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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蝶依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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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影蝶依 作者:rousewu

    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耗费了一生的时间,却也终究没有悟出那个‘爱’是何意?吾言尽于此,以后只能靠汝的悟性了。胸怀宽广,忍人所不能忍,爱人所不能爱,此乃玄元神功的精髓所在,切记,切记!”

    在书信之后,写的是第九层的内功心法,风看了一会儿,惊叹道:“哎呀,原来是这样。”

    我凑近他,问道:“怎么了?风!”

    风一脸愉悦地望着我,道:“雪儿,怪不得我一直悟不出其中的道理,原来我练的玄元神功的心法少了最后两句。”

    “呃?”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么风,现在你且去试试看,有独孤前辈的提点,又有这两句内功心法,再加上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这次一下子便练成了呢。”

    “好”一声刚落,风已在寒冰床上盘膝而坐。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我见他半边脸孔胀得通红,半边脸却发青发紫,心下一凛,唯恐其走火入魔,忍不住想上前去探个究竟,却被小白牢牢抓住,它向我摇了摇头,墨黑的眼眸清澈明亮,似有让我安心之意。

    我微微一笑,趁机揉了揉它光滑的白毛,低声猜测道:“独孤前辈当初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小白微微地点了点头,有它的肯定,我的心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回头,又见萧亦风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又过了片刻,他脸上不再出现青色,完全是一片血红,似乎连全身也红了起来,犹如身体里有火在燃烧。

    我紧紧地盯着他,手不由得捏紧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肉中而不自知,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没了章法,呼吸似乎也停止了,整个冰室里的气氛紧张得可怕。

    放心,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这便是这门内功心法的独特之处,你看,他神完气足,定是无碍,别自己吓自己!这样安慰自己一翻,我的心又渐渐平静下来。

    又过了好半晌,风忽地睁开了眼,双眼精光炯炯,他站了起来,伸衣袖抹去汗水,一时间我忽觉他精力充沛,面色红润。

    “风,”我抬头望向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如何?”

    风目光熠熠地射向我,紧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嘴角一扬,道:“依雪儿之见呢?”

    “必是大成。”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哦?”风挑眉,“何以见得?”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因为你全身上下都传递着愉悦的信号,而且这几个月来,你今天是头一次用这么轻松、调侃的语气跟我说话……”

    “小丫头,还真是聪明。”风轻轻在我鼻子上一刮,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我欢呼起来,一把抱住他,喜道:“风,恭喜你了。”

    小白也跟着我欢呼地叫了两声,忽然它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们跟它走。来到了西北位的寒冰前,小白“呼呼”叫了两声,指了指风,又指了指那寒冰。

    它是想让风驱功溶冰,好让我们离开此地。它虽然只是一只白猿,可对于我们的心思,却是犹胜于人。

    风伸手环上我的腰,对着小白笑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很累了,我看歇息两天再走吧。”他虽自始自终没有看我一眼,但实际上却还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好!”我欣然笑了笑,确实累了。

    转眼间,便到了第三日,清晨,我们将一切准备就绪后,又来到独孤白的遗体前,恭恭敬敬的躬身下拜,磕了几个头,风道:“弟子萧亦风,得到祖师爷的栽培提点,已将玄元神功练成,弟子虽不知祖师爷说的‘爱’为何意,但弟子有生之年,定会竭尽所能,寻找答案,以慰祖师爷在天之灵。”说罢,便又磕了几个头,才站了起来。

    “风,”我抬头望了一眼风,又转回头瞧着独孤白的遗体,心中颇有些感慨,“我们把独孤前辈葬了吧。”

    风俯视着我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然,小白却抢先一步,它将独孤白的遗体移到一块黑布上,然后拔开它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一个红色瓷瓶,在我们错愕的目光中,将独孤白的手臂划开一刀,却无鲜血流出,想来早已冻结,然后将瓷瓶中的药粉轻轻地洒落在遗体上。伴随着“吱吱吱”的响声,不稍片刻的时间独孤白的遗体便被化为了灰烬。

    “化尸粉!”我惊叫了一声,“那个……小白,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小白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它静静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骨灰整理好,它的眼圈似乎……有些发红,眼中似乎也有些悲凉。

    我想,独孤白……曾经一定是它很重视的人,独孤白……也一定是它最珍贵的回忆。虽然这几十年来,它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哦,一只猿猴生活,可是,每日看到独孤白的遗体,它总还是可以认为,独孤白还陪在它的身边。那么,我刚才的提议是不是错了?

