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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门(种田文)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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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宅门(种田文) 作者:ruroushu

    她冲李勋微微福了一下,一对眼睛成了两弯月牙儿,还向上撩了撩。 李勋顿时心头一热。

    “离席过久,怕是那些太太奶奶们要念叨呢,我这就回席上去了,勋哥儿也自去忙。”

    金秀玉又笑了一下,扶着真儿的手,转身去了。

    正巧轻风拂过,她手上的帕子滑了下来,顺着风势落在李勋的鞋面上。李勋俯身捡了起来,正待叫她,却见她已经同真儿走的远了。

    李勋仔细瞧了瞧手上的帕子,粉色的缎子,丝丝柔滑,角上还绣了一个“秀”字,正是金秀玉闺名中的一个字。他有些怔忡,鬼使神差地将帕子放到鼻尖闻了一下,一丝余香残留,嘴角微扬,珍而重之地将那帕子贴身藏了。

    他自以为无人知晓,却不料这一切都被那树丛后头的三双眼睛瞧了个一清二楚。

    这三个不是别人,正是杨惜君,和绿肥红瘦两个丫头。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假山石洞前

    “不出小姐所料,李家大少奶奶跟那位李勋少爷果然有些瓜葛。”穿着红衣裳的瘦丫头先就奉承了杨惜君一句。

    杨惜君冷笑道:“我早瞧出那女人假正经。”

    她转了转眼珠子,心中有了主意,得意地抿了抿嘴。

    “走,咱们回席上去。”

    杨惜君和绿肥红瘦两个丫头回席时,金秀玉自然早已坐下多时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杨夫人旁边坐下,正正经经地吃菜,听着众女眷们说着家长里短的琐事,装作不经意见“咦”了一声,指着金秀玉道:“李少奶奶,我方才瞧着你那块帕子鲜艳好看,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竟不见了?”

    金秀玉见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笑道:“许是方才落在花园里头了,一块帕子罢了,不妨事的。”

    “嗳!”杨惜君不以为然道,“这花园里头人来人往的,帕子是闺阁之物,若是叫哪个粗野汉子捡去了,岂不腌臜?”

    金秀玉惊诧道:“堂堂知府内宅,竟还会有粗野汉子不成?”

    杨惜君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忙改口道:“就算是被丫头婆子们捡去了,她们也糟践了好东西不是!”

    金秀玉摆手笑道:“若是叫哪个丫头婆子捡了,便只当是我赏了她了。”

    杨惜君又开始咬牙,暗恨对方言辞犀利,顶的她无可辩驳。难道她还能说我们知府家有钱有势的,谁稀罕你一块帕子?!

    被连续顶了两个软钉子,杨惜君总算学了乖,不敢再用言辞挑拨金秀玉。

    金秀玉也乐得轻松,她早就看出杨惜君不怀好意,却不料是个蠢笨如猪的,说话一点也不小心,自个儿留了漏洞给她钻。

    一时宴毕,众女眷纷纷告辞离开,金秀玉走得不早不晚,掐在中间走的。

    走街串巷,车轮轧在青石板路上,辚辚作响。

    金秀玉眼神放空,脑子里却开始盘算起来,忽悠李勋上门的借口是放出去了,想个什么法子整治他才好呢?

    真儿和春云见她一忽儿皱眉,一忽儿眼睛发亮,一忽儿微笑,一忽儿又摇头,均不知她在谋算什么,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

    这一路思思想想的,很快就回到了李府。

    金秀玉也终于想到了法子,就连安排什么人,细节该怎么处理,都已经盘算好了。反正这事儿是趁早不趁晚,谁也保不准李勋会不会明天就上门,因此一下车,金秀玉没回明志院,而是吩咐丫头们扶着她去了竹院。

    她想的法子里头,还得借助李婉婷和李越之的力量呢。

    早上出门的时候,丫头们就禀报过三小姐正在竹院书房里头写信,结果金秀玉都去了杨府赴宴回来了,一进门,见那妮子还在跟纸墨笔研奋斗呢。

    “阿喜?”

    李婉婷听见有人叫她,抬头见是嫂子金秀玉,便叹了口气,将笔搁到了笔架上,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嫂嫂。”

    金秀玉笑道:“怎的了?”

    李婉婷撅着嘴道:“写信真是个累活儿,我写了一整天,弄得腰酸背痛,眼睛也花了,手腕子也酸了,还没写完呢。”

    金秀玉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鼻子道:“谁让你从前不好好学点学问。”

    李婉婷叹了口气,将头往下一垂,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

    金秀玉推了推她道:“别懊恼了,我这里有件有趣的事情要你帮忙。”

    听到“有趣”两个字,李婉婷刷地抬起了头,两只眼睛亮亮的,盯着金秀玉道:“什么事儿?”

