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水晶-穿越:新妃十八岁(完结+番外)第49部
雪色水晶穿越:新妃十八岁(完结+番外) 作者:myushuwu
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可是……莫元靖他……”他还想要劝说,又被她开口打断了后面的话。
“不要再说了!”她张口激动的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她倏觉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深深的吸了口气,冲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也许我真的不会死呢,麻烦你帮我告诉莫元靖,让他一个月之内不要找我,一个月之后,我会在……我们相约一辈子相守的地方……等他!”
“什么地方?”
她神秘的眨了眨眼:“他会知道的!”
他的脸色沉下了几分。
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她,她是……打算这辈子与他不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经过了今天,他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来天瑞帝国,假如她复生,莫元靖那只醋坛,还会允许他们两个再见面?
突然他的脑中一亮。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一定能够阻拦住她,也只有他,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虽然他极不想与他打交道,但是……现在为了水心,他不得不孤注一掷的试一试。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强你!”夏侯寅佯装平静的回答,眼睛不敢对向她的目光,忽地,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的肚子突然有些疼,你先看着小环,我先去方便一下,一会儿我就回来将她带回去!”
水心没有异议,将朱玲珑搂在怀中抱好:“你去吧,我在这等着你回来,不过你要快些!”
“嗯嗯嗯,我会的,你耐心的等一会儿,我肚子疼,可能时间……会久一点!”
“我等得!”看着怀中的朱玲珑,眼中流露出不舍和心疼,还有一丝内疚。
“好,那我就先去了!”夏侯寅微眯起眼睛,从齿缝中蹦出这几个字,然后飞快的闪入了桃林中。
正文 证实有孕1
天瑞帝国?皇宫?议事殿
莫元靖与众大臣商议着以后的政事交接,正聊得如火如荼,突然夏侯寅从门外闯了进来。
“外面何事喧哗?”莫元靖皱眉?
正问着间,夏侯寅已经从门外闯了进来,满脸的铁青。
“你不是陪着心儿的吗?怎么会在这里?”莫元靖金眸的瞳孔骤然缩紧,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和质问。
“这要问问你自己,你是什么时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水心的?”平日里冷静温文尔雅的夏侯寅,失去了冷静,冲着莫元靖大声质问。
“你什么意思?什么真相?”
“你还装蒜,不是你将要用心头肉做药引的事情,让人转达给水心的吗?”
不用夏侯寅再多提醒,莫元靖已明白了夏侯寅的意思,见他身后没跟着水心,他骤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夏侯寅的手臂,握着他手臂的手指微微发颤。
“她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他激动的问。
她这个笨蛋,一定会打算离开他,让自己自生自灭,也不会让他为她牺牲,她不能这么狠心,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她不能这么狠心!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莫元靖的脸色发白的可怕,身体剧烈的颤抖,一股将要失去她的惊惶感油然而生。
夏侯寅满意的松了口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莫元靖,冷声又问:“你确定,你要救她?”
“告诉我,她在哪里!”莫元靖失控的咆哮,额头上青筋暴突,他的耐性已经累积到极点。
“桃花林,在巫山脚下的桃花林,她把小环打昏了,我让她先守着小环,借机回来通知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带路,马上带路!”莫元靖惊惶失措的推着他,转眼间两个人已经出殿。
剩下了大殿之内数名大臣议论不已,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桃花林中,日头越来越毒辣,放着朱玲珑在桃花树下,仍然感觉有些晒。
水心用自己的衣服为她遮着日头,只是聊胜于无而已,她要拿些东西来为她挡着日头,在太阳下面直晒,会将她的皮肤晒黑的,还有她自己,她可不想将自己晒成了黑碳再去死,那样在地府里也会被人嘲笑的。
终究是女人的爱美之心在作祟,水心抬起头来,在桃林中张望,在桃花林中居然看到了几株芭蕉。
她先将朱玲珑的身体平放在地上,用自己的手帕垫在她的头下,她匆忙去采摘芭蕉叶,边跑过去边在心底里咒骂,这夏侯寅真够磨蹭的,去方便一下也去了这么久,难不成他偷偷跑去做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摘下了一片长长宽宽的芭蕉叶,她拖着芭蕉叶刚要回到朱玲珑的身边,然以她敏锐的警觉,已然发现有人在向桃树林中奔来。
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极快,水心耳尖的听到一人微喘的开口:“她就在前面了!”
