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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夫记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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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夫记 作者:rourouwu

    冷冰炫不服气地说:“她们两个是一伙的,这样惩罚,不公平。 ”

    小璇双手抱胸,得意地看着他。

    还是拗不过她2

    意思相当的明白,不公平又怎样?你又能奈本姑娘何?

    上官如风淡然说:“她是娘娘的婢女,自然应该交由娘娘来处置。”

    也不去理会冷冰炫。刚才的事,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谁叫他不看清楚点,冲动地抢夕若的刻刀。

    对夕若说:“我还有事。至于雕像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罢转向阶下,打算离去。

    他不忍心对她来硬的,来个拖字决总没错的。

    但夕若就是夕若,凡是她想做的事她都会想方设法去做。

    马上追上上官如风,拉了他的胳膊说:“你做你的事,我看我的。我不会打扰你的,真的。”

    不会打扰?看他就是在打扰他了。

    上官如风皱紧了眉头,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本来他的头痛不会发作得这样频繁的,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夕若仰面望着他痛苦的眉心,本想问他是不是头痛又发作了,但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

    她没有忘记他告诫她的话。

    他头痛的事,是不可以告诉旁人的。

    于是说:“我帮你按摩吧。”

    上官如风惊讶于她观察的敏锐。他就皱了皱眉头,她就知道他的头痛又发作了。

    到底是喜欢雕刻东西的人,观察能力强于普通人。

    想起昨天头痛在她小手之下神奇消失的事,点头同意。

    “好,你随我到书房来。”

    夕若喜滋滋地挽紧了上官如风的胳膊,说道:“你真好。”

    他终于没有再推拒她了,她又可以观察他的眼神了,真是太好了。

    她却不知道,她那句无心之语,你真好,在上官如风的心里激起了怎样的浪滔。

    上官如风似乎听见心中有“咔嚓”的一声响,那是多年的坚冰融化的声音。

    是她真诚的话语,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想结为同盟军1

    这个小呆瓜,其实应该是他感谢她才对吧。

    感谢她的按摩,更感谢她的关心。

    小璇朝冷冰炫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地随在夕若身后离去。

    嘿,就让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去跑上一百圈,累死他,气死他。

    直到他们走得没影了,冷冰炫才重重地顿了下足,满腔的不平去校场罚跑去了。

    ————————

    碧华园重又恢复了宁静。

    绮琴站在琴桌前,仰面望着碧蓝的天空。

    天空的另一端,另有一个人,他也会望着天空思念她吗?

    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划过,幽幽的琴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绮琴怅然收回目光,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含蕊正从门口进来。

    绮琴心生警觉,含蕊是无事不登碧华园的,她来干什么?王爷和夕若刚走,她就巴巴地赶了过来,莫非她是针对夕若来的?

    绮琴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心中有所猜忌,面上却带了无懈可击的笑容,迎向含蕊。

    含蕊同绮琴寒喧了一番,拉了绮琴的手,同她来到小亭中。

    让旁边的人退开,低声对绮琴说:“刚才,咱们的王妃娘娘又来把王爷抢走了吧?”

    声音里满是怨恨。

    绮琴淡然一笑:“她是娘娘,又是新婚,理应同王爷在一起。”

    明白含蕊的意图,她果然是针对夕若来的。

    昨天夕若把王爷从沁芳园带走,她拿她没有办法。大概刚听说王爷又随夕若一道离开了碧华园,因此来找她诉苦,想拉个同盟军。

    含蕊撇撇嘴说:“王爷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还真是看得紧啊。”

    “娘娘只是找王爷有事。”绮琴替夕若辩解。

    绮琴同夕若处了大半个上午,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夕若天真烂漫,根本没有邀宠的心。

    想结为同盟军2

    她这两次闯入沁芳园和碧华园,不过是凑巧找王爷有事罢了。

    含蕊却不认同她的话。

    “有事?哪有这么巧,每次都是有事。我看她分明就是想霸住王爷。”

    绮琴不愿再跟她谈这些闲言碎语,说道:“王爷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如果不是他自愿,有谁能够左右他,能够将他带走?”

