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第11部分阅读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 作者:rouwenwu
也不一定。”
西宫太后也走过来,扶着东宫太后,“姐姐息怒,她们言之凿凿,不如传那个宫人来问问。”
很快,那宫人被侍卫带进大殿,跪在地上,在西宫太后的责问下,她回道:“太后,奴婢叫小莲,在蒹葭殿当差。午时,元妃做好红豆白玉露,命奴婢送到贵妃寝殿。奴婢就送去了,未敢耽搁,路上也没有什么意外,送到贵妃寝殿就回来了。太后明察,奴婢只是送过去而已,什么都没做过啊。”
羽哥反驳道:“你什么都没做过,可有什么人看见?”
小莲无辜地摇摇头。
西宫太后寻思道:“既是如此,元妃与小莲都有嫌疑。这样吧,姐姐,这件事,不如等陛下回来再审查吧。”
东宫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你太仁善了,后宫妃嫔明争暗斗,你听得还少吗?她们怎么斗,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谋害咱们的孙儿就罪不可恕!再者,陛下行猎回来,多少政务等着他处理,哪有闲工夫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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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太后点点头,“姐姐说的是。”
东宫太后怒目瞪向我,“哀家不想冤枉任何人,来人,去蒹葭殿和小莲的寝室找找有什么可疑之物。”
四个侍卫领命而去。
跪在地上的感觉真不好受,双腿渐渐酸疼,宫砖的凉意从膝盖钻上来,倒是一点也不热了。
不知道贵妃腹中的孩子怎么样,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久,四个侍卫回来,说在我的妆台上找到了一小盒可疑之物。
恰时,太医走进来,东宫太后当即问道:“耶律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耶律大人接过那只小木盒,闻了闻,回道:“禀太后,这是有身子的妇人忌食的寒凉药粉。”
“你还有什么话说?”东宫太后再次怒喝,怒火似可烧至屋顶。
“那只小木盒不是臣妾所有,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什么都没做过。”我辩解道。
“奴婢可以作证,小木盒真的不是元妃的。”羽哥急得手足无措。
“奴婢也可以作证,奴婢从来没见过小木盒。”明哥慌张道。
“你们再为元妃脱罪,一并治罪!”东宫太后重重道,嫌恶地瞪她们。
“元妃,东西是从你寝殿搜出来的,哀家也帮不了你。”西宫太后叹气道,转而问太医,“耶律大人,贵妃母子怎样?”
“太后放心,贵妃只是吃了少许,出了一点点血,不过胎儿保住了,眼下已无大碍。”耶律大人回道。
西宫太后松了一口气,双手合什,“总算母子平安,先祖庇佑!”
东宫太后扬声道:“元妃谋害皇嗣,其罪可诛,来人,将贱妇拖出去,杖毙!”
西宫太后急忙阻止,“万万不可!姐姐听妹妹一言,元妃是陛下心口上的人,还是等陛下回来再行处决吧。此时姐姐若把元妃杖毙,只怕无法对陛下交代。再者,贵妃母子平安,元妃罪不至死,就先留她一命吧。”
东宫太后摇头叹气,“你太仁善了。也罢,哀家就看在妹妹的面上,饶她一命。来人,将贱妇押入暴室,没哀家的懿旨,谁也不许探视!”
