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夫君第1部分阅读
五行夫君 作者:未知
作者:海云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云云尝试的第一篇女尊文,请大家不要大意的跳吧…… 十二月十五日,南京雨夹雪,百度天气零下三度到二度。
在这个只要哈一口气就能从围嘴里冒出白雾的鬼天气里,云大宝再次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很好,早晨八点半,离上班还有半个钟头,可是……
“哎……热腾腾的包子哎,一文钱一个哎……”
耳膜一震,思绪回归到八点二十九分之前。
摇摇晃晃的公车上,所有的人不是低头看手机,就是茫然的看着窗外,再不然的就是仰着个头,掩耳盗铃的以为只要自己闭着眼睛,也等同于别人也闭着眼睛,从而看不见那鼻孔朝天、门牙外露的睡丑人相。
深深的吸了口气,云大宝决定以后做公车再也不四处乱瞟眼珠子了。
“刺……”的一声,车身猛的一个晃荡,她脑门跟前座的靠椅来了个“咚”的一声亲密接触。
刚想张口骂爹,突然发现随之车厢的一阵晃动,那隐藏于密密头颅中的一个稀有帅哥的头颅缓缓露了出来。
嗯?看来偶尔的急刹车还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
一阵报站名后,随之人流的再次上涌,云大宝惊喜的发现,那帅哥竟然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站定,抓扶手,车开动。
多么经典而又一气呵成的动作啊!
车身晃啊晃,云大宝的脑袋也在晃啊晃……
嗯……这帅哥的身上好香啊,就像刚洗过澡,抹了香皂晒了太阳的味道……嗅嗅……再嗅嗅……
“小姐,你的脑袋钻到了不该钻的地方了。”
啊?
一抬头,入眼一片黑压。
拨开挡住眼睛的黑色外套下摆,云大宝干咳一声后,立马正襟危坐。
“同志,车厢拥挤,以防扒手。”
“四平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站起,抓包,出逃,下车。
“碰”的一声,一阵旋风过境后,云大宝于“醉眼朦胧”中,还不忘回头看了眼车厢里依旧站着的帅哥。
唉,虽说用此种法子来换取你的回眸一瞥是有些得不偿失,但……好歹美人一眼,死亦足矣……
第一章
“大爷,这包子怎么卖?”尽管对于身穿一事十分震惊,但那不断响起的“咕咕”声,却是实实在在的提醒着她,她还是活的,所以,吃饭?那是必须的。
“碰”的一声,蒸笼重重放下。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了,我是娘们,不是那些爷们。”
“娘……娘们……”这皮肤、这身形、这脸蛋,难道是她恍惚呢?
“一文钱一个,要几个?”
显然卖包子的大娘完全不顾云大宝一脸的震惊,一边说话一边手脚麻利的在包子笼里来回翻着那些胖宝宝,果然,自己家的孩子,就是受热都不会顾此失彼。
“要……要三个……可是……”
“唉?可什么是?瞧你这白生生的样子,已经有些像爷们了,别再拖拖妈妈的,把自己弄得更像个爷们,啷,拿着,三文钱。”
“大……大娘,我……我……”你不要这么雷厉风行啊,我没银子的呀!
