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_番外第5部分阅读
利剑_番外 作者:rouwenwu
我没回头往门边走,站到路边拦车,眼睛余光瞥见陈东冲到我身边,我看向他,他冲口就说:“我先看著你上车。”
我闻言不由得笑了一笑。
他闪了闪眼神,不再看我,伸出手拦车。
有车停下,他从口袋里把钱包掏出塞我裤子里,“你先过去,我等会就来。”
车子的後视镜里还有他的身影在站著,我对自己笑了一笑,瞧,张健,就算明知你是男的,就算他不爱你,他也拒绝不了你。
利剑37
利剑 37
关掉了电视机的音量,我裹著浴巾躺在床头,跟母亲说话:“今晚就不回来了。”
“嗯。”妈妈在那边顿了一顿,没再多问:“明早早点回来。”
“爸爸呢?”
“他现在在书房里。”妈妈依旧平静地说,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勃勃。
“妈,会没事的。”我听见陈东塞地我口袋的手机响了,真是个聪明的人,连带钱包一起塞进来,多贴心。
“知道。”妈妈在那边说:“你们好好的就行。”
“你爸爸明天要上京,我替他熬点补神的汤去,你早点回来,送他上飞机。”母亲说著,“夜里凉,睡觉别踢被子。”
“知道了。”我把电话挂了,接起一直响个没停的手机。
“我要跟吴将他们再去喝一摊,你要是……你要不要过来。”
“不了。”我转著摇控器,嘻嘻哈哈的娱乐节目里人们笑得前仰後翻。
“那你等等,我尽快过来。”他说著,在一片嘈杂的背景声中,他的声音显得很低。
“陈东,给谁打电话呢,快点,嫂子等著你送回去了,可别违了她的门禁,今晚可是为你违反家规呆这麽晚了……”有人在用破锣般的噪子在吼。
“302。”说了房间号码,我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零点时陈东出现在了房门口,满身的酒气,电视里雪花闪闪,我换了个有影象的频道。
“张健。”他喷著满嘴的酒气向我袭来。
我一脚踹开他,“滚,洗干净点。”
他倒在了地上,傻笑,“张健。”眼睛都没睁开。
我把桌上的水浇在了他脸上,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眼睛睁了开来。
他的眼睛慢慢明亮了起来,直到他眨也不眨地盯著我时,他的嘴角泛起了亮得极为刺眼的笑容,下一刻,他却撇了撇嘴,委屈地说:“冷。”
他提了提身子,把被水沾湿了的圆领衫脱掉,擦了擦脸,拿衣服的手一摊,又直直地看著我……
我冷笑了一声,陈东,你在等什麽,等我哄你?
走向前,用赤脚在他心脏上重重地揉了下,“滚去洗澡。”
“唉呀,疼……”他喊著,抱著我的脚。
我要抽出脚收回来,他死抱著不放手。
“你好无情。”他看著我,指控地说。
“陈东,去醒醒酒,少给老子发酒疯,你他妈的不清醒点,就给我躺在这里,”我蹲下,脸对著他的脸,慢慢地说:“甭想上老子的床。”
毫不留情地踢掉他的手,顺便打上他的下巴,刹那脚尖有点疼,同时他又哀叫了一声。
“张健,下巴没了。”他又在鬼吼,爬起来,揉了揉脸,亮著眼睛问我:“浴室在哪?”
我哼了一下,指了指方向,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沿途磕磕碰碰,摔倒了就再又爬走,往著浴室走。
这厮,醉得越深眼睛越亮,妈的不知喝了多少。
“冷……冷死我了,没热水。”浴室里在鬼吼鬼叫。
这白痴,我懒得再理,把声音再开大点,盖过他那噪音。
过了半天,这白痴终於滚了出来,甩著满是水的头,半闭著眼睛走著过来,一倒到床上,抱著我的腰,抱怨:“张健,我头好疼。”
“怎麽不喝死。”我淡淡地说,依旧无聊地转著电视台。
“张健,张健……”他在叫魂。
我没睬他,拿著摇控打发时间。
“张健,关掉那该死的电视,我头疼死了……”他吼完就一把抢过摇控器,甩在了地上。
我慢慢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你……想……干……什……麽?”
“你不理我。”他把脸皱了起来,又露出那种委屈的神情,“是你叫我来的,为了能来,我被那群家夥不知道灌了多少酒。”
我扬眉,“我的错?”