——
永寿宫的暴室是一个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暗房,两个老宫人将我扔进来之后就关上厚重的大门。房中黑暗,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举目都是浓重的黑,我索性闭目,让双眼适应一会儿。只是,难以忍受的是刺鼻的霉味,仿佛一股冷冷的气,钻进鼻子,直抵脏腑。
从不适应到适应,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
几次想呕,却硬生生地忍住了。我坐在墙角,地上、墙上的潮湿、阴冷之气透过肌肤渗进身子,不多久,就觉得手足凉飕飕的。可是,我只能忍,只能坚持;只有坚持,才有一线生机。
今日落得这个下场,早已预料到了,也是内心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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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慢慢地睡着,直到有人开门才惊醒。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橘红的灯影斜射进来。两个老宫人提着宫灯走进来,随后进来的是西宫太后,大氏。
房中骤然亮起来,明亮的灯光刺疼了我的眼睛,我紧闭着眼,仍然坐在地上。
“可怜的孩子,让你受苦了。”西宫太后命宫人将我拉起身,“待陛下回来,你就可以出去了。”
“谢太后关心。”我诚挚道,她的确仁善,见不得别人吃半点儿苦。
“姐姐是担心皇嗣,才气急了将你关在这里,待陛下查明真相,就还你清白。你再忍耐两日,哀家会命人照看你的。”她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暖意令人的心也暖暖的。
“有太后的信任与照拂,臣妾知足。”我感动得眉眼酸涩,在金国皇宫一年,经历了那么折磨、痛楚、绝望,一直咬着牙挺过来,却在这一刻,因为她简单的几句话而觉得特别委屈、辛酸。
西宫太后摸摸我的头,拍拍我的手,“这里毕竟是永寿宫,哀家不好多待。这是一些糕点和茶水,你慢慢吃,哀家先走了。”
宫人将一个食盒递在我手中,我看着她叹着气走出去,看着那扇大门再次关起来,房中再次陷入了黑暗。
饿了几个时辰,早已饥肠辘辘,我吃了几块清爽可口的糕点,喝了茶,总算恢复了点力气。
漫漫长夜,睡一觉,很快就会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仍然是黑漆漆的,脑子很重,昏昏沉沉的,嗓子有点痛,许是着凉了。
挨到午时,有人送来午膳,却是一个干得难以下咽的面饼,我勉强咬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四肢开始酸痛,脑子迷糊起来,我又昏睡过去,见到了大哥、二哥,回到了繁华的临安。大哥,此生此世,我还能再到你吗?大哥,若有缘再与你相遇,我一定问你,为什么送我凤履和《月出》。
陡然,一阵猛烈的开门声惊醒了我,明灿灿的日光如水涌进来,我眯着双眼,看见东宫太后阔步走进来,身子板正,一张脸冷肃得毫无半分暖色,更具威严,令人惊怕。
两个老宫人将我拽起来,架着我,仿佛我是一块烂泥,随便任何人捏圆搓扁。
“哀家问你,你是宋人还是金人?你与陛下如何相识?”东宫太后不苟言笑地问,紧盯着我。
“臣妾家在江南,与陛下在上京相识。”我知道,她这么问,必定是想摸清我的底细。
完颜亮早已将前朝宫人清洗一遍,不留任何祸患,因此,除了羽哥、明哥和贵妃、修容,没人知道我曾被先帝囚禁;更没人知道我是完颜磐与沁福帝姬的女儿,除了完颜亮与完颜雍。
东宫太后冷硬地问:“你为什么到上京?你姓什么、叫什么,父母是什么人,家中还有什么人,一一招来!如有虚言,哀家绝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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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道:“我叫阿眸,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你如何与葛王相识?”她严厉地问。
“臣妾与葛王也是在上京相识,因为志趣相投,就结为异性兄妹。”我避重就轻地答道。
“一派胡言!”她陡然怒喝,走过来,掐着我的双颊,“再不从实招来,有你受的。”
“臣妾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既然你的嘴这么硬,休怪哀家不怜香惜玉。”东宫太后粗黑的长眉紧紧拧着,戾气布满了细纹繁多的脸庞,“来人,杖责二十!”
一个老宫人手持木杖走进来,面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是狠角儿。
架着我的两个老宫人将我摁在地上,我无力反抗,只能全身趴在地上。地上的冰凉之气钻入身子,头更疼了,四肢乏力,我有气无力地说道:“太后,臣妾所言非虚,太后为什么不信?”
东宫太后微眯着眼,仿佛在回忆那故人的容貌,“因为,你与哀家所认识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我明知故问:“太后的故人是谁?”
她的双眸微微睁大,一字字咬着牙道:“一个祸乱、危害我大金朝纲的南朝女人,一个奴颜媚骨、迷惑人心的狐狸精。”
我愣住了,她说的是娘亲吗?假若是娘亲,她为什么这么说娘亲?娘亲是大宋帝姬,不会是那样的女子。在金国女人眼中,得到金国男儿真心、真情的宋女,就是狐狸精吗?
忽然,我明白了,她认定娘亲是那样的女子,自然也以为我与娘亲一样,会祸乱、危害金国朝纲,迷会惑她名义上的儿子,完颜亮。
原来如此,她决心置我于死地,就是这个原因。
“打!”东宫太后怒喝,“再不如实招来,就重重地打!”
