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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采煤队干了,你想办法把我调到掘进队去吧,今天要不是崔胡子打我一耳光……不是,他拉我一把,我就……我就完了……”
想到工友血肉模糊的样子,郑有才忍不住话音都有些颤抖。
林家明跟憨厚实在的郑有才关系最为亲厚,立即点头答应:“好,等过完年姐夫想办法,一定给你调到掘进队。”
顿了顿他又叮嘱郑有才:“有才你赶快回趟家给家里说一声,你媳妇儿还不知道这事呢,这会儿不知道急成甚样儿了。”
郑桂花也像刚回过神来似的:“是了,有才你先回家,一会儿和你媳妇过来吃饭。”
又转向林子舒:“死女子瓷在这儿做甚了,没看见你大舅来了,赶快去做饭!”
林子舒一言不发往外走,她的心里其实腻烦死了蛮不讲理的姥姥,更讨厌成天拿大道理压人的大舅,可她娘心里只有这几个舅舅和娘家,她也只能忍着。
林卫国也不想跟这令人讨厌的大舅多说,跟着往外走:“我去帮忙,子矜,你去洗菜。”
“等等,”郑有德叫住林卫国:“卫国,你今年才多大,怎么倒留上胡子了,看着流里流气的,我这当舅舅的还没留胡子呢?!”
“舅我这是……”林卫国说了一半,郑桂花的大巴掌已经不轻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骂道:“赶快把胡子刮了!”
林卫国无奈地点点头,拉了还要说话的林子矜转身出去。
他的嘴唇上受了点伤,落了个小疤,留胡子是为了遮住那道疤。
这边郑有德将自家老娘扶起来:“姐夫,我们也不在你家吃饭了,我跟娘回去,再呆下去娘真要气出点毛病来。”
他满脸上都写着嫌弃二字,对林家明郑重道:“姐夫,不是我说你,你家这些孩子也该好好管教一下,这跟老人顶嘴的毛病可不能惯。”
事实上,郑有德是急着回老娘家里,再详细问问三弟的事儿,如果是丢人的事,还是别让姐夫和几个外甥知道,免得影响他的威信。
郑有才也闷着头往外走:“姐你跟子舒说一声,别给我做饭了,我回趟家跟秀娥说一声,别让她着急。”
“你还知道我着急啊!你身上这血哪来的?”郑有才的媳妇乔秀娥出现在门口,冻得通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一把抓住郑有才:“有才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郑有才又是一通挥胳膊舞腿再加拍肚皮:“媳妇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我身上这血是秦骡子的,他被石头砸死了,幸好崔胡子拉了我一把。”
乔秀娥其实已经听工友说过郑有才没事,但她憋着一口气,要亲眼看见没事才放心。
这下子确定自家男人没事,悬了许久的心放下来,乔秀娥一下子放声哭了起来。
“你没事怎么不先回家里说一声,你知道我和宇宇多担心啊!”乔秀娥哭完了,扯着郑有才的衣襟,没好气地怒道。
郑老太坐在炕沿上,斜着眼睛看她:“有才媳妇,你就知道你担心,我可还在这儿呢,我比你担心多了,有才他不得先来跟他亲妈说一声,报个平安?”
乔秀娥只管扯着郑有才哭,根本没搭她的茬。
结婚近两年,郑老太可没少给乔秀娥气受,开始时乔秀娥还经常被气哭,后来同在灯房上班的大婶教了她一招,用上以后就省事多了。
大婶的说法是:“俗话说三好不如一不鸟。你对婆婆再好,也难免有疏漏的时候,婆婆要挑你的毛病也容易得很。
最好的办法的就是不鸟婆婆。该走的礼节走到,其它时候离她远点,客客气气的,婆婆找茬你就装着没听见。”
乔秀娥试了试这法子,嘿,还真管用。
于是就演变成了这种局面,乔秀娥再也没了刚结婚时对郑老太的亲热,对郑老太倒是尊敬有加。
但每一次郑老太挑衅或无理取闹的时候,乔秀娥就装聋作哑,或者干脆躲出去。
反正她又不和婆婆一起住,婆婆总不能一直赖着跟她吵吧。
今天也是这样,看见婆婆变了脸色,显然是想跟她找点麻烦,乔秀娥索性又装着没听见,只是扯着郑有才哀哀的哭。
看见自家娘脸色越来越难看,媳妇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郑有才有点尴尬,冲自家娘解释了一句:“娘,我知道你着急,你就别添乱了。”
郑老太险些气倒,感情我就是添乱,你媳妇就是担心你啊。
郑有才已经顾不上自家娘,先轻拍着媳妇的背哄媳妇。
姐夫家离矿上近些,出事后他吓得够呛,下意识地就跑到姐夫家里来,打算跟姐夫说一声,再也不去采煤队上班了。
没想到刚来没多久,他老娘也听到风声来了,接着就是一场大闹,他还真忘了回家说一声。
现在看媳妇哭得眼睛又红又肿,不由得心里心疼,伸手替媳妇擦泪:“秀娥你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嘛,你放心,姐夫已经说了,过完年就把我调到掘进队去,再也不去采煤队了。”
第七十三章·一个“孝”字压死人
平时井下的矿工下了班,都先到矿上的矿工专属澡堂子里去洗个澡,把工作服换下来,换上平时穿的干净衣服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