这声音是夏侯寅的。
那与他一起的人,很有可能有就是……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芭蕉叶从她的手中滑落,她六神无主的左顾右看,一时之间,如小鹿般无措。
这个时候,她多想再见他一眼。
可是倘若他看到了她,就一定不可能会再让她离开。
莫元靖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为了救她,他会不择手段,那她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
她不能见他,一定不能让他再看到她。
想到这里,水心赶紧扔下了芭蕉叶,匆忙的向桃花林的深处奔去。
莫元靖与夏侯寅两人飞快的赶至夏侯寅之前离开的地方,却一人也未见到。
莫元靖满头大汗,焦灼的双眸泛红的望着空荡荡的桃花林,看不到水心,他的心在一点点的揪紧,他一把扯住夏侯寅的衣襟,双眼暴怒的对上他的眼:“心儿呢?你不是说在这里吗?她在哪?”
明明就在这里的,他没有记错地方。
夏侯寅的脑中当机了一下,突然他眼睛的余光瞥到桃树下昏着的朱玲珑,眼中一亮,手指着朱玲珑急道:“快看,小环在那里!”
朱玲珑的头下,枕着的是水心的手帕,而手帕的主人,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侯寅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满心的懊悔。
“我应该一直跟着她,不该离开的,我应该跟着她的!”
宝蓝色手帕,映着天空的颜色,在这粉嫩的桃花林间,煞是好看,莫元靖突然爬起来,在桃花林间,双眼如雷达般扫描着他走过的每一处地方。
恐惧,失去她的恐惧,将他笼罩住,心头一片阴霾,湛蓝的天空及美丽的风景,也吸不住他的目光。
“心儿,你在哪里?心儿……你快出来呀!”莫元靖发了疯般的在桃花林中寻找,一声声一遍遍,在山林间回荡着,里面的绝望,令人动容、心碎。
好一会儿后,一抹蓝色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山坡之上,在一处山坡的隐蔽处趴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元靖在桃花林中,像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找她的踪迹,她的心在抽搐着。
莫元靖,原谅我,不能跟你白头到老,原谅我不能跟你说再见,原谅我这么自私的留下你。
都说留在世上的人,最痛苦的,让你痛苦,对不起,莫元靖,我们相约来世好吗?来世我一定会带着我们的记忆再找到你,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
莫元靖,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子靖,对不起,我们相约下辈子吧!”水心扶着树干,小声的呢喃着,两行清泪从眼角蜿蜒而下。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她就不可以再在这里待下去,指不定莫元靖什么时候会搜到这里。
她咬然毅然的起身,准备离去。
然她刚刚才站起身,却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人。
“别说下辈子了,就算是下下辈子,你们也休想在一起。”
“是你!”看到那抹人影,水心错锷的眯起了眼睛。
明眸微勾,崔希娜美丽的脸上透露着几分阴狠和恨意。
“怎么?没想到是我吗?”崔希娜诡异的冲着水心笑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水心皱眉望着她,双眼中隐藏着警戒,假装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我今天……当然是来送你上路的,你不是已经快死了吗?像你这样,天天难过,不如现在立刻死了,一了百了,这样大家都省心,不好吗?”崔希娜眯起了阴毒的眼睛,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她竟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死。
“希娜,你以前也是善良的少女,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回头吧!我已是将死之人,你何必多此一举?”
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去,难道老天爷连她这一点小小的心愿也不愿意给她吗?
“不行,只要你多活一天,靖哥哥就会多牵挂你一天,难保他会找到你,还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你,我不能冒这个危险留下你,所以……你现在就去死吧!靖哥哥我会好好照顾的。”
“难道你不怕我现在喊出声,子靖会不放过你吗?”
