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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张忠阴惻惻的一笑,慢悠怒的收起五彩斑澜的蛇皮鞭子,旁边墨单九阴阳怪气地一声笑:“官?什么是官?我们张公公就是霸州最大的官儿,瞎了你的狗眼!不是纵马如府衙该受鞭笞之刑去?我们张公公到了,请他华大人出来执行律法吧!”

    华钰明明就坐在大堂上,可是他们却如视而不见,大呼小叫极尽嚣张。华钰悄悄向站在门边的一个巡检递了个眼色,这是他她心腹兄弟,那人会意,立即悄悄后退,然后从侧廊向外边溜了出去。

    华钰这才掸掸衣袍,立起身来、径直走出大堂。躬身一揖,不卑不亢的道:“下官华钰,拜见张公公”。

    张忠的手下立即鼓噪起来:“大胆,见了张公公竟敢不跪,你个小小七品官,真是反了你了!”

    华钰微微一笑,郎声问道:“不知张公公是几品官?”

    众税吏闻言顿时为之一窒,宦官是没有太高的品秩的,明代大宦官,即便如王振、刘瑾、甚至后来的九千岁魏忠贤。论品秩也就是个品内廷宦官。虽说他们的权力大的没边,内阁大学士见了他们唯唯诺诺,六部九卿见了他们要跪拜施礼。地方大员以当他们的干儿子、门生为荣,没有廉耻到了给奴才当奴才的地步,可那毕竟不是朝廷制度。

    张忠只是司礼监派出来的八品宦官,要从品秩上论,比华钰还低,真要较真应该谁给谁施礼,张忠得下马先给华钰一揖了。张忠脸上一红,恼羞成怒道:“本镇守来此,不是和你华大人轮品秩的。蒙皇上信任,咱家被委了这霸州镇守之职,咱家竭尽忠诚,为皇上办差不遗余力,,可是你华推官却收受刁民赌赂,一再阻挠税吏办差、阻止咱家的人勘矿,咱家问你,你可知罪?”

    华钰不动声色地道:“张公公,谁人指斥我收受赌赂,就该拿出人证物证,有了真凭实据再好说话。至于阻抚税吏办差,这话从何说起?朝廷税赋,明榜张布,那些税吏巧立名目,所征所敛不在朝廷制度之内,分明是假公济私,百姓受其所扰,就要报官,本官职责所在,就要安民。至于掘金矿……”。

    华钰冷笑一声,绵里藏针的道:“自古未闻勘测矿藏要挖到百姓的房子底下去,更绝的是,这些所谓的勘矿者还专挑富绅豪商的家去掘金,那还真是一掘一个准儿,没有金子也一定能刨出金子来了,身为固安推官,维持地方治安是下官份内之事,焉能置之不理?”

    张忠也嘿嘿j笑一声,说道:“巧言今色,不过是替你自己开脱罢了,你要人证物证才肯俯首认罪么?来呀……”。

    墨单九立即向后边招呼一声,喝道:“把人证带上来!”

    立时一片脚镣声响,只见十多个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的百姓身戴枷锁被税吏们推搡着押了上来,被墨单九喝今一声,一一跪倒在地。

    墨单九一指华钰,喝道:“你们说,华钰是不是收了你们的银子,才替你们出头,阻挠税吏办差的?”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老头儿被抽得痛的一哆嗦,战战兢兢的开了口:“是……是啊,华大人他……不不不,是华狗官他收了我家十两银子,说准许我进城卖鸡,可以不交税的,如果谁要收税,他会出头保我……”。华钰早知这些人会想办法子对付他,只是没想到会用这么卑劣的方法,百姓家里养上几只鸡,一共也卖不了一两银子,会有人出十两银子去送贿?