    含蕊倒也不好反驳她。

    王爷的性子她了解,若不是他愿意,笨王妃是拐不走他的。

    就如昨日,还不是王爷先提出来要带王妃回去的。

    但是,她就是不平,而且不安。

    她不知道为何不安,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了她竟然不惜为此放下身段,到碧华园来找绮琴。

    绮琴也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如王府似乎要发生变化了。

    因为新王妃的到来而发生的变化。

    含蓄地点醒含蕊。

    “我们只是别的官员献给王爷的女人,只是用来取悦他的女人,就如园中的这些花草,就如这张瑶琴。别想太多了。”

    说完轻轻拔弄着琴弦,顾自弹起琴来。

    含蕊憋足了劲而来,不料却碰了个软钉子。

    什么叫别想太多?她的青春都献给如王爷了,她能不想吗?

    见绮琴只顾着弹琴,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好气咻咻地离开。

    待含蕊离开碧华园之后,绮琴才长叹了一声,放下了抚琴的手。

    往事突然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还是她刚刚被人送进如王府的那天。

    她紧张不安地呆在专为她安排的一个房间中。

    那个房间很大很华丽,却让她感到憋闷,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今晚一过,她的整个人生都将彻底改写。她将会成为如王爷的女人之一,没有名份,仅供他消遣的女人之一。

    想结为同盟军3

    之前,她曾听说过许多关于如王爷的传说。

    传说,如王爷英俊洒脱,凡是见过他的女人都会迷上他。

    传说,如王爷风流多情,对每一个来到他身边的女子都很好。

    都很好吗?绮琴嘲弄地笑。

    都很好就说明都不好。如果哪个男人真的爱上哪个女人,真的对哪个女人好,他怎可能同时待别的女人同她一样好?

    就如她的那个他。

    可叹,命运却非要将他们拆散。

    她并不怪如王爷,她只怪命运,怪那个把她献给如王爷的人。

    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响,她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

    她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他就是如王爷吗?他比传说中还要英俊,还要勾人心魄。

    如果不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人,说不定她也会迷上他。

    她盈盈拜倒。

    如王爷将她扶了起来,注目瞧了她一会,莞尔一笑。

    “你在害怕?”

    他的声音温和中透着刚硬,是最能魅惑人心的那种。她讷讷不成语。

    “别怕,本王不会吃了你。”他同她开着玩笑。

    “是,小女子不敢害怕。”她低声回答。

    如王爷被她逗乐了,象是想要缓和她的紧张,说道:“听说,你很会弹琴,弹几曲来听听。”

    她依言取出琴,弹了几支拿手的曲子。弹琴是她擅长的,弹着弹着,她的心境变得平和起来,终于不再害怕,不再紧张。

    她弹琴的时候,如王爷一直在喝酒。

    她记不清他喝了多少,只知道有很多,很多很多。

    换了别的人,恐怕早就醉倒了,如王爷却仍是一脸的清醒,他的眼睛湛湛有神。

    她真想,就这样一直弹下去,直到天亮。

    然而当她弹完不知是第五支还是第六支曲子的时候,如王爷放下了酒杯,来到她跟前。

    想结为同盟军4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知道接下来她应该做什么,但是她垂头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如王爷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在研究她面上的表情。

    好一会,他才问:“你不愿意?”

    她不敢看他,只摇摇头。

    如王爷一个字也没有说,放下了手,转身欲走。

    她急了,她不知道如王爷是不是生气了,她不知道若是不能留住他她会落到什么下场。

    她跪下来,拉住如王爷的袍摆,颤抖着说:“王爷,我没有不愿意。我愿意服侍您,真的。请您别走。”

    如王爷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他和颜悦色对她说:“我看得出你不愿意,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你家在哪?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她拼命摇着头,“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不想回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找借口说不愿回去。

    如王爷没有追问下去,说道:“想回便回,不想回就留下吧。我从不勉强女人的,你不必服侍我。”

    他拉开她的手,离开了房间。

    她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好几天,没有任何的惩罚落到她头上,生活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后来,如王爷时常来听她弹琴,还让她掌管碧华园。

    他从未侵犯过她,仅仅是听她弹琴。

    听着琴声的时候,他总是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有时候,她能够看到他脸上隐隐有悲苦的神情,这是他在人前从未显露出来的。

    绮琴收回思绪,叹了口气,再没有兴致弹琴,抱了琴回到室中。

    脑中止不住的想,如王爷同夕若在做什么呢?