    金秀玉趴在她耳朵边上,悄悄将自个儿的计划说了一遍。

    李婉婷果然越听越高兴,拍着手道:“这事儿好玩!那得等阿平回来,再同他商量?”

    金秀玉点头称是。

    李婉婷十分兴奋,对银碗招手道:“你快去二门上守着,一见阿平回来,就带他来我这里。”

    银碗一头雾水,不过早就习惯了自家三小姐的作风,也不多问,便领命去了。

    李婉婷扯了金秀玉的袖子道:“嫂子快与我仔细说说,我要做哪些事儿?”

    金秀玉原等着李越之回来了,一起说,耐不住她磨,只得先把它那一部分的细节跟她说了。李婉婷听得频频点头,一双眼睛跟老鼠似的放着光。

    不多时,李越之下差回来,果然在二门上就被银碗给请了过来。

    于是,金秀玉召集了真儿、春云、李婉婷和李越之,五人密谋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各人都仔细记住了自个儿要扮演的角色,深深地期待起整治李勋的那一刻来临。

    不曾想,这李勋还真是个不经念叨的,第二天便抬了一只小木桶,上门来了。

    他到了李府,自然现在前厅奉茶,有丫头去长寿园通报老太太。

    那边还没回应,这边倒有个人来了前厅,就是金秀玉身边的大丫头春云。

    “奴婢见过勋少爷。”

    李勋道:“不必多礼,春云姑娘怎么来至前厅?”

    春云抿嘴一笑道:“自然是少奶奶听说勋少爷来了,吩咐春云前来招待。”

    李勋今天来,本来就是怀着不清不楚的心思,这会儿见春云这般说,愈发觉得今儿来的对,一颗心肝儿就开始雀跃跳动。

    春云开始热情地奉茶,李勋正高兴,一气将一杯茶都给喝了。此时长寿园那边还未回话,春云便陪着李勋说些家常,东拉西扯,又给他斟茶。

    李勋犹自不觉,一连喝了三杯,才等到了回话的小丫头。

    “勋少爷既要去给老太太问安,春云便先告辞,回明志院恭候少爷。”

    李勋听着这话意有所指,很是开心地点头答应。

    他先是去老太太的长寿园问了安,献了那只小木桶上来,里面清水养着三条春湖鲤鱼,正是鲜活的时候。

    老太太念了声,感谢他的孝心。

    李勋又说要去明志院给嫂嫂金秀玉问安,老太太也不留他,自让他去了。

    到了明志院的院门口,因李承之不在,这院子里只有内眷,不敢擅入,先由看门婆子指派了一个丫头,进去通报了。

    那小丫头进去了半天,才见领着春云姗姗来迟。

    “奴婢见过勋少爷。”春云端端正正地一福。

    李勋随便抬了抬手,问道:“嫂嫂可方便见我?”

    春云不好意思地说道:“勋少爷来的真不是时候,少奶奶这会儿正歇着呢。”

    李勋本来是抱着满腔希望的,一听金秀玉在歇息,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上回也是这样,说是正小睡着,连院门都没让他进。

    原以为有了昨日的邂逅,嫂嫂好容易眉眼间有了那么一点子意思,他满心欢喜地来了,不曾想又要吃个闭门羹。

    春云见他脸色立时灰下去,不由暗暗腹诽,却故作神秘地冲他摆了摆手,道:“勋少爷,借一步说话。”

    门外有一小片树丛,李勋跟她走远了几步,估摸着那看门婆子听不见了。

    春云上下瞧了他一眼,抿嘴一笑。

    李勋顿时有些莫名,不知她何意。

    春云斜着眼瞧他,嘴里说道:“少奶奶叫我问问勋少爷,今儿来问安,可是有什么东西要送她?”

    李勋先是一愣,继而见春云眼带暗示,顿时脑中灵光一闪,手忙脚乱地从袖口拿出一方帕子,道:“劳烦姑娘将这帕子送还给嫂嫂。”

    “咦?这不是少奶奶的帕子,昨儿还说找不着了呢,因何到了勋少爷手中?”

    李勋道:“昨儿嫂嫂将这帕子遗落在了杨府花园中,我既捡着了,认得它是嫂嫂之物,今儿自然得送回来。”

    春云点点头,露出个原来如此的神情,然后就用帕子掩了掩嘴,笑道:“少奶奶早有言在先,若是勋少爷今儿有送这帕子,足以证明您是个有心人;若是没有送,那便是她看走了眼。”

    李勋听她话里有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便张大了眼睛问道:“嫂嫂这么说?”