    有了老头开头,在鞭子的威摄下,其他的百姓都闭着眼睛开始按照墨单九教的话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什么华钰看上了他的媳妇儿,无耻的要求陪他一宿,保证他们一家平安,什么他家的火炭铺子被华钰勒索了多少银子,结果在他包庇下偷漏税款达多少多少,华钰最初还想辩白两句。后来越听越是荒唐。张忠这是摆明了栽脏陷害了,说什么也是与事无补,便只立在那儿冷笑不语。

    这些人都是一些小贩,因为无钱交税或者企图逃跑,被税署抓去,严刑拷打,授意他们坑害华钰,这些百姓屈打成招,只得任人摆布。

    张忠端坐马上,听着众百姓七嘴八舌说的差不多了,才冷笑一声,道:“人证已经有了,这物证,自然要搜过你的府邸才知道。来呀,把华钰给我拿下,搜遍全府!”。

    立即有两个泼皮出身的税吏兴高彩烈的冲上前,抖开绳索把华钰绑结结实实。这些人平素都是被华钰手下的巡检、丁壮们呵斥管理的,现如今居然可以把一个推官大人当成囚犯任其摆布。当真是喜不自禁。

    几个愤怒的巡检要带着手下救下大人,被华推官的眼神严厉制止。税吏们办差的效率实比华推官手下的巡检捕快们还高明十倍,片刻的功夫,就见他们捧着传说中的脏物兴冲冲的返了回来。

    张忠翻身下马,大摇大摆的走上堂去。往公案后大马金刀的一坐,“啪”的一拍惊堂木,喝道:“来啊。把犯官华钰押上来。华钰,你可知罪、认罪?”

    华钰被人硬生生拖上堂来摁倒在地,犹自傲然挺起头颅,不屑的冷笑道:“无罪可认!”

    张忠狞笑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嘴硬。来啊,给我放倒了打,直到他认罪为止!”

    “我来!”墨单九往掌心里吐了口唾沫,从一个税吏手中抢过一根水火棍,抡圆了“啪”的就是一棍。今天,他们就是要寻个由头,将华推官硬生生打死在公堂上,以此立威,让固安上下再也无人敢于抵抗。

    华钰闷哼一声,紧咬牙关不发一语,身子却禁不住一阵抽搐,四下的巡检、兵勇人人眼中喷火,可是华钰知道时机未到,这顿苦头一定要吃,不能让手下们反抗,所以他丝丝的吸了口谅气,呵呵大笑道:“好,痛快、再来!”

    “啪!”又是一棍,华钰额头渗出汗来,浑身肌肉绷的紧紧的,忽然嗔目大喝一声:“小兔崽子,没吃饱么?拿出吃奶的劲儿,给你华爷爷使劲儿的打!哈哈哈哈……”。

    穆秀才站在县学的一张书案上厉声大吼:“各位,大事不好了,华推官为了保住我们这些百姓,不准税吏们横征暴敛,欺压良善,现在张剥皮将几个百姓屈打成招,污陷华大人贪赌,如今正在推官府大施滛威,要活活打死华大人啊!”

    县学的诸生们闻言一阵马蚤动,华钰为官清廉,秉公执法,一向受到乡里敬重,尤其这些能入县学的诸生,家境都是比较富裕的,人人都怕步上艾敬的后尘,华推官更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如今听说张忠要拿他开刀,顿时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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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秀才高声道:“诸位兄台,我们不能坐视张忠如此坑杀忠良,依弟愚见,我等应立即赶去见张忠,向他陈明固安百姓民意,不可肆意枉为。华推官若是被j佞所害,此等野心贼子再无顾忌,恐诸君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好!穆大哥说的好,我跟你去,咱们找张忠说理去!”台下开始有人应喝。片刻的功夫,整个县学如同沸腾的开水,就连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也挥舞着戒尺,杀上了街头

    请愿队伍边走边高呼口号,闻讯赶来的百姓听说华推官要被人打死、张剥皮要榨干固安,顿时纷纷响应,参予的人越来越多,呼喊的口号也越来越激烈。不知什么时候由谁带关,已经由‘释放华推官,还固安一方宁靖’变成了‘打死张剥皮、赶走税吏狗’了。

    很快几十名诸生的请愿团变成了两千多人的庞大队伍,他们晃动着锄头木棒粪叉子,手里紧攥着石头瓦块破砖头。憨厚老实的面庞被怒火映射的狰拧所取代,浩浩荡荡的杀奔推官府,一场民变暴发了……

    霸州府,杨凌翘着二郎腿,轻轻的喝着茶。

    可惜,如果有人再给捶捶肩膀就好了,杨凌遗憾的回头瞧了一眼,见宋小爱寒着俏脸双目平视前方,立即打消了这个腐败的念头:要是劳烦她老人家动手,估计能把自己捶吐了血。

    樊陌离耐着性子陪笑道:“国公爷,这是一对龙凤玉瓶,据说是唐朝贞观年间的,怎么也值五千两银子,您瞧?”