黑影一闪,眼看着刚刚还在手的包子瞬间就像凭空消失般的从手中隐去,楞了一楞,云大宝眼刚眨了几下,就见卖包子的大娘又是“碰”的一声将蒸笼放下。
“爷的,你这小子是嫌活腻了,竟然又来偷老娘的包子,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扁担抄起,再无多余言语,匆匆就是几步,唰唰追了出去。
人走了,卖包子的铺子就空了,转首环顾,在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边后,“‘饿’向胆边生”这句话浮现在了云大宝的脑海中。
“要不,拿几个吧?”人在江湖,江湖救急,那是不可避免的,再说,上天跟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她就当这是上天在向她赔罪好了。
胖娃娃们被雾气氤氲的好像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帅哥,再次吞了吞口水……
眼一闭,转眼间云大宝本来还不甚挺的胸膛一下子就像吹起来的气球,鼓鼓的一路引来不少皮肤黝黑的娘们的注意。
看吧看吧,这才叫女人,懂不?别一个个跟个汉子似的,虎背熊腰的,一点也不婀娜。
“死小子,我让你偷老娘包子,看老娘我今天不拧断你的胳膊。”
不远处传来的噼里啪啦声,让一路昂首挺胸的云大宝瞬间没了气势,慌乱之中,赶紧弯着个腰,找了根柱子,偷偷的远远瞄着。
瘦小的身影被扁担一下又一下的打着,重重的声音好似打在石头上,尽管少年被打的嘴角都磕出了血,可还是死死篡着手中的包子,弓着背,一下又一下的默默受着,直到打着的人再也没了举起手中扁担的力气,这才被她一脚踢开,踉跄着扒在了地上。
人散了,打主也走了,风一吹,那本是扒在地上的身子这才有了小小的动静。
先是动了动手指,接着撑起了手臂,然后屈起了膝盖,再然后,看了眼手中的包子,少年竟然心满意足的浅浅笑了起来。
扶着墙壁,他缓缓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抓紧的包子赛进贴身的衣服里后,这才擦了下嘴边的血丝,一步一蹒跚的往巷子的深处走去。
直到他停在一间被风一吹似乎就要倒去的茅草屋前,云大宝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般的跟着他一路从城镇走到了荒郊野外。
“吱呀……”一声,简陋的木门被推开。
随之少年的进入,云大宝也靠的更近了些。
屋内一片昏暗,尽管屋外太阳灼灼,但照进房里的却是少之又少,浅薄的阳光驱不散厚实的黑暗,让西风渗透的屋里多了份难以挥去的死寂。
矮低的炕上放着一张破旧的被褥,被褥里裹着个瘦弱的男人,从那不断喘息的咳嗽声中可以看出,他离大去之日并不会太远了。
走近炕头,少年将贴身放好的包子悉悉索索的摸出来后,便个个放在了旁边的一个缺了口的大腕里。
“爹,趁包子还是热的,您吃了吧,吃了病就会好起来的。”
“咳咳……尘儿,爹不吃了……咳咳……你吃吧,爹知道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就不要……咳咳……在爹身上浪费食物了,你还小……你吃吧……把身体养好……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爹……爹就是死了,也会瞑目了……咳咳……”
“爹,您别这么说,您不会有事的,这包子您赶紧趁热吃了……尘儿出去给您烧些热水。”
碗一放下,少年转个身子,就一头扎进了锅灶里。
说那是锅灶,也只不过是用土简单的砌了个灶台,然后上面放一口锅,旁边放了些从山上捡回来的枯草断枝。
“咯吱”一声,突然响起的断柴声,让少年警觉的站起了身子。
莫不是那卖包子的大娘嫌刚刚的打还不够解气,这会子又追了过来?
不行,要是被爹知道,铁定会气的不轻,他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他不能再刺激他,绝对不能!
这般想着,本是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就变得紧张兮兮了起来,衬着从锅灶里跳出来的火光,竟有了些火花的璀璨。
“谁?谁躲在那里?出来。”
本来就算再怎么挨打也不会反抗的少年,却在此时捡起了一根棍子,一路既紧张又小心的朝着云大宝的藏身之处试探了过来。
吸了吸气,云大宝在想是转个头就逃?还是主动站出来,说自己只是一时迷路,不小心误入了贵宝地?
“谁?再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尽管是威胁的语气,可听在躲在墙后的某人耳中却是那般的没有底气,甚至还带了些丝害怕。
这年头都怎么了?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啪”的一声折断碗口粗的树干,然后一路凶神恶煞的朝可能隐藏着她的地方怒视而来吗?