他蠕蠕嘴,不说话了,头埋进我的肚子,冷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把头发擦干。”我推他。
他死巴著我腰不放,“你帮我擦。”
我继续推他。
“你帮我擦。”他喝醉了,所以像个孩子赖皮,抱著人不撒手。
“我去拿毛巾。”我哑著嗓子,他在我的肚子上蹭,我下方那里已经有点抬头的趋向了。
“拿这个擦。”他果然醉得一塌胡涂,把我腰间的浴布一扯,放到了我手上,还抬头对我极为灿烂地一笑。
我把浴布放到他头上,他才把那张脸低下,又在蹭著我的肚子。
“这里起来了……”他的头又低下了几厘米,正对著我的胯。
我死命揉了下他的头,他只甩了甩头,没在意,用手点了点gui头前面,沾了沾放进口里,抬头皱眉说:“咸的。”
我真想把他踹下去……我冷笑著,把他拖上来一点。
喝酒的人不讲理,他不上来,手得寸进尺捧住我屁股,“我再尝尝……”一口咬上那前面。
激疼如闪电般让我一脚踹上他胸,“你他妈的要咬死老子啊……”
这下好了,它彻底蔫了,老子差点没断子绝孙。
“啊……”陈东倒在床上,爬了起来,又向我爬过来。
我再踹他,他抱住我的腿,抱怨:“我看看嘛,干嘛这麽小气。”
妈的,老子跟个醉鬼上什麽床,这床不用上了,直接把他打昏,告诉他做了得了。
“看看……”醉鬼力气比平时更大,腿被他掐得动弹不得,腰背被抵上了床头,脚被举得伸向了空中,就著脚朝天的姿势,让他妈的这混蛋对著我的小弟弟……他看了看,再含了进去,他含著吸吮了两下,吐出来,无辜地看著我:“不好喝……”
我当下气得想踹死这王八蛋,不好喝,他妈的以为还在喝酒?
他再次低下头,把那里含进,谢天谢地,妈的这混蛋没用牙齿了,我咬牙切齿地想。
长长的呻吟了一声,陈东亮著眼睛看著我,嘴角有著著不可察的笑容,他抽了出来,舔了舔,伸起身体对著我,恶意地说:“张健,你在抖……”他就著我那颤抖的腰,笑得得意极了。
ps:这样,要虐陈东的各位,满意滴否?
利剑38
利剑 38
我压抑住所有的怒气,告诉自己不能跟一醉鬼计较。
尽管那笑容刺眼得我想扒下他的脸,“张健……”他拖著长音叫我。
妈的,他还有脸撒娇了……他点著我的性器,眨眨亮晶晶的眼,“翘起来了……”
操……老子不翘起来他妈的还跟他躺一床。
我揪住他的脸,用力扯著他的脸皮三百六十度转弯:“妈的,你做不做?”
“疼……疼……”这厮还知道疼,俩手齐上来拉我的手。
“呜呜……张健,疼……”他抱住我的腰,也不嘲笑我腰抖了,蹭著我的脖子。
喝那麽多干什麽,怎麽不喝死了别过来了,我无法面对这样的陈东,撒骄的陈东,讨好你的陈东。
“你不做老子做。”我冷哼了一声。
“啊……”他听不懂我的话,只是抬起头来,寻著我的嘴,“吻,张健,吻……”嘴巴凑了上来,含著我的嘴唇。
“软软的,凉凉的,好吃……”他边含著喉里还咕哝。
吃他妈的鬼,我狠命地拉开他,他契而不舍地又凑过来,“吻……吻……”急不可耐的样子。
“你不做,我做了。”我认真地跟他说著,我的腰还在抖,我不想再伺候这醉鬼。
“吻……”他委屈地撇著嘴,就著我的手吻著我的指节。
“你躺下,我给你吻。”我哑著噪子。
他迟疑了一下,发亮的眼睛盯著我像在肯定我话里的意思,最後还傻傻地对著我一笑,躺下了。
我吻上他的唇,他跟三月没见肉的狗一样立马吸吮住不放,时不时的用舌头舔一下,还用牙齿轻微地咬咬。
我燥热得慌,用手摸向他的下方,用手指微微探进他的後方,他跟弹簧一下跳了起来,瞪眼看我。
我回瞪他。
他再眨眨眼,脑袋在我脸边蹭蹭,“张健,张健……”他又在叫魂了。
“妈的……”他还不停地蹭,我都快著火了,他还蹭。
“疼,张健,疼,脑袋疼,屁屁疼……”他还有脸摸了摸他的屁眼,妈的老子只是用食指在口子里轻微地碰了一碰,一点都没进去。
反正妈的他疼就是了,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睡觉。”
我刹那崩溃,不敢置信地盯著这混蛋。
可他一个翻身抱住我腰,用腿夹住我的腿,死抱著,头埋在我脖子里,双眼一闭,睡过去了。
“陈东……”我慌了,我全身上下跟著火似的,这王八蛋却要睡,还让不让老子活了?老子是要他来跟我上床的不是来睡觉的。