    杨凌接过一只来瞧了瞧,玉色温润,雕刻线条华丽奔放。至于值不值钱,他可看不出来,反正是为拖时间,杨凌轻轻摞在桌上,说道:“大棒槌,你瞧瞧”。

    樊知州一瞧大棒槌那体形,就不由咧了咧嘴:“就这位这模样,他……懂得鉴赏古董?”

    只见大棒槌拿起那龙凤玉瓶,横着瞅瞅,竖着眨眨,又闭上一只眼晴往瓶子里头瞧了瞧,然后抡起大巴掌,在瓶子上又拍了两下。看得樊知州心惊肉跳。大棒槌看完了,很遗憾的摇摇头,把玉瓶往桌上一放,他忽地瞧见一只墨黑色的大口圆腹坛子,不禁笑逐颜开的拿起来赞道:“那瓶子不咋地,这个好,国公爷,您看这坛子……”。

    大棒槌屈指弹了两下,坛子发出清越的金石之声,十分动听:“这坛子是好东西呀”。

    樊知州面露惊异之色,看这莽汉鉴别古董的方法十分外行,原来……原来他真的是行家呀。这只坛子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是战国时期的古物,有价难寻的异宝,樊知州对这口坛子垂涎久矣,本想将它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胡乱介绍两句搪塞过去,等杨凌拍卖处理时派人出面将它买下,如今……

    樊知州只好忍痛上前,说明这坛子的年代、来历,价值大约几何,杨凌听说它地价值竟比那美玉的龙凤双瓶高出六倍以上,不禁惊道:“果然是好东西!”

    杨凌看了刘大棒槌一眼,情不自禁的想道:“这夯货是真傻假傻?说他傻,又时不时的有惊人之语,还真叫人搞不懂了”。

    刘大棒槌听说自己看中的东西果然是好货,不禁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俺就说嘛,那对破瓶子好看是好看,里边顶多插两枝儿桃花,再多了就塞不进去,还是这坛子好,怎么着也能腌五六斤咸莱!”

    “噗!”杨凌一口茶喷出去,樊知州躲闪不及,官袍上溅了不少茶水,杨凌呛得直咳嗽,打着手势,道歉的话一时却说不上来,身后宋小爱已吃吃的笑起来。樊大人悻悻的抖了抖袍子,却不敢有什么不敬之语。

    就在这时,一个马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库房,噗的一声跪倒在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道:“知州大人,固安民变,数千名百姓涌进推官府,税吏墨单九等十余人逃走不及,被暴民殴打致死,以农具分尸,惨不忍睹。

    镇守张公公逃回税吏署,暴民们又袭击税吏署,抢走抗税被囚的人,门窗典轿、桌椅杂物全部被焚毁,司房、参随等人尽皆殴成重伤,奄奄将毙,现如今……”。

    樊知州听的心惊肉跳,顿足道:“张公公呢,现如今张公公在哪里?”

    “张公公带人一路往霸州逃,暴民将竹竿瓦块沿途追杀不舍,到了辛庄时张公公被暴民追上,只得进庄避难,占了镇中大屋,与暴民僵持不下,小的是……是乔知县派来求救兵的。”

    樊陌离一听也傻了,在自己治下居然发生暴民作乱了,这……这要是朝廷追究起来……,还有张公公,张公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呐?樊知州想到这里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

    杨凌他咳嗽一声,对樊知州道:“樊大人,慌什么?张公公身陷险境,得赶快派人救他出来呀。数千的暴民……看来只有让江游击出马了,你说呢?”

