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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的小雪人 作者:秦风叠韵
张子纯背着书包出门以后,韩文昭刚刚算完最后一道数学题,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祁隐誉:“你今天骑车子了没?送爷一程不?”
祁隐誉正盯着赵冬旭的后背。
韩文昭暗想,如果祁隐誉那种眼神可以实物化的话,那赵冬旭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自己突然摸不清这剧情的发展,回去可能要改大纲,弄不好前三章都要推翻重来……
韩文昭注意力全被小说大纲牵扯过去了,没再理会祁隐誉,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很快没入下晚自习的人流中。
张子纯自从期中考试以后就不住校了,办了走读手续,每晚下了晚自习都回家住。
这是张德礼的要求。他对女儿的期中考试非常不满意,每晚让她回家,他亲自给她辅导物理化学。
张子纯在学校里每晚能睡七个小时,自从开始走读,折去来回路上花费的时间,加上张德礼的强行补习,她每晚只能睡五个半小时。
张子纯发觉到书包里有本凭空多出来的漫画书时,刚好是回到家拉开书包拉链的时候。她拿出物理书和化学书,然后飞快地把书包拉上。
那天晚上张德礼讲了什么,她几乎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本漫画书。
她已经有好几期没买了。她在脑海里不停地搜索信息,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本漫画书一定是高风偷偷塞进她书包里的。
想起高风,她注意力更难集中到张德礼讲的题上。好像自从她以坚决又冷漠的态度拒其于千里之外以后,他们之间的交集只剩下一起帮宋老师收作业发作业,羽毛球也再没打过。那一副羽毛球拍凄冷地在笤帚橱里待了一阵子后,被别的同学拿去打羽毛球了。
她喜欢看这本漫画期刊,好像只有高风知道。所以她认定是他把它放进她书包里的。
她躺在床上,很疲惫,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她按亮了床头柜上的座钟,十二点半。这个时间爸妈应该都睡熟了吧。她悄悄打开台灯,把旋钮旋到亮度最低的位置,就着昏暗的光亮,轻轻地翻开那本漫画书。
张德礼推开门冲进来的时候她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张子纯只觉得脸上一疼,眼角像是要被撕裂开,接着那本漫画书变成了一场雪,五彩缤纷的雪花片片落在她头上、身上,直到把她吞没其中。
张子纯开学以来第一次早读缺席。她按照张德礼的要求又重新办了住校的手续。他再也懒得管她的学习,准备任由其自生自灭,她住校,他反倒清闲。
早读结束以后,张子纯压低脑袋,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进教室。她低着头,赵冬旭给她让开一条缝,她从那条缝里狼狈地挤到自己的座位上。在这个过程中,她的书包把坐在赵冬旭正后方的祁隐誉的书弄了个“一边倒”,就差哗啦啦掉地上了。她手忙脚乱地扶住那些摇摇欲坠的书。韩文昭眼明手快地帮了一把。
祁隐誉被这小骚乱弄醒,抬头正对上低着头摆弄自己书的张子纯。
她把校服冬装外套的帽子扯上来罩住头脸,尽量把脸埋在围巾里。祁隐誉还是看见了她的左脸颊微红高耸,左眼角和左脸颊处分别有一道明显的血痕,两道血痕先平行,然后逐渐相交在一起,像一把狰狞的红剪刀,把她的整张脸都剪成几片残片。
“你的脸怎么了?”祁隐誉问。
这句话引起了韩文昭和赵冬旭的注意,都下意识地去看张子纯勉强用帽子和围巾掩饰住的脸。
张子纯一瞬间泪涌上来,模糊了祁隐誉的脸,泪水覆盖过了那张给她一种着急和关切错觉的脸。眼泪流经两道血痕,灼热的感觉又上来了,恍惚间张子纯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
她草草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牵扯得两道伤口又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把书包随意在地上一放,脸朝着墙趴下,不理任何人。她也没有和高风一起收物理作业,好像现在的一切都对她来说丧失了意义。
高风收作业收到她这里的时候,她从书包里抽出物理练习册,轻轻地递过去,全程一直把头压得很低。
高风意识到了她的窘迫,没有多停留。两人之间还或多或少地保持着一定的默契。
高风去收其他同学的作业了。张子纯在书立后露出一双眼睛,高风的背影最后在她泪朦朦的眼中模糊得只剩颜色。
“宋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高风上晚自习之前通知张子纯。
张子纯抬起头来,今天一整天她都没去物理办公室,所有事情都是高风一个人在忙。
她“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继续保持刚刚脸朝墙趴在桌子上的姿势,并没有要去的意思。
赵冬旭方才一直被高风挡着光线,高风走了,灯光重新照在速写本上,他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了。
张子纯扯了扯赵冬旭的衣角,示意他让自己出去。她还是决定去见见宋明清老师。
物理办公室今晚只有宋明清和另外两个老师值班,张子纯一进门,他扯过一张没值班的老师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