“陈东……”我叫著他,用力挣扎。
醉鬼死抱著,眼睛没睁开,还嘀咕,“疼,睡觉。”
我用尽全身的忍耐深吸了口气,绝望地看向自己的下方,在陈东的死抱里,尽力伸出一手,圈住了自己的那根。
等它泄出来,陈东已经睡死了过去,腿还搭在我的肚子上,白色点滴喷在他的腿上,他在我颈项动了动,发出了几句外星人也听不懂的呓语,遂又死睡。
我盯著前方的柜子,电视还在响著,遥控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发泄过後的疲惫让我不愿再多想,在圈抱中稍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半夜,朦胧间,我听到陈东在呓语,他叫著:“张健。”
那两个字,清晰可闻。
利剑39
利剑39
天空只有点点亮,透过拉开一点的窗帘看著,还带点黑,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眨了眨眼,房间依稀看到椅子的位置,电视在闪著雪花,没有图像。
墙上的表锺模糊看得清指针的位置,早上五点十分。
脖子间是一片被呼吸後的潮湿,我动了动,换来背後的人的两声咕噜声,他的唇碰著我的肩膀,微微回头,能看见那张沈睡的脸,无辜,俊朗,刹那再次不可抑制地抨然心动。
用了点力想把他的手拉开,拉不开,毫不犹豫用手掐,用尽全力,终於把狗爪子给耙开了。
掀开被子跳到床下穿裤子,陈东迷糊著眼摸著他的手,傻傻地:“你去哪?”
“回家。”把裤子穿上,把t恤套上,再加上外套,我回答完打算就走。
“天还没亮。”陈东从床上也跳下来,天气太冷,他什麽都没穿,一哆嗦,腿间那狗东西还抖了两抖,我不屑地瞥了它两眼。
陈东低头一看,立马用手挡,结巴:“它……它……太冷了。”
我冷笑两声,挡什麽挡,老子还没见过不成?对著它再次不屑地抛去两眼神,转身就要走。
“你什麽意思?”他大声地叫。
“没什麽意思。”我懒懒地应付了他一句,走到落地镜时停了下,对著镜子随意地整了整衣服和头发。
“你怀疑……怀疑我的能力。”他抱住他的小弟弟,瞪著眼睛看著我很受侮辱地说。
“那又怎样?”我再撇撇嘴,向门走去。
“我没问题。”他皱著眉,很不高兴。
我扬了扬眉头,问他:“你确定?”
“确定。”我听到了他的咬牙切齿声。
我嘲讽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那是谁他妈的昨晚什麽事都没干?”
径直向门走去,让他自个儿郁闷去。
“你……”他跑过来抓住我拿住门把的手,“我那是喝醉了。”他胀红著脸说。
“是,你喝酒了,”我敷衍地对他说:“好了,我不会嘲笑你性无能的。”随意地拍拍他的脸,拉门把。
他胀红著脸,气唬唬地看著我,就要开口争辩。
我立马接口:“你放不放?我奶奶早上要等著我吃饭,你要让她大清早的在这麽冷的天站门口等我?”
陈东蔫了,抓住我的手往他那里碰,“我行的,你摸摸它就会起来的……”
“好了,我要走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粗鲁地拉开门,再“砰”的一声关上,把目瞪口呆的他留在房内。
电梯时,想起陈东那张饱受了打击呈现出不可思议神情的脸,我把脸抵在电梯间隙里,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天,太逗了,陈东要是今天心情不郁闷死我把脑袋摘下来让他当球踢。
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摸过“它”的手,无法停止嘴角的笑意。
回到家时,七点锺,父亲已经醒来,跟我叔在书房。
我敲门进去,我爸点头,“回来了,”他站起身,“那就来吧。”
我跟叔跟在了他的身後,走了一段路,打开一道一道门,在最後的暗室门前停住了脚步,父亲把最後一道暗室的门打开,拿出一柄黄金钥匙,对准了孔,把保险箱打开,拿出一个檀木箱子。
“这里面装著的就是了。”父亲说著,对我说:“你要再看一眼吗?”