    如王爷对夕若的反应很不一般啊,表面在躲她,内心似乎又渴盼见到她。

    他们两个会成为一对恩爱夫妻吗?

    ————————

    迷上他的眼神1

    上官如风带了夕若来到书房。

    如同上次,在她的巧手按摩下,头痛很快便止住了。

    小呆瓜,难道你是我的福星?上官如风心里想着,却没把这话说出来。

    夕若细究着他面上的表情。他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再没有一丝痛苦的痕迹。

    高兴地问:“上官如风,你的头不痛了?”

    “不痛了,谢谢你,小呆瓜。”

    上官如风摸摸她的小脑袋。

    “那,你做你的事吧,我就在旁边看看你,不会碍着你的。”

    夕若说完当真搬了张椅子坐在上官如风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上官如风还能再拒绝她吗?再怎么不乐意也只有任她看的份。

    原以为她看够了就该放过他,乖乖地到一旁去雕她的木刻。谁知夕若这一看就是好几天,而且看不出有兴致减褪的迹象。

    唯有每天早饭后,她会消失一段时间。

    问她去哪了,她只笑笑,直截了当地说:“不能告诉你。”

    上官如风也不追问,难得她主动放他一个上午的风,他正好透透气。

    否则,在她穿透性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了似的。

    只要别再闹出王妃失踪的事来就好。

    按说上午应该是他最轻松自在的时候,他却时常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时常坐立不安,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说也奇怪,他似乎越来越习惯有夕若伴在他身边,越来越习惯被她盯着看。

    这几天,他都呆在如王府内,哪也没去,只除了带夕若回了趟单府,也就是归宁。

    他总算见识到了小呆瓜口中的那个阿熊。

    真是可笑,他竟然跟个大抱枕生了半天气。

    在夕若不顾单夫人的反对,坚持要把阿熊带去如王府的时候,上官如风不客气地将夕若拉到一旁。

    迷上他的眼神2

    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问她:“小呆瓜,你喜欢抱它还是抱我睡觉?”

    夕若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喜欢抱你睡觉了,你比它强多了。”

    声音很是响亮。

    她说话从来都是肆无忌惮,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室中站了一屋子的人,单夫人自不必说了,还有夕若的一大堆姐姐,以及丫头们。

    她们将夕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单夫人自重身份,丫头们不敢逾礼,均掩口偷笑。

    夕若的姐姐们可不同了,在妹妹和妹夫面前不必拘礼,轰然爆笑开来。

    上官如风很是尴尬,又被这小呆瓜给整了。

    也是怪他自己,为何不拉她到房外去说呢?

    上官如风本是洒脱的人,反正都被旁人知道了他和夕若的对话,也就不再躲躲闪闪。

    直言说道:“喜欢抱我睡觉就别带它回去。”

    “不要,”夕若不依,“你不是说过吗,你有时候会住在书房,还可能去沁芳园和碧华园。你不在的时候我要阿熊陪我。”

    上官如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只要你不带阿熊回去,我每天都陪你,再不去别的地方。”

    话说出口之后,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他这是转性了吗?

    回想起来,自从将小呆瓜娶进门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住在他向来很少住的烟霞阁,再没住过别的地方。

    自从那天同小呆瓜一道离开碧华园后,更是绝足未登碧华园和沁芳园。

    他这是怎么了?

    单夫人听得暗暗点头。

    以她过来人的眼光看,她是不是可以不必替夕若担心了?

    夕若两眼一亮,高兴地问:“真的吗?你每天晚上都会住在烟霞阁?”

    “当然是真的。”上官如风信誓旦旦地说。

    “太好了,你真好。”

    迷上他的眼神3

    夕若扑上前,跟上官如风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上官如风脸上微微发窘,跟个木头人似的任她抱着,不好意思回抱她。

    他再一次问自己,他这是怎么了?

