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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帝走到她面前,俯身对她露出一个邪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和太后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一项——你和朕的哥哥,也就是太后之子司寇璋苟且一事,早在你进宫前朕就已经知道了。”
郑依姵仿佛瞬间抽去了骨头,脊梁一下子瘫倒了:“陛下……如何会得知?”
昭帝从桌案一堆书纸里抽出几封信件扔给她:“这信真是看得朕都害臊啊,郑依姵。朕就不念出来了,你自己看了,好好回忆一下吧。”
郑依姵抖着手捡起信纸,只见上头用秀美小楷细细写着:“璋哥哥启:妹阿姵今晨醒来,想到昨晚云雨如梦,不觉动情……璋哥哥何时再来?”
郑依姵臊得耳根尖儿红得滴血,遂又拿起另一封,上头以草书写着:“姵妹妹启:妹之滋味,深入骨髓,使璋哥哥我实在难忘……妹且等着,哥哥今晚就来,妹务必把南园小门留着。”
郑依姵的头都快拱到地下去了。
昭帝咳道:“总之呢,像这样的信朕这里还有不少。且信件日期越是往后,这位姵妹妹的字迹便越发潦草,颇有璋哥哥笔迹之风。想必姵妹妹对璋哥哥动情至深,连字迹都不自觉地模仿了。”
他又扔过两封信件来。郑依姵拆开,只见其中一封是她以草书不像草书、小楷不像小楷写的情信,另一封则是她叫人悄悄夹在奏折里呈给昭帝的纸条。她绝望地瘫在了地上。
“陛下既早知道一切,为何还要纳臣妾为妃?”
昭帝背手嗤笑道:“纳你为妃?你也配!朕不过想借你的手,叫太后在天下人前落个狠毒口实罢了。朕有个极其信任的人,也是个爱混江湖的。听说你家璋哥哥也混江湖,你说他要是把这些如此露骨的信件都散播出去,你家璋哥哥还能立足做人吗?”
郑依姵爬起来大喊道:“你好卑鄙!”
昭帝啧啧道:“朕卑鄙?朕告诉你,你心心念念跟随讨好的万太后,才是真的卑鄙。知道她为什么要叫你故意送来张纸条提醒朕吗?”
他抢回纸条,在她眼前晃道:“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打算舍弃你这颗棋子了。她就是要叫朕以这张纸条将你定罪,好为她自己开脱的。至于她承诺的要将你和璋哥哥合葬?不可能的。”
他接下来的话,宛如淬了毒的刀子,一点一点插进郑依姵心里:“你的璋哥哥已经娶妻了,娶了拜火教主的女儿为妻。万太后此次趁乱逃离敬山寺,就是为了去与拜火教会合,好等待时机与朕拼个鱼死网破。你还要为她顶罪吗?”
郑依姵绝望地跪倒,心中恨意迸发:“我承认,我承认,都是太后叫我做的。她的确已经趁乱离开了敬山寺,往灞州去了。可她走的那条路早已是拜火教和其他从教的天下,若去抓她,她必会将沿途百姓作为人质。可是陛下,你既能追查到如此地步,又为何不知太后走前埋下的这场祸患?”
昭帝沉默半晌,低低开口道:“看来你也没那么傻嘛。念在你将死的份上,朕就告诉你:她不甘心退败六宫,想最后再用一次绝烈手段,叫六宫永远记住她这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这事朕是知道的,但后宫中她的人手颇多,朕需要以这件事为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方能永绝六宫后患,保护朕的宫人们。
“朕便吩咐下去,叫嫔妃们换乘另一座画舫,而让装了爆竹的画舫在远处湖面引炸。却不想底下人把话传错了,她们仍上了原定的画舫。朕那时看到你这纸条竟能混到御前来,就猜测出事了。”
懿贵妃站在帘后听了这样许久,心内早已是打翻了五味罐似的,有愤怒也有怜悯。但不管怎么说,她已打定主意,要亲手了解了郑依姵。
外面昭帝唤进四喜来:“将她带去暴室,待朕叫礼部废了她为庶人,再挪出宫去收押问刑。”
四喜着一群太监将郑依姵拖了出去。懿贵妃见她宛若废人般也不反抗,便知她已心死了。但她并不会因此就放过她。
“陛下。”她出声喊道:“臣妾想去送一送她。”
昭帝霍然回头:“你醒了?你在那儿站了多久?怎么不穿鞋子?”他走过来将懿贵妃抱起放在榻上,竟拿了绣鞋要亲自为她穿上:“把脚抬起来,你这样怎么穿?”
懿贵妃张了张口,臊得脸红,只得踮起玉足搁进绣鞋。
“方才陛下与郑依姵的对质,臣妾全都听到了。纵她是个可怜人,臣妾也想再亲口问一问,怎么就忍心拖着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姐妹一起下水。陛下可知道,那时万嘉嫔落水,曾一心要致她与死地的万才人可是拼了命地护着她呢。”
昭帝在她身旁坐下,整个人后倒在榻上大声叹气道:“她是疯魔了。同一个疯子是没法讲理的。倒是你妹妹们挺让朕意外的,朕还以为她们要一直争斗到白头再老死呢。”
懿贵妃终于被逗笑了些。昭帝又拿指头捅她背道:“那牢里,你若想去就去吧。不过穿厚点,那儿可冷得很。”
“知道了。臣妾去去就回。”
懿贵妃说着,正经换了件衣裳,便同雪茶一道走了。
“兰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