我摇头,“不了。”
“临成?”
“不了。”我叔也说道。
“好。”
暗室门一关,箱子跟了出来,这个檀木箱已经有三十年没离开过那个暗室,而今天我们就要送走这套无价之物。
“我把东西收拾收拾就上飞机,临成你住家里,什麽事都不要出头,尽量低调,你……”父亲面向我,“尽管你从小性子就乖僻,暴躁没耐性,但我知道你也能忍,什麽事做之前,多想想你奶奶和你妈就好。”
“知道。”我应道。
“去吧,你奶奶该起来了。”
我退出了书房,走到奶奶的房间,奶奶此时已坐到梳妆台前,妈妈正在给她梳头发,我拿过妈妈手中的梳子,示意她去做她的事,看著她走出了门,弯腰亲了亲奶奶的额头,说:“早上好,奶奶。”
“好……好……”我奶笑眯了眼,坐在太师椅上伸上手摸著我的手,“乖孙睡得好不?”
“挺好的。”
梳整齐了头发,搀著她起来,“今早要吃什麽?”
“都好,什麽都好。”扶著她出门,她一路照常叮嘱:“不要跟你爸爸呕气,要多顺著他点,他不懂事你不能也跟著不懂事。”
餐桌上父亲不再对我冷眉冷眼,我把小菜夹到他碗里,他“嗯”了一声,我奶奶在旁边看著眉开眼笑,危颤颤地夹著一块肉放我碗里,笑得又露出她无齿的牙:“乖孙。”
妈妈笑著把调匀了的肉羹用勺放到奶奶的手里,让她吃著。
电话响了,我起身去接。
是陈东,他在那头说,声音明显压抑:“我不是性无能,我告诉你我喝多了。”
“我知道。”
“我不是。”他的声音急躁了起来:“我真的是他妈的喝多了……”
似乎能看见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我扯了下嘴皮,再次重复,“我知道。”
“那你刚才为什麽那麽说我?”他压抑地问。
“没什麽。”
“你……你觉得我不行?”他委屈地在那边说。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一个字答复了他。
“你有。”他像在指控我。
是的,我是故意的,我是在报复,那又怎样?他表现得那样差劲,还不许我置疑一下。
所以我很平淡,看了看隔著段距离的餐桌,淡淡地说:“陈东,我只听过酒後乱性,没听过酒後会歇菜的。”
“他妈的……”我听到了不怎麽说粗话的陈东的咒骂声。
我深吸了口气,把嘴里的笑意给压了下去。
然後我听到他说,“你出来,你今晚给我出来,同一个房间,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性无能。”那边的人可能快要疯了。
“没空。”我冷静地说。
“张健,你别玩我。”我似乎又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你他妈的给我出来,你不来我来你家里逮人。”
我叭地挂断电话,扯断电话线,走向餐桌,让他他妈的烦去。
ps:笑著打滚,陈东哟,被怀疑小弟弟不行哦……妈啊,这孩子该多苦恼啊。
利剑40
利剑40
送了父亲的机,回到家,陈东蹲我家门口,看著车子驶进小道就站起来围著车子打转,看见我妈下车就低头哈腰:“阿姨好。”
看见我叔,又举起手摇摇,“叔叔好。”
我妈笑著说:“啊,陈东来了啊,找我们家张健玩啊。”
“是的,阿姨。”陈东笑了一笑,乖小孩样子。
“好,好,你们上楼玩去,阿姨给你们做点心去。”妈妈推开了院子的门,对著我们直笑。
我叔在陈东看不见的余光看了我眼,我对他们说道:“妈,你跟陈东先进去,我和叔把车停进去。”
我走向大院的门另一边,那是车库,跟正门的方向是反方向。
“好。”我妈笑著看著陈东,陈东看了我好几眼,碍於长辈在场,跟她进了去。
“他不知道。”我把车库的门打开,看著我叔下车,对他说。
“嗯,他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不懂太多。”我叔迟疑地说:“看起来他跟你感情很好。”
我哼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健儿……”我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是叔对不起张家,朋友该怎麽交就怎麽交,不用理会顾忌太多。”
“呵呵,”我没有笑意地笑了两声,“奶奶要是知道她乖孙对他叔不好,非得伤心死。”
叔叔沈默,若有若无地叹了声。
我问他:“叔,事情真的非常复杂吗?”