“且慢!”
木杖已经扬起,行将落下来,我听到一道温和而干脆的声音。
西宫太后快步走进来,忧心地问:“姐姐,为什么打元妃?”
东宫太后的眼中浮动着丝丝的杀气,严厉道:“妹妹,别拦哀家,今儿哀家一定要让她招供!”
西宫太后不明所以地问:“招供?姐姐要她招什么?”
“妹妹,哀家自有主张,此事你不必多问。”
“姐姐,虽然从元妃的寝殿搜出罪证,可是将她关在暴室已是惩罚了她,不能再私下用刑。”
“她嘴巴这么硬,不让她吃点儿苦头,她怎么会招供?”东宫太后不耐烦道。
“姐姐,妹妹还从未见过陛下这么喜欢一个女子,元妃虽然犯错,但她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待陛下回来再行处置也不迟啊。”西宫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哀家也是为陛下好。”东宫太后长长一叹,“有些事,你不知道,哀家也不便说,但哀家今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大金国的朝纲与江山。”
“她只不过是一个女子,纵然有些狐媚手段,但也不至于祸国殃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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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所不知,南朝女子都是狐狸精,除了迷惑陛下,还会危及我大金国的江山社稷。”东宫太后决然道,“妹妹不必再说,为了江山社稷,哀家一定要她招!打!给哀家重重地打!”
老宫人的木杖再次扬起,我无辜、委屈地看向西宫太后,祈求她的怜悯。
在木杖落下来之际,西宫太后摆手制止,“且慢!”她不忍地看我一眼,对东宫太后求道,“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姐姐就当作卖给妹妹一个人情,今日暂先饶了她,明日妹妹再问她,可好?”
东宫太后的眼眸迸射出凌厉的光,“妹妹,你为什么非要保她?你是不是一定要跟哀家作对?”
西宫太后温和地赔笑道:“妹妹怎么会跟姐姐作对?妹妹只是不想伤了陛下与姐姐的母子情,姐姐想想,陛下这么喜欢元妃,回来后得知姐姐将元妃打成这样,该有多心疼呐。”
东宫太后仍然不罢休,坚决道:“陛下是你的亲儿子,这坏人就由哀家来当,你且站在一边!”
西宫太后久劝不住,有点着急了,道:“后宫以姐姐为尊,可是妹妹也是太后,今日妹妹想向姐姐讨一个人情,保她毫发无损!”
她的语声急促而干脆,浑然不像刚才的温和。
东宫太后一怔,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当真保她?”
西宫太后不再以软弱示人,严肃道:“是,陛下喜欢她,妹妹要保她毫发无损!”
东宫太后眉目紧拧,气得眼珠子快要蹦出来。她们对峙半晌,东宫太后拂袖离去,撂下一声怒哼。几个老宫人跟着离开,我从地上爬起身,感激道:“谢太后救命之恩。”
西宫太后拍拍我的手,神色凝重,重重一叹,“哀家也不知救你是不是错了,姐姐也许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好自为之。哀家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就因为她的儿子完颜亮喜欢我,她就不忍心我受到任何伤害?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心存仁善的人。
——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幽幽转醒,却觉得很不舒服,头重脚轻,身上发烫,头很晕,天旋地转,想呕。我为自己把脉,的确染了风寒,全身低热。
外面很静,静得一点声音都无,不知道是白日还是夜里。
完颜亮会提前回宫吗?东宫太后会不会再来审我?
口干舌燥,很难受,只能想一些开心的回忆才觉得不那么难过。
挨了好一会儿,忽然,外面好像有极为轻微的脚步声,我凝神细听,果然,有人开锁。
假若是东宫太后,行事应该不会这般谨慎,是谁?
