分难受,意识却出奇的清醒,他不动声色的命人伺候更衣,他亲自将太子的人马送出紫禁城。太子始终没有看他,甚至不肯再叫他皇父,他跟其他的大臣们一样,称呼他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坐在马上苦笑,就想着,真希望胤礽能回头看看他,哪怕是一眼也好,哪怕是怨恨的眼神也好,不要——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仿佛要从此离开他的生命里似的。
可是,胤礽就这么走了,走得毅然决然,看来自己是真伤了他的心了。康熙在看不见那个倔强的身影后长舒了一口气,身子就要往旁边歪。
李德全眼明手快的扶住,送康熙进了马车,除了亲近的几个侍卫,谁也没看出来。
马车有些颠簸,康熙时睡时醒,回到畅春园,这位雷打不倒的皇帝躺了三天。
第三天清晨的时候,康熙醒了,靠着褥子躺在床上,忽然道:“李德全,园子里还有合欢花吗?给朕采一枝来。”
这已经是秋季了,合欢花早谢了,李德全硬是找巧手的宫女做了一枝,惟妙惟肖的即便是凑近也看不出真假。又命调香的好手,调出合欢花的香气,慢慢的熏在这花枝上。
康熙将那花摆在身旁,记起那次在合欢花下喝醉酒的事情来,那时候,胤礽的病刚好,忽然像变了个人似地,变得懂事,也不再那么闹人了。康熙看着那骄傲的少年,在花树下因为自己的几句赞扬而微红了脸,他那么热烈的抱着自己,浑身洋溢着热情的气息,像初春里最烂漫最有生气的花苞一般。
他抱着那孩子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将他抱在怀里,似乎自己,永远都不会老。
但是偷亲的那一下,他是记得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亲,就是很想亲亲他,因为实在再找不到比他更可爱的人了。,现在想想,那时候,恐怕就已经对那孩子怀着特别的情思了,或许……更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胤礽就会开心,会疲惫尽消,他将这归结为爱子情切,他将那次的错吻归结为自己醉了,是的,他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醉了,是无法控制事情,无论旁边是谁他都会吻下去。
比如,旁边是宜嫔、惠嫔或者别的什么人,恩,如果是男人的话……康熙忽然不想再想这个问题了,因为很无聊。是的,无聊。
然后呢,太子开始给他许多的惊喜,他的字、他的文才、他的谋略,每一样都优秀的无以附加,康熙天生就喜欢优秀而有才情的人,像李白,像纳兰容若,胤礽很像他们,他有着汉人的书生气般的羸弱,可是他骨子里又透出满人的桀骜不驯和野性的一面。
康熙弄不懂他,他喜欢哪些让他弄不懂的东西,或者是——人。他把这归结为父亲对儿子的骄傲和自豪感,可是每次被胤礽的诗句打动后,为什么会异常的心跳呢,是……太高兴了。
他喜欢看太子熟睡的样子,以前太子不会做这些事,可是最近的这段时间不一样了。胤礽在畅春园读书的这段时间,他会陪着他,康熙批改奏章,胤礽就在一旁看书,或者研究葛尔丹。不论康熙干什么,一抬头总能看到那个身影,那张漂亮的小脸。不管是疲倦的时候,还是津津有味的看书的时候,胤礽都拥有无人能及的动人神情。他自己也许不知道,他的动人排解了某个人当皇帝时常常要独自忍耐的寂寞枯燥的日子。
当皇帝很寂寞,虽然周围总是围着很多人,可是,皇帝要树立威严,不可能跟任何人太过亲近。纳兰容若是个最好的例子,太过亲近纵容,就成冤孽。
康熙曾经发誓再不对任何人犯下对纳兰那样的错误,可是,他没想到这次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太没有戒心了。
曾几何时,眼光会不由自主的追随太子的身影,为什么越拥有却越是觉得不够呢。
胤礽教会了他可以在闲暇的时候,去外面放风筝,他们可以在铺满树叶的道路上漫步,就这么默默的,不说话也能听到彼此在想什么,康熙很满足那样的生活。
然而,他没有带过孩子,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在青春期的孩子,他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那么的没有安全感。
他问他母亲的事的时候,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神情,好像生怕受到什么伤害,其实谁能伤害他呢,他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啊,守护他爱着他还嫌不够,可是他就是那么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康熙似乎看见他的眼睛在倾诉:如果我有母亲,如果我也有母亲的话,我会更幸福。
胤礽,朕要怎么做才能填补母亲在你心中的空白,每次看到那样的眼神,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心痛,心痛到无以复加时便变成了爱。
他不知道那孩子那么的没有安全感,睡觉的时候,要抱着人才能真正的熟睡,那孩子在马车里睡着后哭泣。他说:‘如果我对你好,也听你的话,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伤害我?”
