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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无力,弱弱回了句“好”便上楼找九婴去了。
左思右想,都墨没必要害她,因为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这次要她回避,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再说她都有些眉目了,没必要非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许笑“啪”的一声故意用力推开房门,告诉屋里的人自己进来了。
九婴正在缝装饰珍珠,抬头看她一眼,道:“关门。”
许笑利索地关上房门,转身坐到桌前,望着他手上那一团似曾相识的喜庆布料,说:“这是六王府的衣服?”
九婴不咸不淡地说:“是啊。”
“小宫说你被他姐姐撒了石灰粉,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九婴犀利地反问她:“谁说我眼睛好了?”
许笑挑起布袋上的银针扔向他,九婴衣袖一挥,顷刻收入囊中。
“你这不是能看见吗?”
九婴面上微有怒色,道:“看见是能看见,但是看不清楚。”
“那石灰粉真损害了你的眼睛?”
“还能有假不成。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调养,才能重见光明,至今仍未愈。”
九婴边说着边剪断线头,拿起衣服凑近了检查,确认无误后,将衣服折叠起来。
窗外乌云密布,许笑把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说:“所以……你算半个瞎子?”
“你要这么想也随你。”
“轰隆隆”一声巨响,天空闪过雷电,屋后有人家大喊:“要下雨啦,快收衣服。”
狂风大作,吹得桌上用砚压住的画纸“呼啦呼啦”响个不停,九婴起身关上半扇窗户,在窗边停留片刻,念叨着:“怪得很,最近雷雨颇多。”
许笑用银针挑灯芯玩,说:“之前旱了很久,天不下雨,菜籽收成会不好的。”
“也是。”
看着外面雷声大雨点小,九婴若有所思,回头问她:“喂,你想不想听都墨的故事?”
烛光摇晃几下,在她的脸上投射出不一样的光影,许笑放下针,平静地回答:“行啊。”
九婴在屋里晃了一圈,在角落里翻到一个未开封的酒壶。
“来,我们边喝边说。”
许笑慌了,忙找借口:“这才刚吃完饭,我不喝酒。”
九婴笑骂:“你们琉璃宫厉害啊,人不咋大,一天到晚想着喝我的酒。哼~想得美!这是果醋,当水喝的。”
他解开封布,一股果醋的清香扑面而来,在室内散开。
“嗨,你不早说。”
许笑赶紧把空杯子递过去,尽数满上。九婴端起其中一个茶杯品了品香味,十分满足。
“我先想想啊,我第一次遇到他……是我八岁的时候,在海棠山庄。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他不一般,长大了是个厉害人物。他那时候才五岁,比我整整矮了一个头,照样把我按在地下打。”九婴用手摸着木桌,说,“喏,他当年就我这红木桌一般高。”
许笑会心一笑,歪头道:“海棠山庄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会在那里遇见?”
“哦,那时候还没你呢,难怪你不知道。都墨的父母是江湖上亦正亦邪,极为低调的一对璧人,两人的剑法配合得出神入化,二十多年前名震江湖。他们的交友宗旨独树一帜,与众不同,交朋友只看人,从不讲究来路。他的父亲叫都壑,母亲叫方海棠,海棠山庄就是他父亲专门为她母亲打造的私宅。”他抿了一口果醋,酸得皱了皱眉,停顿一下说,“老头子带我去海棠山庄造访,自然就见面了。那是秋天,树下堆积了好多落叶,他在树下踩落叶玩,我嘲笑他幼稚,是长不高的矮冬瓜,哪知道他性子那么烈,扑过来把我按在地下,直接拳脚招呼,最后连牙齿都用上了……哎哟,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我脸疼。”
许笑听得认真,看到九婴抚脸的动作,不自觉脑补出他俩扭打在树下的画面,噗嗤笑出声来。
“你口中的老头子是你的父亲?”
“是啊,有段时间他不能将我带在身边,寄住在海棠山庄的我没少跟都墨打架,几乎是从小打到大的……”
天上开始下雨,冲刷着这片土地,雨声不停,连说话声好像都被稀释了。
许笑问:“令尊尚在?”
“早不在了。他是杀手,这辈子无非是杀人与被杀。”九婴说得淡然,仿佛再说无关痛痒的事,“他虽然不怎么管我,还是比都墨的父亲更长命些,至少没让我十岁就成了孤儿。”
许笑沉默了。
都墨的身世她了解一二。他只说十八年前许傲骨和他的父亲双双自刎,其余的她都不知道了。
“那方海棠呢?”
难道他的母亲也过世了,才成了孤儿……
屋外的雨打风吹似乎和屋里无关,只吹得烛火晃个不停,眼看要熄了又燃起。九婴用内力一带,另外半扇窗户自动关上,火焰终于停止那不规律的跳动。
九婴长叹一声,道:“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诺大个江湖,怎么也找不到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