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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夫君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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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夫君 作者:未知

    手中的动作,她微微挑眉:“顾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没跟你说过,我不带你回去,是因为顾忌什么?在我云大宝的生命里,只有愿不愿意?可没什么顾不顾忌?”

    他就知道她还是不待见他的,要不然为何每句都带着刺?每句都要惹他不高兴?她难道就不能对待他向其他人一样么?难道就非要说些气他的话才高兴吗?

    见他又是生气的犟过了身子,微勾唇角,有时想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何每次看见他,就会忍不住说些他不爱听的话语?明知道那样说出来,肯定会让他介怀,但……

    思绪渐渐飘远,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已经不想用敷衍,不想用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的话来回答了吧……

    “咚咚……”

    三声有些不整齐的敲门声后,云大宝打开了门,见是送热水的丁三,道了声“谢谢”后,她便转身端着木盆用脚关上了门。

    “好啦,热水来了,快点过来吧。”

    “不用,我暂时还不想洗,我想一个人静一会,你先出去吧。”

    “噢,不想洗啊,那行,你坐在那,我给你洗。”

    这次换他挑眉了,只不过前者是笑着挑眉,而他,却是轻抿着唇角,微微不悦。

    “……我说我暂时不想洗,你没听见吗?”

    见她完全不理他,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可要知道,我现在是你的东家,你这般的公然逆意,就不怕我让我娘,毁了你和她之间的赌约。”

    将热毛巾端在手上,她笑意不减的走的更近了,“若是你娘会那般的不讲信用,那么我想……她就不会是烈炎了。”

    “你?!”

    “呵呵,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的话,你大可回去跟你娘说,但现在?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坐在那里。”

    “你?!我为何偏要听从你的?你越是让我坐在这里,我就越不依你。”

    见他伴随着这句话,竟然从床头站了起来,只拿一双十分不屈的眸子盯着她,哑然失笑中,她不禁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孩子啊……”她中途回去的行为虽然让他满意,但那随之而出的话语,却是让他又不禁心生不快。

    “什么叫还是孩子?我已经十八岁了。”

    将毛巾重新放回盆里,她擦干双手,走到桌边坐下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眉毛微挑,他脱口而出,“多大?”

    扳了扳指头,半晌后,她轻笑转头:“太大了,大到我已经记不清自己今年到底多大了?”

    只微微一皱眉头,稍后便听的他道:“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何必用这些妄言来欺骗与我?”

    “我没有欺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今年自己多大?或许只有几十岁,或许……已经有好几千年了……”

    “呵,你若是有好几千岁,那我就有好几万岁,我虽常年生活在山中,但还不至于无知到如三岁孩童,这些话,你还是糊弄糊弄那些被你迷得团团转的书生吧……”

    “与他们,我可不想说这些闲话,虽说与他们交际,沟通是必不可少,但……这可不代表我要与他们掏心窝子,人啊……害人之心不可有,妨人之心却不可无啊……”

    “哼,不要说的我与他们多与众不同,能够得到你的特殊待遇一样……”

    “呵呵,你与他们是不同,但……也是相同的。”相同的是,我都有欠你们,不同的是,他们我可以还,你?我却是一辈子都还不了……

    怒火再次燃起,他就知道,她断不会对他与别人有何不同?在她的心中,男子都是一样,都是一样,不会留情,更不会为他们停留!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人,偏是那般的人,却让她如此的上心,让她能够为了他,不惜与人交易,参与钩心,只为了能获得一个自由身,从此与他比翼天涯。

    念此,他不禁“霍”地一声站了起来,“既然这般,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我这个‘同样’的人,不稀罕你的‘不同’对待,天色已经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免不了会遭人闲话,还请云姑娘考虑一下在下的名声,”背对着她,他扬手一意,“还请云姑娘暂移他处。”

    见他那样,她也不气,依然不紧不慢的摆弄着自己的小药瓶,见其中一个药瓶甚是别致,看了一看后,遂自言自语道:“这瓶子也不知谁做的?竟然能够做的如此精致,想必定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啊……”

    微微一瞥,他冷笑道:“瓶子再好看有什么用?若是里面装的只是废物,也终是个空瓶子。”

    闻言,她放下了手中的瓶子,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人半晌,突地开口道:“烈柒,不要斗了,好不好?”