康熙不明白,他什么时候伤害过他,为什么胤礽要哭得那么伤心,胤礽朕爱你疼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要怎样才明白朕的心,朕的心里装了你之后,就再容不下别人了。
忽然那一瞬间,康熙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很震惊,他强自镇定的陪胤礽四处闲逛,他临时决定要找个地方让胤礽搬出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
慢慢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嫉妒,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他看见在花灯下,满地繁华的尽头,胤礽看那少年的眼神,他懂那样的眼神,他自己也无数次的那样的看着那孩子。
他生气,震怒的结果是情不自禁的要去触碰他,仿佛这样才能永远的拥有他,才能让自己安心。
康熙站起来,他不顾李德全的劝阻在屋子里踱步,他想过要阻止这一切的,特别是胤礽第一次用身体告诉自己,他在慢慢长大的时候,康熙很高兴,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高兴,这才更可怕,他在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不可以这样做,他是皇帝,是万民的表率,如果让任何人知道了的话,他,不要说留名青史,他会成为大清最肮脏的败笔。还有太子,太子那么骄傲,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是儿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康熙彻夜彷徨在难以抑制的和对自己深恶痛绝的厌弃中,他多次的想过放弃,放太子一条生路,永远不再单独见他,或者让他搬离自己的视线。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将他撕碎,同自己一切毁灭直到无法救赎。
一遍遍眼前浮现的时胤礽最激|情时的动人表情,那呻吟那微微弓起的身子,仿佛是自己最美妙的归属。
康熙冲了出去,他去温泉,却是用冷水一遍遍为自己冲凉。他披着湿漉漉的毛巾,冰冷的水滴一点点落在温热的心窝上,康熙对李德全说:“给朕连夜拟旨,朕要为胤礽娶福晋,娶一个,不先娶上两个侧福晋。”
他要断了自己的念头,胤礽有妻子了,他是男人,男人就应该跟女人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太清楚就没有朦胧美了,嘿嘿,我意思下哈
木兰之行(一)
不同于紫禁城的一马平川和干燥风沙,越往木兰围场走可以看到矮矮的丘陵毗连千里、林木葱郁、水草茂盛,是一幅完全不同的风景。木兰围场位于山脉和高原的交汇处,因此背面是怪石嶙峋、沟壑纵横的坝上高原,往南慢慢的变为连绵起伏的丘陵,森林、山地、草原浑然一体,湖泊密布,这样的地势也孕育了众多的飞禽走兽,吸引了牧人和羊群。
胤礽几天来没有坐马车也几乎没怎么休息的赶路,直到离紫禁城越来越远,甚至除了自己的队伍里,再看不到旗头、朝珠、箭袖,他仿佛才长出了口气,是的,他确定离那个人已经足够的远了。
骑在马上的人,别人看着威风凛凛,其实不知,只要是坐久了,屁股都会硌得生疼,五脏六腑抖得厉害了还会不时有呕吐的。
胤礽情不自禁的放慢了马速,然而夹紧马腹的大腿两侧早磨破了皮,一下一下的蹭得难受。他转头看了下高傲的盘踞在汗血宝马上的大阿哥胤禔,只见他气定神闲,完全不见疲倦之色,胤礽咬牙继续催马向前。
“太子哥哥,臣弟想回马车上温书,皇阿玛说过要您教我的,可以吗?”