我叔再度沈默了一下,叹气,“生死之间啊,健儿,小叔这步没走稳妥,就把整个张家都拖下水了。”他把手沈重地放在我的肩上,想拍,可能太过於沈重,不能再拍,低著头走向正院。
那道背影,背弯得很扭曲,不像那个我狡猾聪明的叔,很多次我在回想关於我的家庭时想过,我叔那个时候怕不只只仅在生死之间,他承受的远比我想象的多,以至於後我父亲死去,他痛哭失声跪在尸体面前,抓住我父亲的手,说著对不起,哥,那手,谁也拉不开。
我走进客厅时,陈东马上站了起来,眼睛盯著我,嘴里对我妈说,“阿姨,你做的绿豆糕真好吃……”
我妈掩著嘴笑,挥挥手,看了看时间,说:“奶奶就要醒来了,你进屋把她搀到客厅来。”
“我跟你去。”陈东很快接道,看了看我妈,说:“好久没看见奶奶了。”
“去吧,你们都去。”
在转弯的走廊里,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陈东压住我,说:“我没病,我不是性无能,”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往底下探,愤慨地说,“你摸摸……”
我摸不到三秒,他就半挺了起来。
他呻吟了一声,眼睛看向我,那里写著两字“看吧!”
我冷静地说:“你确定要在这里耍流氓吗?”我看了看眼不到三米处奶奶的房间。
“张健,我没病。”陈东不管,伸著嘴咬我。
“你要在我奶奶房间前操我?”我淡淡地问他。
他全停了动作,不敢置信地看我,可能是不敢相信我用平静地口气说著最无耻的话吧。
但又怎样?他要习惯的可不少,这只是其中的一项。
他放了手,我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被他掐了的手,他走在我後面一步,说:“张健,你真奇怪。”
我停下脚步,说:“是吗?”
他停下,“是。”
他低著头,呈现出迷人的脸的弧度,就是这样的陈东,有张好看的脸,所以,我容忍了他百般错误,乃至於错误的爱上了他,在没有他的那几年里,我剖析年少的自己,这样告诉自己,但很遗憾的是,就是这样浅薄的认知,却让我从没忘得了他,只不过是像打了封蜡的信把他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假装忘了罢了。
“你可以回头,”我指指後头,对他说:“陈东,回家去。”
他转身,离开,我可以再次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啥都不是的玩艺,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再放他一片晴空。
他却马上摇头,“我跟你进去看奶奶。”他先行一步,把门推了开,不知我说的话的意义。
那道背影,尽管显得青涩,我慢慢地想,这条路,拉谁下不下水,我想,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奶奶醒来,陈东跪著问安,欢喜得老人家摸著自己的抽屉,硬是给了一个红包才让我扶下躺椅。
送了奶奶到客厅,院子里的丁香花全开了,妈妈把推窗门全都打开,把我奶奶放到庭院中,对著我们说:“你们上楼玩吧。”
奶奶笑眯眯的,挥挥手,叫我们上楼。
“奶奶真好。”边上楼梯陈东边说。
我没有说话。
“怎麽了,一直都不说话?”陈东问,把他的衣袖撸了起来,手上一片青肿,“你看看,这全是你早上掐的,现在高兴点了吧?”
我打了自己的门,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动不动。
“怎麽了?”他在我旁边问,挺小心翼翼的。
“没事。”我不耐烦地拨开他要碰我脸的手。
“你看起来不高兴。”他说,“是为了昨晚吗?”
“不是。”我瞪了他一眼,“我能为那种事不高兴吗?”