    “哼,谁有——”他话还未说完,就听的对方低低的一声,“我要走了……”

    胸口蓦地一窒,霎那间感觉心上好似突然多了千斤重的东西,压的他连喘气都觉得犹如游丝,

    “走……好啊,恭喜你,终于可以不用再受我娘的牵制,可以再无后顾之忧的……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应该……恭喜你啊……”

    撇过头,灯油是不是快没了?要不然他为何觉得光线是那般的朦胧,那般的微弱,微弱到他只能看到面前一片昏黄……

    “是啊,我是不会再受你娘的牵制了……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压抑的轻呼出一口气,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千盼万盼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吗?为何此时她的心中竟有了些丝丝苦涩……甚至是,有了一些不知名的难舍与酸楚……

    “……是啊……值得恭喜……”短短几字,为何却让他感觉喉如刀割?

    看了一眼那自从她说出这番话,便一直拿背对着她的僵硬身影,微微垂眸,手中的瓶子在捏了又松,松了又紧后,她终是闭了闭眼,走上前去。

    一次,就一次吧,就当是最后的一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屋啊小黑屋,俺终于在最后的关头,离你而去啊~~~·

    ps:前面章节写错,下午回头改一下,请勿以为更新,哇咔咔~~~·

    四十三章

    缓缓贴上那个就算明显双肩颤抖,可还依然倔强站着的人儿,瓶子滴滴转转的滚在了地上,她的手缓缓从背后环上了那柔软的细腰。

    “……烈柒……”轻轻摩挲着他僵硬的背部,感觉到他腰部的肌肉在明显的一阵阵收缩,微微一怔,她抱的更紧了。

    “……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喉咙一痛,她隐忍了一会,继续说道:“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别还不知道此生能不能相见?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答应我——别再让自己这般伤痕累累了,好吗?”

    “……哼,既然都已经做了选择,今夜又何必这般说?……难道你自己不觉得此番话说出来有多么的可笑吗?”

    “是很可笑,但我不怕你笑话。”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她缓缓将手从他的腰间抽离……

    “等等……”

    就在她疑惑挑眉时,突见他猛的转过身来,“要我答应你也可以!但你也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虽说态度依然是强势之姿,可如今配在这样一张泪痕犹在的脸上,却有着种让她心痛到无法拒绝的地步。

    点了点头,她轻声道:“……你说,柒儿。”

    只一个亲昵的称呼,便让对面的他瞬间哽了哽喉头。

    微微侧过目光,他低声询问道:“离开这里后,你是不是马上就会和柳尘成亲?”

    本不想伤他,但——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们之间,终归是相识一场,你成亲的那天,还望能送一张请帖到我手上。”如果真要决断,那就在一次彻底中,痛痛快快的决断掉!

    “烈柒,你这是何苦呢?”

    “你别管我!”睫毛轻眨,再说出口的话,明显的带了一股沙哑,“就当是我给自己的一厢情愿做个了结,你若是真有心怜我,就答应了我?”

    看着他分明早已是泪流满面,可还依然倔强的咬紧牙关不松口,胸口好似被什么利器重重钝过,握紧双拳,她终是也忍不住侧过目去,“……若这是你的真心话……那我……答应你。”

    烈柒,为什么已经受了伤?你还要残忍的不放过自己呢?

    “……你可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

    “……放心,就算失了记忆,我也……定会记得!”