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崔希娜的黑眼睛瞪大如珠,狰狞的表情,令人不由得全身一阵鸡皮疙瘩。
留下崔希娜这个祸害,日后恐怕还会有人会受到牵连,她急忙想要大喊出声,身后却有一只冰凉的手指猝然点住了她的哑|岤。
她张了张嘴,嘴里只发出似鸭子的喘息声,一双杏眸猝然睁大,惊恐的发现夏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没想到吧?”与莫元靖同样的脸,带着讥讽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她捏着自己的喉咙,手指怒指着崔希娜和夏侯辰。
后两者对视了一笑,根本没有将水心的怒火放在眼中。
突然崔希娜靠近了她,水心还没来得及反应,崔希娜猝不及防的猛推她。
一股推力将她推倒,现在是在斜坡上,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山坡下跌去。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疼痛和绝望伴随着她的意识一点点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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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证实有孕2
痛,除了痛,还是痛。
水心的意识在黑暗中,好不容易醒过来,她是痛醒的,眼睛睁开了一丝儿缝隙,阳光刺眼得令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她想要转过头,颈椎处一痛,令她发出一声痛吟。
她刚要开口,喉间一阵干涩难耐,声音沙哑的吐了出来,有着连她自己都不想听的低沉。
她犹记得,她清醒时,遇见了崔希娜,然后映入她眼中的是崔希娜满是怒恨和杀气的眼,她就被推滚入山坡,后面她就不记得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
水心睁开了眼睛,略微透应了阳光,这方发现这里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屋内,除了桌椅茶具和她身下简单的木床外,没有任何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吃力的挪动脑袋,稍稍抬起酸痛的手,上面被白色的纱布裹着,她的身上也有好几处被白色的纱布包扎着,她感觉全身像被人什么绑住的难受感,就是来自这些纱布。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女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甩着两只大辫子,脸上的笑容天真而灿烂,刚看到水心睁着杏眸盯着她,那少女愣了一下,突然她惊喜的奔到榻边,歪着小脑袋叽叽喳喳的叫:“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水,水……”她皱着眉头,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水?”少女恍然大悟,赶紧跑到门外去,不一会儿倒了一只竹筒进来,小心翼翼的扶起水心,喂水心喝水。
水心贪婪的就着竹筒喝着水,水像是山里的泉水,甘甜而不刺骨,由于喝得太快,她呛得直咳,少女扶着她,她又喝了好几口后,方满足的推了推竹筒。
“谢谢!”她感激的看着少女。
那少女蹦蹦跳跳的跑出来,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一双清澈的大眼,一瞬不眨的盯着水心瞧,那般直直的注视,倒让水心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在看什么?”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在看你呀,你好美啊!”少女托着下巴,满脸都是赞赏,没有一丝嫉妒。
“你也很美呀!”心灵美的女孩,是最美的。
“谢谢啦!”少女爽快的答,热情的冲水心眨了眨眼,急问:“我叫连蝶,祥哥哥他们都叫我蝶儿,你也唤我蝶儿吧!”
“我叫水心!”水心同样大方的回答。
“心儿姐姐,我这样叫你可以吗?”连蝶眨着眼睛,调皮的问。
“当然可以!对了,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乌亮的眼珠,溜了连蝶一眼,瞅着屋外,一株柳树的枝叶调皮的伸了进来,微风拂过,柳叶飘飘。
这里的环境倒是不错,好一会儿,她没有听到有任何的人声和车马声,幽静得几近死寂。
“你啊,是祥哥哥和我,我们两个人为爷爷采药的时候,从山坡上救回来的,当时你已经昏过去了,所以我们就把你带到这个小木屋来了,这个小木屋是爷爷以前上山采药晚了时的休息之地。
以前特地搭建的,这里平常没有人来,也最适宜你养病!”连蝶笑眯眯的回答。
确实,这样的地方,确实适宜养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全身痛得她不能动弹,只能浑身冒着冷汗的又躺了回去。
“你不要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可不能动了胎气!”连蝶慌张的压住她的身体,嘴里叽叽喳喳的念叨。
一瞬间,水心的头顶像是有烟花在爆炸。
她刚刚说什么?胎气?
“蝶儿,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能不能……”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继续问:“能不能再说一遍?”