    “对对对!”樊陌离被一语点醒,连忙道:“多谢国公爷提醒,下官这就派人促情江游击前来商议。师爷,马上派人去兵营请江大人前来”。

    师爷忙道:“老爷,江游击就在城里,这两日他常去大狱,半个时辰以前才又跟小的讨了个条子,去大狱了。”

    樊知州一愣:“他是游击将军,又不是推官,老去狱里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亲朋故旧犯案,前去探望?”这时也顾不上细想了,他急急一跺脚道:“那就更好了,快些,快些,你亲自去,马上把江游击给本官请回来”。

    杨凌慢悠悠的端起茶来,淡淡一笑道:“我看,咱们今天就点到这儿算了,樊大人公务要紧,还是先忙大事去吧”。

    樊陌离如蒙大赦,连忙谢罪离去。

    杨凌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该江彬出马了,然后,这些贪官就会象一只只扑火的飞蛾……

    想到这里,杨凌举杯就唇,一仰头,杯中茶已一饮而尽。

    第344章 好大一口锅

    霸州大狱女囚牢房本来囚犯就不多,正德皇帝为了给太皇太皇祈福,下旨大赦天下之后更是荒凉许久了,现如今王满堂是女牢里唯一的犯人。

    这两天游击将军江彬天天都来狱中,说是向女囚王满堂质询有关谋反事宜,一开始两个女牢头还陪在一旁,后来嫌狱中湿冷,便偷懒躲在班房不奉陪了。

    此刻,江彬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低矮的木床上,双手扶膝,正襟危坐。大顺皇后王满堂俏生生的跪在他膝间,螓首微低,只听江彬说道:“僭越称帝,是抄九族的大罪。赵万兴肯定五马分尸,就是你,也得点了天灯,本将军为了救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嗯!”王满堂忙不迭的点头,粉面桃腮满是感激之意。

    “造反者死!协从的人,即便皇上再如何宽厚,也得判个充军发配,你这娇滴滴的美人儿若被发配苦寒之地受人作践,也是生不如死。本将军可是花了重金为你上下打点呀”。

    “嗯嗯!”王满堂继续点头。

    江彬抚住她的秀发,嘿嘿笑道:“经本官从中斡旋,朝廷判定你是被谋逆贼赵万兴掳去做压寨夫人的,这样你可是完全脱罪了,我估计这一两天就该放你出去了”。

    “嗯嗯嗯嗯……”,王满堂双眸一亮,点头顿时如小鸡啄米。

    江彬“丝”的吸了口气,一把抓紧她的秀发,眯起双眼道:“慢一些,慢一些……,好销魂的小嘴儿,吮得爷……魂儿都快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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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王满堂跪在他膝间,一双樱唇吞吞吐吐极是卖力。尽管在狱中不施脂粉,这美人儿仍然魅力不减。江彬笑滛滛的扯开王满堂的袍子,雪白的玉颈下,松敞的领口缝隙中,隐约可见一道|乳|沟盈然。

    江彬的大手探了进去,握住粉嫩嫩的坚挺,笑道:“美人儿,本官为你费尽心思。你该如何谢来?来,到床边趴下”。

    王满堂只是个民妇,市井间那点见识能有多么高明?当初称王称帝的只是为了哄骗些愚民养活他们这对夫妻,根本无意造反,她哪知道这也犯了天条,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前两日被江彬一吓,王满堂魂飞魄散,她又非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如有人能救她出去,让她委身服侍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江彬年轻英俊,身居高位,这女人更是千肯万肯了。为了讨得江彬欢心,王满堂使出当初和霸州的花花大少们吊膀子的风流手段,服侍得江彬欲仙欲死。此地虽是囚室,倒成了一对j夫滛妇偷情合j的的欢乐园。

    三两日的功夫,江彬已是她桃源几度的问津渔郎了,还有什么好羞臊的,“啵”的一声,王满堂盈盈抬头,乜着杏眼瞟他一眼,笑得又媚又甜:“爷,您今儿不是没事吗?咱们有一天时光好消磨呢。”