    春云道:“自然是少奶奶说的。她还吩咐过,只有您还了这帕子,才能告诉您一句话。”

    李勋立刻上前一步:“什么话?”

    春云用手指虚点两下:“湖边柳条下,假山石洞前。”

    李勋将这句话默念一遍,顿时心头暗喜,这是金秀玉告诉他在哪里会面呢。他这一高兴,身子就开始有些飘飘然,再不跟春云多说,撩起袍子就往花园的方向快步走去。

    春云望着他的背影,拿鼻音哼了一声,回到明志院里。

    一掀帘子进屋,迎面便见金秀玉抬头道:“他去了?”

    春云点头道:“去了,比猴儿还性急呢!”

    站在旁边的真儿冷笑道:“是该狠狠教训他一顿,什么坏心眼而都敢起。”

    金秀玉低头抚了抚肚子,想着别的倒也罢了,她如今可是身怀六甲,这么大的肚子呢。李勋是色欲熏心,竟然连孕妇的心思都要动,天打雷劈都不为过。

    不说她们主仆三人等着看笑话,单说李勋,一路火烧火燎地到了花园,绕着湖边走了一圈,果然在那角落隐蔽处,见到假山下树丛中露出一抹浅黄|色,依稀便是心中所念之人。

    他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因此处正是死角,假山背面,又有繁木掩映,光线十分暗淡,他只能瞧出是个女子的背影。

    这会儿一颗心正扑通乱跳,似乎已经闻到了幽幽的脂粉香味。

    他两只眼睛奇异地张大着,伸开了双手,一个猛扑,将那身子紧紧地抱住了,嘴里还发出了一句尖细的叫声:“我的心肝儿!”

    被他抱住的人,脖子一扭,脸就转了过来,一咧嘴,露出白生生的两排牙齿。

    李勋仿佛见了鬼,发出了“啊”一声尖叫。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七十九章 咱也学一把凤姐

    李勋一个熊抱,对方一扭头,妈呀,这哪里是娇俏可人的嫂嫂金秀玉,分明是李越之这臭小子、

    李越之冲他一咧嘴,一口白牙森森的,吓得李勋见鬼一样大叫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撒手,背后就又跳出来一个人,高高地举着跟木棍。

    “你这狂徒!竟敢打我嫂嫂的主意!”

    话音未落,木棍已经劈头盖脸地冲李勋头上砸下来。

    脑袋上彭一声,李勋顿时就晕了头,闭着眼睛大叫道:“哪个狗奴才?你知道少爷是谁?!”

    “管你是谁!打的就是你个蠢货滛贼!”

    噼噼啪啪,李勋也不知肩上、背上、脸上、头上被打了多少下,这会儿可是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能抱头鼠窜。

    打的没有逃的快,李勋撒开两条腿,很快就跑掉了。

    李越之可没追,掀开了披在身上的浅黄|色斗篷,哈哈大笑起来。前面那个举着棍子的人一转身,正是李婉婷这个混世魔王。

    “哈哈,这回打得才过瘾呢!”

    两兄妹对视大笑。李婉婷扔了棍子道,“还没完呢,快去瞧瞧下面的好戏!”

    李越之点头,将那斗篷胡乱一卷,夹在腋下,拉起李婉婷的手,两人贴着湖边轻快地往李勋逃走的方向跑。

    话说李勋抱着头闭着眼一跑,也不知自己到了那一个角落,只等后面没有追赶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顿时周身上下的疼痛都叫嚣起来,尤其头上肩上几处,那叫一个钻心的疼,李勋龇牙咧嘴的,背都快挺不直了。

    “哎呦!”这外伤还没来得及检查,肚子不知怎么痛了起来,还骨碌碌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小腹立刻便沉重起来。

    “定是方才茶水喝多了。”

    他捂住了肚子,左右一瞧,不远处正有一个茅房,忙躬着腰一溜小跑进去。

    这茅房里头就是个蹲坑,坑上头是两块木板,一阵米田共的臭味袭来,李勋赶紧拿手指捏住了鼻子,不提防肚子又是一阵吸溜,噗一声响屁,差点拉在裤裆里头。

    他忙抖抖索索地解开腰带,两腿往坑上一踩,一蹲。

    嗵——

    水花四溅。

    不对,确切地说,是屎尿四溅。

    李勋就剩一个头露在外面,他呆滞地仰起脑袋,望着头顶上空荡荡的坑,还有一片破掉的半截木板挂在坑边上迎风摇晃。

    啊~~~~~~~~~~~

    茅房里一声惨烈的尖叫,声震九霄,差点把屋顶都给掀飞了。

    李越之和李婉婷就躲在不远处的树丛里,听到这一声儿,立刻捧腹大笑起来。

    “叫你还敢起坏心眼而!”