    “记得?这一个记得又能记得几年?一年?两年?还是十年?还是一辈子……”

    见他喃喃自语后,人便好似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力气,苍白着一张脸,坐在了桌子的边缘。

    “既然答应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那断不会让这一双手就此废了去……”

    拧过瓶塞,见他虽倒了大半瓶,可到最后,却只有极小的一部分撒在伤口上,看着他不断颤抖的双手,微微一滞,她终是上前将瓶子从他的手中拿离,转而蹲下了身子。

    “……你左手不方便,还是让我来吧。”

    见她单膝着地,微微垂着螓首,大半的刘海因着身姿而侧淌在左边光洁的额头上,昏黄的灯光下,一张本来七分英气的脸,竟无端的多了三分婉约,越发让看着她的人难以将那半寸目光抽离分毫。

    “……若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儿家该有多好……”

    一声无意识的轻叹中,他发现底下原本该是垂首的人儿抬起了一双水灵的眸子,视线相触中,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下,素手抚过了她额边的青丝,满声喟微。

    一阵无言的尴尬,她率先裂开了嘴角。

    “造化本弄人,何况我们只是区区的普通人……”说完,她便拿过桌上的纱布,继续低下头,一圈又一圈的仔细缠绕着上了药的手腕。

    “包扎过的地方最好几天都不要触及水,如果非要触水,也要等到三天以后,而且伤口已经化脓,要记得一天换三次的药,如果你不记得,可以让身边的小厮提醒你,实在不行,你这三天都呆在这里,我来帮你换药。”用剪刀将多余的纱布剪掉,她看了眼另一只手的伤口后,眉头不禁微蹙。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伤口有多么的惨不忍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将原本放在她面前的手给拿到了桌子上。

    “这么恶心的伤口,就不劳烦你来包扎了……”

    见他拿过剪刀,对着鼓了脓的伤口就要剪下去,眼里流光一闪,她一个疾步上前,徒手就是挡住了剪刀口。

    “剪刀没消毒,容易引起细菌感染……还是我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还站着的人,下一刻就弯下腰去,对着他出了脓的伤口,就是一口接一口的吸入、吐出……

    直到她伸手将嘴角边的一抹残痕擦掉,坐在桌边的人这才像反应过来什么般的猛的抽回手腕。

    “怎么?弄痛你了?”

    转过眸子,就算已经过了刚刚,他还是胸口猛跳不止。

    “呵呵……怎么啦?”拉过凳子,她坐在了他的旁边。

    沾了水的睫毛,一动不动的翘在黑白分明的清润眸子上,秀气却不失挺拔的鼻梁,一张苍白的唇,不知怎的,竟多了股嫣红丰满的意味,尖细到仿佛只要一个抬起,便会轮廓毕现的下巴,颀长的脖颈,微微敞开的玫红宽边衣襟。

    “咕咚”一下,一声响亮的口水声后,便见她不好意思的捂嘴而咳,“咳咳……那个不好意思,风大……被呛了一下,咳咳……夜里冷,还是关好门窗吧……”

    本想着借暂时离开来缓解尴尬,可……直到关上门窗,她才惊觉此番更让人尴尬。

    “咳咳……那个烈少爷……天色也不早了,还剩下些热水,你……你就将就着洗洗睡吧……咳咳……”

    话一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去,可突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却是下一刻又让她活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你不是说我不能碰水吗?”

    “……咳咳……”自己好像是这么说过,“那……那我让三姐过来帮你吧……”

    “丁三是个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三姐是个女人。”可这里除了女人就是女人,你让我三更半夜的去哪找个男的来给你洗漱?

    “既然同样是女人,那不如由你来为我洗漱,毕竟……你曾当过我的丫鬟,就是说出去,也不会引起是非。”

    “是么?”

    微微挑目,他看向她,“还是说你云大宝想让另一个女人来碰我?!”

    “不,不,不,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就过来为我洗漱吧……”

    说完,便见他站了起来,伸开双臂,目视前方。

    “干吗?”