    这一抬头,襟口露出雪腻酥白的半截胸脯,小嘴儿濡湿油亮,微微红胀如两瓣桃花,上边还微悬一丝香唾,看得江彬腹下一阵燥热,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他低低咒骂一声:“要人命的小妖精!”大手攥紧了王满堂的秀发,急不可耐的将她娇媚的脸蛋儿按回胯下,正要再好生享受一番,忽听远远的牢房角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江彬大吃一惊,刷的一抖翻起的袍子,遮住了自己的下体,心头犹自怦怦直跳。

    樊知州的心腹师爷叶怀梦领着两个女牢头匆匆走进牢来,见江彬坐在床边,双手按膝,威风凛凛,状若天神般的厉声喝道:“你们擅立称君,到底从附近招纳了多少兵马?有多少人投你们?”

    王满堂跪在他膝前嘤嘤细语,也不知答些什么。

    叶师爷看得莫名其妙,不过是一帮愚民儿戏罢了。朝廷的旨意早就下了,樊知州还没释放王满堂,全因她是主犯之妻、所谓的大顺皇后,如果尚未公开宣判赵万兴的死刑,并把所谓的一众文武发配边塞,就把这个女人放出去,恐怕民间又要惹出许多传言来,其余犯人家属也会去找她打探消息,这才仍押于狱中。

    这事儿衙门外的人不知道,江彬身为游击将军不可能一点风声没听说,他又跑来问的什么案子,还想从这女人身上再挖份功劳出来不成?

    叶师爷嘴角一歪,不屑的一晒,扬声说道:“江大人,知州大人请你速去府衙?”

    “啊?”江彬象是刚刚注意到了来人,忙换上一副笑模样道:“叶师爷,大人找我有什么要事么?”

    叶师爷道:“江大人,您快着点吧,固安民变,捣毁了税吏司,把镇守张公公给困在辛庄了,等着大人您领兵救人呢”。

    江彬一听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拢嘴的道:“甚么?是真的么?”

    果然动手了,大功唾手可得矣。江彬兴奋的搓了搓手,哈哈大笑道:“几个小民作乱有什么好怕的,本官马上带兵将去救出张公公!”

    叶怀梦见他开心不已,心里正在奇怪,听了这话这才释疑:原来这位将军是因为有机会在张公公面前有所表现才这般开心。他急急的道:“是啊大人,知州大人急的都火上房了,您倒是快着点呀”。

    江彬意犹未尽的盯了眼王满堂的粉面桃腮,嘿嘿笑道:“放心,本官这就点齐兵马,杀奔辛庄,直捣黄龙、杀她个七进七出……!”

    百姓们紧紧尾随张公公的车仗,一直追进辛庄。张忠一路逃跑,听得车棚上嗵嗵不绝,每一下都似敲在他的心上,敲得他心惊肉跳。

    那是愤怒的百姓投掷砖石瓦块击打的声音,张忠从未想到温驯如绵羊的百姓也有如此凶悍的时刻,想起墨单九等与固安百姓结怨甚深的税吏被锄头铁铲分尸的血腥场面,张忠吓得牙齿格格格的捉对儿打架,直到逃进辛庄大富绅兼保甲辛晨雾府上,把那厚重的大门关上,税吏们持刀爬上梯子,守住了一丈七八的高墙,张忠脸上仍是毫无血色。

    百姓们包围了辛家大院儿,四下鼓噪之声震耳欲聋,大门被拍得震天阶响,见此情形辛庄主府上也是一片慌乱,妇人孩子号啕大哭,辛庄主心中暗悔不该把这个祸害接进门来。

    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窃,盘算百姓激于义愤,终究难跟朝廷对抗。这个土皇上今日虽然狼狈,却没人能撼动得了他的地位。若是救了张忠。他就欠了自己一份人情,要是和张剥皮攀上了关系,那自己在霸州可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孰料夜色已深,百姓犹不退去,有些百姓点燃了捆捆稻草丢进院来,叫苦不迭的辛庄主只好指挥庄丁们不断扑打灭火,外边不时还有砖头抛入,砸得人哭爹喊娘,整个辛家大院被搅得乌烟瘴气。