    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我错了吗?风的手自我的身后轻轻地揽住我的肩膀,他的呼吸稳重温暖,我将头斜靠在他的身上,贪婪地嗅着那熟悉好闻的味道。

    “呼呼——”小白奇怪地打量着我们,叫了一声。

    我怔了怔,瞬间收敛起身上所有外放的情绪,淡淡抬眼望向小白,却见它“手”中紧紧地抱住那黑色包裹,我微微一笑,语速不快不慢,“小白,对不起,刚才我有些鲁莽了。”

    小白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即连忙摇头,指了指风,又指了指黑色包裹,“呼呼”叫了两声。

    嗯?我疑惑,猜测道:“小白你的意思是说要将骨灰交给风。”

    小白点了点头。我不由得皱紧眉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小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让风将独孤前辈的骨灰带回玄门安葬,是吗?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独孤前辈援意你如此做的。”

    这个猜测应该是从小白为何有化尸粉而来的,在师父给我的医书上曾有此药记载,只可惜只有名称却无药理。无论小白再如何聪明,它也只是一只猿猴,有这药的人自然就是独孤白自己,那么将药交给小白的也只能是独孤白。独孤白之所以在此隐居,全因为情所困,不能自拔。然,古人有一句俗话“落叶归根”,其实独孤白心之想之的都是玄门,所以他才会建造这个冰室……只为玄门弟子,所以他才会在临终前飞鸽传书回玄门,所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小白“呼呼”叫了两声,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笑笑,盯着小白“手”中瓷瓶,问道:“那个……化尸粉还有吗?”

    小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唉,希望破灭了,还指望能拿一点回去研究研究,自己试着制造制造,不过,现在已经没戏了。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们出发吧。”

    溶冰远比我想象中的简单,风伸出双手,按在寒冰上,依照前日所练的玄元神功第九层心法,微一运劲,那寒冰便微微溶化,他再加上一层的功力,冰溶化得似乎越来越快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寒冰上便溶出了一个大窟窿,我们两人一猿便钻了出去。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九章 抉择(一)

    我和风一人一边拽着小白在风雪洞中施展着轻功在雪地上飞了近一个半时辰,才稳稳当当地离开了风雪洞。唉,只因小白不会轻功,每踏一步,就会在雪地上踩出一米多深的脚印,走起来着实困难。这样我们倒比来时快了很多,但也累了很多。

    下山的路远比上山的路难走,又因年代久远,有些石阶还光滑无比,一不小心就有摔下去的可能,于是我们走得越加小心,越加缓慢。

    说真的,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这千年寒冰洞与火焰洞是否是在一座山中,但是唯一能够让我肯定的是千年寒冰洞在山顶,火焰洞在山脚,这一点我是清楚地知道。

    来的时候是不停地往身上添衣服,回的时候则是不停地将身上的衣服脱掉,等我们脚不停歇地回到火焰洞的时候,又是只着单衣了。这一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担忧着小白,怕它常年生活在冰的世界里,早已习惯了寒冷,怕到了这人世间会有诸多不适,但当我转头看着身侧小白的时候,却发现它只是吐了吐舌头,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随即心中的那块大石便落了下来。

    风弯腰小心翼翼地拨开外围的灌木丛,阳光瞬间射了进来,将原本漆黑的洞口映得透亮,虽然我们能够在黑暗的地方看到十步以内的东西,但那终究还是在黑暗中,所以这忽然跑进来的光亮,让我们的眼睛破感不适,连忙条件反射的闭上,过了一会儿,又睁开,随即又闭上,然后又睁开,如此反复几次,终于适应了这光亮,我们才睁开眼睛爬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郁郁葱葱,小鸟欢快的歌声似在耳际,抬目远眺,整个山谷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争艳斗丽,美不胜收,芳香四处洋溢,浓郁醉人。我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忽然想起那句:我胡汉山又回来了。

    “雪儿,别只知傻站在那里了,快些走吧,希望能在日落之前赶回竹屋。”

    风远远地笑着向我们招手,那双幽深的眼睛笑得弯如新月,全身似乎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二次见到他如此魅惑至极的笑容,第一次是练就了玄元神功第九层,那时他也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愉悦,也许,这一刻的笑容,才是他发自内心的!