    “更衣……”

    “嘎?”感觉到舌头有些打结,她结巴道:“更……更衣?这……这脸不是还没洗吗?怎么……怎么就一下子更衣呢?”

    轻轻瞟了她一眼,他自顾自脱下衣裳道:“你若是不做,就由我自己来做。”

    见他果真脱了外衣,便直奔脸盆,在心底哀号了一声后,云大宝终是在他还未碰水前,甩哒着蹄子奔了过去。

    用丝巾轻轻的将他的脸擦拭了一翻后,云大宝转身拧干,准备再擦一次,谁知……

    “水很凉,我浑身臭西西的,想沐浴。”

    “嘎?”

    对着她面无表情的重述一遍后,便见云大宝苦着张脸,眍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显示不出来,只能重发~~~~~~千万不要说我伪更啊啊啊啊~~~~~~

    四十四章

    “好快——”一个“啊”字还未出口,她就赶紧跑过去,一边将人往屋里推,一边迅速将门给关了起来。

    “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也该知道……男子那啥,怎么只穿了这么点的衣裳就往外跑了,幸亏是在这里,没什么人,若是在家里,保不准就被院里干活的丫头们看个尽光了……”

    “她们不敢。”

    “这种事有什么敢不敢的?若是瞥到了,只要说一句‘是无意的’,难不成你烈大少爷还挖了别人的眼睛不成?”说完,她便弯下身,在箱子里找着什么……

    “我不会挖她们的眼睛的。”

    “我知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打个比喻让你明白这样穿出去是不对的……”哈,找到啦……

    “我会直接杀了她们,这个世上若想守住某样秘密,仅挖眼睛是不够的,因为她们还有嘴……”

    手里的干布无声的滑在了地上,转过头,她看着他,嘴角笑的有丝牵强,“你不会连我也想杀吧?”

    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子良久,半晌后,他缓缓站起了身,幽幽叹道,“若是能杀,我早就杀了——”

    重新捡起地上的布,在抖了一抖后,她重新开口道:“转过身去,我给你将头发擦干了。”

    没有回答,但却是听话的服从。

    擦到一半,见他的发丝被什么东西勾住,微微一扯,她开口道:“烈柒,帮拿一下,头发卡住了……”

    素手挽发,将脖颈微抬,她刚想用毛巾挽住那一缕丝滑,突然——

    一片枫叶,黄|色流转,古老的纹路好似是用筋脉心血凝铸而成,沾着水露,波光粼粼,一刹那记忆好似突开的河口,汹涌而出的痛意片刻间便将她全身乃至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覆盖而住。

    紧紧的盯着他那被发丝勾住的黄|色枫叶,她几乎就要将之看穿。

    “……烈柒,告诉我,这片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手指一片冰凉,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些颤音。

    不可能是她的,她的那片自从那个少年消失掉,就一直戴在她的脖子上,不曾丢掉,更不曾被拿下……

    看了眼那瞬间苍白成灰的脸颊,微微一顿,他站了起来,素手轻轻摩擦。

    “这个……自从我一出生便戴在了身上,我娘曾经说,是一个得到高僧赠与我的,并说若想我一生平安,便要一直戴与身上,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不曾摘下过……”再次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便见他微一用力,那片戴于脖颈上的黄|色坠饰竟真如一片叶子般轻飘飘落在他手上。

    “看你的样子,似乎十分喜欢这东西……不如送给你吧,就当是……临别前的一样礼物,或许……若干年后,你还会看见这片枫叶,想起我来……”

    将那一片温热托于掌心,紧紧的凝视着它,时空仿佛轮回,记忆之门再次打开,房前、屋后的杂草,古老的梧桐,漫山的欢笑,裂开的胸膛,消瘦的身躯,苍白的脸颊,化为灰烬的死亡……

    “……烈柒,你……你相信轮回吗?”