胤礽闻此言一回头,见四阿哥胤禛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他,完全没有撒谎的嫌疑,于是莞尔一笑:“当然。”
顺势下了马,同胤禛才进了马车,就见大阿哥阴森森的也钻了进来:“学习也不差这一时,看看这偌大的蒙古,多好的风光啊。”
说完很自觉的毫不客气的坐到胤礽和胤禛的中间,胤礽被他一挤,脱了皮的伤处在裤子上一蹭,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大阿哥仿佛完全没看到:“太子看你一头的汗,是不是很热啊,把外衣脱了吧,脱了就凉快了。”
“大阿哥,“胤礽想叫他滚一边凉快去,刻薄的话到嘴边,想想也不必那么咄咄逼人,”如果不是你硬要挤着本太子,自然就不会热,大阿哥不觉得太挤了吗?”
胤礽不客气的瞪了胤禔一眼,胤禔见他摆出太子的架子,虽然心里不甘却也不敢明着反抗,嘿嘿两声,不顾胤禛的反对,将胤禛抱在怀里:“胤禛,看什么书,哥哥帮你指点指点。”
“大哥,你的盔甲好扎人。” 胤禛滑的比泥鳅还快,闪到对面依旧捧着他的书。胤礽淡然一笑,扭过头继续看外面的风景,耳边不时传来大阿哥逗弄胤禛的声音:“臭小子,我是你哥哥,你竟然敢嫌我,看我不给你好看。”
“放开,你放开。” 胤禛不满的嘟哝着,然后是被拉着在马车上拖的声音,胤礽好奇的回过头,却看到两兄弟滚成一团,是啊,说起来,大家都还是孩子呢,大阿哥也不过比自己只大了两岁,普通人家的弟兄这个年纪都是一起撒欢的时节,皇帝家的却每天要守着礼,不要说打闹,说错了话都会被想成是阴谋或者叛逆。
“太子殿下,不用这么拘礼,这里没有皇上没有朝臣,谁也不会参你一本。”一个半大孩子一头钻了进来,是漠北蒙古的土谢图汗的从弟,叫做多尔济色布腾,不过大家一般就叫他多尔济。他们的部族被葛尔丹打败了,土谢图汗带着他的子民投奔了康熙,康熙采取了“抚绥安辑”的政策,并将六女和硕静公主下嫁给了土谢图汗。
多尔济是个善谈的少年,总是讲他的家乡,那里的山、那里的水还有那里的姑娘。因为他的单纯和热情,又好管闲事,胤礽三兄弟的相处几乎还算融洽。
多尔济从怀里掏出草叶:“我给你们表演一项绝技。”
胤礽微微一笑,他见过的,游牧民族的人很少把乐器带身边,对他们来说,一草一木皆可是乐器。多尔济将草叶叠起来放在唇边,是很悠扬而凄凉的歌声。忽然他将草叶交给胤禛:“给你,你不是也会吹吗?”
太子和大阿哥都朝胤禛投去惊疑的目光,胤禛摇摇头:“我吹不好,饶了我吧。”
“胤禛,你会吹曲子吗?吹来听听?” 胤礽忽然就来了精神。
然后,只听到大阿哥说:“太子殿下,听说你的碧玉箫掉了,不是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吗?找到没有啊,不然,我回去送你一个?”
胤礽忽然觉得,他有种冲动,真相冲过去,撕碎了大阿哥,生吞活剥了。
“一支箫而已,有什么要紧的,宫里的闲话大阿哥也信。” 胤礽悠闲的靠在马车的软垫上,胤禛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胤礽的眼睛眯缝起来了,他是在什么字眼上看过来的呢?是大阿哥说话的时候,还是自己说没什么要紧的时候?
用了晚膳,胤礽他们四个坐在帐子里闲聊,不一会儿王公贝子们都来了,很是热闹,胤礽一扯胤禛的衣袖:“这里闷得慌,我们出去说说话儿。”
胤禛点点头,跟着出了帐子。
两个人在走了段距离坐下来,侍卫们远远站着,不说话也不动,风吹起草原,像翻腾的波浪,胤礽抬起头,看漫天星子像宝石般散放这朦胧的光晕,这景致竟然是极美的。两人平躺在草地上,草叶扎着背有些痒,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动。
“胤禛,记得哥哥上次为你吹箫么?”
