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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 作者:锥子
无法意气飞扬的一展抱负比起来,那些小妇人的幽怨简直不值一提。
裴让不是个多嘴的人, 更难得听到他在背后针对某人说三道四, 一次军中庆功宴上,他多喝了几杯后独自离席, 恰好卫戗也在想家,漫步走出营地,两人在溪边相遇。
他们聊天,总是卫戗提问, 裴让回答的对话模式, 但那日裴让主动提及桓昱,那时,桓昱已经推脱掉家族为他安排好的几桩婚事, 不论是军中还是士族间,都开始传扬奇怪的流言。
也不知裴让从哪里听来,说桓昱曾应对桓公:“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本就是用来描述战士之间的情义,我与戗歌,我们两人像这样一路走到老,也很好。”
但桓公不能接受:“征战与婚姻并不相悖,阿戗不也早早嫁给司马氏?”
桓昱回复:“她虽嫁给琅琊王,然则经过这些年出生入死地并肩作战,她最离不开的人还是我。”
桓公凝视桓昱,半晌后一声长叹:“愚错矣,早当在阿戗遇到司马氏之前便告知你,她实为女郎。”
当时裴让明显酒醉,口齿不甚清晰,说话也有点颠倒,卫戗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此时此刻想起这件事,蓦然发现,桓昱竟比她自己更了解她,可他不在这里……
诶,只是另寻办法,试试看吧——卫戗将目光转向裴让,开口问:“哥哥,依你之见,这是个什么情况?”
被突然点名的裴让,驱马上前靠近卫戗,抬眼看向马车,谨慎推测:“或许里面载着哪间女闾里的倡优,赶往谁家筵席鼓乐歌舞?”
卫戗摇头:“不对——这脂粉味儿全不似从女子身上发散出来的。”
说话间,那队令卫戗生疑的车马被守备拦下,打头的马车车帘自内里被撩开,钻出一个身材瘦高,油头粉面的男人,落地之后,那男人弓着腰搓着手,笑得很是谄媚,将拦堵住他们的守备请到旁边去了。
卫戗驱马移位,看见头车里面还有三四个小郎挤在车帘后探头探脑,一个个涂脂抹粉,装扮得十分花哨。
跟着卫戗移动的裴让见此情景,摸摸鼻尖,尴尬道:“当今之世,世人崇尚美姿仪,郎君们敷粉薰香也很寻常。”
卫戗摇摇头:“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令我疑窦丛生,桓公最是疼爱表哥,万不会当他的安危是儿戏,然而他提供给我的消息与此地的实际情况大有出入。”下巴朝那个正在偷摸给守备塞东西的男人努了努,“很明显,有备而来。”
裴让拿食指挠挠额角,迟疑道:“莫不如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卫戗沉吟片刻,点头道:“也罢,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前去查个明白。”抬头望天,“反正也到了这个时辰,让大家暂时歇了。”
安排好队伍后,卫戗亲自前去探访,像那种精通旁门左道的男人,结交起来并不难,见多识广的卫戗不费吹灰之力便与其搭上话茬,孰料对方眯着眼将卫戗上下一通打量过后,摆手摇头,咂嘴弄舌:“莫怪我这人说话直,我劝小郎君还是早些死了心,该干嘛干嘛去罢!”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卫戗难以消化,她与陪同前来的裴让相视一眼,不待开口,却听那油头男人发出夸张地一声惊叹:“唏,小郎君身后这位,模样倒是不俗,想来应是能入仙姑慧眼。”
卫戗敏感地捕捉到一个词语:“仙姑?”
油头男人斜眼瞟着卫戗:“呦,难不成你们不是冲着仙姑来的?”
卫戗勉力微笑:“抱歉了,我等自远方来,还真未听闻过什么仙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我皆乃他乡之客,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一场,正当饭口,不如找间酒肆,坐下来喝几杯,兄台意下如何?”
油头男人用感兴趣的目光锁定裴让,笑着附和:“有人请吃酒,焉有不去之理?”
站在街头,放眼望去,连成片的酒旗迎风招展,客人络绎不绝,一连几个店铺都没位置。
想当初一回临沂,卫戗就狠狠地敲了王瑄一笔,随后又在阳平长公主的帮助下,将虞姜挪用她娘的遗产,以及当初司马润送来的聘礼也一并挪用,为卫敏置办的嫁妆,统统抬进她卫戗的门。
所以她卫戗现如今也算是个富人,出门在外,表现得财大气粗毫无压力,何况还是为了换取有价值的消息,于是大手一挥,要了城内最奢华的酒肆内天字一号包间,两拨人坐到一起。
席间推杯换盏,卫戗很快撬开油头男人的嘴,却原来短短个把月间,这边风声已改,原本传说此地时有俊俏少年郎莫名失踪,搞得人心惶惶。
不想月余前,一位失踪没多少日子的寒士突然归家,却发现家中遭逢巨变,整个人开始萎靡不振。
然而亟待探知消息的众人却没有理会那些,蜂拥而至,吵嚷不休,闹得寒士愈发闭口不言。
后来的一日,寒士的寒舍光顾一群武人,为首者来之前准备充足,可以说对寒士了如指掌,他自带酒肉,哄得寒士与他共饮。
寒士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