    泪流不流已是无谓,在那样的伤痛面前,就算是铁血硬汉,就算是铮铮烈骨,就算是女尊……她也不想去在乎……

    “……轮回?”目光悠悠,他穿过她,望向那一片黑暗,“相信!我相信……”

    很轻,但却不失坚定。

    不自觉的将手中的那片枫叶再次握紧,她继续开口,“如果有轮回,下世……下世,你会选择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做人了……做人,太累,真的太累了……”话音落处,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她手中的那片枫叶,突地轻轻一笑,“要么,就做片枫叶吧……做片就算枯死,也会被在乎之人握在手心的枫叶……”

    “吧嗒”一声,枫叶落地,清脆的一声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亮。

    “……烈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呵呵,是啊,我在说什么胡话了……一片到死都要滴着血的枫叶,有什么好做的?”转过身,他不想去看她眼中的那抹伤痛,什么样的记忆?竟然能让她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掉下泪来,那般的汹涌,那般的不可抑制,那般的……让他嫉妒!

    又是什么样的男子,可以让她哭成这般?!

    “我要休息了,云姑娘不妨回避一下吧……”

    看了眼斜斜倚在床棱上双眼毫无焦距的人,尽管知道他的双腕早已是伤口裂开,鲜血重流,但……

    俯身将那一片枫叶重新握于掌心,下一刻,她终是心如乱麻的出了门去……

    三日,一晃即过。

    这几日,两人之间除了换药期间的浅谈,平常就几乎是相顾无言,直到他一袭红衣,盛似怒梅般的站在了她的门口,她才将目光从那一片流转的黄|色中收了回来。

    一声隐约的叹息落地,她缓缓开口,“要回去了吗?”

    “嗯……伤好的差不多的,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既然这样,那我送你一程吧。”

    “嗯……”再次轻声应了一下,俩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本来以为她只会送他一程,没想到最后她却将他送到了家门口。

    “……你先进去吧……日后,记得好生照顾自己。”

    “……嗯。”只点了下头,他便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进了屋里。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好久,她这才转过身,看了眼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来人。

    “烈夫人亲自来接,让大宝受宠若惊了。”

    “我儿在你那叨扰了三天,劳烦你了。”

    “烈夫人言重了,烈公子的伤是因我而起,照顾他,是大宝义不容辞之事,何况,大宝并未尽多少的心……”

    “尽不尽心,不是我一个局外人可以看的出来的,不过,听说你不打算再在那里呆下去了?!”

    虽是疑问的句式,但听在明眼人的耳中,却是一种近乎平述,或许更可以说是一种肯定。

    点了点头,随后便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比锦囊要略大些的袋子。

    “这里总共装着十七样信物,全是‘青碧城’还有其他地方有头有脸的学子们的承诺,若有朝一日,烈夫人有用的着他们的地方,想必还是可以起到些绵薄之力,虽说这些东西不可以折换成金银,但……有时候作用却是比金银还要大上一些,还望……烈夫人能够收下。”

    看了眼她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眼那只低着头,却不拿眸子看她的人,微微一笑,她但语不接道:“你可知?我本意上十分不希望你能完成这场赌约,但……另一方面却又隐隐期待着你能赢得这场赌约,你可知为什么?”

    “恕大宝愚昧,并不能知晓夫人之意。”

    “呵呵……你是那般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不知老身的意思?不过——老身也不是个食言之人,既然你能出色的完成这场赌约,那老身就按照当初之言,放你山林,从此后——我烈家的事将不再与你有关,你云大宝的事,也不再与我烈家有任何的关联,不知……云姑娘可否满意?”

    深深的朝她鞠了一个躬,云大宝长身道:“多谢烈夫人!”

    “咯吱”一声,隐隐的,身后传来一阵木头断裂的声音,但她也只是略略回首后,便将袋子放在了不远处的石桌上,转身作揖,“那么……大宝就先行告辞了。”

    “恕老身不送——”

    看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隐于柱子后的人,恁是将一张丰唇要破,也没发出一个音节。

    “怎么?恨她的无情还是恨自己的不能相忘?”