闭了闭眼,得,已经做过一回偷儿的,这次是断不能再偷偷摸摸的了。
身形一转,刚刚还拿着棍子的少年当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是个女子后,瞬间便红透了整张脸,尤其是在看到那入山峰般雄伟的胸部后,更是将一颗头颅低的不能再低。
“姑……姑娘,怎么会在……我的家中?”
嗯?
这个问题可真是个深奥的问题啊……
眼珠一转,干咳一声后,就见云大宝一手探入胸部。
刚刚听见她咳嗽还以为有什么事的少年猛的一抬头就看见对方这样一个动作,瞬间更是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手中的一根棍子恁是被他握的紧了不能再紧了。
“姑……姑娘,若是想更衣……的话,请容……柳尘……回……避片刻。”
眼见着他就要擦身而过,云大宝想也不想的就一把将他拦住。
“那个……你等一下,我不是想换衣裳,我是想给你这个。”这个可怜的孩子,刚刚的那三个包子,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全给了他爹。
“嗯?”本来被女子一拦,他本能的想后退,谁知却见对方的手中伸出来两个包子,当下便是愣愣的不知对方什么意思?
见他一脸茫然,云大宝笑道:“哎呀,你不用不好意思,包子我有的是,而且现在肚子很饱,吃不下,你就当做做好事,将它们全吃了。”天地良心,她偷包子那会子,可是连腿肚子都在打颤,哪还敢边偷边吃啊?
至此,少年才算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个大大眼珠在湿润的眼眶里,转了又转后,便见他复又低下头去,小声嚅嗫道:“姑娘……我不要。”
他不是乞儿,刚刚偷包子,也是逼不得已,他爹是病人,不像他,随便吃些草根树叶就可度日,他虽没上过学堂,但却知道百善孝为先,所以,为了他爹,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顾。
哪怕不要男儿家的尊严,他都可以,只要他爹能够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掀桌子,第一个收藏是谁收的?云某人这次不要友情收,不要友情收,不要友情收……
云某人要真正知道在这晋江上,到底有几个人是真的出于喜欢云某人的文文才收的,才收的,才收的!
点了收的童鞋冒个头,冒个头,冒个头……
第二章
“尘儿,你在和谁……咳咳……说话?家中……可是来了什么客人?”
本来还在僵持的俩人同时听见这声问话,一个转首,一个引颈。
“哎?你爹叫你了,还不赶紧将包子拿好,快些过去。”
“我……我不要姑娘的东西……”
说完,身子一转,红着脸,掀开那道破旧的帘子,隐了进去。
哎?这孩子,看不出来属性还是头驴啊!
“尘儿,你刚刚……在外面和谁……咳咳……说话呢?听声音,好似是位姑娘家……怎么?你在外边……认识的?”
眼角的余光瞟到那三个黑乎乎的包子依然安静的个挨个挤在大口碗中,柳尘顿了一顿后,方蹲下身贴近床沿道:“嗯,今天刚刚认识的。”末了,又加了一句:“是位好心的姑娘。”
同样身为饥饿之人,他看的出来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明明很饿,却又想将食物分给别人,那般的纠结与不舍,让他突然就觉得她或许不是个坏人,所以才敢放心将她留在外间。
“是吗?既然是位好心的姑娘……尘儿,你可莫要……咳咳……错过了……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爹唯一的心愿就是……咳咳……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咳咳……尘儿,你……你出去将那位姑娘……叫进来,就说……就说爹想见见她。”
“这……”他爹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尽管知道对方并不是个坏人,可……若要对方接受他这样一个家徒四壁而又没什么样貌的人,这未免有些……
但……
再次看了眼那暗淡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掉生命之光的浑浊双眼,柳尘咬了咬牙,终是站起了瘦弱的身子,应了一声后,向门外走去。
正在外间死死盯着包子做“望梅解渴”状的云大宝,一见青灰布的帘子被掀开,心里也不知道怎的,一个咯噔,连忙将手中的包子扔在了灶台上。
“那个……你……你出来了?”