大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盏宫灯也无,想必是过了子时。两个黑影灵敏地走进来,准确地摸到我的位置,低声唤道:“元妃。”
“我是,你们是什么人?”我哑声道,嗓子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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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声音听来,这二人是年轻女子。这一刻,我欣喜若狂,我终于等到了。
其中一个女子又道:“元妃把这件黑衣披上,身上的首饰都取下来。”
我没有多问,一一照做,将玉簪、玉耳坠、玉镯取下来,交给她们。
接着,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我依稀看见她们把首饰戴在地上一个人的身上。
她们竟然带了一人进来,可见她们的能耐,并非普通的女子。
事不宜迟,她们立即拽着我离开暴室,来到永寿宫的北墙。
这二人身穿夜行衣,用黑布蒙着脸,身手矫健敏捷,显然有着不俗的身手。可是,她们有飞天遁地、翻越宫墙的本事吗?
原来她们早已有所准备,将牢固的铁钩和粗绳抛至墙头,接着其中一人快速地爬上墙头,另一人推着我爬上墙,墙头的人再拉我一把,我就这么离开了永寿宫。
来到一处隐蔽的殿宇,她们让我躲在夜香的大木桶中,好在木桶中没有夜香,不然只怕被熏晕了。很快,运夜香的人将我带出了金国皇宫,离开了这座堪比地府可怕的宫殿。
后来,我才知道,我离开不久,那个暴室意外走水,烧死了两个人,一人是代替我死的无名女子,另一人是在隔壁房看守我、呼呼大睡的老宫人。
所有人都会以为,我在夜深人静的意外大火中活活烧死,完颜亮回宫时,“我”已是一具烧焦的尸首,根本无法辨认,只能凭着玉饰断定那具尸首是我。也许东宫太后有怀疑,但完颜亮会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从而恨她入骨。
倒夜香的木车颠颠簸簸,我昏睡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粗犷的阔脸、一双含笑的黑眼,这人并不陌生,只不过整整一年未见了。
看见他,我就安心了。他是去年在中京偶然相识的上官复,我叫他“上官大哥”。
“上官大哥,是你救了我?”嗓子痛死了,我忍不住咳起来。
“妹子,你染了风寒,来,先服药。”他端来一碗汤药,扶起我,将药碗递在我嘴边。
闻了闻,的确是治疗风寒的药,我一口气喝了整碗药,虽然苦,却是苦口良药。
上官复搁下药碗,让我躺下来,笑道:“天一亮,我就在这附近的村子找了一个郎中给你把脉。”
“上官大哥,谢谢你。”我惊喜地笑,“这是上京城外?我已经离开了上京?”
“是,你已经离开了上京,很安全。”他咧唇一笑,笑起来尤其显得憨厚、老实。
太好了,我终于逃离金国皇宫、逃离上京,终于逃出地府阎罗完颜亮的魔掌。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金国皇妃,变回以前那个立志云游四海、行医救人、无忧无虑的阿眸了。
只是,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已经烙印在心中,再也无法抹去。
我笑问:“上官大哥与修容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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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复憨实地摸头,粗黑、豪迈的脸膛因为笑容而添了三分柔和,“什么都瞒不过你,娴妹妹是我一个好兄弟的妹子。”
这么说,他的兄弟是辽人?然而,他怎么知道我在金国皇宫?
我提出疑问,他应道:“我们在西京分别时,你不是说过想到上京玩玩吗?今年年初,我到上京帮朋友做买卖,不知道你还在不在上京,就拜托兄弟打听你的下落。后来,他从娴妹妹那里打听到,金国皇帝册封一个宋女为元妃,我想着元妃可能是你,就请娴妹妹画了一幅你的画像给我瞧瞧,我看了画像,才知道元妃就是你。”
原来如此,不过此事实在巧合。
上官复有些尴尬,不停地挠头,“原先我没打算救你,后来听娴妹妹说你在金国皇宫发生的事,又听说你根本不喜欢当金国皇帝的妃子,我才想法子救你出来。阿眸姑娘,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怎么会?我应该谢你呢,多亏了你,我才能逃出来。”
“真的吗?”
“真的,对了,上官大哥,利用夜香将我‘偷’出宫,是你的主意?”