    闻的此言,隐于柱子后的人,这才将身子微微侧移,却依然低着个头,不做言语。

    “看你的样子,似乎这三天并没能让她回心转意,不过……这样也好,若是铁了心的想往自然飞,就算你折断了她的翅膀,斩断了她的脚,也终是困不住她的心……与其这般,倒不如彻底的死了这份心,好好的……做你的太女妃!”

    错身而过,不再去管自己那个痴了心的儿子,扬长而去。

    自由对你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吗?还是那个男子,真的值得你这般付出?付出到我为了你伤痕累累,也都眉头不皱一下?依然一门心思的心心念着、想着、爱着的,都是他!

    难道,你当真要让我为了你将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才肯为我做一点点的停留?做一点点的将就?做一点点的牺牲?

    云儿,云儿……你当真就这么将我留在这里,成为我娘的政治牺牲品,而不去管,也不去在乎,更不去担忧,还是说……你只要你那尘儿、你那夫郎能好好的,你就可以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去管?

    他……当真在你的心中有如此重的地位?还是……恨我烈柒不是当初你遇见的第一个男子?

    你——此番真的就这么撇我而去?自此对我再也不闻不问、再也不言不语了吗?

    三天后,当一张朴素却不失精致的喜贴发到烈柒的手中,连日来被思念与痛楚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竟在那一刹那,有了一种奇异的安宁,素手展开那蜿蜒着几支绿意的喜帖,慢慢的,看着它的人,嘴角也随之那几支缠绵,漾开了一丝涟漪。

    “……很好呀,竟然这么快就决定了?!”轻轻摩挲那几行娟秀的小字,下一刻便见他猛然将之合起,人也随后站了起来,有意无意中,却将一张脊背挺的笔直,“既然是喜事,断是要送些礼物的,这样才不枉这一张请帖的到来……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肉肉什么的,果然都是浮云~~~~~~╭╮

    四十五章

    将家里的两间茅草屋重新再修葺了一番后,云大宝从梯子上爬了下来,顺手接过柳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下即使是在冬末也有了些汗湿的额头,弯眼一笑。

    “怎么样?被我这一折腾,还是有几分新房的味道吧?”

    闻言,本来就有些潮红的脸如今更是如日落的西边,晚霞满天。

    “妻主怎么喜欢就怎么弄,尘儿没有意见……”

    “是真的没有意见?还是不想拂了你妻主的意?”

    将毛巾从她的手中拿离,转过身,他有些娇羞的撂下一句,“是真的没有意见……”,遂匆匆去了灶房。

    直到看着他远离,原本一双欢喜的眼,下一刻就笑意骤减……

    烈柒,我的喜帖,你收到了吗?后日,你真的会来吗?

    第二日,俩人刚收拾完卧室,换了一些新的家具后,这边便听到外面一阵由远而近的吵闹声。

    当发现来者竟是丁三与开连后,云大宝本来一双笑意拳拳的眼,更是形如了弯月。

    “三姐、连姐,你们怎么来了?”

    “宝妹子成亲,做姐姐的们能不来吗?”说完,便笑着捶了她一拳,这一捶,身体一侧,于空隙中,她竟然发现她的身后还“藏”着个人。

    “吆……三姐今个还拖家带口了嘛……”话虽是插科,但该有的礼数她还是一样不少,笑着将她们一一迎了进屋后,她刚准备去备些茶点,却看见柳尘早已先她一步的将茶果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的端了上来。

    跟着云大宝叫过她们后,柳尘细心的在丁三夫郎的面前放了一碗花茶。

    见主人家让茶,丁三的夫郎——秦心连忙站起来道:“劳烦宝夫郎了……”

    “您客气了,粗茶野果,还望各位不要见笑的是……”

    “呵呵,宝夫郎,你太客气了,我们跟宝妹子那是什么交情,别说今个你好茶好果子的款待,就是什么也没有,一碗白水,我们也是开心啊……”

    “三姐就是这么的体贴人心啊,对了,今个你们不用上工吗?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啊?”