    李婉婷一面笑着,一面说道:“咱们快去告诉嫂子!”

    “恩!”

    李越之点了头,兄妹两个立时又拉起手,绕着湖面一阵跑,穿过月洞门,跑出了花园。

    明志院里头,金秀玉正跟真儿、春云等着呢,这儿离花园有段路程,可听不见里头的动静。

    “嫂子!嫂子!”

    李婉婷和李越之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那小胸脯一起一伏的,两张小脸都泛着红光。

    春云的一双眼睛立时就亮了,蹭一声跳起来,道:“中计了?”

    李婉婷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大笑道:“你们真该去瞧瞧他的模样,那叫一个惨哪!”

    这计谋就是金秀玉想出来的,这位幕后策划者这会儿也纠结着呢,这么教训李勋,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这得恶心他多少天才够,往后还吃得下饭么?

    不过看着李婉婷手舞足蹈地描绘教训李勋的场景,说的口沫横飞。又是阿平怎么乔装打扮了,又是她怎么帮打落水狗了,又是李勋怎么跑茅房了,掉进去之后又是怎么鬼吼鬼叫了,说的活灵活现,两只大眼睛都透着狼光。

    真儿和春云都捂嘴大笑起来,就连金秀玉自个儿也觉得好笑,实在是解气。

    屋内就他们五个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李越之开口道:“不会把他给淹了吧?”

    春云摆手道:“不会,那茅坑就半个人高,除非他躺着,否则就是蹲着,也能露个头呢哈哈……”话还没说完,她自个儿又撑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金秀玉喘着气,对她招手道:“行了,我问你,他带了几个人来的?”

    “就一个小厮,我叫几个小伙伴把人叫去打牌做耍呢。”

    金秀玉甩了一下帕子道:“找个人去叫那小厮,就说他家少爷交代下来的,让他去花园接他。”

    “哎。”春云应了一声,出门去挑传话的人。

    李婉婷不解道:“嫂子何不让他多泡一会儿?”

    金秀玉抬了自己的手,吹吹自己的指甲,说道:“好歹是正经亲戚少爷呢。咱们家的茅房年久失修,连累他掉进茅坑,那毕竟不是咱们有意的;但事后延误,若是将人了,那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李婉婷也瞧出她这是忍着笑意呢,想到李勋被泡在屎尿之中,臭气熏天的样子,又乐不可支起来。

    却说前头正跟人打牌打得高兴的小厮,听了传话,只当是主子还在花园里头有事儿,不急当的,正是在兴头上,就只嘴巴应了一声,连个屁股都没动。传话的反正话已经带到了,管他是怎么样呢,一声儿也不提醒,自管去了。

    等到这小厮连打了两圈都是输,这才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来,赶忙借此由头退了出来。

    外面院子廊下路上也没个人影儿,幸而这府里他跟着李勋是来过几次的,基本上都还认得,便径直往花园方向去了。

    进了园子,绕着湖边走了大半天,也没见自家少爷李勋的人影,正纳闷呢,就听见某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听不正是少爷的声音。

    赶紧的,他赶紧的顺着那声音找到了茅房里头,这还没进门呢,那臭味就把他熏了一跟头。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少爷!?您在里头没?”

    里面静默片刻,立时便响起惨烈的叫骂:“你个死奴才,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捞你少爷出去!等我出去了,看我扒了你的皮!”

    还没来人之前,李勋只觉悲愤,身陷这腌臜污秽之中,简直死的心都有了;这一来人吧,他更加恼羞成怒,本少爷在这里受苦受罪,你倒不知去哪里逍遥了!这会儿不是悲愤得想死,是想杀人了。

    这小厮也莫名呢,少爷怎么没头没脑就骂起人来,难不成是便秘了,撒火到他头上。他顶着一头雾水进了茅房。

    茅房里头就那么大点地方,一眼就瞧完了,人呢?

    正疑惑着,地下传来骂声,他一探头,哎哟我滴个亲娘,这少爷怎么钻茅坑里头去了,白生生一张脸,整个身子都埋在米田共里头,那个恶心啊!