“委屈你了,不过没有再好的法子了。”他不好意思地笑。
原先,我不知道修容耶律娴为什么帮我逃出生天,原来,是上官复的筹谋。
——
禁足蒹葭殿的那一月,羽哥、明哥无意中提起两宫太后,我忽然想起,爹爹、娘亲与两宫太后同辈,她们应该见过娘亲。果不其然,一见到我,东宫太后就面色剧变,说明她真的见过娘亲,记得娘亲的容貌。我秉承了娘亲的容貌,她自然会联想到,或许我与娘亲、爹爹有什么关系。
东宫太后急于将我杖毙,想来早已存了杀我之心。
我养好身子,假装想明白了,禁足令自然就解了;接着,月事在预料之中及时地来,完颜亮想与我缠 绵,也只能等。禁足令解除的次日夜里,耶律娴派人送来一封密函,写着:受人之托,助人为乐。
她有心助我,虽然我怀疑她的用心,却也回了一封密函给她:见机行事。
没料到的是,完颜亮出城行猎,给我四日的充足时间让我筹谋。紧接着,贵妃有喜,在花苑偶遇两宫太后,贵妃的“欺负”,无疑是强劲的东风,让我的计划更顺利地进行。
虽然不知道耶律娴会如何帮我,但我知道,她会把握时机。
贵妃差点儿小产,出乎意料,我根本没有在红豆白玉露中做手脚,或许是贵妃贼喊捉贼,或许是东宫太后为了杀我、命人暗中做手脚。西宫太后的极力维护,使得东宫太后只能留我一命,将我关在暴室。接着,耶律娴一招“偷龙转凤”将我“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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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不少意外,不过尚算顺利,这些“意外”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让我顺利逃离魔掌。
这日,上官复打听过,完颜亮惊闻消息,匆匆回宫。
我不能在这里多待,必须尽快南下。他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拿了几包草药与我离开上京。
为防完颜亮起疑、派兵追来,我乔装成一个男子,在左脸涂了一个长长的刀疤,再贴上胡须,容貌就变得面目全非。纵然他在我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我。
骑马一路南下,所幸没有发现追兵,我略略放心。夜里,若是在野外,便席地而歇;若是有农家,便在农家借宿。上官复很照顾我,对我呵护备至,这日傍晚,恰好抵达燕京,他建议找一家客栈歇歇,因为我的风寒还没好,倘若日夜赶路,只怕病情加重,那便得不偿失了。
于是,找了一家最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来,好好地吃一顿,沐浴更衣,清爽地睡一觉。
然而,躺在床上,却在一时之间没了睡意,仿佛困倦、疲累都随着污垢的洗去而消失。
披了外衣来到外面,种植着几株碧树的庭院站着一个虎背熊腰、体格粗壮的男子,比完颜雍、完颜亮还要高峻、壮硕。他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一袭普通的黑色轻袍穿在他身上,却展现出不一样的气度,如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枝叶繁茂,有着最强的力量与不可估量的气魄。
假如只看他的后背,不看他的正面,会觉得他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帅,或者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当世英雄,可惜,他是敦厚老实的上官复。
与他相识,是去年我在中京游玩的时候。
一日,我在街上闲逛,做着与大哥偶然邂逅的白日梦,不提防钱袋被小贼偷了。这一幕被上官复看到,他立即喊了一声,疾奔去追小偷。我从白日梦中惊醒,发现钱袋不见了,才赶紧去追。
追到的时候,上官复已经抓住小偷,将小偷踩在脚下,小偷哇哇大叫,乖乖地交出钱袋。
致谢之后,我和他各奔东西,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栈。于是,我请他吃饭,天南海北地聊,越聊越开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虽然他的相貌并不出众,但是很独特,粗犷,憨厚,笑起来的时候窄小的眼睛变成一条缝。
我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北人。他自称,他喜欢天南海北地跑,在各地结识了不少志趣相投的朋友,有一些是做买卖的,因此,他就在各地采买物产,卖给朋友,以此挣一些银两。
他带我在中京玩了两日,接着他要去西京(属金国,今为山西大同)办货,邀我去玩玩。
原本我想直接前往上京找大哥,不过盛情难却,我终究随他去了一趟西京才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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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的山水风景、风俗风貌与中原、江南大为迥异,让我大开眼界。更好玩的是,上官复带我往北走,来到一片绿茵茵的广袤草原。平生从未见过草原,我陶醉在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中,感受草原的莽荡与广阔,感受草原天空的高远与湛蓝,感受草原的风凛冽如刀,感受草原的日光纯粹而金灿,感受在草原上纵马驰骋的豪迈意气……
心中挂念着大哥,玩了几天,我便告辞,继续寻找大哥。
没想到,上官复也到上京,还凑巧地救我逃出金国皇宫。也许,他是我的贵人。
“阿眸,怎么也还没睡?”
