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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在人前,康定南特地安排了府里的马车随行。
替司清然赶马车的人叫徐飞,是江玦其中一名贴身侍卫,那晚以后见过几面,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一路上他都规规矩矩,甚至连话都不多一句。到了附近,司清然坐在马车里,听见他四处打听,终于摸清了那家医馆的位置。将马车赶到人家门前停下,才拿了踏脚的实木脚凳伺候她下车。
司清然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从前也有人这样伺候着,却低声对他说:“小飞,你不必对我如此拘谨。我只不过是罪臣之女。”
和他们一样,她只是伺候江玦的人,或许身份还不及他们。
按照大宛的律法,之前如果不是太子……她本当充做官奴或者……
如今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奢求太多。司清然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不希望被人另眼相看。
谁知徐飞笑了笑说:“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司清然无奈,唯有还以一笑,说了声谢谢,诚意满满的。
徐飞愣了一愣,记忆中自己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礼遇。即便是殿下也不曾这样对待过他,或者统领大人。只觉得司姑娘这一笑,特别暖心,尤其是她可人的小模样,府里除了殿下,估计谁见了都忍不住会偷偷多看她两眼。
司清然并未留意到徐飞的表情,转头看看这家医馆。应该是间老店,门上的牌匾和店铺的陈设都透着岁月的痕迹。
这医馆看上去少说也有二十年左右了吧?
店里看得见的地方除了一名正在算账的掌柜,仅有两名负责抓药的小厮。这会儿没顾客,司清然能清晰地听见算珠噼噼啪啪撞击的声音。两名小厮听着这声音在柜台里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走进店内,一阵药香扑面而来,淡淡的,令人舒心。
一隅,陈旧的的木桌旁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神色恹恹也在打瞌睡的老者,鹤发苍颜,面色红润,身着普通的白布长袍,一看这人的精气神就知道是这间店的坐馆大夫。身上透着一股唯有医者才会有的独特清高。
司清然走到他跟前低声温婉地问:“请问,这里看病么?”
老者慢吞吞睁开眼,不经意地看了看她,好似带着点儿起床气似的说:“看病。不过不是什么人都看。”
司清然莞尔一笑,对他话语中的不耐烦没有丝毫介意,“听说您老有一局残局,小女子慕名而来,不知能否让小女子试试。”
听到有人提起棋局,老者一下子来了精神,可仔细看看司清然的年纪,又颇为不信地说:“小姑娘,老夫这局棋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候就连柜台后算账的掌柜和两名小厮都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掌柜更是多嘴插话道:“小姑娘,我家先生为了这局棋已许久没替人看过病了。若姑娘能破,别说是替您诊病,就是治病的草药都可以免费送您。”
“还有这么好的事?”就连徐飞都觉得这老头怪怪的,还不知道这样一个怪人是不是真有本事能治好殿下的顽疾呢!
司清然却很认真地说:“您能让我试试么?”
老者虽不看好,却也赖不住好奇,慢悠悠站起来,走进后面的屋子,很快捧出一块十七道棋盘,凭着记忆将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快速放进棋盘里。
看来他还真是个棋痴,棋艺高超的人可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司清然认真看着,极有耐性地等他摆好棋子,仔仔细细地站在一旁端详了许久。
旁边的徐飞眼都瞪大了,偌大的棋盘上满是黑白一片,能落子的地方已经屈指可数。他也曾看过殿下与统领大人下棋,却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残局。
白子显然已居上风,黑子的败局似乎已是必然之势。这盘棋真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这时候,却听司清然盈声问:“先生可是要黑子反败为胜?”
“废话。若要白子胜,老夫何苦费这脑子?”
听见老者对司清然不敬,徐飞一声低吼:“你说话最好客气些。”
司清然赶紧对他摇了摇头,徐飞立马住嘴,恭敬地站到一边。
“抱歉。”司清然向老者致歉。
老者似乎一点不生气,满腹心思都搁在了棋盘上,愁眉深锁。看得出,他在乎这局棋比任何事都多。
司清然随即捻起一粒黑子,轻轻置于棋盘中一处空位上。
老者即刻开口骂道:“胡闹。不懂下棋就别来搅局。好好的一盘棋,被你这一子……咦?活了?”
老者眼里透出些许不信,随即捡去那些被困死的黑子,瞪大眼,瞠目结舌。
☆、004
这真是一步妙棋!原本已陷入绝境的黑子此时虽不至于取胜,却已有了生机。
老者眼里目光熠熠。
司清然温婉一笑,没有一丝骄傲,谦逊地解释道:“这本已是盘死局。白子咄咄逼人,黑子不肯服软,争锋相对,这才陷入绝境。黑子若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