“嗯”胤禛轻哼了一声,忽然将头靠过来,耳朵正好贴在胤礽心脏的位置。
胤礽低头看看胤禛,心里有些震动,还以为只有老八爱这样子呢,胤禛这样他有些受不了,太子想起胤禛成年后胡子拉渣的模样,这样如同婴儿般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这……太子情不自禁的要往后让,却被胤禛一把拉住抱了个结实。
“二哥,那箫你从哪里得来的,怎么那么要紧?”
被胤禛反问了一句,太子有些吃惊,臭小子,真是咄咄逼人:“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胤禛抬起头,额头几乎要触到太子的:“如果臣弟很想知道,二哥会说么?”
“胤禛,你……” 胤礽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思绪烦乱到完全理不清楚,他很久才发现被胤禛压在身下,这成何体统,“还不放开我。”
“你不说,我就不放!” 胤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按住太子的手较着劲儿,该死,都是被大阿哥给教坏了。
“放开,我打人了!” 胤礽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不放,我看见了,看见皇阿玛跟你在水边做的事情。” 胤禛在太子耳边低语道,再轻巧的几个字,听在胤礽的耳边不次于惊雷一般。
胤礽忽然伸出手扼住胤禛的脖子,去死,死了就没人看见了!他那么想着就手上用了十足的狠劲,胤禛的脸红得发紫,他拼命挣扎着,用力的踢打,两人在草地上翻滚,撕扯着。侍卫们惊慌起来,但是不是因为他们。
“有刺客,保护两位皇子!”那人只喊了这句话,就被砍翻在地上永远闭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我的字数远远不够啊,我决定鬼畜一下了
遇刺
两兄弟本来还巴不得要拼命,这会儿忽然零活得像鹞子般,立刻弹跳起来,霎时间,六七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大营那边着了火,嘶喊声、马鸣声,人们忙着救火,竟然没注意到皇子不见了。
多尔济拨开人群到处问:“看到太子了吗?看到四阿哥了吗?”
多尔济看到人群中的大阿哥胤褆:“大阿哥,见着太子他们了吗?我找不见他们。”
“哼,真是不让人省心,大家都在唯独他们要往外跑。”大阿哥集合了他的人要去找,这时候胤礽的侍卫队赶过来,穆克登一马当先“大阿哥,我们问过了,太子殿下好像同四阿哥去了那边。”穆克登遥遥望苍茫的草原方向一指。
“好,跟我来。”大阿哥带了人马匆匆赶了过去,远远的果然看到几个黑衣人正将胤礽和胤禛团团围住,正在厮杀。
“弓箭手准备。”大阿哥冷声道,“等我救出太子就放箭,不许让任何一个人逃走。”穆克登顾不得多说,已经飞身冲了过去。
“可恶!”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往地上掷了一样东西,立刻浓烟四起。
胤礽以为他们是要逃走,可是,竟然没有发现离去的脚步,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拉住胤禛的手道:“我们不能站在原地,走。”
走字刚出口,朦胧中一个人影忽然袭来,胤礽已经来不及躲了,刀光过处,身子竟被人紧紧抱住了。胤礽呆住了,他没想过胤禛会死,可是抱住他的人——是胤禛。
他听到胤禛的惨呼就在耳边,忽然觉得血都凝固了,老四是别人可以伤的吗?那是他的敌人,他都没动手呢,胤礽紧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着抖,浑身一股戾气烧得血液沸腾了。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胤礽将胤禛放下来,大喊一声,一刀砍下偷袭那人的头,又呼呼两刀逼退两个黑衣人。这时候浓雾散尽,众侍卫一拥而上。
“留活口!”胤礽话音未落,最后一个黑衣人自己咬舌,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胤礽冷冷的环顾四周:“穆克登,查清楚他们的身份?”