    他差点没吐出来。

    但是这是少爷主子啊,要不赶紧捞出来了,回头可就不只是扒他皮那么简单了。他只得忍着不时作呕的感觉,胡乱找了个木棍,伸进去给李勋握住了,慢慢将人拖出来。

    “少,少爷……”

    人倒是出来了,小厮却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话都结巴着。

    李勋是压根就不敢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他就那么直着脖子,架着两条胳膊,跟个拔了毛的鸭子似的,瞪着那小厮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少爷找水去!”

    “哎!哎!”

    那小厮也领悟过来了,拔腿就往外跑。

    一出茅房,一眼就瞧见了那一大片湖水,他左右一扫,门外正有一只空的木桶,随手一抄,便往湖边跑去。

    拎回来满满一桶水,也甭管清明刚过的天气还冷不冷,兜头就往李勋脑袋上浇去,李勋浑身一个激灵,心里的火倒是消下去那么一滴滴。

    小厮来回跑了十来遍,总算是将李勋身上冲得干净了。

    只是那臭味始终还是难以完全消除,稍微靠李勋近点,他肚里就得翻涌起来。

    “少爷,这会儿,咋办呀?”

    李勋眼睛一瞪,骂道:“你说咋办?”

    小厮把脖子一缩,嗫嚅道:“奴才,奴才哪里晓得该咋办……”

    李勋抬手就在他脑袋上狠狠抽了一下。

    他这一挥手,带过一阵臭风,亏得那小厮牙齿咬得紧,不然当场就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李勋脑子里也翻滚着呢,他这副样子,可不能再叫其他人瞧见了,若是叫李家的下人瞧见,传扬出去,他就能成为淮安城的大笑话,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还真叫他想起来,从这花园过去,那边小楼旁边有道角门,门外就是一条冷巷,素来人迹罕至。

    “你,去向大少奶奶借一辆马车,到后便巷子里等我。”

    小厮忙应了,正要走呢,又转身回来道:“这,大少奶奶要问为嘛借马车,奴才该怎么回答?”

    李勋恨得一脚踹出去:“蠢货!这还要少爷教你!”

    “奴才明白了!奴才明白了!”小厮小鸡啄米地点头,缩着脖子溜出去了。

    他也是一时傻了,这个还用问?就算说少爷摔破了脑袋,也比说他掉进茅坑要好得多。

    金秀玉能不知道李勋是为什么借马车?她也不管那小厮说的是什么,点头就答应了,吩咐人给他套了马车去。

    那小厮还觉着呢,这大房的大少奶奶到底是族里长孙嫡媳呢,瞧着做派,多么大方。他感恩戴德地去了。

    这边众人就等着他前脚出了门,立时便捧腹爆笑起来。

    金秀玉心里头那叫一个畅快,咱这回也算是学了一把凤姐了。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八十章 凑出一对宝

    李勋回去之后,当天晚上便发起来高烧,迷迷糊糊人事未知,嘴里一个劲地胡言乱语。

    上官老太太和铎大奶奶慌了神,连忙把跟他出去的那个小厮叫来问话。

    没把主子少爷看住,叫他掉进茅坑里去了,这话小厮怎么敢说,若是说了,一是他要受重罚,二十少爷李勋也没脸,因此咬住牙只说是外头吹风受了凉。

    铎大奶奶是傻子,上官老太太可不傻,一看他闪烁其词的模样,就知道没说真话,一发话,把人吊起来打了一通,总算掏出了实情。

    可这实情也叫人哭笑不得,这怎么生的病?掉茅坑里弄的,难不成跟人说是熏得发烧了?这像话么!

    可这是四房的独苗啊,俩人怎么能不着急,又想着沾了这样的污秽之物,只怕也是晦气缠身,一口气把大夫跟着道士都请来了,里头诊着脉,外头做着法,这叫双管齐下。

    这边府里折腾开了,大房这边清清静静,啥事儿也没有。

    当然金秀玉不可能不知道四房那边的事儿,她,还有真儿、春云,包括眼下不在场的李越之和李婉婷,都是狠狠地解了一回气。

    只是真儿有些担忧了。

    “我只怕这招还是不能将他的心思给根除了。不过是皮肉受苦罢了,第一回阿平打断他的腿,第二回又推他落了水,好了不也照样生龙活虎张牙舞爪的,也没见他吃亏上当有所收敛。”

    金秀玉觉得有理:“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主仆两个开始动起了脑筋。什么法子能让李勋再也不敢把坏主意打到金秀玉身上来呢?