    他在旁人面前左拥右抱美女的次数还少了吗?从来没有觉得难为情过。

    可是今天,他却紧张得象个青涩的小伙子。

    夕若察觉出他不同寻常的僵硬,猛然醒悟过来。

    松开他说:“对了,你说过的,在人前不能抱你,我又忘记了。”

    上官如风本来也是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闻言心头一颤,象是生怕伤了夕若的心似的,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摸摸她的头说:“不要紧的,在自己家人面前有什么关系。”

    夕若的三姐取笑道:“喂,你们俩要恩爱回去恩爱行不?我们这边还有两个没有出嫁的妹妹,看,人家脸都羞红了。”

    这两个未出嫁的妹妹当然指的是单五小姐和单六小姐。

    两人本来就怪不好意思的,再被单三小姐一取笑,满脸通红地跑了出去。

    上官如风忙松开了夕若。

    夕若却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仰面望着上官如风。

    疑惑地问:“怎么了?她们为什么要跑出去?”

    上官如风好笑地瞅着她,这个小呆瓜呀。

    夕若马上将此事抛到脑后,大声宣布。

    “那我就不带阿熊去如王府了,将它留在家里好了。”

    “错,”上官如风纠正她,“是将阿熊留在单府,不带它回家了。”

    “什么单府?”夕若不依不饶地说,“这就是我的家呀,单府就是我的家。”

    上官如风扶着她的双肩,很认真地说:“以后,如王府才是你的家,单府只是你的娘家。”

    单夫人吁出一口气,这个令她最操心的女儿终于是嫁出去了。

    迷上他的眼神4

    以后自有人替她操心,再不用自己操心啦。

    刚赶至门口的单老爷闻言却在心里哀叹。

    他的这个女儿是真的嫁出去了,再也要不回来了,他的家业该怎么办?

    上官如风改邪归正,不再风流的消息传遍了都城。

    这是继他成亲以来,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好事之徒注意到,都成亲好几天了,如王爷每天都住在烟霞阁,几乎寸步不离新娘子,真真令人意想不到。

    更有人在打赌,赌如王爷能在烟霞阁连续住上几日。

    选择相信如王爷确实喜欢新王妃的人乐开了怀。

    每天,银子象雪球一样哗哗地滚进腰包。

    如王妃真是个好人啊,但愿她能永远拴住如王爷的心。

    也许,单靠着她,他们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夕若对这一切茫然不知,她每天早饭过后,就去约定的地点向绮琴学习弹琴。

    每次,她都让小璇在树林外等着。

    她答应过绮琴的,不能把她们之间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小璇。尽管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学过琴之后,便去找上官如风,观察他的眼神。

    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原本想溜出府去买一张琴的事也暂时搁至一旁,因为她现在迷上了上官如风的眼神,再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来自己练琴。

    越是观察上官如风,越是觉得他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他的眼神,象一个幽深的漩涡,将她卷入其中,不能自拔。

    上官如风耐心地等着,等着某一天她看得够了,自己到一旁雕木刻去,再也不要来烦他。

    可是,她手中的木头总是好端端的,方方正正的一块,连一小片木屑也没有掉下来。

    到后来,夕若干脆将刻刀和梨木通通收了起来,一手托腮,专注地看他。

    上官如风再耐不住了,他得想个法子自救。

    迷上他的眼神5

    在她面前,他总是处于被动,总是被她给吃得死死的,他得扳回败局才是。

    上官如风干脆也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务,学着夕若的样子,两手托腮,专注地盯着她看。

    夕若问他:“你干嘛看我?你又不雕木刻。”

    他这样看她的时候,让她感觉好有压迫感。

    上官如风暗笑,他的这招还挺管用的嘛,小呆瓜受不了了。

    “我喜欢看就看。”

    “你不要看我行不行?”夕若告饶般地说。

    他没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难以自拔了,如今,他的眼神更象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要将她牢牢地吸引进去。

    她的心为他而颤动,几乎控制不住,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上官如风也是头一回如此认真地看她的眼睛,澄澈如水的眼眸,让他忍不住的悸动。