我猛地回神,看见上官复已站在我面前,面带疑惑,我连忙掩饰了情绪,“出来走走。”
他略有迟疑,“是不是舍不得……”
我一笑,“我怎么会舍不得?我多么庆幸,终于逃出上京。上官大哥,若不是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来。”
“不必言谢,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既然你我有缘相识,我上官复就当你是自家妹子,但凡你有所吩咐,我都会赴汤蹈火。”上官复脸膛带笑,给人一种草原男儿豪气干云的感觉。
“谢谢你,上官大哥。”
“别再说‘谢谢’了,你不嫌弃我,叫我一声‘上官大哥’,我就认你做妹子了。”
“好,日后上官大哥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小妹,小妹绝不推辞。”
“一言为定。”他与我相视而笑。
——
次日,吃了早点便启程。
上官复说,过了燕京,南下的路就好走了。换了马,我们扬鞭疾驰,希望尽快离开燕京。
越往南走,天越热,日光越毒辣,热气一浪浪地涌来,热得难受。
骄阳当空,日光明晃晃的,刺人眼目,晒在脸上有点疼。我望见,前方的官道上好像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如死一般。在我前面的上官复慢慢减速,我也不再催马。
他勒马,跳下来,探了探路边人的鼻息,拍着那人的肩膀,叫了三四声,没有任何反应。他回头对我道:“这男子还有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太热而晕倒。”
虽然急着回家,但我终究还是下马,行医救人是医者的本分,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蹲下来,目光触及路边人的面容,心中大骇,震惊地叫道:“大哥……大哥……大哥……”
又震惊又欢喜,惊的是大哥竟然晕倒在路旁,喜的是竟然在燕京郊野偶遇大哥,可见上苍是怜悯我们的。
“你认识他?”上官复惊疑地问。
“嗯。”我着急地为大哥把脉,然后道,“上官大哥,他是我结义大哥,我必须先救他。”
“好,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一条小河,就去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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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合二人之力将完颜雍放在马背上,然后策马驮着他往前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果然有一条小河。此处林木茂密,绿荫如盖,草丛中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缤纷可爱。一条河流向东流淌,水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碎金,流金泻玉一般。潺潺的流水声给人一种清凉之感,清澈的水中有鱼儿游来游去。
上官复拿着两个水囊去装水,完颜雍躺在草地上,闭着眼,鬓发凌乱,下颚布满了短须,面容憔悴,双唇苍白如覆清霜,全无知觉,任凭我摆弄。
虽然心中堵着很多疑问,但我告诫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再为他把脉一次,他的脉息很弱,假若再不及时诊治、用药,只怕就死在这里了。接着,我解开他的衣袍,察看他全身。
果不其然,他的前胸、后背有七八处刀伤,虽然伤口简单处理过,不过并没有用药。在这大热天,他徒步行走,重伤在身,引发高热,体力消耗殆尽,晕倒在路旁。
为什么他的身上有这么多处刀伤?为什么他会在燕京郊野?他不是在中京任职吗?他是不是被人追杀至此?