“那是为什麽?”他追问。
“你别管。”我烦燥,连带声音也是厌烦的口调。
“出什麽事了?”陈东问:“我在你家门前蹲一上午了,都没看见有人应声。”
我瞪眼,还好,奶奶的房间是隔音的,要是让这厮吵醒,非抽死他不可。
“我送我爸上飞机。”我淡淡地说,把他要伸过的头用手推到一边,拒绝他的靠近。
他一个压身,我“啊”了一声粗喘了口气,他再翻到我身边不再压著我,对著我的脸,“说吧,说吧,你爸去哪了?让你这麽心烦。”
“去北京。”我转过头,不看他,或许是不忍心吧。
“去北京干嘛?”他继续问。
“没什麽。”我背对著他,头埋进枕头里。
“张健,你说吧,你爸去干嘛,你怎麽这麽心烦?”
“你看见那天我不烦了?”我踹了他一脚,“闭嘴,别惹我烦。”
我把头全埋进枕头里,他在旁说道,“好吧,我不惹你烦。”
过了一会,他说:“张健,你想睡了吗?”
过了好久,我“嗯”了一声。
“你睡吧。”他好像在我耳边亲了一下。
良久,空气里一片沈静。
“张健,你家是不是出事了?阿姨笑得都怪怪的。”他以为我睡著,在我旁边轻声地嘀咕,“难怪你这麽不高兴。”
他的手指在我的眼上动,他说:“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没见过这麽漂亮的。”
我翻过了身,他可能吓得了收回了手指。
“连睡著了都这麽倔。”这次他的手,摸了我的眉头。
心底一片纠痛似的平静,诱饵埋下,幸或不幸?谁知道。
谁又在乎?
利剑41
後来的後来,我对陈东说,我心疼过你。陈东问,什麽时候?你不知死活的时候,我说。
那是什麽时候,他执拗地问著。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想我不应该告诉他,那就是他最愚蠢的时候。他想了半天,终没有再问,只是拿了被子睡到了地上,问我,张健,你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放过我们了?我听见我清楚地回答他,是。你真残忍,他说。
你真残忍,他说。
利剑41
第二天的电话里,陈东期期艾艾地问:“你叔叔是不是出事了?”
我说:“是。”
然後一片沈默之後,他挂了电话。
屋外阳光一片,蜜蜂嗡嗡飞著到处采蜜,花儿都开了。
院子外面长长的小道,两旁是绿意盎然的大树,枯叶早被风吹走了,我早晨一个人走过去,傍晚时再走回来,青春似乎可以变得单调,假如没有那些人那些事的出现。
陈东偶尔会在路中等我,静静陪著我走过去走回来,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那是在以後回想中难得的关於我们平静的时光,他低著头在我身後半个步子後跟著我,有时踩著我的影子,嘴角会微微一笑,眼里有著明显的欣喜。
那个时候我已经把我和他的可能已经全部断掉,反倒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陪伴,都不多想,谁知道不久後我们会不会从此不再相见?
叔叔的事并不好办,父亲已经在北京呆了半个月了,我们家已经做好用全部身家保叔叔性命的准备。
母亲半夜会睡不著,有次书房灯亮起,她就坐在父亲坐的位置上,看著我们的全家福,愣愣的。
叔叔在半月中体重直降十公斤,我曾听到他有次背地里打电话给父亲,他哭著说:“哥,去坐牢也好,死刑也好,你回来,这事咱们不弄了。”
叔叔跟父亲一样,被爷爷教育成流血不流泪的汉子,那次他崩溃到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已经知道我们家命垂一线了。
叔叔倒了,自然跟他息息相系的张家在这个城市也算是完了。
这天放学,路中陈东照常出现。
他伸过来要拉我的手,我拒绝了他。
夕阳应照著他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路边的野花淡淡香味,在我快到家时,他说:“张健,你们家会没事的。”
我只是冷漠的看著他,无动於衷。
“是真的。”他吐了口气,“相信我,你们家会没事的。”他转过头不看我,踢著路边的小草。
“我怎麽相信?”我冷冷地说,指著我家的大院子,“看看,我叔的罪名足够他上刑场被枪子蹦掉,而我们家……这幢房子,也会跟著他的死去被淹埋,我父亲为了张家在北京回不来,陈东,你翅膀都没硬,告诉我我们家没事,你说我要不要信你?”