看了一眼直碌碌滚下去的包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柳尘犹豫了再三,下一刻就见他突地弯下了身腰,轻轻跪在了地上。
“姑娘,柳尘有一个不请之情,还望姑娘能够成全。”
“不……不情之请?”你不会是想连我藏着的最后一个包子也拿走吧?
见她面露难色,柳尘顿了一顿,遂对着她就是一个深深的磕头。
尽管幅度很大,但到地的声音却是如跪下来的那般,几不可闻,不仅如此,连带着他说出来的话也是轻的仿佛怕屋里的人听见了般的细声细气。
“姑娘,我爹离大限之日不远了,他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在他临走之前嫁个好人家,如今……柳尘见姑娘为人大方、甚是善良,遂……遂想请姑娘在我爹面前……假装答应娶我,也好让我爹能够安心离去……还望姑娘能够答应柳尘的这个不情之请,柳尘日后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这一番恩情!”
自动忽略掉对方接二连三的无声磕头,云大宝彻底的懵在了他的那句“嫁个好人家”、“嫁个好人家”、“嫁个好人家”……
女尊……女尊……女尊啊……
“爹,这位是……”话一出口,他才突然意识到尽管对方答应了他,但他却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甚,当下便有些着急的看了眼云大宝。
好在云大宝也非愚钝之辈,只稍一眼,她便心思了然的朝已然靠在炕头的男子含笑走近。
“您好,我叫云大宝,因前几日和尘儿在街头偶遇,见尘儿他心地善良,孝顺非常,遂想人这一生,无非有个好夫郎,能够携手迎风浪,于是今日不请上门,还望您能成全大宝和尘儿,大宝虽然是个外地人,也不懂得些什么谋生手段,但大宝可以向您保证,以后,若有大宝一口饭吃,定不会让尘儿挨冻受饿,还请……您能够将……尘儿下嫁给大宝!大宝……感激不尽!”
本来很局促的一番话,连云大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荒谬异常,偏生那个靠在炕头的弥留之人直听的两眼浊光微闪,一张嘴哆嗦了半天,才终是吐出一个“好……”字。
只这一个好字,他便悄然的离开了人世,尽管全身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但那明显微扬的嘴角,却是向世人告示,他——走的了无遗憾。
看着那个扒在父亲身上哭的削肩直颤的少年,云大宝皱了皱眉头后,一个转身,掀开了布帘,往屋外走去。
直到少年哭的再也没了哭喊的力气,一个踉跄的站起,当发现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后,那两条本来就站的不甚稳妥的双腿,好似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
真的扔下他一个人走了吗?
心口痛的闷的他好似快要喘不过气来。
爹走了,现在连唯一有可能留下来的人也走了,那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尽管明知道是谎言,明知道这是一场恳求,但……为什么心口还是有些凉,还是有些苦涩……还是有些难受……
转过身,瘦骨嶙嶙的手,渐渐摸上那具已然冰冷的躯体。
待得一直慢慢摸索到那只同样如干柴般枯瘦的胳膊上,一句痛苦的呢喃缓缓自少年的口中溢出:“爹,难道她也如娘一般无情、一般冷漠吗?”
泪水再次肆然横淌,滑过少年早已斑驳的脸,片刻后,好似经过一番阵痛苦的挣扎,少年抬起了头,嘴角竟然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爹,既然天下女子都如此,那您稍等尘儿片刻,待得尘儿安葬好您的遗体后,尘儿也随爹您一起共仆……”
“碰”的一声,门外突然响起的重物落地声,让跪在床沿边哭泣的少年蓦地一怔。
将那口用兔毛领换来的薄皮棺材放下后,云大宝有些气愤的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用来充当凳子的石头上。
“□个熊目,老娘一上好的兔子领就换来这么一口薄皮棺材,以后你最好别有事求老娘,否则老娘非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可。”
不过,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云大宝暗自思索,果然穿越是件非科学所能解释的事情,想她云大宝在现世虽说是个力气也不小的假小子,但还没到能够徒手扛着口棺材,轻飘飘走上五里路的程度。
如今……
再次看了地上的棺材,她觉得黑猩猩在向她悄然附体。
“你……你怎么回来了?”