连蝶狐疑的盯着她:“你自己不知道吗?祥哥哥为你把了脉,说你有了身孕,还不到一个月,还好你跌下山崖的时候,没有碰到肚子,否则会流产的呢,祥哥哥还说,你的孩子很勇敢,会一直健康的待在你的肚子里!”小手顽皮的在水心的小腹前盘旋着,想要触摸,却又害怕会伤到她。
孩子……她居然真的有了孩子!
她不知该喜还是悲,前些日子,她那些怀孕的迹象,原来是她真的怀孕了,而不是因为中毒所致。
可是……她现在已经中了毒,这个孩子,她已经不能留他多长时间了。
她抬着酸痛手臂,小手轻轻覆在平坦的小腹前,鼻子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终于落了下来。
“心儿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连蝶吓得手忙脚乱的拿自己的衣袖胡乱的为水心擦拭。
然水心的眼泪越掉越多,连蝶急得快哭了,边擦边焦急的哄着:“心儿姐姐,你别哭呀,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蝶儿会为你出气的,心儿姐姐别哭好不好!”
略粗糙的布料,划在水心的脸上,泛着丝丝的疼,却也让她的思绪回归现实。
“我没事,已经没事了!”她淡淡的回答,是心……冷了。
她为自己有了这个孩子,却保不住而自责、内疚,但事已成定局……
“蝶儿,你又跑到病人的房间里来了,难道不怕吵到病人吗?”一个温和略带斥责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进来一个略为高大的男人,长相中等偏上,粗布衣裳,看起来属于忠厚老实类型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看向连蝶时,眼中的宠溺是显而易见的。
连蝶的脸儿红扑扑的回瞅着他辩驳:“我没有,心儿姐姐,我没有吵到你,对不对?”连蝶嘟起小嘴回头面向水心。
活泼又可爱,天真又烂漫,这个连蝶,果真是单纯天真的少女,纯净得,让人忍不住羡慕。
“病人醒了?你怎不告诉我?”被称为祥的男人大步走到榻边,果见水心睁开了眼睛,他松了口气:“三天了,终于醒了。”
“我已经昏迷三天了?”水心讶异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
她身上中的毒,在三天前,就该发作的,可是已经过了三天了,她居然还没事,而且身体里,似乎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了,难道是……
“这位帅哥,呃……咳咳,这位小哥,我想请问一下,我体内的毒,是你帮我解的吗?”
“毒?你的体内并无毒,你是否弄错了?”
水心的脸色黯淡了几分,看来……她还是不够幸福,幸运之神,没有时间来着顾她。
这里只是山野僻壤,哪能有技术高超的大夫,何况这个叫祥的男人,看起来也刚二十啷当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名医的模样。
“大概是我弄错了吧!”她失望的淡淡答。
“还好没伤到你的脸,你今天该换药了,蝶儿,别调皮了,快去拿药来,要仔细为她上药,明白了没有?”他的声音颇为威严的吩咐一旁的连蝶。
“我知道啦!”连蝶欢快的答应着,蹲下身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只药箱。
看那个叫祥的男人欲转身离开,水心突然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唤住了他:“等一等!”
祥皱眉转过头来,盯着水心狐疑的问:“这位姑娘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有……有没有人来找过我?”她艰难的问。
“姑娘是指?”
“没什么,没什么!”水心下意识的躲过祥探视的眼。
若是有人来找她,现在她不可能还躺在这里,她猜想着,大概是莫元靖以为她已经出了京城往外城去找她了吧?
没人来找她更好,她就可以自生自灭,不会连累任何人。
连蝶小心翼翼的端起水心的手臂,小声的叮咛:“我现在要为你换药了,会有些痛,你要忍着。”
“好!”人类天性求生的本能让她无法拒绝。
伤口上药真的很疼,可是最疼的还是她的心。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心里可有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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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瑞帝国皇宫?龙翔宫
午膳时间刚到,龙翔宫内陡然传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声响。
正文 证实有孕3
守在门外的左永年和雷鸣两人皆被那声音震得耳朵嗡鸣作响,两个人你推着我,我推着你,谁都不愿意进去。
此时,里面却突然又传出了阴冷的唤声:“来人!”