“二哥,你受伤了没?”地上的胤禛好像意识不大清楚了,只是口里喃喃的记挂着胤礽是不是受伤。
胤礽心中一恸,走过去将胤禛翻过来,背上的伤口看不出有多深,只是身下都是他的血,看了触目惊心。
“胤禛,撑住,不准睡,知不知道。”胤礽摸摸他的头,让太医立刻诊治。章太医是外伤的个中好手,一边帮胤禛弄伤口,一边宽慰太子:“四阿哥的刀口有些深,不过并不会致命,太子殿下不要太忧心了。”
胤礽握着老四的手,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过,自己才是混蛋,天底下最糟糕的混蛋!
“章太医,先给我二哥看,他也受伤了。”胤禛皱着眉头要起来,胤礽愣愣的看着笨拙的浑身满是血污的四弟被人抓着躺回地上,好半天才轻轻的道:“傻胤禛,二哥没受伤,你摸摸,二哥好好的。”
说完真的将胤禛的手放在胸前让他摸了摸,胤禛的眼睛受伤后更黑了,像深深的潭水一样,他的眼睛弯了起来:“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像佟额娘一样……像佟额娘一样……”
胤禛仿佛是了了很重要的一件心事,慢慢的闭上他的眼睛,胤礽抓住章太医的手,抓得太医的手都要废掉了:“四阿哥不会有事吧。”
“不会,四阿哥好得很呢,休息几天就好了。”章太医忙拼命保证道。
回了营帐,胤礽一边吩咐内侍给胤禛收拾干净一边叫了穆克登过来:“是什么人?”
“从他们的样子和身上的裘皮配饰来看,应该是葛尔丹的刺客”穆克登皱着眉头。
“葛尔丹的刺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混入军营,除非……有内j。”胤礽阴沉着脸,可恶,任何时候,刺客和阴谋总是与他相伴,他太大意了,还差点害了胤禛。
“太子放心,臣会仔细调查清楚的。”
“恩,你办事我是放心的,穆克登,可是这件事,你已经报告给皇父了吗?”
“是,臣斗胆已经派人送去急报。”穆克登说了这句话后,稍微迟疑了下道,“皇上吩咐臣要保护太子的安危,并无别的训示,穆克登是个莽夫,也做不来别的。”
“所以,太子,以后能让臣一直陪在太子身边吗?”
胤礽苦笑道:“准了,你下去吧。”
胤礽走会营房的时候有些焦躁不安,如果康熙知道了他在中途遇刺,他会不会……
两天后,康熙接到了穆克登的报告,刚刚喝了一口药就被弃到一边:“怎么太子遇刺了吗?果真没受伤?”
康熙知道胤礽心气傲,瞒着众人说自己没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受了伤,也并没什么不光彩的,这孩子永远是这么的……
康熙剧烈咳嗽起来,李德全忙过来帮着顺气,康熙推开李德全:“替朕拟旨,着太子一行人即刻返回,木兰之事搁置再议。”
“是,”传令的人拿着圣旨急匆匆赶回去了,李德全捧了药过来,“皇上,药还热着呢。”
“朕没病,叫隆科多来,朕要他立刻去接应太子,再将这次的事件仔细透彻的查个清楚。”
李德全走出来,康熙的另一个贴身太监凑过来:“公公,皇上怎么了,在里面发那么大的火儿?”
李德全摇摇头:“还说别人呢,自己不也是明明有病硬说没病,我看这两个人的病要好啊,得永远凑一块儿,那病就才能真好了。”
那太监被李德全说得一愣一愣的:“哟,我说李公公诶,你这是说谁呢?”
李德全哀声叹气的走了,只留下那太监傻站在外面,他看看天空秋高气爽,得了,皇上让他去太芓宫里找几件太子常穿的旧衣裳了,还是赶紧去吧。最近皇上易怒,还是别惹他比较好。
抗旨
“二哥不回去,那臣弟也不回去。”胤禛一脸坚决的表情叫胤礽很头疼。
“胤禛,你忘了临行前皇父怎么说的,叫你们都要听我的话,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原路返回!”胤礽沉下脸来。
“可是,皇阿玛是叫我们一同回去,”胤禛黯然道,“如果没能把二哥带回去,只怕……”
胤礽回过头,该死的胤禛,那什么表情,好像佟佳氏死的那晚那么的落寞消沉。
“胤禛?”你背上的伤真不疼了?”