突然响起的如小鸟一般的怯怯声,让云大宝抬起了一张红扑扑的脸。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对于他的问话,她有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你不是应该……走的吗?”虽然心头有着丝不知名的踏实,但……他知道这份踏实不是他所能心安享有的。
“应该?我答应你的事还未办完了,怎么走?再说……我现在是无处可去,你让我到哪里去?”
唉,穿越虽说是件人人羡慕的事,但那也要在锦衣玉食、美人如云的情况下,才能成为羡慕,如果坐在西风萧索的空旷荒野,看你还怎么舍弃现世的温暖空调,跑到这里来装萧条?
“姑娘……没地方可去吗?”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芙蓉般的面色,一看就知鲜少挨饿。(小弟哎,现世哪还有挨饿的呀呀呀?)
随意敞开的两条不知被什么面料裹圆的长腿,一看就知是个在家里任意妄为而不会被约束的主。(小弟弟哎,这叫做随意,不叫任意啊啊啊啊……)
这样的人,真的没家可归吗?还是……跟家里斗气,离家出走?
“嗯,没有地方可去了。”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云大宝看了眼日头,眯了眯眼道:“柳尘,我们还是赶紧将你爹安葬了吧。”
话一说完,就见对方眸中一暗,舔了舔被风吹的干裂的嘴唇,云大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我知道这样做是有些委屈了你爹,但……我身上没有银子,做不了给你爹风光大葬,你就……”
“哎,哎,哎,你别哭啊。”
眼见对方眼里的金豆豆说飚就飚了出来,直害的云大宝手足无措的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个劲的说:“你别哭啊,你别哭啊……”
末了,情之所急,脸一红,胸一鼓。
“大不了,我真的娶你就是了。”你不要一直哭嘛……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俺觉得这么的难飚出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质量与数量不可同飚???
第三章
哭声戛然而止,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柳尘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子说要娶他?
不是为了完成他爹的心愿,而是说要真的娶他……真的娶他……
直到对面的人被他看的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柳尘这才蓦地一愣。
随后便低垂着一截秀颈,红着脸道:“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只是柳尘是个福薄之人,不……不配……不配有姑娘这般好的……妻主,柳尘……柳尘——”
一把捞过他的小手,感觉像抓着一只鸡爪,云大宝心里突然就有了些心疼这样的少年,才多大的人,竟然被生活折腾成了这样。
“现在暂时别说这个了,先将你爹安葬了,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月亮升起,空旷的野外北风肆意呼啸,尽管天气很冷,但此刻正努力挥动着铲子的云大宝却是满身汗水。
“呼……”将铲子往旁边一丢,云大宝抹了一把脑门上密汗,这才喘了口气,对跪坐在棺材旁边哭丧的少年道:“你爹已经走了,我们……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少年还在哭泣,但听了此话后,终是慢腾腾的将手从棺材上放开了。
见他仿佛连站都站的不甚稳当,云大宝叹了口气,将他扶到一方凸出来的石头上坐下,这才转过身走向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朝它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后,云大宝腰一弯,手一撑,接着整个人就跳入了坑中。
