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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青 作者:温歇

    还需循序渐进啊,任重而道远。

    苏望青见毓没来由叹气,未免有些愧疚,只是正事当先,她便问:“蜻蜓近来怎么样了?”

    毓秀道:“还能如何,无非就是一个人躲起来发火。说来也怪,往日也不是没有这种事,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竟是不依不饶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孩子大了,心思重了,罢了,待这阵子忙完了我再开导开导她。”

    苏望青心中咯噔一沉,她料想蜻蜓并未将此事告知毓秀,果不其然!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蜻蜓一向心大,这次却是记恨上了。”

    “无非是孩子间的嘴角,旁人眼热她,仗着她还小,总会在背后搬弄是非,往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话,她听了倒没怎么,近些时却突然发作了……”

    苏望青听了,只能缄默不语。

    ☆、第三十六章

    “躲在这儿做什么?素来是事躲人,人可躲不来事。你有精力在此处哭,不如好好将此事同毓秀说个明白,再不济,表表决心,不然等别人骑到你头上来,就有你受的。”

    蜻蜓一回头,只见苏望青拿着刀站在她身后。她回头拭泪,起身站到一边,却是不声不响,只是无声地抽噎,泪水源源不断地淌下来,幼白的皮肤都皴了一块,又干又涩,发红。

    苏望青将刀背磕在石阶上,坐下仰视她:“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好脾气的,都学会忍辱负重了。若我是刚来,识得你晚些,倒还能被你糊弄过去,蜻蜓,你今年十四了,再过一两年及笄,那些闲言碎语旁人现在不放在心上,待你是个大姑娘,可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蜻蜓像一株遭暴雨凌~虐的树苗,青翠欲滴,却脆弱不堪。她哇哇大哭起来,手上还拿着一对弯刀,刚才她拿着刀在石头上砥砺,像一个磨刀霍霍的屠夫,要杀尽伤害她的人。但是眼神里却不见凶狠,那不是一个想杀人的眼神。反倒是在自我怨恨,魔怔了,一想不开就仰望自己的身上捅俩窟窿。

    此刻听到苏望青这番话,蜻蜓再控制不住,她哑忍多时,此时见她如此冷漠,竟比听到旁人的闲言碎语还要难过。狠命地挥舞着手上的锋刀,好像些恶人就在她面前,她划着虚空便是在划碎她们的身体。

    苏望青始终面无表情,若说她初时还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去关怀,此刻触及到这种伤痛,反而变得麻木,这大抵是她过去经历太多的缘故。在可以庇护时庇护保护,然而一旦发现蜻蜓受伤过重,便换另一种法子去逼迫她面对。

    蜻蜓任性地发泄,哭完了便乖乖坐回到苏望青的身边,半晌哑着嗓子道:“姐姐怎么找到我的。”

    殷府宅院多,土地大,苏望青也没想到自己能误打误撞碰上她,她道:“我出来练刀的。”

    蜻蜓还是垂头沉默,一副疲倦的表情。眼珠子动也不动,用弯刀一下下阻挡在蚂蚁前进的方向。

    结果抽着抽着气,又开始哭起来,这一次倒不似先前疯狂,孩子般哇哇哭着,哭到满脸是泪,便把脸埋进苏望青的衣服里。

    苏望青眼珠子一转,看着她发颤的脑袋,只觉得胳膊在发烫。

    “呜呜,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蜻蜓愤恨地锤着苏望青的肩膀。

    苏望青被锤得嗓子发痒,忍住了。她淡漠地看着蜻蜓,无奈地将胳膊往她怀里塞了塞好叫她哭起来方便点儿。

    蜻蜓足足哭了半个时辰,哭完了便抽抽搭搭地拖着肩膀呆坐,苏望青默默感受一番,发觉整条袖子都被哭湿了,粘在身上黏黏的,湿漉漉的,让她忍不住想拧一把袖子,但是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风一吹,蜻蜓便紧闭着眼睛做出哭相,又靠着她的胳膊哭起来。袖子上尽是泪水,苏望青穿的是缎子,蜻蜓的脸又嫩,抵在上面打了滑,咯吱一下,脸蛋儿顺着袖子滑下去了。

    蜻蜓明显愣住,她没想到自己哭都能哭得如此狼狈,又开始无声地嚎起来,整个人差点撅过去。

    苏望青及不厚道地,眼角抽动了一下 ,笑出来了。她捂着嘴逃避蜻蜓谴责的目光,但是显然良心让她办不到,她只好贡献出另一条干净的袖子,将蜻蜓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唉,看来得等她哭够。

    等蜻蜓有点反应的时候,她差点儿哭丢了魂。苏望青拖着两个湿袖子,维持脸上严肃的表情:“你给我好好说说,为什么不将此事说给毓秀?她以为你们还是小打小闹,过两日便能好呢。”

    蜻蜓打嗝,不言语。

    “那你说,这话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我听你方才的意思,你是知道谁是始作俑者了。”

    蜻蜓看了她一眼,笑起来像哭:“罢了青姐姐,此事我无意追究了。”

    苏望青道:“那你现在在做甚?”

    蜻蜓嘴一瘪,双眸水汪汪的。

    苏望青连忙制止她:“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蜻蜓抱着膝盖道:“我也不知,想来的确是我平日里举止不端让人看不过眼,日后改正便是。”

    苏望青暗自叹气。

    蜻蜓跟在殷素问身边,因着年岁尚小,尤其受宠,故而养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故而最受不得吃亏,一丝暗亏都能让她炸起来,哪知此刻却选择哑忍。何况距上次相见不过几日,她前后态度变化之大,令人咋舌,必然是她知道主谋的缘故,那么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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