“……”他没有说话,他也拒绝说话,只是踢著前面的小草,践踏出了一片残绿。
“我不需要安慰。”我甩开他,往家门走去。
背後的他,一声不吭。
ps:今天有些事,写不了太多,明天多写点,抱歉,各位。
利剑42
利剑42
陈东好几天都没出现。
我在第一天时,走进那条漫长的树荫遮盖的小道时,回头望去,他不在那里,我调转了头,从那天开始,没再回过头。
我背著书包进教室,把自己埋进书里,平时挺大胆的苏小明都不再跟我说话,眼睛瞅见我,嗖两下,转别处去了。
满城的风言风语,我叔叔的事终於藏不住,成了人们的茶後饭余,连带的身边所有人见我的眼神里都有著好奇,也有著不知所明的鄙视。
“贪官,看见了没有,那是贪官家的。”
“听说他叔叔的官就是他们家用钱买的。”
“你没听说,他们家以前就是地主,专干坏事的……”
我揉揉眼角,这年头的高中生怎麽白痴成这样,该说这年头的教育成功得让他们保持了脑袋的纯洁无暇吗?
妈妈把电话线给扯了,一些莫明其妙的电话总是打过来漫骂叔叔,惊得连奶奶都问谁打过来的,出什麽事了?
有天放学,叔叔问我:“学校怎麽样?”
“还好。”
“如果有事,就先休学。”叔叔瘦得连眼晴都陷出了一个窟隆,怎麽吃都吃不下东西,每天会有几小时外出让人审问他之外,他不太在奶奶面前出现,怕让她看见了疑惑,只是每天早上晚上趁著天黑点陪奶奶说会话,坐在旁边让奶奶看不见他。
“我知道分寸。”
这天回来,匆匆忙忙走到奶奶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回到房间,把底下抽屉深层的跌打药油拿出来,在出学校的时候被学校的几个小混混堵住了,就那几个仗著人多一点打混战的小混混很容易打败,不过难免受伤,为了保护脸皮,我就让身体代替了不可避免的伤害。
咬著牙对著镜子把背部的青肿给涂上药,妈的,那一棍子像把人骨头都打断,丫刚才没把那欠揍的给踹死算便宜他了。
刚擦到大腿,叔叔在外边敲门:“快吃饭了,你去陪奶奶说会话。”
“好,就来,我做完这个题。”我掐住大腿,平静地说。
紫红的肿起,还有血丝溢出,大腿伤得有点重,那一棍子打下来的时候我似乎还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走回来的时候尽力控制著步伐的走动才没有出现瘸拐的现象,不过现在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点,骨头只是有点疼痛,不过我把药油全部倒在上面时,疼得必须把牙给咬死了才能不喊出声。
身上也就两处伤重,一对四,这结果不错了。
把脸上的汗擦掉,身上药油味太重,一下楼就肯定被家人知道,还好是春天,捂得紧一点,味也不太重。
但靠得近的话不可能不被他们知道,我只好在下楼的时候,趁著妈妈在厨房时走到大门,回头喊:“我有点事,出去一会。”
“去哪?”妈妈拿著勺出来连忙问。
“没事,有几套试题,我做不出,我想出去看有没有参考书买。”我说著。
我叔戴著眼镜正在跟奶奶在别厅读书给她听,也从门边探出头,“要吃饭了,明天再去。”
“我先去找找,试题晚上得做出来。”
“别去了,我教你做。”我叔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找找去……”我把大门打开,镇定地说:“晚上可能晚点回来,我想去看场电影……”
不等他们说话,我关上了门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十几步,门被打开了,妈妈在半黑的夜幕里说:“天都黑了。”
“妈,我就出去走走……”衣服里的药油味还在飘散著我周边,这种时候,让他们知道了又何必,不过是让他们心里更难受,承受的更多?
“走什麽走,都快吃饭了?”妈妈有点焦急地喊,就要过来拉我。
“我先走了,我约了人……”我飞快地跑掉。
“张健,健儿……健儿,你跟谁约了……喂,别跑,你带够钱了没有?早点回来……知道不知道……”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撑住树干,扶著大腿,这时黑幕终於把大地盖住了,走过这条属於张家的小道,再向前,会有点点灯光吧?
我一跄踉一跄踉地扶著脚走,刚才的跑动已经拉伤了伤口了,骨头连著肉隐隐作疼,我向前走著,不想被黑夜掩埋。
那转弯处,有一道人影,静静地站在那。
我抬起眼他就在那里,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後听见他压抑著什麽的声音说:“你怎麽了?”