上官复拿着水囊回来,我扶起完颜雍,喂他喝了一点水。
“他受伤了?不好,他的额头很烫。”上官复凝重道,“必须找个大夫,否则他性命堪忧。不过这里是荒郊野外,如果往前走,还要走三四个时辰才有小镇。”
“上官大哥,我略懂医理,麻烦你先看着他,我去找草药。”我热得全身冒汗,但无暇顾及其他,一心只想着先救醒大哥。
“这附近有草药吗?”他忧心忡忡道地望了一下四周,“荒郊野外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倘若遇上什么猛兽,那该如何是好?不如我去吧。”
“你不识草药,还是我去吧,我会小心的。”我撕了一小块袍角,递给他,“上官大哥,麻烦你先用这块小布浸水,放在他额头上,时不时地换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担心他挺不住。”
“我尽快回来。”我站起身,祈求地看他,“拜托你了,上官大哥。”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好好照看他的。”上官复拍拍我的臂膀,再次叮嘱,“万事小心,若有危险,就大声叫,兴许我能听得见。”
我勉强地牵了牵唇角,快步离去。
方才在路上看见过治疗刀伤的草药,我仔细地找着,看到所需的草药就摘下来。林间虽有徐徐的微风,可是此时日光毒辣,正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我边走边找,热得全身冒汗,汗珠从额头滴落,从眼皮上流淌而过,流到嘴角,咸咸的。
半个时辰后,终于找齐了十几种草药,回到小河。
在上官复的帮忙下,我将草药分成外敷和内服,分别捣碎后,敷在完颜雍的伤口上,再喂进他口中,用水冲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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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复扶着他躺好,安慰道:“别太担心,他身子底子好,应该很快就能醒来。我煮点儿小米粥,你去河边洗洗脸。”
我感激地点头,眼下只能等大哥醒来了。
蹲在河边,我鞠水洗脸、洗手臂,接着脱了鞋袜洗脚,身上的热气立时消失,清凉畅快。
身上黏乎乎的,假若可以,真想跳入河中沐浴。只是,大哥还没醒,我也没那闲情逸致。
大哥为什么被人追杀?追杀他的人又是谁?去年上元佳节在临安,也有黑衣人追杀他,是不是同一个幕后主使?咳,这些问题,只有等他醒来再问了。
“阿眸,他醒了!阿眸……”是上官复的叫声。
我惊喜地回头,接着手忙脚乱地穿上鞋袜,奔回去。
完颜雍还没完全醒来,手指微动,眼皮子轻轻地动着。我摸摸他的额头,他还烧着,只是不像刚才那么吓人。我扶他坐起身,让他靠在我身上,叫了几声,他似乎听到了,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眼。
我欣喜若狂地抱紧他,眉头酸涩,“大哥,你终于醒了。”
上官复也很高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三妹,是你……”完颜雍的声音很低哑,有气无力,轻若蚊声。
“大哥,你吓死我了。”我想笑,却有不争气的泪水上涌,泪花盈眶。
“是大哥不好……”他费力地说着,双眼无神,睁开又闭上。
“阿眸,他的身子太虚弱,喂他吃一点小米粥吧。”上官复提议道。
我拼命地点头,上官复端来一个破瓦罐,我接过来,吹凉了之后,喂大哥吃。
显然,完颜雍饿极了,吃了不少,恢复了一点精神。
上官复道:“阿眸,这么熬下去只怕不行,还是去前面的小镇找个地方住下来,他才能好得快。”
想想也是,这里没药、没粮,就算大哥的热度退了,也要进食才能康复,还是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比较好。
于是,我让大哥坐在我后面,让他搂着我、靠在我身上,往前赶路。
——
入夜,我们抵达一个小镇,找不到一家客栈,只能花一些银两在一户人家借宿。
随便吃了两个面饼,我开了一张药方,上官复去买药,接着煎药让大哥服下去。
“阿眸,你也累了一日,先歇着吧,否则明日你怎么照顾他?”上官复劝道,面上毫无倦色,“你放心,我看着他。”
“还是我看着吧,我在这里可以眯会儿的。上官大哥,麻烦你一整日了,你去歇着吧。”
“就知道说不过你,好吧,你累了就睡吧,若是病倒了就没人照顾他了。”他取笑道。
我看着他走出去,掩上门,对他挥挥手;然后我坐在床前,看着沉睡中的完颜雍。
他沉睡的脸庞平静、安宁,双唇不再苍白,却还是那么憔悴,令人心疼。我握着他的手,好想、好想就此不再放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好想这一刻永远停止,光阴不再,只有这宁静而温馨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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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如石的额头,挺拔如松的剑眉,高耸如山的鼻梁,柔软如瓣的双唇,棱角分明的下巴,我缓缓抚触这纵深有度的五官,这张鬼斧神工、完美无暇的脸庞,无一不是心底的眷恋与牵挂。临安,汴京,那些美好的回忆纷至沓来,如在眼前一般,令人不自觉地弯唇微笑。