    小白欢快地拉起我的手,跟上他的脚步,阳光淡淡地洒落在我们的身上、脸上,折射出一道道的金芒,在我们的眼前忽闪忽闪。

    趟过小河,走出乔木林,行至翠竹林中,隐隐有人声传来,不远处似有人影闪动,不到片刻,便已到了跟前,仔细一看,却是任律鹏,白虎和青龙。

    “见过教主!”白虎和青龙跪倒在风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齐声道。

    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起来吧!”随即转头对任律鹏道,“二叔,我们回来了。”

    任律鹏似乎很是激动,双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双眼一瞬不瞬地盯住我们,眼眶似乎有些发红,“风儿,雪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叔,你们怎么会在这?是出来接我们的吗?”我忽然想起他们三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赶的情形,笑着问道。

    任律鹏摸了摸我的头,微微一笑,道:“是啊,适才听到脚步声,想是你们回来了,便出来看看。”

    我没有说话,笑了笑,转头看向刚接过风身后背篓的白虎和青龙,打了声招呼,“白虎,青龙好久不见。”

    “凌姑娘好。”白虎和青龙同时开口说道,眼眸中早已找不到以前的冷漠与疏离,甚至多了分尊敬。

    “呼呼——”小白大概不满被我们忽视,叫了一声,黑玛瑙般的眼中满是委屈。

    “呵呵……”我笑得有些兴味,“看我这脑子,怎么可以把我们超级无敌帅得掉渣的小白给忘了呢!”

    任律鹏他们似乎此刻才发现小白的存在,惊讶地看着它,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其实,也难怪他们会有这种表情,像小白这样的白猿可是世间少有哦。伸手将小白拉到身旁,我介绍道:“二叔,这是小白,在寒冰洞里多亏了它的帮忙。”

    小白“呼呼”叫了两声,似是在跟他们打招呼一般。

    任律鹏忽然笑了起来,“传说冰山雪猿精通人性,机智勇猛,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欢迎你,小白。”

    小白似乎更加愉悦了,“呼呼”的叫了好几声,方才停下来。

    任律鹏又笑了笑,“好了,都别尽站在这里了,快些回屋歇歇吧。”

    八个月零三天,虽然我也知道我们在那千年寒冰洞呆了七个多月,但当从任律鹏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又怎能跟满桌飘香四溢的酒菜相比呢,我现在满脑子里只剩下了吃,只知道埋头苦吃,努力地填饱我早早就在唱空城计的肚子。

    桌上的饭菜其实并不是特别的丰盛,却非常精致,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东西。想来是任律鹏他们怕我们太久没吃东西了,胃一时受不了。

    “白虎,青龙,你们怎么来了?”风顺手夹了个菜放在我碗里,淡淡问道。

    “回教主,江湖中出现……”白虎的声音欲言又止,眸光若有似有地落在我的身上。

    “但说无妨!”风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这里都是自己人,无须避讳。”

    还没等白虎回答,我已将碗中剩下的最后一点饭菜吃完,随即放下筷子,“诸位慢用!”

    “雪儿……”耳边传来风隐隐有些慌乱的语声,手腕猛然被扯住,让我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跌回到了座位上。

    “白虎,青龙,听令!”风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却仍是淡淡地对白虎,青龙开口,“雪儿将是你们的当家主母,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向其禀报。”

    “风,”我连忙叫道,“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可是你明知道有些事情太过机密,并不适合人人都可以知道的,你还是别让白虎和青龙他们为难了,更何况,就算我是你的妻子,那也是将来的,现在我只能算是你们的朋友,不要为了我而坏了贵教的规矩。”

    我收声片刻,定了定神,总结陈词,“所以,我还是回避比较好,风树立的威信可不能因为我而损失半分半毫。”

    我一说完,才发现四个人八双眼都盯着我,神色均有些愣怔,每个人的表情也都有些奇怪和复杂。

    “雪丫头,”任律鹏忽然笑了起来,由衷的喜悦慢慢浮上他眼眸,“你真是深明大义,考虑周全,风儿有你这样的贤内助,真是玄衣圣教之福!”