    春云见她们两个,一个低头沉思,一个来回踱步,也没多想,开了口就道:“要我说,他这样的色胚滛徒,就该有个厉害老婆整治他才行。”

    一句话,让金秀玉和真儿都是眼前一亮,齐齐抬头盯着春云。

    真儿笑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春云竟然出了个好主意!”

    春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这真是个好法子,给李勋说个厉害的媳妇,天天管着他,看他还怎么动那些个花花肠子,最好呀,这媳妇还能把他们家那位铎大奶奶也能管住,省的一天到晚找大房的麻烦。

    要是这么算,这媳妇首先得性子泼辣,不泼辣管不住人;其次还得家世好,有强势的娘家撑腰,才敢同婆家对抗。

    金秀玉和真儿两个又开始动起脑筋,想着认识的待嫁姑娘里头,有哪个是符合条件的。

    要说春云今儿真是脑袋瓜子显灵了,她们两个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她就又开口道:“要我说,就得像杨知府家的小姐那么泼辣才行。”

    恩?金秀玉和真儿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着啊,就得是杨惜君那样的人物。你想,杨惜君泼辣吧,那回见了金秀玉都得呛她两回;杨惜君家世好吧,知府千金呢,官家人。况且还不止这两点呢,其实要说泼辣,杨惜君还缺那么点儿;但抵不住她厉害呀,又小气又爱妒忌,又不肯服输事事都要争强,说话又那么冲。李勋要是娶了这么个老婆,还敢往外头那些花街柳巷跑?还敢再打亲堂嫂的坏主意?只怕到时候,他那些花花肠子,都能叫杨惜君搅和搅和捆在一起打上死结塞进他的屁股眼里。

    再想,杨惜君的性子,跟铎大奶奶简直有九成相似,这要是做了婆媳,非天天吵架不可。但有一点不一样啊,铎大奶奶就是个杀猪女出身,杨惜君可是正经知府千金大家小姐,宅门里头出来的,铎大奶奶能比得上她有心机?

    越想越觉得杨惜君是个好人选。

    只是真儿提了个担忧:“杨惜君是知府千金,勋少爷是平民子弟,人杨家能看上他?加上他在淮安城里头的臭名声,只怕这事连门儿都没有。”

    金秀玉先是心头一凉,继而想到了什么,摆手道:“未必没门儿。”

    “哦?”真儿和春云都疑惑地望着她。

    没错,杨家是官宦人家,比起李家的平民自然是高了一等。但是有一点儿,杨惜君数次针对金秀玉,包括杨夫人在内,都对金秀玉和李家有些什么想法,她们屡次提到的都是“天下首富”。没错儿,要是今日说起来,淮安李家还真当得起天下首富四字。

    不过这李家不是李承之一人的。

    首富么,李家的家主可以代表,李家的其他子侄未必就不行。

    杨惜君不是要嫁天下首富么,她总不能嫁给整个家族吧,就得挑一个年龄相仿的人才成。家主李承之最具有代表性,可惜已经娶了正妻金秀玉;李寿有了方纯思;李慎倒是合适,但人家可是个好年轻儿,配这么一位小姐,糟蹋了;这么一数,剩下的也只有李勋了。

    只要杨家对李家有想法,李勋就是有希望的。

    再说了,要说条件,那有什么难的,给李勋安个好听的差事头衔,了不起捐个官来做做,不也是门当户对?!

    名声?名声那都是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人嘴两张皮,能说坏话,自然就能说好话。

    金秀玉这么一分析,真儿和春云又都觉得有理起来。

    就是有一点,这杨惜君要是真跟李勋凑成一对,那四房这府里头的日子就太平不了了,这是不是多少有些缺德?

    金秀玉一问,真儿咳嗽了半天,春云则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

    “勋少爷和杨小姐,单是拎出去叫大家伙瞧,可不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谁委屈谁了?至于过日子,哪家没个磕磕绊绊的,摩擦摩擦也就好了。”

    不得不说,今日的春云,实在是又机灵又会说话,瞧这说出来的道理,一串一串的。

    主仆三个这么热热闹闹地说了大半天,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把杨惜君和李勋凑成一对,他们自个儿窝里斗去,省了金秀玉的心,也省了李承之的心,一举两得。

    至于怎么把人家凑在一块儿,这方法就多了去了,随口就能说出几种来。反正眼下也不急,慢慢商量呗。

    仿佛是一块大石从心头落下,金秀玉这会儿才有功夫想起别的来。

    “对了,阿喜不是要给小世子写信么,昨儿还没写成,今儿可写了?”

    李婉婷写信这事情,也是最近府里头的新闻,写了五天还没写成呢,这得是多长的信?

