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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插手,这人不管死活都是矿上的事,你插了手,万一耽误了救治的时机死了人,这责任谁来担?
林子矜却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停一下,停一下,”她喊:“先给他止一下血再走!”
担架没停,速度却是慢了下来,几个抬担架的小伙子犹犹豫豫地放慢脚步,看向郑有才。
林子矜看着太年轻,让人没法信任,但这人血流得太快,也确实急需包扎救治。
刚才他们被家属催糊涂了,现在有人提醒,自然明白过来。
郑有才跺了跺脚,看看担架下面不停流淌着的鲜血,有几分害怕也带着几分侥幸:“算了,子矜,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大家停下来,让她给军平包扎一下。”
林子矜挤到担架边,才发觉自己手头什么都没有,这大夏天的她只穿了一件半袖衬衣,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衣服。
恰好郑有志跑了过来:“子矜,你行不……啊呀!”
不由分说的,林子矜把她小舅的衬衣扯了下来,一排扣子四散滚落。
她撕了两下撕不动,不得不感叹这时候的布料实在太结实,只得又把衬衣递还原主人:“赶快把它扯成布条!”
郑有才明白她的意思,也顾不得多说,三下两下把衣服扯成条,林子矜简单地给伤者包扎了腿上的伤,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腿上的血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了下来。
然后她就对着腹部的伤口犯了难。
除了半件破衬衣,她什么都没有。
炸药炸出来的伤口又和其它伤口不一样,只看见伤口附近血肉模糊的,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找到伤口附近的止血点,按压止血了。
三分钟的时间早已过去,因为腿部的伤口处理得很好,郑有才默默地把时间延长到了五分钟。
林子矜的按压止血也算成功,腹部的血也流得慢了些,她不敢放手:“快,现在走吧!”
小伙子们稳稳地抬起担架,前面有人大声喊:“看热闹的都起开点,车过来了,给车让地方!再不起开压死你们这些狍子!”
这人的嗓门粗,就像赶小鸡似的挥舞双臂一通的赶,汽车喇叭适时地响起来,人群顿时轰然分开。
这是一辆大卡车,几个矿上的工人跳上车斗,有的在车上接应有的在底下帮忙,将担架抬上车。
林子矜也跟着爬了上去。
一个女人拨拉开她:“我们去医院,你就别跟着了,你这手这么脏,按在我弟的肚子上,行不行啊!”
“现在止血保命要紧,其它的以后再说。”周围很是嘈杂,林子矜头也不抬地按压止血,大声回答着,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竟是中午的那个女人。
女人一脸慌张和嫌恶地看着她:“你看你这手血糊拉碴的,就这么按在我弟的伤口上,多脏啊,告诉你,要是我弟因为你这样给治坏了,我们可要你包赔的!”
前世里林子矜见过的病人家属形形色色,各色人等都有,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放不在她的眼里。
穷凶极恶的病人家属也没少见过,好在她当时所在医院的院长是个女强人,不吃那套,院内的保安也很给力,她倒还真没挨过病人家属的揍。
不过最离谱也最无奈的一次,甚至都上了新闻。
那是因为一件衣服。
病人送来时已经很危险,抢救的时候,顾不得一件件地替病人脱衣服,只得剪开病人的衣服,等病人抢救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病人家属忽然不干了,要医生赔偿剪破的衣服。
第二百五十九章·巧了
林子矜记得,那次是手术室的全体医护人员众筹积资,给病人赔了全身的衣服,她做为主刀,也是剪开衣服命令的下达者,义不容辞地掏了五百多元。
林子矜的手没有丝毫的松动:“先救命,后治病,如果不止血,他坚持不到医院的。”
跟车的安全科人员一共四个,其中一个进了驾驶室,其它三个都在车斗里帮着固定担架,其中就有郑有志一个。
他也帮着林子矜说话:“是啊,刚才这血流得哗哗的,自从这孩子帮忙包扎,这血可流得慢多了。”
“就是就是,先把命保住,治病的话以后再说。”另一个矿工也说。
女人无言以对,哼哼唧唧地抱怨起来:“哎呀军平真是倒霉啊,跟他说了多少遍要小心要小心,咋就不听话呢!”
她身旁一个男人也跟着叹气:“哎,原本还说挣点钱回家给他说个媳妇,军平这小子不听话,把自己也害了。”
军平?
该不会这么巧,恰好是被小文哥骗的那个年轻人吧?
林子矜下意识地看向伤者的脚部,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沾着血和碎肉的胶底回力鞋,正是小文哥要跟军平换的那双鞋子。
果然是那个叫军平的年轻人。
军平的另一只脚赤裸着,上面也沾满了血和煤灰,在炽热的阳光下,血液已经干涸,呈现一种诡异的黑紫色。
车子开得很快,烈日晒得人发晕,三名工人满头大汗,蔫巴巴地扶着担架,林子矜按压着出血的部位,血液仍在不停地往外渗,手上都是温热黏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