尽管棺材不重,里面的人也不重,但加在一起,却着实让云大宝有些难以挪动的只能咬着一口银牙,憋着股劲,将上面的棺材往坑里拖。
“呲……”棺材后面突然响起的一阵轻微的推动声,让云大宝下意识的探过了头,见先前坐在石块上的柳尘不知何时竟走了过来,一边推,一边还有些腿脚发软的站了又跌,跌了又爬起来推。
云大宝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
接下来便是一个使力,眼看着棺材就要掉下来,云大宝匆忙一跃,撑住了坑沿,爬上了坑边。
“轰哃”一声,棺材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坑底。
举起的铲子在停顿了片刻后,云大宝朝一直默默看着棺材不说话的柳尘道:“你……还是转过身去吧……”
土纷纷落下,一锹一洒,尽管他没回头,也没哭出声,但那落在草地上的眼泪,却是让背对着他的云大宝听的分分明明。
月成了西,呼啸的北风也渐渐停止了呜咽,直到霜华露重,云大宝才背起哭的早已晕过去的柳尘回到了那西风萧索的茅草屋。
彻彻底底将屋子翻找了一遍后,云大宝就只找到五个包子和一碗放在灶台上黑漆马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凑在鼻下一闻,一股难闻之味顿冲肺腑。
赶紧将头撇开,谁知下一刻就看见门口站了个孱弱的身影,歪歪扭扭的倚在门边,仿佛那破旧的木门都比他要牢靠上许多。
“咳咳……你醒来了……”
看了眼云大宝手中的黑碗,又看了眼放在一边的五个包子,顿了一顿,就见柳尘点了点头,接着擦过她的肩膀,往灶台下走去。
直到他把一把枯草点燃,云大宝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连忙将他从用来当凳子的圆石块上拉起。
“你身子还很虚,先去休息会,我不饿……”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雷打般的“咕咕”声,自她的腹中响起。
“咳咳……”
等一会,柳尘马上就将早饭做好。”
说完,干细的胳膊一扭,竟从她的手中滑了出去。
从灶膛里发出来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直将云大宝的震惊一丝不隐的全部曝露在了那方小小的天地下。
妻主……妻主……妻主……
转眼间,五个热乎乎的包子便被柳尘细心的洗净、热好,端在了灶台边上。
“……妻主,家里没有别的东西了,您就将就着先吃些,日后,柳尘会外出找活做,请妻主不要担心……”
说完,他便转过身,向屋外走去,临走时,手上端着的分明是云大宝刚刚闻过的恶臭之物。
“……那个,柳尘……你端着那个做什么?”
闻言,瘦小的身子微微一顿。
“拿……拿出去……倒掉……”
“噢,是该倒掉了,这么臭,连猪都不会吃。”
事实上,他家没有猪,但吃的却是柳尘。
当她吃到一半,想着还有另一个人也是一宿未吃时,她却在屋后的一从茅草里,找到了正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那碗黑漆马虎的东西的柳尘。
“柳尘,你在做什么?”
“咚”的一声,碗掉在了地上,本来就缺了一个口的碗,如今算是彻底的不能用了。
看了一眼地上裂成两半的碗,又看了一眼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得气愤异常的妻主,柳尘捉着衣袖,低着头,半天不言语。
一步一步走近,当看清那低垂的唇边果然沾了一丝黑迹后,云大宝的心是又气又疼。
“柳……柳尘……你说,你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手中的三个包子被她捏的彻底的变成了碎末,掉在地上,云大宝再无多余言语的转身进了屋。
“……妻主……对不起……柳尘,下次……再也不敢了……”
尽管喉咙涨的发酸,可云大宝却恁是没回头的倔强盯着窗外,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气的究竟是什么,但不知怎的,看着他那样,她就是一颗心左右不舒服。
“妻主……您真的……不原谅柳尘吗?”
