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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僵硬的脖颈,捶打几下肩膀,晾干纸页放入考篮,起身准备生火做饭。
当注意力不在试题上,难免分散些心思观察其它人的反应。
这个时候天正热,考场中的考生情绪开始焦躁起来,往茅厕跑的人多了不少,隔壁响起了哗哗翻卷子的噪声,时不时的哀叹几声,连做饭的秀才也比前几日少。
两篇策论完工,相当于题量完成了一大半,算术题又十拿九稳能做的出来,谭璇连做饭时的动作都变得有些悠闲,莫名的觉得白粥更香了。
舒服的睡了个长长的午觉,爬起来解决算术题与律法题。
待第二场结束后,部分考生有些失魂落魄,不像第一场虽然疲累穿着邋遢,可面上精神是饱满的。
“阿杭,喝点粥吧,还有三日呢,不吃东西怎么挨过去啊。”下了考场,谭璇发现谭杭面色苍白憔悴,短短六日,人瘦了大圈,劝了几句后,让其歇着,自己去煮些粥,越到最后日子越难挨,身体与精神总得有一样支撑着别垮下去。
“谢谢九叔,就是觉的累,可躺下又睡不着,好难熬!真恨不得立马就考第三场,早早结束了才好。”
不好意思总让谭璇照顾自己,为自己担心,谭杭舔了舔嘴上因上火起的水泡,接过粥碗,抿了一口,疲累的出声。
“咱们再咬牙坚持坚持,这么多天都熬过去了,想想祖父他们在府里等着咱们回去过节呢,有肥肥的大闸蟹,桂花鱼,四喜丸子……”
说着说着谭璇忍不住吞咽几下,丫的,考试结束,自此告别咸鸭蛋,休掉白米粥。
“九叔,你存心的是不是!”整个巷道里飘着茅厕的臭味,排水道里洗锅刷碗水的馊味,听到谭璇说起美食,谭杭气闷的嘟囔他一句后,埋头喝起粥来。
“我去看看咱们的院案首怎么样了。”见谭杭情绪好多了,谭璇起身直接端着铁锅朝顾襄走去。
“喏,尝尝我煮的粥,虽然看着不怎么样,可口感真不赖。要不是我让阿杭留着点,他真能一滴不剩的喝完。”远离茅厕的人尚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何况臭号的考生。
见顾襄比谭杭的面色还差了不少,估计是靠着股韧劲强撑着,心有不忍,语气不自觉的温和下来。
“看来谭兄不只文章做的好,厨艺也堪比庖丁啊。”见其抄着锅来特意为自己送粥,顾襄顿感一丝温暖,若是旁人,巴不得强劲对手倒在考场中呢,心里感激,面上却与其调侃起来。
“不敢不敢,还是略差了些。”不好让人家用自己的锅喝粥,眼神示意你的碗呢,顾襄倦怠笑着抬手往他号舍指了指。
“自己去拿碗,我也不想闻臭味。或许是顾兄瞧不上这粗粥,不愿喝。”看他像大爷一样等着自己伺候,坐着不动弹,谭璇挑了挑眉,做势抬脚要走。
旁边其它考生跟着起哄,说院案首若不喝,他们回号舍拿碗,最终顾襄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回到了臭气熏天的地方,感叹一句大丈夫为一碗白粥折腰啊。
在时而躁动不安,时而沉闷无比的气氛中,大家终于等来了最后一场考试,最坑爹的是,考生做完试题还不能提前出贡院,必须挨到第十日的辰时才能出去,官府思虑的是为了试卷的安全着想吧。
乡试试卷的出题人均是在科考上身经百炼过的,熟知考场的情况,到最后一场无论是谁,都是苦熬着,故而题目相比与前两场难度要低一些,没有策论,只有经义诗赋杂文等混合题目。
可能由于一直没有吃蔬菜又连着好几日通宵熬夜,最后几日谭璇满口生疮,扎扎的痛,肉脯下不了口,只靠着干饼泡粥吊着胃。
期间还有几个体力不支倒下的秀才被抬了出去,让人看了不免心有戚戚。
大概老天也在为他们的遭遇感到同情吧,最后一日淅淅沥沥的开始飘起了秋雨,为闷热的天气增添了不少凉意。
平江贡院修的质量非常好,不存在漏雨,只要注意试卷别被漂湿了就行。
当望楼上预示着整个乡试结束的钟声敲响,试卷被衙役收走装匣后,谭璇瘫坐在号舍里,不只嘴痛牙痛,脊柱都是痛的,还有深深的疲惫感,此时什么都不愿去想,觉得脑袋在这九日当中被用空了。
舍外的其它考生有发挥失常呜咽痛哭的,还有部分精力尚且充沛开始与人对起了试题答案的,当然有不少去谭璇一样靠墙而坐出神的。
天落着雨,没发跑出去,谭璇强忍反胃,打包好颜色发黄,散发着阵阵汗馊味的衣物。又把笔墨纸砚归置一并放入考篮,躺在木板上闭目听雨,可能太累了,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