    “呵呵,二叔,你快别这么说了,”我讪讪一笑,对他眨眨眼,“其实我只是想偷懒罢了,因为眼下恐怕再没有比好好洗个澡更让我惬意的事情了。”

    任律鹏哈哈仰头大笑了起来,“你呀,真是个鬼灵精的丫头。”

    风定定地望着我,似乎有话想说,却只是张了张嘴,又合上了,空气中似乎多了份静谧,了然、宠溺、怜惜的微笑缓缓浮上他的眼眸,他伸手到我头上揉一揉,嘱咐道:“自己当心点,快去快回。”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告辞的话就匆匆回房收拾了套干净的衣物,向冰湖走去。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九章 抉择(二)

    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在寒冰洞的时候,基本就没有洗过澡,只是偶尔小白会弄些冰水来给我洗洗头,不过,大多数时候也是奢望。我将整个人埋在湖水下,我的脑子混沌起来,不知不觉又在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咕噜咕噜”嘴里不停吐出气泡,长长的发丝在水波中荡漾开来,犹如漆黑亮丽的黑缎,连续憋气潜入湖水深处,直到忍不住了才从水中游了上来,轻轻地甩了甩头,将眼里和面部的水珠给甩了开来,发丝上的泡沫也已然洗净。

    仔细地擦拭着全身,直到身上的泡沫也全然洗净,我才上岸。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擦完头发,脱掉湿衣,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找了块草坪坐了下来,背倚大树。

    满天的星光灿烂夺目,淡淡的月光斜斜地投射下来,月光下的树影把这份夜幕装点得有些森然和恐怖,飒飒的凉风呼啸声,嗦嗦的树叶摩擦声,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昆虫鸟儿啼鸣声……在这一片万籁俱寂的空旷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轻闭上眼,我长长吁了口气,要在以前,身处在这样的黑暗中,只怕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可现如今不仅不害怕却还有些喜欢。

    抬头望向夜空,我轻轻勾起唇角,心境复杂,好想宣和尘,想回到他们的身边,想念他们的温柔和宠溺的微笑,想念他们“蝶儿”、“雪儿”的轻呼声,他们现在好吗?有没有在想我?然,另外一方面,我又不能置风的性命于不顾,想与他并肩作战,帮他报仇,就算踏平整个武林也在所不惜,却又偏偏不想让宣和尘他俩掺合进来,让他们冒险。

    唉,真是两难的抉择,不过,天平似乎还是倒向风的这边多一些,毕竟我不想看到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陷入危险之中,虽然这危险还没有出现,但是,我却已经看到了他的将来,缪天下之大不韪,必会群起而攻之。

    不是没想过让他放弃报仇,可是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因为我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因为上次那七帮想置我们于死地的人,我都想不惜任何代价找出那些幕后之人,将其碎尸万段,更何况这一万多亲人的血恨,怎能不报?

    散漫地伸了个懒腰,我冷笑一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本都是些虚伪、j邪、假仁假义的小人,既然他们那么爱财、爱权,我们何不如在这上面做些手脚?最好让他们来个自相残杀。

    呵呵,似乎嗜血了点,不过,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可是我的拿手绝活,这次决不再心软。忽然一个激灵,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幕后操纵者,那个才最应该千刀万剐的人,他到底是谁,为何隐蔽得如此之好呢?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问题上,他当初陷害玄门到底是为什么?只要知道其中的原由,我想答案就会浮出水面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只觉得眼前一暗,我知是风来了,缓缓睁开眼,朝站在面前的那人微微一笑,“风,你来了。”说完,伸手遮住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风的脸庞因头顶上树叶的影子而呈出一片斑驳的阴影,使得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他似在沉思似在酝酿,越加高深莫测,让人怎么也猜不透。

    他俯下身将我抱在怀里,自己则背靠大树席地而坐,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至宝,极尽温柔,声音也温柔得极具魅惑,“傻丫头,为什么不回去?在这里睡觉,会很容易着凉的。”

    “我本来只是想看看夜景,谁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懒懒地答他,手环上他的脖子。

    “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真不放心你一个人……”

    “嗯?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低,让我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他捋了捋我凌乱的发丝,微微一笑,“我抱你回屋去歇着吧。”

    “不用了,也没那么困。”我抿嘴一笑,坐直身子,对上他含笑的双眸,“风,出谷后,不知你打算怎么做?”