他不知道,他的脸在抽搐,一种受到惊骇的抽搐。
“张健。”他想过来碰我。
我打开他的手,冷冷地看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
“你怎麽了?腿怎麽了?谁打你了?”他转过身弯下身子就要摸我的的腿。
“滚开。”我不耐烦地推开他。
“你站住。”他一瞪眼,把我扯住,就要拉开裤子打量。
“陈东,是不是天黑了你就想耍流氓了?”我拉住他的手,问他。
“随便你怎麽说。”陈东也不耐烦,“反正怎麽样我也说不过你,随便你。”
他拉扯著裤子下来,我挣了两下懒得挣,随便他。
光线很暗,谅他也看不出什麽来。
他闻到了药油的味道,凑到大腿处闻时,倒抽了口气。
他拿出打火机,打起光在那处瞄了一眼,就一眼,他像爆竹一样炸起了身,就著那点点火光,我看见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凌厉:“谁打的你?”
我说:“你想冷死我?”春的夜色里,风不像白天般轻柔,却像冬风一样冽骨侵心。
他寒著脸把裤子拉起来,灵巧地系上,把我的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处遮住我的脖子。
“谁?”
“我饿了。”我挥手他的手,不想答,提起脚步就要走。
“你……”他狠狠地咬了下嘴,走到我面前蹲下,“我背你。”
“我不是残废。”对著他那已经有了男人坚毅背影雏形的背影,我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不是……”他转过头,烦燥地说:“上不上来?快点,别逼我发脾气。”那眉宇间紧皱著,显示著他的不高兴。
“张健,你这个时候别跟我倔好不好?别逼我求你。”黑夜里他眼睛有点发光,有点吓人,我把身子倒在了他背上。
下一刻,他帮我背起,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擦了药。”我淡淡地说。
我的头倚在他的脖子处能清晰看见他抿紧了嘴,他生气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这样抿著,真孩子气啊……看著那已经黑透的夜,他只是个孩子,不像你,是个早熟的怪物。
怪物,怪物,小孩好可怜,什麽都不懂,你不要吃他。
怪物说,我饿了。
利剑43
利剑43
“陈东,我讨厌你。”夜黑了,趁著谁也看不见谁,怪物口吐真言。
“我知道。”陈东闷闷地回答,“那你有点喜欢我没有?”
我用牙咬著他的後颈,直到口里尝出了腥味,松开了嘴,舔著他的伤口,说:“没有。”
他依旧背著我走,听到回答头低下了,认真仔细地看著路。
来到公路旁边,公车这个时间已经不来这个地方了,出租车也没出现,他背著我往前走,没有松开手。
“我可以自己走。”
他闷不吭声,低著头往前走。
黑夜里冷风袭来,他的背上很暖和,我的嘴可以吻到他的肌肤,他肌肤下面的血液还在我嘴边诱惑我。
“张健,你喜欢我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他,在他背上,他的气息全部充斥在我鼻间,依著他,突然觉得困了,想睡觉……
“我不喜欢你讨厌我。”他低著头闷闷地走著,路边的空车过了也没看见。
“出租车。”我大叫。
出租车停下,黑夜里我看不太清他的脸,我只是扯了下他的头,“放我下去。”
“那你告诉我谁打的你。”他不肯放我下来。
“放不放?”我掐住他脖子。
“不放。”他粗声叫道。
出租车司机在不耐烦地催叫。
“你想走到城里去?”这是城郊,走城里是两小时。
“走就走。”
“你想走就走,我要坐车。”重力推著他的背,他不动,我恼了,“他妈的陈东放老子下去,我饿了。”
中午没吃,下午打完架,又跑出来,妈的饿到胃抽筋,这厮还跟我倔。
“张健……”他像是无可奈何地叫了我一声,把我放到车里,我一坐进去就关上门,对司机说:“开车。”
陈东在车门外拍著车门,“我还没进。”
司机还在迟疑,“开车。”我再说了一次。
“张健,开门,开门……”
“开车,你还走不走了?”我司机说。
司机看了看我,估计给冷脸吓著,踩下了油门,只见车前一个人影挡在了前头,陈东拍著司机的门,“给我开门。”他厉声的喝掉。
司机又看我,我冷哼了下,不再说话。
陈东钻了进来,在车内昏黄的灯里,他生气,但又觉得委屈,整张脸上都是烦燥,瞪了我一眼撇过头就不看我。
车子很快地在空道上奔驰,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