    真儿捂嘴笑道:“今儿一大早又折腾开了呢,竹院里头尽是墨香,丫头小厮们裁纸都来不及,还不够她扔的。”

    金秀玉摇头叹息道:“早说她这位小姐是要文采没文采,要才干没才干,将来怎么嫁人呀?还不是得我跟老太太操心。唉!走罢,咱们瞧瞧老太太去。”

    她扶着后腰站起来,真儿和春云都笑嘻嘻上来扶她,嘴里玩笑奉承着,这一家子都得少奶奶操心呢,可得当心着身子骨儿。

    金秀玉也嘻嘻哈哈地应着。

    长寿园里头,老太太正拢了三个丫头,一个青玉,一个秀秀,另有一个丫头,正打着牌呢。

    金秀玉进去的时候,正是满屋子欢声笑语。

    要说李老夫人也是这点好,人家宅门里头的老太太,都正正经经跟个佛爷一般,也就她,整日介跟那小孩儿一样爱做耍,片刻不肯要静,总要屋里屋外热热闹闹才合她心意。

    也是老太太这性子带动了全府,这李府上上下下,都好动,凡事也都图个热闹。

    老太太刚输了一把,推了牌,指着青玉三人说道:“定是你们几个小蹄子,串通好了诈我呢!”

    三人都笑说哪敢。

    老太太不依,非说他们仨j猾,要换人来。人人都知道她是说笑,满屋子都乐成一团。

    “奶奶,您可是一家之长,怎么还跟三个丫头计较上了呢!只当是赏她们几个脂粉钱不就得了!”金秀玉站在老太太身后,偷笑说着。

    老太太横她一眼道:“敢情不是你出钱你不心疼,我这可都要攒下来给我曾孙子娶媳妇儿用的!”

    她一面说一面就冲金秀玉的大肚子扬了扬下巴,道:“是吧,小宝贝儿?”

    大家又笑,乘这热闹劲儿,外头就有个丫头递了什么进来,一层一层递到了青玉手里。老太太屋子里么,当然是青玉当家的。

    “京里来信了呢!”

    众人于是都停了笑声,老太太忙问是谁来的信。

    青玉略看了一看,笑道:“一封是金少爷的家书,一封是长宁府的小世子送来的。”

    金沐生的家书自然是递给了金秀玉,反正一直都是从她手里转交到金家二老手上的。众人倒是对小世子的来信很感兴趣。

    老太太便问道;“小世子这信是给谁的?”

    青玉道:“抬头写的是给老太太的。”

    老太太点头道:“是了,承之不在,这信是得给我这老婆子写才对礼数。”

    青玉把信封拆了,抽出信纸递上去,老太太接过扫了几眼,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才说这小世子知礼数,这十句话里头有八句倒是提阿喜的。

    老太太将信纸拿在手上一抖,对金秀玉道:“喏,你瞧瞧。”

    金秀玉接过一看,差点没笑喷出来,她抬起头,扬着声音就唤道:“快去请三小姐来,就说京城里两位公子都给她来信了!”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阵痛

    那天李婉婷是狠狠地被老太太和金秀玉等人取笑了一通,说是两位公子给她来信,其实也就是小世子的信里头,金沐生也添了几句话。

    这俩小子都跟约好了似的,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那么一点意思,却又抓不住什么关键词。惹得金秀玉又感叹了一回古人之早熟,和中华语言之博大精深。

    总之,李婉婷那天是红着脸跑掉的,脸上的温度大约足以煎熟一个鸡蛋。

    老太太屋子里头的所有人,都是狠狠地乐了一回。

    接下来的日子,称得上风平浪静,谁也没来招惹李家,包括李勋在内。

    李勋那天掉茅坑,发了一回烧,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天才好。若说从前他觉得金秀玉是个有缝的蛋,经过这回也晓得了,她对自己压根就没那方面的想法。倒不知是羞愧了,还是恼恨了,总之这些日子来,从未曾踏足李家的门。

    金秀玉也没空遐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现在是越来越为生产担忧了。

    她眼下才十五岁,虚岁也才十六岁,放在现代那就是一初中生。尽管来潮也有好几年了,到底还是稚嫩的身子,就这般即将生产,她就担心起来,自个儿的身子,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么?生下来的孩子有能不能健康呢?