    税吏们守在大门和四处院墙上。固安县李班头领着帮衙役守在二门,张忠避进了辛家女眷们居住的后宅。左手拉着肥胖如球的乔知县,右手扯着心腹管家韩丙,惊惶失措的道:“怎么办?咱家该怎么办?这些刁民,这些狗胆包天的刁民,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乔知县忙安慰道:“是是是,下官明白”。

    韩丙脸上肌肉一个劲儿的抽搐,亲眼目睹墨单九被几把锄头、粪叉子顷刻间分尸的强烈刺激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

    墨单九是固安酷吏,固安民众本来就最恨他,他们一冲进推官府,又见是墨单九把华推官打得遍体鳞伤,新仇旧恨汇聚在一起,墨单九首当其冲,被人活活打死,张忠也正是趁了这机会才逃出来。

    韩丙一把扯住乔知县、也硬不得上下尊卑了,大声吼道:“别他妈是是是,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这些暴民是固安县的,你是固安县令,你是他们的父母官,你要想办法!你救不了张公公,就砍你的头!”

    “是是是,下官明……”,乔语树顿了顿,苦着脸道:“咱们一进辛庄,下官就派了人去向知州大人求救了,两地隔得并不远,只要咱们再守片刻,下官估计知州大人的救兵就该到了”。

    张忠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樊陌离是他的死党,也可以说是供他张公公驱使的一条看门狗,平素道貌岸然。实则与他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两相应和,把霸州变成了他们的家天下。他需要借助樊知州的权力,樊知州更要巴结他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若是听说他出了事,樊知州必定不惜余力,立刻遣人来援的。

    一听说救兵将至,张忠立即来了精神,又恢复了飞扬跋扈的神情,他的指头点在木头知县知语树的鼻子尖上,怒吼道:“你是固安知县,你治下不严、你贪脏枉法、你昏溃无能、你渎职无为,是你引起这场暴乱,你要负全责,咱家要向刘公公弹劾你、罢你的官、治你的罪,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

    韩丙接口道:“公公,那些民愤,同样该杀!”

    张忠阴阴一笑:那些暴民自然要杀,不过却不急在一时,只要自己仍然镇守霸州,有的是机会找他们秋后算账,钝刀子慢慢割,叫他们晓得老子的厉害,可当务之急,却是找只替罪羊出来。

    他从朝廷中来,知道激起民变那是何等大事,朝廷例来对民变是十分重视的。而且此地近于京戍重地,又不是川贵蛮夷聚集之地,例来十分平安的,如果突然发生民变,朝廷必然严厉追究责任。

    一听说自己摆脱困境有望,张忠立即起了歪心思,眼中的乔知县幻化成了一只咩咩叫的绵羊,唔……这只替罪的绵羊还真够肥大。

    乔语树一张胖脸涨成了茄子色儿,他虽然庸碌无为,可是并不傻,这么明显的栽赃计还看不出来?张忠朝里有人,真要把罪责推在他身上,谁肯保他呀?为官不仁、激起民变、那是要抄家杀头的呀。

    乔知县气得眼前发黑,手脚冰凉、想开口说句哀求的话,可是肥胖的身子拉风箱似的喘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早知如此……还不如让百姓们宰了这条阉狗”。乔知县哆嗦着一身肥肉,心里一直盘桓着这个懊悔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个税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公公,大事不好了。不不不,是好消息、好消息,霸州的救兵到了!”

    张忠一听,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兴奋的道:“救兵到了?有多少人?到了哪里?”

    那税吏说道:“小的站在门搂上拒敌,瞧见一串火龙进了村子,有官兵高喊霸州游击将军江大人到,要百姓们放下兵器,速速退至一旁,至于人数却不知道多少”。

    张忠仰天大笑,马蚤乱的百姓顶多不过三千人,追来的不足一半。霸州游击将军麾下可不止此数,而且那是正规军队,周德安统领这支军队时,就是霸州驻军中是骁勇善战的一支队伍,要对付一千多个拿着锄头木棒的庄稼把式有什么难的?