    他强忍着心头的不安说:“想要我不看你,你也别看我。看了这些天也该看得够了,去刻你的木刻吧。”

    “我怕刻得不好。”夕若很是苦恼。

    “一次刻不好,可以再刻呀。如果刻得不好,你尽管砸碎,我不会介意。”

    只要她不要再这样看他就好了。

    夕若偏着头想了想,说:“好吧,我试试。”

    上官如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鼻尖同时嗅到了面前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醉人的芳香,不由得心神恍惚。

    凑上前,轻轻吻住她的唇瓣。

    夕若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象过去那样推开他。

    上官如风心头一喜,吻得更加深入了些。

    自从夕若嫌他有酒气将他推开之后,他再没有亲近过她。

    虽说每晚他都住在烟霞阁,但仅仅是住在烟霞阁而已。

    哈哈,恐怕谁也想象不到,从来风流放浪的如王爷竟在新娘子面前守身如玉。

    迷上他的眼神6

    夕若脑中不住想着木刻的事,越想越觉得上官如风说得有理,她应该尝试着先刻一个。

    突然觉得唇上有种异样的感觉。

    回过神来注目一瞧,上官如风正凑在她面前,而他的唇竟然在吻她。

    夕若吓了一跳,想也不想便朝后一仰,避开上官如风。

    “你在做什么?”夕若随口问。

    心思却还在木刻上,不待上官如风回答,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卷出了书房。

    上官如风伸手想拉住她,但是夕若已经跑远了,他扑了个空。

    上官如风不甘心地对着夕若蹦蹦跳跳的身影大叫。

    “喂,你去哪里?”

    夕若依然朝前欢快地跑着,没有停下来。

    远远的传来她的回答:“我去刻一个你的木刻。你说得对,我应该先试着刻一个。”

    话音还飘荡在空中,人已经跑得不见影了。

    上官如风怅然若失地坐在书房中。

    他如愿赶走了她,心里为什么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反而无比的郁闷?

    起身想追到烟霞阁去,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回烟霞阁去刻她的木刻去了。

    刚站起身却又重重地坐回到椅上。

    他追过去做什么?难道还想过去的事情重演吗?难道他被感情伤得还不够深吗?

    小呆瓜当然与当初的那个她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可是,他是真的不敢再谈情之一字了。

    象现在这样过一辈子,就很好。

    ————————

    夕若兴致勃勃地回到烟霞阁,拿出梨木和刻刀,坐在花园中的树荫下,动手刻了起来。

    观察了这么多天,上官如风的样貌早就深深地映在她的脑海中,手中的梨木幻化成了他的样子,她只需要照着刻下来就成了。

    木刻渐渐地在手中成了形。

    每一个部位都是那样逼真,都是那样完美。

    唯独没有刻上眼睛。

    看也看不明白

    小璇见夕若烦恼地将刻刀扔到一边,惊奇地问:“小姐,怎么了?不满意吗?”

    夕若痛苦地说:“我没有办法刻他的眼睛,我还是琢磨不透。”

    小璇眼珠子骨碌一转,笑问:“小姐,你是不是打算将它砸了?”

    如果小姐想砸,她得代劳才好。

    这几天时不时会遇到冷冰炫,那家伙老是一见到她就两眼朝天,一幅跟她有十八辈子宿仇的样儿。

    小璇一想起来就生气。

    如果她当着他的面砸碎如王爷的雕像,那家伙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那才叫解气呢。

    夕若却答道:“不能砸,别的地方都好,只有眼睛,我得再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小姐,你还打算去看王爷吗?王爷会烦的。”

    小璇开始在心头叫苦。

    小姐去看王爷,她就得在书房门外候着。老是跟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呆在一处,一点意思都没有。

    夕若摇摇头说:“不看了,有些东西再看也是看不明白的。”

    小璇这才松了一口气。

    夕若却在想,为什么她老是要把长相思的琴声同上官如风的眼神混在一起?