    “……”风挑了挑眉,不语。

    “其实,我倒有一个方法,”我露出个魔鬼般的笑容,兴味道,“既然他们都那么喜欢……财宝,那么,我们就为他们造一个宝藏。”

    “首先我们可以派人去找一个既隐蔽又风水好的山洞,然后让干爹在那里布上阵法机关,另外,再找来一批铁匠,让他们打造铁元宝,镀上一层金箔,以假乱真。再收集一些玉石宝器,最后将这些金银珠宝都涂上剧毒无比的毒药,是那种一触就会丧命的毒药。”

    身体似乎有些乏了,我向风怀中轻轻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的位子,继续道:“我们只要在市井江湖中放出消息,前仆后继的人自然会数不胜数,只要一张富可敌国的藏宝图,一本可称霸江湖的武功秘籍,一柄无与争锋的绝世宝剑(假造的玄天剑),就能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而且只要他们到了洞中,就是有去无回,不是死在我们精密的机关之下,就是死于那些金银珠宝,武功秘籍,宝剑之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算他们死得其所了。”

    “另外,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杀入各大门派的总坛,将他们逐一击破,不!是血洗满门,斩——草——除——根。”

    “雪儿,”风忽然打断我的话,支起身子看着怀中的我,微微皱眉,“你……怎么会想到如此……”

    “歹毒的计划。”我接过他的话,随即话锋一转,神色慢慢凝重起来,“无毒不丈夫,风,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想玄衣圣教有事,更不想你有事,所以……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的伤亡指数降到最低。”

    风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我没有给他机会,继续道:“而且我还会让人散布谣言,说藏宝之地即为龙脉所在,龙脉毁,王室亡,且不说这消息是真是假,朝廷也会派人横加阻拦,可这阻止得了吗?呵呵,那些武林中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说了狗急了也会跳墙呢,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而我们正好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风高深复杂莫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语不发,身子如石化般僵硬。

    被惊呆了吗?我兴味的一笑,接着说我的计划,“对了,灭门的时候,我们也扮成官兵,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到那个时候……哼哼,不仅整个武林受到重创,就连觐阳王朝也会民心动摇,军心涣散,政局不稳。那时,你想称霸武林也好,想起兵造反也好,想退隐江湖也好,我都会陪着你。”

    风紧紧地将我包裹在怀里,下巴温柔地蹭着我的头顶,沉默了好一会儿,让我几乎以为自己快睡着了,忽然他低沉暗哑地嗓音轻轻响起,“雪儿,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该将你带入这仇恨、邪恶的深渊。”

    我抬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好笑的神色,“风,你错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的确,我是从来不会去招惹别人的,但是别人若犯了我,我必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风的手臂越收越紧,紧到让我窒息,他俯下头,蹭着我的脖颈,将唇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那语声有痛苦,有心疼,有怜惜,有悔恨,“雪儿,不要管了好吗?这些事你都不要再管了!只要乖乖地等着做我的妻子就好,好吗?”

    “唔……好……”我犹豫了一会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加了两个字,才怪。我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既然明的不让我来,那么暗的总该可以吧。

    风势似乎大了,我往他怀里又钻了钻。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晚有些反常,只是我也没有多在意,也许是这两天走得太累了,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阵浓浓的乏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很快就在他的怀中进入了梦乡。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十章 又见卫祁文(一)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毫无留情地落在我脸上,有些热,有些刺,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天已大亮。正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见,就连床铺也是凉凉的,我不由得觉得好笑,睡得还真沉啊,居然连风什么时候抱我回的房,什么时候起的床都不知道。

    翻身坐起,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啊——,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白此刻正坐在圆桌前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我,身子一动也不动,犹如雕像。

    见我问话,小白才眨了眨眼,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又有些委屈,我不由得赔笑道:“哎呀,小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了。对了,风呢?他人去哪了?”