“……”
一番良久的沉默后,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接着不稍一会,就又传来他回来的脚步声。
“噗咚”一声,感觉到身后的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云大宝动了一下身子,却终是没有转过身去。
“妻主……您能将柳尘的爹安然下葬,柳尘感激不尽,今日……柳尘不守夫道,惹怒妻主,柳尘愿接收妻主责罚,只望……只望妻主不要……不要柳尘!柳尘恳请妻主责罚!恳请妻主责罚……”
身后是不断传来的“咚咚”磕地声,尽管没有回头,但云大宝可以想象出少年孱弱的身子跪在冰冷的土地上是多么的不适与难受,甚至为了能够继续下去,他都在咬牙坚持。
手中的竹鞭被一双温暖的手取下,看着那个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的瘦小人儿,云大宝终是没忍住的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柳尘……要我责罚你可以,那么……请你先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吃这样的东西,不准再吃这种……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好吗?”
她的身子好暖,就像炕被烧的暖暖的感觉,贴着就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想要获取的更多,慢慢的,慢慢的,他终是没忍住那诱惑,颤抖着并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冰冷的身子靠了上去。
只一下,他便觉得他的心暖了,一点点的暖了,就像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喝下,一直从喉咙暖到了心口。
“听见了吗?尘儿……”
只一句尘儿,便让他的泪再次肆意而下,这个称呼……这个称呼……
爹,这是您留给尘儿的恩惠吗?是吗?爹……
作者有话要说:唉,男银啊男银啊,现世还有这样让人心疼的男银了吗?
第四章
外面的太阳很大,但照进屋里的却只有丝丝缕缕,还是从那一仰头就能觑见的透风屋顶上投射而下的,尽管屋内设有窗户,但显然因方向不对,而导致采光度很差。
沉吟片刻,便见云大宝朝正背对着她整理炕头的柳尘开口道:“你们在这屋中住了多久呢?”
削瘦的肩膀微微一顿。
“回妻主,已经三年了。”
点了点头,看来这间屋子要么弃了,要么重新修葺。
“……妻主,是嫌这屋子……不能住人吗?”不知何时,柳尘已整理好了炕头,来到了云大宝面前,尽管是对着她说话,但头却是一直垂的很低,两只像小鸡一样的爪子也是局促不安的捉着补丁横生的衣角。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对这间屋子的留恋度不是很大的话,我们可以试着考虑重新盖间。”最好是能够买一座宅子,不过,依她现在的状况,只能在这不要地皮钱的野外,重新盖个。
“重新盖间?”可是家里唯一剩下的银两也早已在三个月前给爹爹看病用的一文不剩了。
“怎么?”
直到她开口询问,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忤逆妻主的意思,当下一双爪子更是将衣角绞的都翻出了里面的毛头补丁,头也仿佛就要低进胸膛里,嘴上早已噤了声。
见他不语,云大宝向前靠近一步道:“尘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毕竟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在这个世上,如果连如此关系的两个人都不能坦诚相待的话,你难道不会觉得有些太过凄凉了吗?”
“我……我……”
“没关系,尘儿,我不同其他的妻主,我们之间有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说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两个人相处,摩擦与分歧是必不可免的,只要我们能够适时的调整,这样就可以一直走下去,懂吗?尘儿……”
本来还是低垂的头却因这席话终是忍不住的缓缓抬了起来。
“……妻主……”
“呵呵……傻尘儿,哭什么……能遇到像我这么民主的妻主,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来,笑一个,尘儿笑起来,想必是十分好看的。”
“……妻主,您……您不要对尘儿这么好……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要尘儿了,尘儿真怕……真怕自己会活不下去……”这般的温柔、这般的体贴,当真是一剂毒药,如果饮了,是不是就真的再也断不下去呢?
像他这般既没家世,长相又平凡的男子,以后该如何才能博得妻主欢心?怎样才能拴住她的心?
若她只是个普通的庄稼娘子,那倒也罢了,自己任劳任怨的跟着她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许以后她会看在自己糟糠相随的份上,不会弃了自己,可如今……
面前的这个女子,尽管不知道她来自何处?做的又是什么?但那明显的气度高华,眉眼如画,就像、就像一条搁浅在浅滩里的骊龙,只要风云一有变化,她就会冲上九天之上,这般的人,这般的高度,不是他柳尘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男子所能拴得住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贪恋她的温柔,她的体贴,或许,或许等到休书到手的那一刻,他……他也不至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将那个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云大宝一边动作轻缓的安抚着他不断颤栗的背,一边在他耳边温言软语道:“傻尘儿,既然答应了娶你,就不会休了你,所以,以后不许再说这般的傻话,明白了么?”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竟然会存在这般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的少年?
