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

    ……

    来到病房，nǎinǎi正在输yè，看着她突然瘦下去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无法原谅的负罪感。作为孙子，我给予她的关心和照顾真的是太少。一想起她这辈子都活在痛苦和煎熬中，我就难过的想掉眼泪……她真的太辛苦了，就算腿脚不便，也要坚持在养老院里做些手工活，补贴自己的生活。这就是我最不能原谅江继友和杨瑾的地方。

    窗外的阳光刺在我的脸上，我又有想哭的冲动，我不敢在nǎinǎi面前掉眼泪，因为这种突然的脆弱，会让她感知到自己的病情，可是要我在这个时候看着她强颜欢笑，我也真的做不到，哪怕是为了美丽的谎言，我也做不到。我背过了自己的身体，以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擦掉了眼泪，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我会哽咽。

    玻璃窗映出的影子里，我看见罗素梅走到了nǎinǎi的床边，她拉住了nǎinǎi的手，笑了笑说道：”老太太，你安心养病，江桥这个孩子你jiāo给我们就行了，没有啥是过不去的坎儿，你尽管放宽心。”

    nǎinǎi点了点头，她对着我的背影说道：”桥，你转过来让nǎinǎi看看，怎么看你又瘦了不少！”

    我尽量去想那些好的画面，这才克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然后转过头，面对着nǎinǎi，可是还没有开口，就又已经哽咽，我心中有太多说不出的苦和不舍。最终只是低着头，对她说道：“nǎinǎi，我又闯祸，让你cāo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这样的事情怨不得你。反正你记着nǎinǎi的话，做人要真，遇事要稳，再不好的事情，也会慢慢变好的。”

    我点头，示意我从来没有忘记这句她从小就给我的教诲。

    nǎinǎi四处看了看，又向我问道：“肖艾这个丫头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我难过到不能自已，却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nǎinǎi的情绪，于是撒了个谎对她说道：“她暂时回台北了……”

    “这个时候回去了？”

    看着nǎinǎi有点疑惑的表情，我又赶忙解释道：“失火的时候她就在屋子里，所以留下了很大的心理yin影，她妈妈就把她接回台北休养了。”

    当听说失火当天肖艾就在屋子里，nǎinǎi将我一顿数落，说我没照顾好肖艾，又庆幸人最后没有事情。稍稍沉默后，她又对我说道：“桥，你明天就去台北吧……去那边陪她一段时间，这个时候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感情经不起这样的冷落！”

    听nǎinǎi说了这样的话，我心中又是一阵难过，nǎinǎi教育我“做人要真，遇事要稳”，可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真实，而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完全真实呢？我们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苦衷，变得虚伪、变得不诚恳。

    我无法言语，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南京，去寻找一个根本不知道去向了的肖艾。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事实还是告诉我，我能陪在nǎinǎi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这个时候，老金和罗素梅也向我这边看了看，尤其是老金，他一直希望我能和金秋结婚，而nǎinǎi却将心思全部放在了我和肖艾的身上，这多少会让他们有些不舒服，但他们最终也没有表达什么，因为没有什么比nǎinǎi现在的情绪更加重要。

    又聊了几句之后，罗素梅怕我情绪失控，便将我支开了，让我晚上再来。她自己则和老金留在病房里陪着nǎinǎi，这个时候他们真的很像家人。我无法想象，如果这座城市里没有他们，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时，会是怎样一个崩溃的状态。

    ……

    金秋开车将我送回到郁金香路，下了车后，我哪儿也不想去，独自坐在路沿上一边发着呆，一边抽烟……而金秋将车开出去很远后，又回了头。

    她下车站在我的身边，我抬起头看着她，然后问道：“不是说公司忙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太放心你……“

    我没有心情理会自己的身边是谁，又该和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低头吸着烟，心中涌起的是一阵阵不能克服的恐惧，我害怕有生之年不会再见到肖艾，更害怕，nǎinǎi在某天就将生命走到尽头，我却没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