    琴声和眼神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

    ————————

    夕若将木刻和刻刀收好,对小璇说:“我要出去走走,你就呆在烟霞阁吧。”

    小璇哪里肯依,说道:“小姐,上次王爷交待过的,一定要看好你,再不能闹出王妃失踪的事情。”

    夕若不在意地说:“我就在府内走走,怎会失踪?上次我还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是你太大惊小怪。”

    小璇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千交待万交待。

    “小姐,你千万别走远了,一定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

    夕若独自到府内散步,她有问题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喜欢独自呆着,不受别人的打扰。

    月亮门内的秘密1

    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月亮门跟前。

    上官如风的告诫,还有管家荣福的话,一一在耳边闪过。

    那些告诫非但没有让她害怕,反而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

    夕若再次趴在木漆斑驳的月亮门上,透过门缝朝里张望。

    里面依然林木森森,碎石小径上依然落满了树叶,同上次一样。

    这里面有什么呢?

    突然,一株大树的树干引起了夕若的注意。

    那株树干上有着许多的纹理,乍一看同别的大树没什么区别,但夕若的眼光是从小刻木刻锻炼出来的,瞧得出它的不同。

    那纹理,分明象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

    很奇怪的一个图案,她看不明白。

    夕若对木刻有着浓厚的兴趣,越是看出那是人为刻出来的,越是看不明白,就越是想看个仔细。

    可是门上上了锁,她进不去。

    推了推门,门铀发出吱吱轧轧的声响,象是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门看着虽然破烂,却也不是她能够打开的。

    夕若再向四周看了看,围着园子的墙壁并不算很高,而且有一棵大树的枝干正好伸到墙顶,她可以顺着树枝爬过去。

    夕若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她一心只挂着树干上的刻痕,把上官如风和管家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来到那株大树下,顺着树干爬上了墙顶。

    墙内的树木更加茂密,她很容易就找到一株可以攀附的树枝,从树上溜了下去。

    脚才一沾地,夕若就跑到刚才看到的有刻痕的那株大树跟前。

    隔得近了,夕若更加看出那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然,换作未经训练的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

    依然看不懂那上面的图案,而且刻工并不精湛,夕若微感失望。

    正想退出园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另一株大树上,也有着相同的刻痕。

    月亮门内的秘密2

    这些刻痕代表了什么意义呢?

    夕若再次把出园的事抛到脑后,跑到那株大树跟前。

    刻痕同刚才那株大树上的一模一样,看得出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而且年代久远,刻痕上显露出来的木质黝黑,有些地方还长了青苔,因此看上去更象是大树天然生成的纹理。

    林内浓荫蔽日,阳光几乎透射不进来,显得很是阴暗。

    枯叶在脚下嚓嚓作响,散发着淡淡的腐败的气息。

    这树林,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进来打扫过了。

    但是夕若现在可顾不得这些,她在寻找还有没有别的刻痕。

    很快,夕若便在前方还有一株大树的树干上发现了相同的刻痕。接下来,她发现了更多的刻痕。

    夕若顺着刻痕一路前行,七弯八绕地在林中穿越。

    渐渐的,她有些明白了,敢情这些刻痕是用来指路的呀。

    这树林很是茂密,而且,只入口处有一条小径,里面便没有路了。

    林中所有的树都长得差不多,象是迷宫一样。

    如果没有路标作指引,一定会迷了路。

    夕若猜得没错,那些刻痕确实是路标。这林中步步危机,若不是她阴差阳错正好找对了路标,恐怕早就命丧林中了。

    沿着刻痕,绕了好远的路,终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块青石板铺成的空地。

    青石板上长了许多青苔,缝隙中长满了杂草,看得出来年代也是很久远了。

    空地的中央,有一间青石彻成的小石屋。

    夕若好奇地走到小石屋跟前。

    石屋上有一道铁门,关得紧紧的,连缝隙都没有,根本看不到里面。

    夕若绕着石屋,走到石屋的另一侧,发现那一侧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窗户上装了粗大的铁条,看上去倒象个牢房。

    夕若来到窗前,朝里张望。待看清里面的情形,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月亮门内的秘密3

    石屋里面很是阴暗,只有她站立的这扇小窗透进去小小的一方光亮。

    而此时,就在那方光亮下,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披散着头发,穿了一身看不出颜色质地的衣衫,盘膝坐在地上。

    夕若刚看到他时,还以为那是一个雕像。

    毕竟,这树林,这石屋明显的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而且,这个地方看不到近期有人来过的痕迹,怎会有一个大活人呆在这儿呢?