    小白动了动,忽然站起,走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物,疑惑地伸手接过,低头一看,不由又是一惊,信?!只见封皮上写着“雪儿亲启”。

    “雪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三天,不要来找我,回去吧,回到金亦宣和凌忘尘的身边,过平静幸福的生活。忘了我吧,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知你定会怨我,但是还是只能说一声对不起。雪儿,我这一生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原谅我必须去报这个仇,原谅我必须放弃你。若有来世,即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爱你,会牢牢地将你锁在身边,不会再让你投入任何男人的怀抱,可是今生……我已经回不了头了。雪儿,后会无期,珍重!萧亦风留。”

    这算什么?诀别信?还是遗书?

    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我气得浑身直哆嗦,大吼,小白也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萧亦风——!你他妈的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好,你有种,不要我去找你是吧?好,如你所愿,我一定不会去找你的——!”后来的话简直是嘶吼出来的。

    胸口剧烈的起伏,我无意识地提起右手,夹杂着千钧的厉气,在空中狠狠一挥,瞬息间震断了那张我正坐着的大床,木屑横飞。

    “哎哟……”我应声一跤跌坐在了地上,摔得生疼,紧咬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该死的萧亦风,你等着,我就不信,我玩不转这个武林。”

    兴许是我的表情太古怪,变化太快,小白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好不容易止住笑,叹了口气,撇嘴,“我说小白,你别尽站在那里发呆了好不好,没见我摔得站不起来了吗?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

    小白弯腰将我抱到了凳子上,我抖了抖,将身上的木屑抖得一干二净,倒了杯茶,饮了一口,才又道:“小白,你不会傻傻地在这里坐了三天吧。”

    小白叫了一声,点点头。我失笑一声,叹道:“唉,真是难为你了,要是你会点|岤就好了,否则我也不会昏睡三天。真是过分,居然趁我不备,点我昏|岤。”

    “算了,生气气的是自己,要气坏了身子就亏大了。”我安慰自己一翻,抬头,笑眯眯地对小白道,“小白,带你到外面的世界去玩玩。”

    小白的眼睛忽地一亮,欢快地叫了几声。

    “那么,let’sgo!”

    出谷的地形图在信的后面,依照图纸,出口就在瀑布的后方,一个像水帘洞的岩洞,岩洞的出口是一个巨大的岩石,转动机关,走出去,就是谷外了。我和小白一路往南走去,向羽城走去,我想先回去见了宣和尘再做打算。

    一路上坐着马车颠跛前行,不知不觉便行了一月有余。其实,我本来是想骑马的,可惜小白不会,更何况我虽易了容,做书生装扮,但是小白,世间少有,还是非常惹人注意的,这样选择马车最起码可以给我们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行来,听到了很多江湖上的传言,以两则消息为最。一是关于藏宝图的,说白玉笙的手中有半张藏宝图,这个貌似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听说过了,问题是另外半张藏宝图却在各地惊现,许多人手中都拿了一张,却至今无人知道哪一张才是真的。

    二是关于魔教的,说魔教想称霸武林,到处滥杀无辜,而且他们的教主正在修习一种十分阴邪的武功,要饮之血方可练成,于是魔教到处抓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吸干其血后,将其弃尸荒野,手段毒辣,让人惨不忍睹,引起了江湖上的愤怒。

    为此二事,江湖众人由武林四大家族发起,少林,武当,昆仑,丐帮,海沙,括苍,雪山等等江湖门派,六月初五将齐聚蜀天堡召开武林大会,选出武林盟主,由其带领,组建武林盟。一为万众一心寻找宝藏,二为武林除害,斩妖除魔,剿灭魔教。

    直觉告诉我,两件事都是阴谋,一定是阴谋,且不说宝藏是真是假,它已经引起了武林,甚至整个觐阳王朝的混乱。至于说风练就魔功,更是无稽之谈,他练的是什么武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么,那些少女干尸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在散布宝藏的消息呢?又究竟是谁要这样陷害魔教,陷害风呢?是不是因为他们是魔教?所以,找不到原凶,干脆就将所有的罪过都往魔教的身上推呢?