“妻主……妻主,没有在骗尘儿?”
伸手将那一缕被泪水浸湿到眼角的鬓发押在耳后,云大宝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是不是要我发誓,尘儿才肯相信我?”
被她这么一点,柳尘当下便红了一张娇俏的脸,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任由她把他搂在怀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说完,她便腾出一张手,可刚举到耳侧,就被一只瘦小的爪子给捉住了。
“不要,妻主。”
弯眼一笑,云大宝就势将他的手反握在手心。
“尘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所以,你要像相信自己一般的相信你的妻主,或许我不能带给你荣华富贵,但我定会尽我所能的去关心你,呵护你,让你……不再一个人委屈,一个人落泪,一个人……来苦苦撑着这个家……”
泪“啪嗒”“啪嗒”的落下,直到将她的衣襟打湿,他这才松开被他紧紧篡着的衣衫。
“妻……主,柳尘记住了!”这番话,他会一辈子记住,用生命来记住!
“好,既然记住了,那么就擦干你的眼泪,重新开拓新的一天!”
站在晴朗的碧空下,看着被西风吹的如蒲公英一般的屋顶茅草,眯了眯了眼,云大宝决定“衣食住行”,先把“住”开始解决了。
“尘儿,家里面有梯子之类的东西吗?”
“……”摇了摇头,没有。
“没事,那家里面有高一点的板凳吗?”好让她搭着可以爬上去。
“……”再次摇了摇头,也没有。
“那……算了,尘儿我们去找几块石头吧。”
站在歪歪扭扭的石块上,云大宝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底下正努力扶着石头的人。
“尘儿,你行不行?不行的话,就干脆别扶了,小心石头倒了,砸了你的脚。”
“没……没事,妻主,你上去小心点……若不够高,就踩着尘儿的肩膀,尘儿受的住……”
看了一眼他瘦的仿佛只剩下骨架的肩膀,云大宝就算再怎么摔着自己,也狠不下那个心去踩一堆骨头啊。
“嗯,我知道了。”
如果说爬瓦顶,那是“摸石头过桥,”那么站茅草屋顶,就是“步步为营”了。
一个不慎,一脚下去,就是一个窟窿。
站在底下的柳尘一听这声音,立马着急的叫唤出来。
“妻主……妻主……妻主?”
将那条被卡住的腿从茅草堆里□后,云大宝探头朝底下着急的想爬上来的柳尘喊道:“没事,没事,踩到一个洞了,你不用担心,乖乖的呆在底下,我马上就好。”
说是马上,可恁是到了傍晚,她才勉强将一方不大的屋顶,修的终于不再“抬头见星光。”
“呼……”看了看被修葺的还有些像模像样的屋子,云大宝拍了拍手道:“看不出来我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吗?以后实在没出路的话,就给别人修屋子得了,你说是不是啊尘儿……”
“妻主不会没有出路的……虽然尘儿不知道妻主是做什么的?但……尘儿看得出来,妻主定不是个没有本事的人,修屋子这样的事……委屈妻主了。”
“呵呵……尘儿的意思是在埋怨我没有告诉尘儿,我的来历吗?”
“……尘儿不敢。”
“呵呵……傻尘儿,你家妻主啊,虽然不是这里人,但她却可以向你保证,她是不会对尘儿存有坏心,更不会害尘儿的,所以,请她家的尘儿放一百二十个心,乖乖的跟着她就可以了,是荣华还是富贵,抑或……是清苦,她都会一直将他带走身边,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