来人……来谁呀?他就不能直接指着一个人的名儿吗?
左永年抬起了手示意要与雷鸣两人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谁进去。
雷鸣眉头仅皱了一下,突然伸出了手,左永年在心里默念着: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一、二、三,开始!”雷鸣的拳头未变,左永年出的剪子,左永年输了。
“你进去!”雷鸣冰冷的开口,脸上的表情似寒冬腊月般冰冷未化。
太冷了!
左永年咬牙切齿:“你耍赖,你的手势怎么未变?”
“你输了!”雷鸣简单的三个字,重复左永年已经输了的事实,逼迫他赶紧进门去受死。
愿赌服输,时间迅速的在指尖流逝,左永年硬着头皮,只得往屋内走去。
反正就这一次,死就死吧,莫元靖怎么说也需要他来做事,不至于一下子就将他给杀了吧?
他心里忐忑不安的一步一步往内走,双腿如灌了铅般的走得极慢,小心翼翼的绕过了地上瓷片的碎片,再走到了莫元靖的面前。
这一看不要紧,莫元靖以往那张俊美的脸,竟如同魔鬼一般,长发未梳,青须冒了出来,脸也好几天没洗,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形象只是比街上那些脏兮兮、衣衫破烂的乞丐要好一些。
一双厉目陡然扫了过来,左永年的脑袋如乌龟般缩了缩,恨不得像乌龟一样,能有一个龟壳,这样他便有处可躲,而现在……他随时面临着被人扒皮的命令,只盼望着莫元靖下手能快一些,不要让他感觉到太疼。
“主,主子……您刚刚唤属下?”左永年战战兢兢的开口,双脚的脚尖不由自主的向门外转动,全身临近警戒状态,随时做好了逃出去的准备。
一本奏折用力的甩了桌子上,发出震人的声响,左永年心惊肉跳的硬吞了一口唾沫。
“主……主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找不到,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她,你来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莫元靖抓住左永年的衣领。
左永年心里暗叫苦,莫元靖的力气太大,拎着他像拎小鸡一样,衣服勒住了他的脖子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左永年差点要被掐死的时候,莫元靖的手劲松了一些,铁青的脸也缓和了几分,用力的推开左永年。
“主子,一定会找到的,您的身子最重要,还是先用些膳食吧!”三天来,次次送膳,莫元靖次次丢,给莫元靖膳食的餐具,每一顿都要换一次。
“不吃不吃不吃!”他嫌恶的摇了摇手,双眼如锋利的利刃望着左永年,一字一顿的命令:“继续让人去找心儿,哪里都不准放过,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双手握拳,三天,水心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她有毒在深,三天已过,只怕她已经发作……
“是!”左永年战战兢兢的回答,双眼渴望的望着门外灿烂的阳光。
阳光啊阳光,快些让我晒到你吧!
“出去吧!”
主子万岁!
“谢主子!”克制克制,千万不能太过激动,否则真的会被某人拉去扭掉脑袋,那就亏大了,左永年面无表情的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去。
前脚还没有跨出门坎,身后的莫元靖骤然厉声又喝住他:“回来!”
左永年表情苦得像是吃了榴莲一般,巴望着门外的阳光,他的脚还没有踏出去呢,僵硬的收回了脚,又往回走了几步。
“不知主子还有何吩咐?”
“把雷鸣唤进来!”
太好了,没他的事了,克制克制,他小声的清了清嗓子,嘴角微微勾起:“是,属下这就唤他进来!”
走到门外,他神气的昂起了下巴,指着门内冲雷鸣贼笑了一声道:“主子要你进去!”
雷鸣的眉头深皱着,看得左永年心中欢喜,眼睁睁的看着雷鸣进去。
呀,坏了,差点忘了,主子还吩咐他去做事呢,他要赶紧吩咐下去。
这水心怎么就这么倔呢?不但不想活,连主子的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这两个人,纷纷想要救对方的性命,却让彼此折磨,老天爷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他们这对苦命夫妻早日团聚、白头到老呢?