    喝下一大口绿茶,丁三抹了下嘴角,不经意的接话道:“没啥,就是许掌柜的放我们的假了,刚好你明日成亲,所以我就跟着开连姐子,来你这混了……”

    点了点头,云大宝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给她添了一碗茶。

    “既然这样,那大宝还真是好福气,有俩个姐姐给操持婚事,不用担心委屈了尘儿了啊……”

    “妻主……”

    见他娇羞的转身去了灶间开始准备午饭,微微一笑,云大宝也站起来道:“三姐、连姐,宝妹子我是第一次成亲,很多规矩都不懂,还望俩位姐姐能多多提点,莫要多年以后想起,还闹了红脸,那可就汗颜了啊……”

    “放心,今天三姐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此,你看,连我家里的那位都带过来,怎么样?我们教你,秦心教你夫郎,这会子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吧?哈哈……”

    拍了拍她那因大笑而不断颤抖的肩膀,她也笑意吟吟道:“果然,知我者三姐也……”

    吃过饭,云大宝刚想拿出前日在集市上新买的茶具,沏些茶给她们喝,突见丁三一弹掉嘴里的牙签,看了眼房子,咕哝道:“宝妹子,你这明日是要成亲吧?”

    微微一愣,她遂笑道:“当然了,不是成亲,我做什么这么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说出来你都不害臊,竟然连块红缎子都没有,行了,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走,开连姐子,我们赶紧趁着天还未黑,去集市上给这丫头寻几块红布,别到了明日,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

    被她一拉,本来还想说“只买一块布,做什么要俩人去”的话,终是在对方的大力拉扯下,被生生掐断。

    有些无奈的看着二人一个走一个被拖的出了门去,再看了眼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俩小人头,哑然失笑中,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取过纸笔,转身出了房门。

    刚收好纸墨,她就看到了正风风火火往回赶的丁三,看了眼那堆在开连身上,都快垒成一座小山的东西,微微一愣,她笑道:“我道你刚刚怎么非要拉着连姐了,敢情是早已打好了主意,让连姐给你驮东西了……”

    虽是揶揄,可她还是手脚麻利的赶紧将东西从开连的身上卸下。

    嘿嘿一笑,丁三也拿下背后的一个大袋子,满面都是汗水道:“哪能?你别看连姐的东西多,实则轻着了……”

    “是啊,你的意思不就是要告诉宝妹子,别看你的东西少,实则重着了,是吗?”

    再次嘿嘿一笑,她随意的抹了一下额上的汗水,转而便提起刚放下的袋子,边走边道:“我可没那意思,宝妹子好不容易成一次亲,咱们能多准备些就多准备些,可别到了关键时刻,想要东西抓不着,那滋味,啧啧……”

    “是啊,这番话你在买东西的时候已经说了不下十次,所以我才会一身东西,现在,还是赶紧干活,这天都快黑了……”

    闻言,站在她们身后的云大宝不禁微微抬首看了眼天空,冬日的阳光本就不甚强烈,如今也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就算留有余辉,也总有种太阳马上就没了的感觉,而人生,是不是也如这般,一旦过了中年,便总有种日落西山的感觉?

    本来十分朴素的两间房,恁是在她们的坚持下,挂满了红艳艳的绸缎与各样吉祥物,再次看了眼那早已被她们改的面目全非的屋子,无奈一笑,她走到了正仰首欣赏着自己得意之作的二人面前。

    “怎么?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嗯?”当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对劲后,她转而佯装一脸怒视道:“这句话不是应该由我们来问你的吗?”