“嗯,”胤禛点点头,又拿乌溜溜的眼珠子瞪着胤礽,那是老四最大限度的撒娇吧,胤礽想到这里一阵恶寒。
“好,你继续跟我们上路,但是,一旦发热,就必须回去,知道吗?”
胤禛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这还是他伤好后第一次笑,胤礽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再睡会儿,出发的时候,二哥叫你。”
“恩,二哥,”胤禛躺下来,微微垂着头缩在枕头里,“二哥,对不起。”
说完,一扭头往里面睡了,胤礽忽然觉得分外的扬眉吐气,老四,你终于向我说对不起了,对,你欠着我的,所以老天让你今生一点点的还给我!
胤礽低头抿嘴笑了下,放轻了步子走出去,正好听到一段不算和谐的对话。穆克登将正在外面练射箭的大阿哥胤褆给堵住了:“大阿哥,皇上的圣旨命令你们即刻回京,不回去便是抗旨啊。“
大阿哥镇定的举起弓箭,眯缝这眼望着靶心,说起话来云淡风轻:“这话你该跟太子说去,皇父命我们大家都得听他的。“
“太子不晓得此行的凶险,还望大阿哥多多劝阻才是啊。“穆克登走近了一步,眼神恳切。
大阿哥依旧只盯着那箭靶,恶狠狠的,好像那里站着他的仇人:“他是太子,身份尊贵,我可劝不了,要不你试试?“
腾的一声,箭离弦而出,直直的没入靶心,箭上的羽翎微微颤抖着,足见射箭的人一身好力气,而且箭法超群。
“好箭法。“胤礽走过去,也拿起弓箭,笑着对穆克登讲,”穆克登,不用劝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就不信,几个刺客能奈我何。“
说完连发三箭全中红心,而且他忙着跟穆克登说话,根本就没怎么瞄准。
“好!“多尔济不知道什么时候笑嘻嘻的过来了,“穆克登,你就放心吧,我们大汗的军队已经过来接应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又有了警惕,不碍事的。”
穆克登叹了口气,暗想,就算现在不碍事,等回了京,就是天大的事了,太子殿下,您身份特殊,公然抗旨,又要惹人议论的。
胤礽见穆克登一脸担忧,心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抗旨必定会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可是,我必须要做些事,不让康熙看扁了我,等到我完成任务归来,他会将我当成真正的男人看,也不会总想着要和我……
胤礽越想越觉得此行意义重大,无论如何不会妥协回宫,还有,必须和大臣很将领们商量下,务必让这次的木兰之行圆满才是。
这样一路安排部署,再加上森严的戒备,剩余的几天相安无事,很快就到了木兰围场近边,这时候,接到了康熙第二道催回的圣旨,是接到了密报说葛尔丹有意攻击木兰围场,着太子、大阿哥和四阿哥,速回。
太子认真的将圣旨看完,依旧锁在他随身带的用来装书籍的青铜箱子里。
“殿下,看完了?”穆克登问道。
“恩,看完了,去叫礼部侍郎过来,本太子要与他将明日的狩猎仪式再详谈一次。”太子挥挥手,穆克登的嘴动了动,终于退了出去。
太子中帐的戒备很森严,今夜月明星稀,明儿一定是个好天气。王公贝子们完全沉浸在欢乐、烤肉和佳酿里,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气氛的凝重。
大阿哥冷眼旁观,四阿哥还小,多尔济虽然热心,但是他的大汉和那些蒙古王公一心只想要报仇,现在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埋怨康熙呢。
葛尔丹不会真的来偷袭吧,穆克登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们,虽个个都是精锐,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人数方面自己这边处于劣势。
再加上蒙古王公的兵力最多不过两万多人,如果是小部队还好,如果是主力的话……
一夜过去,终于迎来了木兰秋狝的大日子。
前一天天主要是进行入围、行营和试猎,从今天的正日开始则要进行布围、请围、观围、罢围等一系列活动,行围的时候,主要有驰猎、聚歼、追击、阻截、哨鹿等几种方式。
礼部侍郎请示了胤礽后,决定今日进行的是哨鹿。
只见一时间,旌旗蔽日,伞盖如云,那些蒙古和清朝的将士,有的腰悬弓箭,有的臂托鹰鹞,有的手牵驼犬,井然有序浩浩荡荡,简直是一个空前的壮举,胤礽默默看着这一切,想到自从有了木兰围猎以来,不仅有效地克服了清军入关以后逐渐滋长起来的骄逸自安,追求享乐的风气,发扬了满族善于骑射的传统,同时,还进一步发展巩固了满蒙的友好联盟。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扪心自问这份高瞻远瞩,这份真知灼见,自己能比得上康熙吗?虽然他不确定能超越自己的皇父,不过他会尽己所能,有贤臣良将,有远大的抱负,这里是他的起点,不是吗?