左永年低着头往前走,突然一道红色的人影闪过他的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呃……属下参见贵妃娘娘!”左永年连忙向眼前的人儿行礼。
崔希娜在水心离开的前一天,因为崔大将军要求而解除了她的禁足,看着崔希娜如血般的红唇冲着他笑,他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左大将军不在军营中,怎地一直在皇宫内?”
左永年客气的抱了抱拳。
“回贵妃娘娘的话,主子有令,暂时让属下留在宫中,让贵妃娘娘碍眼,是属下的过错,属下这就消失!”话落,左永年迫不及待准备逃离。
崔希娜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她要你做的事情,绝对是有害无益,他还是早早的远离她比较好。
只怪自己刚刚没有留神,竟撞到崔希娜这瘟神,他真盼望着这个时候进去左翔宫的人是他,而不是雷鸣。
“左永年怕本宫不成?”崔希娜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左永年步子慢了些,只得回头。
“贵妃娘娘威严有加,属下自是有几分畏惧,还请贵妃娘娘海涵!”
“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崔希娜的笑容十分灿烂,如血的鲜红的唇瓣,红得似火,妩媚中又透露着几分阴鸷,令人从心底里发寒的不舒服。
“皇上只是命属下出去看看,没什么大事,碍不着贵妃娘娘您!”他撒谎的回答。
“是吗?”崔希娜冷冷一笑,显然她不信。
“自然是!”左永年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为难你,只是有一件事,本宫要提醒你,你也要牢牢的记住!”崔希娜阴鸷的揪着他。
“请贵妃娘娘明示!”左永年低头恭敬的答。
“皇宫里这两年晦气太多,那些晦气的东西,不得往宫里带,明白了吗?”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她分明是不想让他带回水心的尸体。
左永年假意答应,恭敬的垂头抱拳:“属下遵令!”
“下去吧!”
“谢娘娘!”
左永年连忙转身离开,生怕崔希娜会再次唤住他,他今儿个的心脏了连续两次露跳,再露跳一次,说不定他就没命了。
他左永年暂时还不那么想死。
他只能祈求着有奇迹会出现,水心还活着。
倘若水心还活着,皇宫里还会有崔希娜蹦哒的机会?
??????
又躺了七天七夜,水心的伤口开始结疤,她也可以下床了,除了因怀孕,她比较贪睡一些外,她的身体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不知,不得不让她以为,她体内的毒,是不是还在?
坐在门外的柳树下,懒懒的倚在椅背上晒太阳,阳光暖暖的洒下来,晒得人昏昏欲睡。
她醒着的第一天,她听连蝶说:皇宫里出了事情,皇上派人到处搜查。
第二天,她听说:皇上身体不适,在早朝的大殿上突然昏倒了,据说是好几日未进食。
第三天,她听说:据说皇上终于可以进食了,只是只能进一些流食。
……
她就这样从连蝶的口中,得知莫元靖的消息。
手里拿着已经几近揉碎的纸条,还是她离开那日他留在她枕边的,她无意藏在衣袖间的,现在已成了她唯一的挂念,字迹犹在,人不复见。
在听到他在大殿上昏倒了的消息时,她差点惊叫出来,导致她一晚没睡好,第二天连蝶带来的消息便让她舒心了许多。
时间会抹平一切,她相信这一点。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来,她辩认出,那是连蝶的脚步声,这个时候,她总会过来给她送膳食。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一抹活泼的人影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心儿姐姐!”远远的,连蝶看到她,清脆的声音甜甜的唤着,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你小心些,不要跑得那样快!”水心担心的嘱咐。
这连蝶可不仅仅是一点点的好动而已。
“来吧,这是你的午膳,全是你爱吃的菜哦!”连蝶献宝般的晃了晃食盒。
搬了小桌子放在柳树下,连蝶把膳食一小盘一小盘的端出来。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连蝶八卦皇宫里的事情,水心忍不住开口问:“不是说皇宫在找人吗?找到了没有?”
连蝶的小嘴儿嘟了老高。
“找到了!”
“怎么了?”
本不想说的,怕水心听到这样的事情伤口,听水心问,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据说皇上好伤心呢!”