    “呵呵,谁问还不都一样,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默默的盯着对面人仰首的脸,片刻后,但听的丁三一阵咳嗽,声音明显放低了不少道:“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成亲了?”

    伸手抚过一缕红穗子,她不改姿势道:“嗯,已经决定了。”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非要自己到了这个地步,才肯彻底的死心,那她……就成全他!无论这份成全里面加注了多少的伤痛与不忍,但……只要他一天姓烈,这份成全就是迟早之事!

    就算……就算他真的跟那个死去的少年有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千丝万缕关系,她……终是要做这样的选择……人,说穿了,终是自私的啊!

    她终是爱他没胜过自己,终是没为他改变自己,这样的她,到底是残忍还是真实的人性体现,她都不想去追究,人活一世,匆匆几十载,若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她宁愿依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别人骂她也好,怨她也罢……毕竟这是自己的人生,何况,爱从来都不曾也不能被强求!

    若是他真能让她为了爱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改变自己的追求信仰,那她就随爱而去,无论天涯海角,她都能咫尺相随,若是真爱到如此的程度,哪怕对方是个跛脚、毁容,哪怕要为这份爱而丢掉性命,粉身碎骨,她都义无反顾!

    爱,若能有此力量,一切不过只是变数……

    同样,若爱没有此种力量,就请世人不要骂她无情,毕竟……爱,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过……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虽说相处不过短短几月,但对于她的脾性,她还是略知一二,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里怕是早已就打定了主意,念此,再出口的话明显就多了一股沉重。

    “既然宝妹子都想好了,那三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今日……就好好的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和开连就过来。”见对面人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丁三遂又开口加了一句,“别想那么多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会给人……留有一条活路的。”

    说完,她便转身去了里屋,喊过自家夫郎和开连,正准备离去,却被云大宝半路叫住。

    拿过几张风干了的笔墨,她走到她们面前。

    “三姐、连姐,这些东西你们且先拿去,想必日后还是会对你们有些帮助的。”

    见她们不接,云大宝遂笑笑的将纸张塞到了秦心手中。

    “姐夫,大宝是个粗人,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可作为见面礼的,这几张纸上写的全是在这个时代不会出现的菜肴做法,你也别嫌弃,等日后三姐和连姐不想为别人打工了,就自己开间店,虽说不可以让你们大富大贵,但若是经营得当,还是可以勉强度日,今日,你就收下吧……”

    “这……”看了眼自家的妻主,在发现对方并无反应后,云大宝遂一推丁三。

    “还是不是个女人呢?你家男人等你意见了。”

    至此,始终低着头的丁三这才脸色不佳的低声喝斥道:“宝妹子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收下?!”

    见她虽是骂斥,可眼里却没有丝毫嫌恶,微微一笑,她开口道:“夫郎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凶的,呵呵,好啦,天色也不早了,大宝就不多留你们了,路上记得小心。”

    直到她们一行三人消失在了一片苍茫之下,一转身,她看见默默站在她身后的柳尘。

    “怎么了?怪妻主将谋生的法子教给了她们?”

    轻摇素首,停留片刻后,他主动上前牵住了那一双藏于袖下冰冷的手。

    “妻主,其实是知道三姐她们如今已经没有活做了,是吗?”

    心思一动,将那个瘦小的身子圈与怀中,微抵着他尽管营养不良,但却依然柔软的发丝,喉咙微滚,她轻声道:“本来我不知道……但开连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这一整天,她除了回来那会子多说了几句话,整个一天,她都默默无言……想必定是在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乖巧的呆在她的怀中,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清冷之气,仿佛要将她捂暖般的,他靠的她更近了。

    “今天……秦心哥哥的神色也很不好,后来,在我的几番追问下,才知三姐和开连姐姐被东家开除了,她们说:既然‘陋室’的主人已经离开了,那那间房舍也就没了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妻主……尘儿知道你那番做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尘儿不会怪您……就算不是,妻主将自己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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