    风这么害怕我的参与,又那样急匆匆地离去,肯定与此两事有关。呵呵,不过没关系,其实,这倒是一个好现象,事情似乎正在向我想要的方向发展,我就怕它不乱,现在最好是越乱越好,似乎有点惟恐天下不乱了。

    魔教的事情虽出乎了我的意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但离六月初五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调查干尸事件。至于宝藏……我是否应该在上面添一把油加一把醋呢?

    正想得入神,马车忽然咯噔一声停了下来,我连忙回神,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叶老伯?”

    赶车的叶老伯是我在边城雇来的,人忠厚老实,又卖力,我很是满意。

    “公子,前面有人在打斗?”叶老伯在车厢外答道。

    打斗?我蹙眉,刚才似乎想得太入神了,居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很杂乱,似乎女声居多,刀剑的撞击声,夹杂着柔媚的女子滛笑声。

    我不由得又蹙起眉头,搞什么啊,居然有女人笑得这么滛贱,我也算服了。

    “叶老伯,我们绕道吧。”多一事不如少事,我现在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

    “可是公子,只有这条路可走。”

    “什么?”我一惊,随即抚额叹道:“tnnd,看来这闲事不管也不行了。”交待小白在马车里乖乖地等我,便掀开幔帘跳下了车。

    前方树林里,一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背对着我,被十几个粉衣蒙面女子团团围住,吃力却仍旧潇洒地舞动着手中的长剑。

    他身上没染着半点血迹,空气中也没有血腥的味道,可是他却似乎越打越没了气势,而那帮粉衣女子也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似乎更像是在耍弄着他玩。

    “我说公子,你忍得这么难受,不如从了我们吧,我们会好好的爱你的。“

    什么?

    她们说……

    我惊愕得眼睛瞪得如铜铃大,我的妈呀,这什么世道啊,这帮女人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男,这这这……,我努力地挠了挠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十章 又见卫祁文(二)

    “姐姐,你看他都快不行了,还忍着,也不怕七窍流血而亡。”

    “嘿,他长得还真好看,比主子的那些男人好看多了。”

    “别胡说!”

    呵呵,这发怒的像是带头的,似乎也年长一些。

    “我说公子,你那剑不要指向我呀,”又一女子,“啧啧啧,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想伤人,唉,其实,伤到我没关系,可是伤到你自己我可要心痛的哦。”

    恶!我抖抖,一脸嫌恶,这声音真是甜得……鸡皮疙瘩都不知掉了多少?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夺过那华衣男子手中的剑,“怎么?你比较满意我吗?呵呵,那我就先来了。”说完,便一把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妖女,放开我,无耻!”

    这声音满是怒意略带疲惫却充满磁性,嗯,我蹙眉,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正寻思着,忽然那男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一推,挣开了那女子的怀抱,自己则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然后……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俊美的面庞,清秀的五官,虽很狼狈却也掩盖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他是……卫祁文?当朝太子卫祁文?!

    我真是被惊得呆了三呆,他……帮过我很多忙,虽然很讨厌康景皇,但是却不能对他见死不救,想到这,我纵身一跃,掠到了卫祁文的身旁。

    似乎方才都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所以见到我,在场人的表情都有那么一刹那间的错愕,随后又团团地将我们围住,很默契的同时上下打量着我,又很默契的几乎同时收了眼,然后最先发话的就是那个为首的女子。

    “臭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少多管闲事,还不快滚!”