胤礽对身侧的蒙古王公喀喇沁杜楞君王扎锡和翁牛特镇国公吴塔特等人点头致意,率先策马追逐猎物,刹那间,呐喊声传遍整个木兰围场,狩猎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平淡过渡章节,丫的,真难写
亦假亦真
霎时间,只见鹰飞马跑,弓箭飞蝗一般射入天空,所有人马几乎都投入到热烈的狩猎活动之中,兴致满满的大部队开始往木兰围场的北面行进。
一个多时辰后,大营燃起烽火,火光冲天,探子匆匆来报:“太子殿下,葛尔丹率领约十万兵马烧了我们的粮草,正迅速攻过来。”
胤礽冷笑一声:“我还怕他不来呢。”
胤礽转身对旁边的喀喇沁杜楞君王扎锡和翁牛特镇国公吴塔特,以及喀尔喀土谢图汗道:“那就按原定计划,请各位带你们的部下去侧翼隐藏,以号角为令,看旗帜行事。”
“是,”那些蒙古王公以及喀尔喀的士兵们,大多都深受葛尔丹的迫害,很多被葛尔丹夺取了土地牛马和妻儿,因此都报了必死的决心,心里那团怒火烧得正亡。
胤礽大声对他们说道:“大家忍受葛尔丹够久了吧?”
立刻低下群情激奋,呐喊声此起彼伏,旌旗和雪亮的刀剑像草原野草一般的繁茂,黝黑的脸膛带着钢铁般的意志。
“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拿好你们的枪,杀一个回本,杀两个成双,杀他十个八个,才能为妻子儿女报仇!”胤礽继续鼓励道。
杀啊,杀啊!
胤礽见每个人的眼都红起来了,这才挥手示意行动开始。
蒙古兵立刻远远撤离到侧面草原上隐藏,人群和马匹静静的藏在半人高的野草里,崎岖的山势挡住了敌人的视线,胤礽将人马撤退到小树林,命令大家解下盔甲,轻装上阵。
装猎物的车子被快速改装成了战车,最前面密密麻麻布置了弓箭手,严阵以待。
不久,远远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千军万马如潮水般冲了过来,扬起的烟尘遮蔽了日头,响亮的号角声震得大地阵阵抖动。
胤礽一眨不眨的盯着敌人前进的步伐,等他们进入了射程,立刻大喊了一声:“弓箭”
号角吹响,箭如牛马般射出,弓箭手都是万中挑一的好手,射人射马,剑无虚发。
立刻,葛尔丹的军队一的倒下去,但是更多的人冲了出来,领头的将领大叫着:“冲啊,大清的太子就在前面,杀了他,灭了康熙!”