    可是,雕像会动吗?

    大概是因为夕若挡住了室中的光线,坐在地上的那人猛地抬起了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夕若。

    乱发披散在他的脸上,只在中央透出来小半张脸。肤色惨白,是久未见到阳光的那种白。

    涌现在夕若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间石屋是个坟墓,而里面那个人是僵尸复活了。

    她吓得想要尖叫,嘴巴张了张,却叫不出声来。

    她想逃走,腿却象是钉在了地上似的,动不了分毫。

    那个人冷冷地盯着她,目光从乱发的间隙透射出来,显得更为可怖。

    就在夕若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的时候,那个人才抬起手,将脸上的乱发拔开。

    夕若惊奇地发现,在他将脸上的乱发拔开之后,显露出来的却是一张美得眩目的年轻男子的脸。

    细长的剑眉斜刺入鬓,双眼似两点寒星,薄唇微扬,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配上他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肤色,美得妖异,美得摄人心魂。

    他依然冷冷地看着她,而夕若却没有了起初的恐惧。

    因为她发现,在石屋里面这个男子的手腕和足踝上,都系着长长的铁链。

    铁链的另一端,同钉在墙壁上的四个铁环连接在一起。

    铁链有一定的长度,使得这个男子可以在石屋内有一定的活动范围。

    月亮门内的秘密4

    但那活动范围相当的有限,凭夕若的目测,估计连这扇小窗都很难够着,更别提铁门了。

    夕若同情地看着他,他一定被关在这间小石屋中很长时间了。

    不论他从前做过什么,如今被孤零零地关在这儿,而又傲然不屈的样儿,的确很容易让人油然而生同情之意。

    刚才她就觉得这间小石屋象个牢房,没想到它还真是个牢房。

    是谁把他关在这儿的呢?上官如风吗?

    应该是吧,除了上官如风,还有谁能在如王府这么做?

    又想起了上官如风曾经的告诫,他说,只有他能进这道上了锁的月亮门,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泛着冷意。

    莫非眼前这人同上官如风有着深仇大恨?

    夕若问里面的人:“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是谁把你关起来的?”

    那人依然冷冷地盯着她,象是没有听懂她的话似的。

    夕若想了想,又问:“你不愿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是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被关在这儿有多久了?你都吃什么?有没有人给你送饭?”

    眼前这个人当然是个人,夕若再不会怀疑他是僵尸。

    因为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人的感情。

    他既对她怀有敌意与不信任,又渴望着她同他作伴。他太孤独了。

    他应该是人吧,是人就应该要吃东西的。

    这几天她都跟上官如风呆在一处,在她的印象中,好象没有看到上官如风特意为谁送过饭。

    里面的男子仍是没有回答她,连眼神都没有半点起伏。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如同之前那样盘膝坐在地上,再不理会夕若。

    “喂,你不理我?还是听不见我说的话?”夕若大叫。

    但是不论她怎么叫,那个人就是不言不语,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月亮门内的秘密5

    夕若将石屋里面搜寻了个遍,里面空荡荡的,除了这个人和缚住他的铁链,什么都没有。

    没有床铺,也没看见里面有吃的东西。

    真是个怪人,平常人所必需的东西难道他都不需要吗?

    莫非他还真是个僵尸?

