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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步子对他道。
“你这是怎么了。总是一味劝我回家。你若真心要劝,不如便随我一同回去。”钟回偏偏只是故作轻松。
“我因自己无家可归,方才劝你的。你又何必平白打趣我。”
钟回听她这话说得奇怪,却仍是半开玩笑道::“你不必急着赶我走。上回你赶我走,还记得结果怎么狼狈。如今我若真走了,恐怕这回更要糟糕。“
“你说得对。的确不能更糟糕了。”
钟回听她说得愈发奇怪,实在忍耐不住,便上前拉住她手中缰绳,迫她停下,说道:“是不是还是为了上次一样的事?你若不愿意说,我定不逼问。可你一味自苦,也未必有益。说出来,好歹也可有个计议。你老实对我说,卜昀是不是做下了什么事,否则你不至灰心至此。”
第60章 18 真相
当初在姑苏二人生了龃龉之后,钟回当时便猜测程吟是为的卜昀。后来他虽不知道后来程吟和卜昀究竟是因为何事闹翻了,却也明白若非如此,她断不会跟着自己出走北上的。只是那时她尚有亲弟弟在身边。如今这般情势,钟回也怕她这个坎一时难过。其实对于卜昀此人,钟回是固有成见的。在天水时,钟回与他虽不相熟,但也是旧相识。彼时待人处事自然是皆不如今日这般老道。因此钟回是深知卜昀虽一向恭谨守礼,实则自信固深。他若认定一事,必定竭思尽虑做成方罢,且行事并不囿于俗规。因此若他今天真的为了父母之仇而做出什么出格事来,钟回也并不会觉得意外。
到了如此地步,程吟也知道若再要瞒着钟回,一来已无必要,二来太没道理,于是不过犹豫半刻,便将那药书之事前后因果一气简要告诉了他。说来也怪,通盘托出后,自己一日来胸中憋闷之气反倒减了三四分下去。
钟回听后,眉头紧蹙,半日方答道:“当初还在林家时,你故意说了那些来气我。是怕我知道后两难,对不对?”
程吟见他知己若此,果然不枉自己为他费那般心思,便答道:“我实在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你在糜家长大,虽然父母之事多有蹊跷之处,但毕竟抚育之恩不假。因此我料你断乎不会拿这样大祸之事去做文章。可即便如此,若你知道了这件机密,以后倘若真有什么不如意之处,也难免生出懊恼之意。既然知道了也无用,反倒一生受累,便不如不知道了。”
钟回听她替自己思虑至深,心中感激。只是平素与她言语自在惯了,敬谢之意不知如何诉诸于口,因此看着她半日反倒无一言一语。见他沉默,程吟反倒有些摸不准他心中所想了,只得开口催促道:“时日不早了,还是先快些入城去,可免好些麻烦。“
二人入城之后仍在官驿歇宿。钟回要了纸笔,休书一封与天水那边知道自己行踪。写完后他见程吟坐在一侧,便开口问她:“你若想带个信息去商都,在这里送邮倒也简便。”见她摇头不答,钟回也未多言,只说起了北邙驿的驿丞。
“他便是当日被杨杭囚在矿山上的差役之一。”程吟却不等他说完便接口道。
见她亦认出了那人,钟回倒有些吃不准她是一开始便打算不去商都城的,还是到了北邙驿站方才决定的了。他知道程吟虽说了药书的事情,但并未将全部事情与他全盘托出,恐怕还是为了卜昀考量的多。即便如此,他也并不点破,只说道:“你告诉了我林相的事情,我倒有些明白糜允为何在治河一事上如此肯用心思了。我们虽不知糜家在这件事上是否事先知情,但糜允肯定明白,当初林相是糜家举荐上去的,出了事情,糜家自然是难逃罪责,若无一件不世之功,恐怕难得保全。他多年为官,怕是算计着惟有治河成功方可抵此大过。只是陕州洛京之乱,倒无故平白牵累了顾钧。忙活了两场也就罢了,如今突然换防,怕也与此事有关。昨日我虽与你发了那些议论,其实就连我也不甚明白,陕州大欠,为何顾将军当初会毫无察觉。难道糜允真的把这个空填得天衣无缝?可他既然敢克扣河工钱粮,又怎会料不到陕州匪乱。”
程吟遂告诉他,顾钧营中历年所耗,皆是糜允派人南下购粮所充,所以那陕州府才肯替他隐瞒。只是不想今年派出去购粮的人被半道截住了,且北方各地又都歉收,所以未曾来得及补入所缺,不得已糜允腾挪了河工的口粮,方才酿成了大患。
钟回点头道:“如此便可说通了,为何多年来驼城一无所觉。只是白白连累了顾将军惹上知情不报的嫌疑。且我竟不知这糜家究竟是行了多少恶。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居然还有人恨他入骨至此地步……”未及说完,却突然收了口。他想了一想,仍不敢相信,于是试探问她道:“难道你上次出走姑苏,便是为了此事?他竟如此大胆,敢杀人劫财?”
“不至如此,况且也不必做到这地步去。只需将人扣个十天半月便可。至于钱财,怎会携了现银子去提的。若是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