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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安心 作者:木阳花
难道我竟然想念他温柔地抚触?
他在哪里?我未来的夫君。我在哪里?我又是谁?为何来此地?为何在此处?为何被困于此?
我到底是谁?我是谁?
我是妖女,我是妖女!安星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幽怨的嗓音缠着孤廖的字符,扶扶摇摇随着风雨飘往远方。
守夜的村民们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大气也不敢出。任凭清澈透骨的凉气从耳畔沁入心底。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起伏环绕,绵远流长,随不安定的心灵飘荡起来,却不知飘向何方,任凭风雨载着它远航。
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妖女昂起的头颅歪向一边,歌声戛然而止。
翌日,泼了大半个月的磅薄大雨,竟停了下来,洪水退了下去。
老人与孩童都来到半山腰,说是昨夜隐约听见了歌声。村长命人解开绳索,此时的她已然褪去了妖女的头衔,变回了普通的百姓,只不过已气若游丝,命在旦夕。
守了几夜的和府一干人等跑上来,手忙脚乱地拆掉绳索,脚踝处的麻绳绑得太紧,又经雨水浸泡,已在星蕊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圈鲜红的烙印。
和荣蔍面如土色,抱起浑身滚烫晕死过去的安星蕊,往和府大院奔去。
☆、伤恨别离
“不要怨恨任何人,这是我的命。”母亲已然睁不开眼睛,摊在床上,气若游丝。荣蔍双手使劲抓着她的手,不敢松开。
在禁院门口停下脚步,“哥,你又想娘了?”身旁的荣固问道。
自和府建成以来,每每经过这里,娘亲临终前的话语总会环绕在耳边。
可这次清风飘起,耳边却传来不同的声音。无尽欢乐的嬉笑声。仿佛那日星蕊与荣淑的笑声依旧盘旋在禁院上空,不曾散去。
可如今,那样欢快的人儿已不在此地。像极了蒲公英的花伞,不知降落在了何处,又将花开何方?
跨进禁院,空荡的寂寥扑面而来。这座为母亲建造的院落,长久以来安静地矗立在这里,从未被打扰,清冷幽静。
可是这样,母亲真的快乐了吗?我又真的快乐了吗?这座被故意尘封的院落,它真的......快乐了吗?
和荣蔍不停地反问自己。试图在早已凋谢的紫藤花架下找寻多年来压抑在心头的答案。
星蕊面红如霞,浑身滚烫,额头上却渗出层层冷汗。松儿每隔一段时间替换下被她体温哄热的巾帕。
脚踝被绑处,皮肤已泛白溃烂,换过药膏缠上绑带后,仍然渗出一股股脓水。郎中与和府老少候在厅堂,这样的守候已连续三天了。她一直高烧不退,昏昏沉沉,喃喃自语。
和府老太爷焦急万分,嘱咐荣蔍要竭尽全力拯救她的性命。
她代替荣淑祭河,和府众人感激涕零,更是对她尽心尽力,无微不至。三位郎中议诊,却也束手无策,纷纷摇头称若是熬不过今晚,凶多吉少了。
接连几天暴雨倾盆,身心敞露在天地之间,接受彻夜的洗礼。她本就养尊处优,不经风雨,身体孱弱。怎经得起这番折腾。怕是要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了。
当夜,松儿正与几个丫鬟守在她床榻边,荣蔍候在外室厅堂。只听屋内传来一声大喊:娘,等等我,娘......。
荣蔍噌地一下从座椅上跳起来,快步走到床边。
星蕊无声地张着嘴,左边眼角滑下一滴泪珠。
荣蔍的心紧紧地绞缠在一起。十几年前,娘亲也是躺在他身前,昏迷不醒,迷迷糊糊,迷失在茫茫黑夜里,沉沉睡去。留给他绵延的相思与哀痛。
而眼前,这个刚要参与他生命的花季少女,还未盛放,就已逐渐凋零。
此前,他以一种无比复杂的心情迎接她的到来,冷漠、疏远,爱搭不理,她像一株可有可无的盆景一般被搁在一边。
可她却以一个客人的身份,救了荣淑,救了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救了他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亲人。
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置之不理。没有人会责怪她,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大脚。
她可以永远将这个秘密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她要救荣淑?为什么?是因为我吗?因为她知道即将成为和夫人,为了在和府站稳脚跟吗?
她,熬得过今夜吗?她会像母亲一样一睡不起吗?
☆、青梅竹马
荣蔍在床边坐下,右手轻柔地搭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背。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站了出来。即使你为了尽快进入和府也好,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也罢。你救了荣淑,让她免受侮辱和伤痛。这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