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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剪子,将钟回身上衣服剪开大半后,替他包扎起来。因伤口虽不甚深,但却极长,程吟用尽了布条,仍是有点点红色洇出来。她急得无法,又想到床上那两条簇新棉被,便上去用牙咬断了缝线,将被里拆了下来,仍是撕成长条,一层层裹在了钟回肩头。
忙了半日,不一会儿那水便开了,程吟尽数将其倒在了铜盆里,将一块干净手巾放进去,待水稍稍温冷却略伸得下去手时,她便将手巾绞干了,替钟回抹起身上血渍来。二人皆未曾作声。钟回见她并不接自己的话,手上却不曾慢了半分,便只当她是一时吓住了。加之他虽伤得不重,但到底失了血,便料定自己脸色肯定愈加苍白不好看,因烛火甚微,自己不说话,程吟便暂且注意不到这一节,他便也没再作声,只任她摆弄自己。
第66章 24 设计
待将钟回身上血迹擦拭干净后,程吟便将他原来那件残衣尽数扔在了地下,回身进去翻找了一回,寻出一件干净中衣并夹袄来与他换上了。如此直忙了半日,程吟方得停手到对面炕上坐下喘了口气。因方才只着里衣出去,炕上又烧得火热,冷暖一激下,不免就触动了肺火,她一坐下便嗽个不住。想伸手要杯水缓一缓时,却又记起壶内热水都已用尽了,便只得硬生生忍了下来。
“早知便是要用这被里的,倒白白毁了一条裙子。”钟回终究耐不了这沉寂,便开口道。
程吟却不理这话,只问他道“你为何方才叫我与你联手?”
钟回却讶然,抬头看着她,支吾了半日方道:“……我虽受伤,但并非就不能动了。我想他便是再厉害,我们二人一起出手,他未必就能捞到便宜。难道他不是想到这一节方才罢手的么。”
程吟听了,却越加狐疑,便又问他:“自离了京都,一路过来,我虽确已好些了,但何时与你说过能动手的?”
钟回便提起了曾在糜家云墙上看到的那两枚脚印,所以疑心她是已完全恢复了,于是才自己动身不告而别的。
程吟此时方才明白,他在糜琼玉那里时,脑中竟是作如此想。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生气,便口气略带生硬对他道:“如今糜家已倒,若我自己能走,天大地大何等快意,又何须留在此处虚应付这些人?”
钟回见她如此说,尚未知道其中详情,心中多日来忧烦便一扫而空。此时他脸上虽仍是血色全无,心中却喜不自胜,一时血气一上冲,倒觉出有些头晕来,所以竟忘了问她如何到的卜家。
程吟先头因忌讳着糜氏所述卜千秋之事,怕钟回知道是卜昀使人掳走自己,对他多添了恨意,难免倒向糜家,中了他人挑唆之计,便没提起前事。如今她见钟回竟并不细究,,便也就势含混了过去。而钟回还只当她是暂时无法,方才在此地一时迁延住了,并非全心全意要留在卜家,心中高兴不已,也就没去细想。二人皆浑然不觉,先是各自无故别扭了半日,如今又不明就里言归于好,却全因人在局中,难得清明之故。
程吟见他脸色似乎好了些,便问起他如何寻到这里来。钟
回听了,方详细说起这几日所历来。
原来那日程吟走后,他在城中胡乱搜寻了一日,自然毫无所获。后来便有长安那边按察司接到京里督察院令后,过来查抄糜允家产。因这件案子直达天听,过程曲折微妙,按察使便不敢怠慢,便格外叫了个得力之人下来督办。那人也知道草草办了怕不得轻松过关,又见糜家人皆已不在老宅之内,恐其是提前得了消息,从而有所藏匿。他便除了照例封存造册外,还请命四处缉拿原先各处管事的人来查问。糜家几个世仆原都住在这里左近,便都被一溜提去问话。便有人供说钟回因是外男,故而资产收入尽皆别列。那办案的恐糜家用此作偷逃之法,便也在各处寻起钟回来,要细细查问。偏那守门的二人听了这消息,便上前邀功说前日在此处曾见过他本人,只一名随从跟着。按察司的人便以为他是怕事而遁逃了,但料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少爷,也走不得多远,便各处张贴布告缉拿起来。
钟回原先不知道底细,只在暗处躲着。后知道了缘由,虽说并不怕他们查问,可也不愿意费力应付这些事。他自小也是官宦人家养大,知道这种案子并没什么公道可说,要办你便办了,哪里能听进去几个小民之言。
今日一早,钟回隐约听见他们突然提起卜家来,便特别留意几人对话。才知道外祖母因突逢家变,惊惧之下竟已一病去了。他虽伤心,却不想糜琼玉等人再受折挫,于是便贸然进来一探,想要与他们提个醒。却不想才找到糜琼玉那处,未及说清来意问清前事,便听外头报说程吟来回来了。
他虽说得轻巧,但程吟料想这几日他也是流离各处,不得安稳。且糜老太太毕竟抚养他一场,如今连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他心中必定难免郁郁不安。只是既然他尚未寻到王氏那里去,想必还未曾闻得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