“啪”的一声,水心手中的筷子应声掉落在地上。
正文 莫元靖,我回来了!
她紧张的一把抓住连蝶的手腕,瞠大了眼睛,冷不叮的逼近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谁死了?”
水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被水心吓了一大跳,连蝶,疼得皱起了眉头,一张小脸因为痛而紧紧的皱起,含泪欲泣的模样,更是让人不忍对她下手。
水心尴尬的收加了自己的手,但是眼睛仍是不放过她,想要知道事情的答案。
“告诉我,你刚刚说……谁死了?”水心不放心的又问。
“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呀,据有人说,这皇后娘娘突然走失,说是从水中打捞到尸体,已经运回皇宫了!”连蝶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全吐了出来。
当今的皇后娘娘,打捞到尸体,运回皇宫。
这些个字眼,听在水心的耳中,全部都成了讥讽。
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却有人说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打捞到了尸体。
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倘若不是左永年他们,那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到。
夏侯辰。
夏侯辰这些年精心布置,竟能算计到莫元靖到华地国,设计孙姐与她住在一块儿,成为好姐妹,再设计让莫元靖掉进他的圈套。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对莫元靖的感情之深,恐怕他现在都在懊悔吧。
夏侯辰是莫元靖的亲生兄弟,他却想要对莫元靖赶尽杀绝,假如那具尸体是夏侯辰安排的,他又想要做什么?
让莫元靖伤心欲绝?
莫元靖竟也会相信。
她最近的身体渐渐好转,每次祥为她把脉,都说她的脉相很好,连蝶一直在她的耳边夸奖祥的医术,堪称神医。
既是神医,又怎会把不出她身体内有毒?
或者是,她体内的毒真的没有了?
发毒之期已过十日,她却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孩子……是孩子!
她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小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小腹,里面她能感觉到一个生命正的茁壮的成长。
是她的孩子,是她与莫元靖的孩子。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的心却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莫元靖的处境比她要危险得许多,而她在这里却什么都不能做,她有一个冲动,想要马上回到他的身边,为她排忧解难。
但是,一想到孩子,她便觉得自己不能贸然行事,就算不顾及自个儿,她也要顾及孩子的生命。
这是她与莫元靖唯一的孩子,就算拼了命,她也要把他生下来。
这个时候,她更不适宜回宫。
暗处有夏侯辰,明处有崔希娜,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失了人性,倘若她出现,他们势必会拿她和孩子的性命来威胁莫元靖。
所以不能出现。
崔希娜将她推下山,还有那具不知名尸体的出现,倒给了她良好的天然屏障,可以让她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孩子。
只要她用计得当,她就有机会扳倒夏侯辰和崔希娜。
水心一边沉思,一边想关计策,忽地一只小手在她的眼前晃动,令她马上收回了心思,蓦然抬头,对上连蝶纳闷的表情,看她回神,连蝶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刚刚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呀?”
水心尴尬一笑。“你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是想说,皇后死得好可怜,据说这个皇后,四年前离宫,近日才回宫,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死了,好可怜的对吧?”连蝶悲伤的说着。
是呀,确实很可怜,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可怜。
水心笑捏她手背。
“人家可怜是人家的,你在这里伤心什么嘛!”
“讨厌!”连蝶吸了吸鼻子,甩开了水心的手,小嘴儿翘得老高。
“嘴巴再翘,都可以牵一头驴了!”
“你笑我!”气鼓鼓的腮帮,像是两只气球般,连蝶微恼的挠着水心腰间的痒。
“不要不要,你再这样的话,可是会伤到你的干女儿哦!”一句话,连蝶马上住了手,深怕会伤到水心,双手小心翼翼的覆在水心的小腹上。
“干女儿,你要听话哦,干娘不会欺负你的,以后你长大了,干娘会帮你打坏人的哦,所以你以后一定要疼干娘的,知道吗?”
“教坏小孩子!”水心笑骂。
“谁教坏他了,往后我是她的干娘,她不疼我,疼谁?”