    她这种担忧表现在外头,就是白日里心神不定,夜里又辗转反侧,时常梦靥。原本前俩月因胃口开的缘故,身子都一圈一圈地发胖,这会儿竟又瘦了下去,下巴都尖了。

    真儿和春云都急的不行,偏生自个儿是没经验的,就是大夫也不曾提到这样的情形。只得求问老太太和张妈妈、林妈妈这些过来人。

    老太太倒是问金秀玉呢,可她也说不出来鸭!这古人今人的观念可不一样,她说了也得人家听得懂。

    只是若不说出来,又不能安心。她绕了半天舌,总算是让老太太听懂了。

    敢情这位是怕自个儿太小了,养不下孩子呢。

    这话老太太说不管用,还是又请了大夫来家,给金秀玉诊平安脉。大夫也早得了老太太的关照,对金秀玉就说胎位很稳,也很正,她身子骨儿也挺好,不出意外,生产时会很顺利的。

    听了大夫的话,金秀玉安心不少。

    不过这心就安了,临盆的日子也不远了,稳婆是早早就寻好的,这会儿为了安金秀玉的心,提前两个月就把稳婆给请到家里来养着了。

    两个稳婆,名儿也有趣,一个是甄妈妈,一个是贾妈妈,都是接生经验十分丰富的,也是在知县衙门挂了牌的,都是稳妥人,进了李府之后,天天就跟在金秀玉身后,就等着哪一天她肚子一痛,就好接生了。

    金秀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天气也跟着一天比一天热,过了端午,就进入了酷暑。

    淮安在南方,尤其热。

    金秀玉是孕妇,就更加热了,她又坚持每天散步的,出汗更加快。每日里得洗两回澡,又不能每次多坐浴盆里洗,忒麻烦,有时候便拿热毛巾擦拭。她自个儿是洗不了。两条胳膊顶多能放在肚子上,其他地方是够不着的,所以都是真儿和春云伺候着洗。

    这几个月来,真儿和春云才是真真的累。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如今晚上早就不在自个儿屋里睡了,都是在金秀玉房里,搭了两张小床,天天就守着她。就算吃得下,两人也是一天一天地瘦下去,看的金秀玉一阵一阵地心疼。

    老太太也说了,这两丫头的忠心叫人感动,等金秀玉生产了,就重重地赏她们。

    李承之的家信,初时每月都有两封,后来改成一月一封,又变成两月一封,最近又开始频繁起来,信中提及是归期不远了。

    金秀玉每回接到家信,都会一字一句认真地念,说是给肚子里的孩子听的。人家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天天都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她家孩子不行,她就念父亲的信给他听。李承之信里头也总提及孩子,透露出的都是即将为人父的激动。金秀玉就爱念这些话给肚子里头的孩子听。

    今儿下午,金秀玉正在院子里头休息。

    越是到了夏季,树木越是繁密,明志院里头,就有一大片树荫。树荫底下,置了一张藤椅,专门就给金秀玉坐的。

    她眼下就躺在藤椅上,身上只穿了薄薄的葛纱衣裳,两只袖子都挽到手肘,手上捏着一块帕子,随时都能擦汗。

    旁边一张藤桌子,放了一大盘的雪瓜,瓜瓢散发着扑鼻的香味。

    真儿、春云,甄妈妈、贾妈妈,都拿了小方凳坐着,一面吃瓜,一面说话。金秀玉方才吃了一片,这会儿就静静地听着,脸上不时流露出祥和的笑容,每当这个时候,她的手都是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众丫头仆妇们就在旁边或站或坐,人手一片瓜。

    李家有钱,雪瓜虽稀罕,倒不是买不到的东西,老太太嫌这些天闷得慌,又不出门,花钱都没地方花,买瓜就买得特豪爽,一气买了三大筐,于是下人们就跟着主子享福了。

    贾妈妈长得富态,手脚都胖胖的,正笑着对真儿说道:“怪道是大户人家,姐儿们吃瓜都透着秀气。”

    真儿笑了笑。

    “前儿听说大少爷又来家信了,可是快回来了?”

    真儿点头道:“快了,也就这几日里。”

    贾妈妈笑道:“回来得好,说不定能赶在孙少爷头里呢。”

    大家都笑,金秀玉的肚子,大夫已经确诊了,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金秀玉听着她们笑,手上的帕子滑了下去,真儿等人都没瞧见,她也没叫人,自己就抬了一下身子,往旁边俯身去捡。

    突然,腹部痛了一下,就跟针扎似的。

    她顿了一顿,那疼痛没消,反而迅速扩张起来,开始一阵一阵地发作。

    “哎……”

    她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真儿头一扭,略吃惊道:“少奶奶又疼了?”

    因产期将至,金秀玉偶尔也会痛一两下,但并不是真的要生,所以,真儿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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