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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对着跪在地上的玉柏玄怒目而视。
“放肆!谁许你进来的!”玉潇瑶的声音带着怒极的颤抖,瘦小的身躯立在案前不住抖动。
“公主......”夜七上前欲扶起玉柏玄。
玉柏玄没有回头,挥手示意让夜七退下。
玉潇瑶颤抖中带着冷笑,“韶阳公主好大的威风,连个侍卫都不把朕放在眼里,这皇宫之中,没有一个人把朕放在眼里!放眼望去,不止皇宫,恐怕这天底下也没有人拿我这个皇帝当回事,人们茶余饭后说起来,我就是个摆设,是个傀儡,是个蠢货!”
“陛下......”
“你还有脸叫我‘陛下’?你与我的父后私通的时候,想没想到过我这个‘陛下’,可笑我还整日‘姨母’长‘姨母’短,你听了是不是特别痛快,耍弄我是不是特别有趣?你还有脸教我诗书礼仪,一肚子的龌龊肮脏,寡廉鲜耻!”玉潇瑶的怒火中夹杂着仇恨,似乎要冲上去将玉柏玄碎尸万段。
“臣有罪......”
“你能有什么罪,这后央全靠你,百姓的生计靠你,百官的政事靠你,就连我这个无能皇帝的奏折都得靠你!还有,这后宫也得靠你,宫里养着一个,国师府藏着一个,公主府还守着一个,公主真是日夜操劳,鞠躬尽瘁啊!”
“请陛下降罪。”
“我恨不得杀了你,”玉潇瑶目眦尽裂,太傅对她的嘱咐,在盛怒之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并不相信疼爱自己的姨母会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她跑到寿安宫追问母皇,得到的是沉默,她又跑到祖父姬栩的寝宫,得到的是眼泪,“我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人心,你......你为何这样对我......”玉潇瑶的怒吼中带着哭腔,“母皇一直跟我说,因她积劳成疾,不堪重负,才禅位与我。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逼母皇禅位,你要想作皇帝,尽管去作,为何要折磨我,羞辱我......”瘦弱的身影哭得浑身哆嗦,让她难以承受的现实犹如重锤,击打她弱不禁风的身体摇摇欲坠。
“陛下,请保重龙体,”玉柏玄想要站起身去安抚玉潇瑶。
“你别碰我!”玉潇瑶尖锐的嗓音穿透窗棂,在夜幕中回荡,她跌跌撞撞打开门,奔跑着冲出殿门,后面的内侍、侍卫慌忙跟着追随而去。
玉柏玄跪在殿中,将地面上的奏折一一拾起,用案上的布巾拭去上面的油渍,又将油灯放回案上,呼唤内侍进来点灯。油灯点燃,玉柏玄盯着火苗怔怔出神。
“不要一直盯着看,伤了眼睛,”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双眼,将她抱进怀中。
玉柏玄蜷缩着身体,像猫儿一样偎在夜有霜的怀里沉默不语。
“是因为我么?”
玉柏玄无声摇头。
“这个小皇帝太吵闹。”
“等她再大一些,自然就好了......”
众人等了三刻,依旧不见皇帝的身影,底下开始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玉柏玄起身站在众人面前,“陛下龙体不适,奏折送到殷庆殿,诸位大人请回。”
大鸿胪卫涂和太常卿赵素自然不能罢休,依旧跟随内侍,去皇帝寝殿请安,结果吃了闭门羹。玉潇瑶在门内大吼,“都滚回去!”
皇帝与臣下互敬有礼,才是君臣之道,臣下没有大罪,皇帝不能随意辱骂。玉潇瑶到底年纪小,发起怒来不管不顾,卫涂的年纪足以作她的曾祖父,被她挡在门外不说,还一通奚落,卫涂这次并没有生气,而是摇头叹息,不发一言地离去。
三日后,玉潇瑶恢复早朝,却不再似从前一般对玉柏玄言听计从,从轻发落了几个玉柏玄参劾的官员,不等玉柏玄说话,便宣布退朝,玉柏玄目送玉潇瑶离去,无声长叹。
甯蔚羽与玉柏玄并肩而行,看着玉柏玄的脸色,“陛下年龄渐长,许是有了自己的政见,你不要忧心。”
“嗯,”玉柏玄没有多说,心中的焦虑与无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
玉柏玄不再宿在殷庆殿,每日都在宫门落锁之前出宫,自上次与姬墨旸在门口见过一面,她没有踏入国师府一步,军器库正在新炼兵器,中秋之前仪仗司改制,甯蔚羽也是早出晚归。
玉柏玄独自用过晚膳,难得有闲暇在花园散步,夏花落尽,入夜之后的花园有些凉意,她伫立了片刻,盯着圆月自言自语,“这样快,都快十五了吧......”她走向园中最高的树,挽起袖子,将衣襟束起,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树梢,银盘似的圆月在树叶间时隐时现,月光下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泛着鱼鳞一般的光泽。
她看每一片叶子,都像一块块美玉,忍不住想摘几片瞧瞧,谁知脚下一滑,身体下坠的瞬间她眼疾手快捞住一截树枝,这才没有摔下去,她暗自庆幸,幸好没有旁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不对,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