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作一声。钟回只使了个眼色,便伸手拉她往门后躲去。原来楼板虽大多已经朽坏,但木梁尚好,二人所立之处,底下便是一根一人粗的中梁。刚在门后贴墙壁躲好,底下便隐约有灯火映出。好在来的人并未进屋,因举灯一照,便可瞧见屋内全景。又有另一队人从北面坡上往二楼里面照,见屋内朽蚀至此,楼梯间又已经坍塌,便没人上来。于是两队人前后院各处又翻找了一好会儿,见并无异象才散去了。
二人仍是不敢作声,只待彻底听不见人声了,钟回方才放开了她,扶墙到窗边微微探出身子朝外望去。见左右都已无人后,方才寻到一处楼板尚算坚实的墙角处,示意程吟随他过去。二人席地而坐,钟回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壶来递与她。见程吟摇头婉拒,便开口道:“忒不给面子了,我可是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过来了。”程吟听他如此说,方才勉强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不想却是烈性烧酒,倒浇得她胸口一辣。
钟回见她皱眉,颇玩味地道:“你倒是机灵,躲到此处,比我原想的要省些功夫。”
程吟回道:“此处地势最高,又是这村子里仅有的一处楼宇,自然可总览一切。你在糜家那院子不也占了这样好处?只是你这趟出来,恐怕是再难瞒住你这诸般心机吧。”
“我来救你,你倒说我心机。好人真是难做。”钟这样说,口气里颇有埋怨之意。程吟知道他惯会做这等情态来捉弄人,便也不理他这话头,只问道:“你如何得知我这里的事情?难道卜昀还把这藏身之地告知你了?我怎不知道你二人竟坦陈至此了?”
“自然不是。他若知道我来这里,此时怕是恨不得飞来要将你弄走了。”看她听了这话神色如常,钟回便不再撩拨她,只把来龙去脉解释与她听。
原来因嗔怪王氏行事不周,糜老爷前日竟突然将糜家大爷遣了回来。事前也并未有一字告知此事,只写了书信令儿子带回来。信中却说接连大事,皆因家中皆是老弱妇孺,并无个男子在外周全。如今长男既回,便令他在外主事,内宅仍有王氏总管着,但念她多年劳累,人烦事多,便叫盛氏协理。其中字字句句,虽碍着王氏在儿女面前颜面,并无申饬之语,但已是无形中将管家之责给了儿子儿媳,令妻子只管好女儿侍奉婆母即可。钟回忖度着,也是为了给卜家一个面子,为的怕是要稳住卜昀。毕竟明面上,程吟还未找到,无论找了多少托词,总归和糜家脱不了干系。
第二日糜家大爷便叫人去请了卜昀过去,二人在外书房谈了总有一上午才散了。下午钟回便从楼上见到一个面生的仆役背着包袱急急地从二门出去了。他心里知道不妥,也不便动作。到了用过晚膳,便趁二门未关前收拾好溜到马厩,果见少了一匹马。他便使了法子也出门来,一路往城外官道上赶,终于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天水城。
钟回骑马直向东追了一夜,也未见人影,心中焦急,愈加快马加鞭,天微微亮时便到了长安城内。他原就知道卜家在长安城外尚有田产,但不知道具体在何处,便打算到陪嫁给糜氏的几处药铺去打听。哪知道刚一入城,便见到一队衙役往城外赶去,他心知有异,便紧紧跟了过来,初时也不敢跟太紧反被发觉。好在他座下良驹脚程快,远远已经见到前方有个庄子,心里忖度衙役恐是冲着这庄子而来,便快马从岔路上绕道此处后山。后将那马匹撂在山顶密林处,自己独自往前山下庄子走来。只因见前边衙役已进了村子,不便打草惊蛇,一眼看见这座阁子视野颇佳,便从后窗翻了进来,躲在此处。后来没过多久便见一女子从下边摸黑上了来,远远看身形,猜测正是程吟,果然不错。
程吟听他这样说,便知定是王氏行事未达目的,糜家便派了得力的人过来善后。想那糜老爷故旧颇多,若能有书信说得动那长安城里主事的人来搜查也不奇怪。且话也不必说得透,只需将糜氏长姐的书信呈上,言明恐有人命官司在身的女贼躲在此处便可。那主事之人也不必十分枉法,此等为民除害之事本就名正言顺,乡里小民们自是不敢多言。只是糜家大爷行事,着实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今日若不是那少年提前给了信息,只怕此时程吟已经身负镣铐了。
正在感叹时,忽听见钟回问她:“你可是从未将自己姓字告诉卜昀?”
第21章 21 底事
程吟听说,心中便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因见与卜昀所谋相合,她虽然将家中旧事合盘托出,却从未将自己真名告诉过他,便是因为卜程二家过去之事。不过,若有心此事这也并不难捉摸。糜家既然接了姑苏来的信,得知方家小姐病逝的消息,几个月前南溪县走脱了程氏女子这样的大事便不会不知。即便糜氏不知情,糜家大爷也肯定知晓。如今两项一对,程吟的身份便不难猜。只怕糜家早已将这消息透露了出来,否则这队衙役不会来得这般快。想到这里程吟便心中一痛。这几个月来卜昀待她,虽从来未曾说破,但也从无不尽力的。从当初中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