水心指着自己的鼻子,半带嘲弄的说:“当然是我。”
“哼,到时候我们走着瞧,干女儿一定只听我一个的!”连蝶骄傲的昂起了下巴。
瞧把她给得意的。
水心笑睨了她一眼,然后坏笑的又说:“如果她以后不听我的话,只听你的,那我还生她干吗?不如现在就打掉好了,等祥来了之后,我就让他给我开打胎药!”
水心的脸上的表情一半正经,一半玩笑,唬得连蝶大眼无措的瞪着她。
终于连蝶败下阵来。
她乞求的双手合十冲水心搭拉着耳朵道:“求求你,不要打掉她,我不跟你争她的宠就是了。”
这般可怜的模样,倒让水心怜惜。
她闷笑着,面无表情的把连蝶扶了起来。
“不生你的气了,听你的,不把她打掉了!”
“好好了,不打掉就好,我以后还是会好好的疼她的!”连蝶如是说着。
午膳过后,连蝶收了碗筷,看着天上的日头,已经开始西偏,神色微微一变。
“我马上该回去了,不然爷爷要担心了。”
“等一下!”水心突然唤住她。
“心儿姐姐,怎么了?”连蝶皱起了小脸。
“是这样的,我能不能请你到皇宫外打听一下,现在皇宫里面的情况,关于皇上的近况,越细越好,好不好?”水心低声恳切的乞求。
连蝶张了张嘴。
水心极少这样求别人,除非是真的事情很紧急,或者是她非常在意的事情。
看了她好一会儿,连蝶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会让祥哥哥去打听,你好好的在这里休养,等晚膳的时候,我再带给你消息,你先好好的休息休息!”
“好,谢谢你蝶儿!”水心感动的紧握住她的小手。
连蝶连忙摇了摇手。
“心儿姐姐,你不要谢我啦,说得我都怪不得好意思的!”连蝶一下子红了脸。
“好啦,你快去吧,免得回去迟了,你爷爷担心你又上来找你!”
“嗯,干女儿,要听话哦,以后干娘会好好的疼你!”走之前,连蝶不忘调皮的冲水心的肚子摆了摆手。
看她调皮的性子,倒跟六子有几分相似,这两个人在一块儿,一定会是一对活宝。
不过……他们两个也绝对不能在一块儿,否则……整个皇宫,一定会被他们两个闹翻天的。
她突然感觉像现在这样利用她,总觉得对不起连蝶。
但是为了莫元靖……她也只能这样做。
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她的眸光柔和了几分,小手习惯性的在小腹前摩挲着,她对着小腹低声喃喃自语:“孩子,你的爸爸不会有事的,妈妈也不会让他有事,你也不希望他有事的,对不对?”
从衣袖中掏出方才掩起的字条,视线深深的绞着,一刻也不舍得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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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月正是踏青好时节,皇宫附近的景色更是怡人,是以有许多赏春的游人,来来往往不绝。
巍峨的皇宫,在阳光的照拂下,更显得金碧辉煌,固若金汤的城池,让人一眼看去,此皇家气势,不禁让人心中生畏,不敢靠近太多。
只因此季游人较多,皇宫的城门外增添了不少守卫,连京城城外的城门也增添了防守,来往之间,要严密监查,才可入内。
连蝶扶着水心,二人进了城内,悄悄往皇宫附近走去。
水心的双腿刚好能下地不需靠拐仗行走,她就央求着连蝶,要连蝶带她入京。
一场春雨过后的天空,湛蓝如洗,空气中泛着丝丝的凉,空气却格外清新,连带着景色也美丽了许多。
本以为水心进城是想看看皇宫外的春景,不想水心却突然往皇宫附近靠近。
“心儿姐姐,你说要进京城来,到底所为何事?”连蝶不解的望着水心。
水心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
这件事,她不想将连蝶牵扯进来,便骗她说:“平日里看皇宫威严异常,只是想要欣赏一下这风姿。”
“原来是这样呀,我们还是快走吧,最近皇宫不太太平,免得惹事上身。”连蝶压低了声音谨慎的叮嘱。
“好,唉呀,刚刚我的手帕子忘在那边的茶棚里了,你帮我取来好不好,然后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