“杀——”葛尔丹的军队速度快得如同闪电一般,眼看就要冲过来了,胤礽对大阿哥点点头:“胤褆,拜托了。”
胤褆脱掉战袍,露出古铜色肌肉,对自己的部下挥舞了下钢刀:“跟我来,杀葛尔丹一个片甲不留。”
战鼓擂响,侧翼的蒙古伏兵迅速站了起来,集中所有兵力攻向葛尔丹最薄弱的右翼,葛尔丹军队慌忙调动兵马,胤褆趁机冲出去,凭借惊人的速度和无与伦比的攻击力,将原本稳定的敌阵冲乱。
“取敌人大将首级一名!”蒙古王公的军队雀跃着呐喊道。
“杀葛尔丹侄弟旺阿拉布坦!”胤褆高举着阿拉布坦的头颅抛向天空。
“可恶,葛尔丹并没有亲自来!“胤礽狠狠的一拳击在树干上。
此时,葛尔丹战营中,一神射手一箭射死了胤礽这边负责挥舞旗帜的传令官。趁着清军短暂的混乱,葛尔丹军队迅速聚合。
胤礽皱眉想了下,道:“往北撤退。”
战鼓再响,蒙古兵和胤褆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回归主队,边打边向木兰围场的山脉撤退。最后退守到高山之上,在周边筑起牢不可破的军事屏障,然而,葛尔丹剩下的五万军队将他们团团围住,夜幕降临,眼看着明天还有一场苦战。
太子的大帐内,正有一番苦战。
胤褆很不满的责问道:“太子殿下,臣认为您白天的时候,指挥有所不妥。我们明明可以趁乱冲出去的,为什么你要将大家陷入如此僵持的地步。”
“是啊,如果明天葛尔丹的援兵比我们的先到呢,我们岂不是会很被动。”低下一刻有人嘟哝起来。
“怎么可以真没说呢,如果没有太子的侧翼攻击和轻装骑兵之计,我们根本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你们是不是太自大了?”亲太子党立刻迅速的反击回去。
胤礽淡淡的巡视全场:“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我想听听所有人的意见。”
于是,帐篷里的将军和王公们开始畅所欲言,有的甚至说可以与葛尔丹假装议和拖延时间,还有的说趁夜黑,从悬崖上搭绳梯,从两外一边逃走。
最犀利的数岳升龙,他皱眉道:“末将斗胆,听闻成吉思汗曾经在野狐岭一站中打败金军,其原因就是当时完颜承裕退居野狐岭,想要分据险要,严防死守。但山势地形同时也是分散自己的兵力,减缓了命令传达的速度。使得军队无法互相救援。”
“对了,”胤褆一击掌,“就是这样,明日如果葛尔丹用重兵一路突破猛攻,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是啊,是啊,”众将士立刻连连应道。
“不过,到也无妨,如果是他们区区五万兵力的话,应该还足以应付。”岳升龙仔细思索了下又道。
胤褆不耐烦的摆摆手:“刚才不是讨论过了吗?如果葛尔丹的援兵先到,如果葛尔丹亲自……”
胤褆忽然停下来与岳升龙面面相觑,胤褆转过头吃惊的盯着胤礽:“太子殿下莫非是故意……”
胤礽微笑着端坐在上方,火红的炉火印在他神采奕奕的脸上,他镇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也太大胆了,如果葛尔丹主力过来了,我们现在只剩下两万兵力,怎么打?“胤褆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这个太子弟弟比自己还要狂妄。
“本太子有一计,大家可愿闻其详?“胤礽见众将领都在虔诚的聆听,于是才如此这般的讲了出来。
“太子殿下,好计啊!“岳升龙的眼神明亮起来,情不自禁伸出大拇指,胤礽平和的看着岳升龙,”听说将军是岳飞的后人?“
岳升龙的脸色微红:“惭愧,未及先祖十分之一。“
“岳将军过谦了,我见将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颇有岳飞将军的风采,明日本太子的安危就全仰仗将军了。“
岳升龙立刻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他站起来指天而誓:“有末将在,不叫任何人伤到殿下一根汗毛!“
胤礽点点头,在众将领和蒙古王公们极尽仰慕的眼神中回到内帐,摘下帽盔,微微带着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刚才所得到的蒙古王公和众将的支持还让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