这张脸,这双眸,这个人,早已烙印在心中,无法磨灭。
“三妹……三妹……”完颜雍迷糊地叫着,眉眼紧皱,不安地动着,“三妹……是大哥不好……大哥对不住你……”
“大哥,快醒醒,大哥,我在这里。”我想唤醒他,可是,他仍然闭着眼,想来他是做恶梦。
也许,他牵挂我,才会在睡梦中叫我。
想到此,心中如饮。
忽然,他握紧我的手,低叫一声“三妹”,语声饱含悲痛与无奈,眉宇紧凝,眼角似有泪滴。
心中又酸又痛,我凄楚地看他,大哥,你对我并非无情,是不是?你喜欢我的,是不是?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去年那个天真的阿眸了,再也不是了。
陡然,完颜雍一使劲,一臂将我揽倒,我没有防备,合身趴在他身上。
这一刻,我不敢动,担心弄疼他的伤口,也担心往后再也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刻。
他慢慢安静下来,似乎睡沉了,我使力撑起身子,却不敢太过用力,以至于起不来。试了几次,还是不行,虽然他睡着了,但臂膀的力气着实不小,压得我起不来。
奇怪,睡着了还有这等力气。
我无奈地趴了一会儿,可是又想到,我一整夜趴在他胸膛上,他就无法顺畅地喘息。于是,我小心翼翼、费力地挪动着,躺在他的臂弯里。
看着他俊美如铸的睡容,我甜蜜地笑着,闭上眼。
即便今生不能结为夫妻,也算同床共枕一回,那么,不枉此生了。
一次,就够了。
——
担心大哥的病情有反复,我不敢睡得太沉,睡一会儿就惊醒,摸摸他的额头,复又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身边人有动静,我猛地惊醒,看见他正看着我,黑眸灼亮,目带诧异。刹那间,睡意跑光光,我窘迫地坐起身,低着头,不敢看他,脸颊火烧火燎,必定如染云霞一般。
“三妹,扶我坐起来。”完颜雍的嗓音分外暗哑。
“哦。”我扶他坐起身,低垂着眼。
然后,我默默地下床,却在这一刻,一双臂膀将我揽进怀中,慢慢收紧,慢慢收紧。我伏在他的肩头,热泪盈眶,双臂环上他的腰身。
无须再问什么,无须再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宽厚的胸膛,这沉稳的铁臂,是我一直迷恋的,这个夜晚,我终于得到了。
这样的拥抱,一生一次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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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终就滑下,簌簌而落。
好一会儿,完颜雍松开我,凝视我,面上染了烛影的昏光,一双俊眸染了晶亮的水泽,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越发缠绵。我亦看着他,移不开目光,心中甜蜜而又酸涩。
四目相对,他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眸色越来越暗沉、越来越炽热……心怦怦地跳,我期盼着什么,又有点害怕。终于,他慢慢低头,吻我的额头,轻轻的。
时光凝住,他的轻吻亦凝住。
双唇柔软,气息绵长。
我闭着眼,泪珠掉落,此时此刻,心中复杂得很,悲伤,甜蜜,酸涩,欢喜……
大哥,你知道吗?这个吻来得太迟了,我再也不是以往的阿眸,再也不是你的三妹,那个随性、任性、率性的阿眸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肮脏、污秽的躯壳……再也配不上你了……不配接受你的情,也没有资格爱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苍为什么这么捉弄我们?
完颜雍以指腹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接着轻尝指尖,“咸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我说不出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这样哭,我会心痛。”他继续为我拭泪,俊眸弥漫起一层濛濛的光泽,“原谅我,好不好?”
“你没有错。”鼻音浓重。
“假若我没有匆匆离开汴京,你就不会北上寻我,是我让你身陷险境。”他的掌心贴着我的侧脸,嗓音沉得暗哑,“此生此世,我最不愿看到的是你哭。”
心中剧痛,五脏六腑仿佛搅在一起,我泣不成声。
他的表白,他的情意,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这一刻,我得到了我一直想得到的,却无力拥有,无力诉说我的悲与喜、伤与乐。
真真讽刺。
完颜雍的眼中跳跃着两簇火苗,手掌轻扣我的后脑,倏然俯首,吻住我的唇,轻柔仿如春风吹起碧湖一圈圈的涟漪,细密仿似微雨绵绵密密地下。我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就推他,却担心碰到他的伤处。他的胸膛一如铜墙铁壁,推都推不动。
我极力闪避,他立即加了掌力,扣住我的头,令我无法动弹。这个?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