    夕若突然觉得浑身都泛起了冷意。

    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斜斜地将小石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不早了。

    同时她才注意到,小窗是向着北面开的,也就是说,呆在石屋里面的人根本见不到阳光。

    难怪他的肤色是那样惨白。

    难怪他要坐在这不足一尺见方的小小的一块暗淡的光亮中。

    “喂,我要走了。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吧,以后我想办法给你送来。”

    夕若没办法不同情他。

    而她唯一能替他做的,就是给他送点生活的必需品过来。

    然而石屋中静悄悄的,里面的人一如刚才,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夕若只好怅然离去。

    走过青石板铺成的空地,来到树林边上。

    夕若很顺利地找到树上的刻痕,沿着刻痕一路出了树林,再从树上攀到墙外。

    月亮门外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人发现她。

    夕阳已经没入了天际,暮蔼渐起。

    夕若匆匆往烟霞阁走去,她怕拖得久了,再闹出什么王妃失踪的事来,搞得府里人仰马翻。

    来到转角处,她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首望着慕蔼下的月亮门。

    月亮门后的森森林木在暮色中显得更为可怖,象是一只巨大的怪兽。

    一阵风吹过,将枝叶吹得簌簌作响,象是怪兽压抑的低吟。

    夕若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飞速离开了月亮门。

    她的心中在想,那个人每天独自呆在小石屋内,真可怜啊。

    她一定得给他送点东西过去,哪怕是一口热热的饭菜也好。

    ————————

    送食物给神秘人1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待上官如风离开烟霞阁后,夕若吩咐小璇。

    “你帮我多准备点吃的包起来,我有用。”

    小璇奇怪地问:“小姐,你要吃的做什么?”

    小姐要想吃什么东西,还用得着包起来?

    “反正就是有用。哦对了,你用油纸包起来,再打个包裹,别装在食盒里。”

    夕若补充了一句。

    若是装在食盒里,她提着个食盒走在如王府中,未免太怪异了,必定会引得人人侧目。

    夕若对于自己关心的事还是考虑得很周到的。

    小璇了解夕若的脾气,别看她平时人很好,轻易不会生气,可一旦她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敢再多问什么,依言准备好了食物,包在包裹里面,递给夕若。

    夕若接过包裹,吩咐小璇:“你就留在这儿,我自己出去一趟,午饭前会回来。”

    “是。”小璇乖乖地答应。

    夕若提了包裹,没有直接去月亮门,而是先去了同绮琴约定的地点。

    她怕绮琴等她。

    昨晚,有好几次她想问问上官如风,月亮门里面关着的那个人是谁。可又怕上官如风生气,他可是交待过的,不许她进去。

    反正,她就送点吃的给他,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他是什么人,同上官如风之间是什么关系,关她什么事?

    照例向绮琴学琴,打算学完琴之后再去月亮门。

    那天的夕若一反常态,弹琴的时候老是走神,弹着弹着手就停下来了。

    绮琴奇怪地问:“夕若,你是不是有心事?”

    夕若回过神,说;“是啊,心里老想着别的,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静不下心来就别弹了。”

    绮琴现在已经十分了解夕若的性子,象今天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她还是别学的好。

    送食物给神秘人2

    夕若打起精神说:“我还得再练练,快点练好。”

    “夕若,其实你已经弹得很好了,比我强多了。”

    绮琴说的是实话。

    她只指导夕若入了门,然后就见夕若弹琴的技艺飞速上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今的她,只有甘败下风。

    夕若弹了几下琴,心浮气躁的,仍是难以弹好,只好放弃。

    颓丧地说:“绮琴,我一点也不比你强。你在长相思中表现出来的感情,我就及不上你的万一。我弹的琴声空有完美的外壳,却没有感情。”

    夕若说的也是实话。

    她当初之所以对弹琴感兴趣,就是因为听了绮琴弹的那首长相思,引动了内心深处一种莫可名状的感情。

    绮琴笑笑。

    夕若是个情窦未开的女孩,不懂得爱情,当然琴声中也就表达不出来那种灼热缠绵的感情,这可不是单靠练能够练出来的。

    这方面她帮不了她的忙。

    见夕若满脸的焦躁,问她:“你为什么要急着学琴呢?”

    夕若老老实实地回答:“昨天听管家说了,再过几天是上官如风的生日,我得送他个生日礼物呀。”

    “你想弹琴给他听?”

    绮琴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今天的夕若表现如此反常。

    平日里的她,都是由着性子来,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勉强自己。

    她很在意上官如风?

    夕若答道:“是啊。本来想送个他的木刻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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