    “滚?”我嬉皮笑脸,道,“我说这位美女大姐,这个滚我不会,要不你滚一次,让我学学。”话毕,场上顿时传来怪异的不和谐声音。

    我抬眼一扫,却见众人都满脸通红,五官扭曲,应该是在极力的忍着笑,却又有些忍不住。

    为首的女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握着剑的手更是青筋暴跳,她双目怒瞪,咬牙切齿地说道:“臭小子,找死。”说着,就挥剑向我飞了过来。

    叮——

    拔剑相抵,金属相撞,撞击出的是耀眼火热的金星,一招桑影剑法,逼得她连退数步。

    “一起上吧。”我冷笑一声。

    卫祁文白净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得似是要裂开,呼吸不稳,身子滚烫,再从她们刚才的对话中,我不用把脉,也知他中了蝽药,那么现在就只能速战速决了。

    “呵呵,臭小子,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既然你这么想找死,好,成全你,姐妹们,上!”

    话音刚落,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白影蹿到了我的身前,对着离我最近的那名女子的天灵盖一掌拍下,那女子还没来得及吭一声,便断了气,脸部血肉模糊。

    哎呀呀,真是猪脑!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怎么给忘了呢,小白刀剑不能伤,力大无穷。呵呵,这帮女人哪是它的对手,我无奈地摇摇头,还自作聪明的要保护小白呢,可人家小白哪需要我的保护呀,看看,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已有五、六名女子死在它的掌下了。

    其余剩下的几名女子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急剧退下,一字排开站成一排,怒视着我们,同时开口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可知跟我们月影宫做对的下场吗?”

    “月影宫?”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真是冤家路窄啊!本姑……本公子正想找你们呢,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白,”话锋一转,声音蓦然变得冰冷,“留一活口,其余杀无赦!”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晚风徐徐的吹来,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一缕长发也随风而起,顽皮地缠在了我的脸上。

    “只要你说出月影宫总坛在什么地方?宫主是谁?我就马上可以救你。”我蹲在一名粉衣女子前面,笑眯眯地说道。

    她就是小白留给我的活口,手脚早已被小白打断,口中自杀的毒药也被我及时取了出来,我还点了她的|岤道以防她咬舌自尽,然后我又点了卫祁文的|岤道,暂时压住了蝽药的毒性。

    粉衣女子沉默不语,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眸中无光,她似乎完全没有求生意识,不难看出月影宫宫规深严,失败者,背叛者,下场一定都很惨,所以她宁愿死也不愿跟我合作,哎,只可惜她现在却连死都已做不到。

    “其实,你只要动动嘴皮子,”我挑眉,拿起她的断臂,“我就可以给你接骨,将你身上的毒解掉,还你自由。如何?这笔交易你肯定是合算的。”

    她依然沉默不语,我无奈地叹气,利诱失败,那么只能逼供了。以前在电视上见了各种刑求方式,当时看了就让我忍不住难受、恶心,没想到居然也有轮到自己实施的一天,现在只觉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转身望向卫祁文,却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脸色似乎越来越苍白,我叹气更重,真的要快点问出来才好,否则卫祁文恐怕不妙。

    我咬了咬牙,暗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只能这样做了。我满脸堆笑,笑得很无辜,很灿烂,举剑在她的身上比划着,“呵呵,嘴风还真牢,真的不怕死吗?你也应该知道拷问的方法有很多种,每一样都可以让你痛苦万分,不过,我呢,最喜欢凌迟。就是从你的双眉开始,一刀一刀的将你身上的肉切下来,直到死的那一刻。”

    话音刚落,她双眉的两块肉已被剥离身体,恶!很想吐啊,忍住忍住,别没了气势。

    “啊——”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终于一下子尖叫出声,很明显看到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她紧咬双唇,不停地喘息,最终勉强说话,“我……说,你,你……真的会放……过我。”

    我笑笑,“当然。”

    “好,我说,月影宫在……”“在”字还没有说完,我就听到“嗖”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的毒镖割破了她的喉咙,血,喷流而出。

    “谁?”我震惊,猛地站起身,四处望了望。

    久久无人回响。

    明眸一眯,好强的内功,好深的武功,此人在我的周围居然让我无法察觉到他的气息,凝神聚气,真气在体内运行十二周天,耳目豁然开放清明,我扩大自己的感知范围,视线扫遍整个山坡,甚至连远处的林子也观察了半晌,愣是找不到人影,唉,只怕早就跃走了。

    “小白,”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们是遇到高手中的高手了。”唉,白忙活一场,结果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夜晚的风拂面而过,带着丝丝的凉意,我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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