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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传来江玦极为不快,又懊恼的声音。
司清然柔柔地,又带着些许无辜地说:“屋里太暗了。”
江玦原以为她是想“逃”,听见这话,没再出声。关着门,确实有些暗,他也不想她刺到自己的手。舒舒服服在床上躺下后,便开始思索如何让这丫头别再防着他。
可想着想着……
看得出司侍郎对这丫头的教养是极好的,但这么好的教导很显然不是希望她嫁进宫。不然怎么会拒绝那个人,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莫非……
江玦之前压根儿没想过,可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他居然有些生气。司侍郎还真是个替女儿着想的好父亲,只怕不是不愿女儿嫁给太子,恐怕连一众皇子都没考虑过,当然这中间也包括了他。江玦知道自己在朝里的名声不好,莫非他有更适合的人选?女儿是为那人养的?
江玦一时间很好奇司侍郎究竟看上了谁。
“清然。”
“嗯?”司清然回到桌边坐下后便开始干活。一针一线都十分仔细,虽然不累,却很费心神。全神贯注后,戒备也渐渐放下,听见江玦叫她名字,竟习惯地应了,一点儿没做他想。
“你……家里替你订过亲么?”江玦懒懒地倚在床头,双手抱胸。对她这声柔柔的回应很满意,但心口仍是阻着,问出这句话后,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要真有这么个人,即便他身为皇子、郡王。在他替她父亲洗雪罪名之后,若那人不肯放手,他都不能强求于她。在大宛,婚约是受律法保护的,哪怕只是口头约定,若任何一方违背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可这丫头只能是他的!
司清然听见这话愣了一瞬,突然指尖传来一丝锥心的刺痛,不觉呲一声。
江玦等了半宿听见这动静,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正巧见到小丫头楞楞地看着左手食指上刚溢出的一颗血珠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玦心疼了,记不得方才还在想着循序渐进,直接握起那只白嫩的小手放进自己嘴里,替她吮去那颗血珠。
可一抬眼却见到她楚楚可怜的眼眸里含着盈盈的泪珠。和以往不一样,不是委屈,也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由心底蔓延出来的痛楚,甚至感染到了他。
“是谁?”江玦很想知道伤了这丫头的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的确是存在的。而在她险些出事时,这人又在哪儿?
司清然忍住眼泪,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撒谎,“没谁。”
她只是为了父亲的冤屈,暂时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直到近日方才想起,因为她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和那个人根本没有一点可能,或许即使父亲的案子最终被认定为冤案,他们也不再有可能。孑然一身的她,没有丝毫价值可言,那人未必会遵守承诺。
她其实只见过他一面,对他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就是逃出侍郎府的那个晚上。
她从闺房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没多远就见到了他,他身边还跟着一名副将。
原以为他会捉她回去立功,可他却放过了她,只对她低声说了一句话,四个字别走正门。
随后便转身去替她引开了正闻声赶来的御林军,直到那时听见他副将担忧的提醒,她才知道原来是他,而他却是皇上派来抄她家的人。
她没怪过他,毕竟皇命难违,何况他也算救她一命。她只是……
不忍眼前的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忍伤他。可他偏偏自己猜到了,她竟然心疼更没可能的他。
江玦缓缓眯了眯眼,睿智的眸子里闪过一瞬深邃,从她身边站起后,负手挑起一边长眉,并不追问。
原来这丫头藏着掖着这么多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江玦心里阻着一口闷气,却不忍心责怪,毕竟婚约这种事不是她能决定的。闭上眼蹙起墨染一般的长眉,好一阵才睁开,转身负着手走到一边,随手拿起房里摆放着的一本卷宗,在太师椅上坐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默默看了起来。
屋里静悄悄的。
司清然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再也无法凝神继续手里的活。偷偷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人。
今儿他穿了一身水色直裾,或许是身子的确好些了,反而没有如过去一样披着厚厚的斗篷,甚至连围脖都没戴上。可这样的他更显阴沉,尤其是他不说话,沉默的时候。即使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撒在他眉目如画的俊美脸颊上,也没留下丝毫的温热。
他的目光紧盯着手里的卷宗,却没移动,可见他不是在看,只是做做样子,不知在想什么。只不过,他的面色红润,比从前好了不少。
“殿下。”司清然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唇边重新溢出一丝淡笑。在她娟秀娇俏的小脸上慢慢晕开,好似一朵刚刚盛开的白莲。
江玦闻声缓缓抬起深邃的眼眸,没出声,却好似在等她的下文。这样的她美艳极了,看在眼里,藏在心里,这辈子谁也别想和他争。
司清然抿抿嘴,很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