    张忠兴冲冲的道:“快快,扶咱家出去瞧瞧,咱家一定要江游击重重的惩办这些刁民!”

    张忠在韩丙和那个税吏的扶持下急急的赶出去了,乔知县站在那儿呆呆的发怔:救兵到了自然是好消息,可是张忠这个混蛋摆明了要拿他顶缸,让他担下这天大的责任,罢官?恐怕杀头都是有的,那该怎么办?

    乔知县想到这里,真是欲哭无泪,全无一点救兵赶到的喜欢。李班头见自家大人始终没有出来,领着几个衙差赶进来,乔知县这才失魂落魄的被他们扶了出去。

    固安百姓一路追杀张剥皮和税吏们,在辛家庄受阻这么久,那股锐气已经弱了,而且他们虽激于义愤,仓促生起杀尽这些无良税吏的念头,毕竟没有就此抛家舍业造朝廷的反的想法,见了一队健骑官兵杀气腾腾的冲击庄子,百姓们的鼓噪声顿时弱了。

    围堵大门的百姓不禁然的退向两旁,闪开了一条道路,四十多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手举火把一阵风般卷至门前,旁若无人的大喝道:“霸州游击江大人受命保护张公公,速速开门!”

    门斗后的梯子上战战兢兢的站起一个税吏,鬼头鬼脑的向外看看,颤声道:“哪一位是游击将军江大人,请……请上前答话”。

    士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马缰,喝斥一声,战马左方一分,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在两条火龙中间缓缓驰到门前,微微仰起脸来,漫声说道:“本将江彬,张公公安然无恙否?”

    那税吏瞧了瞧,这人一身盔甲,被火把映得闪闪发光,肩后露出两柄长长的刀柄,盔甲上的颊当遮住了他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头盔上边的流苏在夜风中突突直抖,看起来真是八面威风、想来就是那位新上任的游击将军了。

    税吏矮身低语几句,房檐上又冒出一个人头,扯着公鸭嗓子唤道:“下边是游击将军江大人么?咱家就是张忠,你……你来了多少人马,怎么不把这些……这些暴民赶走?”

    “哈哈哈,原来是张公公”,马上的将军拱了拱手道:“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末将听说公公遇袭,立即挥师来救,卑职马快。先串亲兵赶到,大军随后便至。公公放心好了,末将这身武艺,在鞑子千军万马之中也冲得进去、杀得出来,要保护公公安全,有何难哉?”

    他轻蔑地左方看看,刷地一声,双刀在手,在夜色中映出两户弧儿凄冷的寒芒,冷冷一笑道:“公公尽管开门,国公爷和知州大人吩咐过,尽量不要杀伤百姓。所以末将没有强行驱逐,可是如果末将护送公公离开,还有人滋扰生事,那就格杀勿论!”

    江彬双刀一挥,振声大喝:“呔!本将万人敌也。一群土鸡瓦狗,谁是某家一合之敌?”

    江彬睥睨四顾,寒夜中只听见火把迎风,猎猎作响,中间一位将军,双刀纵横,杀气盈野,此外竟再无声息。张忠一见这般威风不禁眉开眼笑,连忙顺着梯子爬下去。,扯开嗓子道:“快,快些开门。让江游击保护咱家回霸州城”。

    李班头忙跑上前苦着脸道:“公公,我们大人怎么办呐?”

    张忠瞪了他一眼道:“你们大人?滚回固安听参吧,哼!”

    张忠一甩袖子,大门吱呀呀拉开,他已在韩丙几个亲信的保护下跑门去。江彬“嚓”的一声双刀还鞘,然后弯腰一提、将张忠提到自己马上,说道:“委曲公公了,且与末将同骑一马,咱们回了霸州城再说”。

    张忠忙不迭道:“好好!无妨无妨,那车轿已被乱民砸坏,原也乘不得了,将军快快护我回城!”

    其他几名校尉军官也把张忠几个亲信一一拉上马去,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声高呼:“乡亲们,张剥皮回了霸州,必不会放过咱们,一定会领了大军血洗固安的,不能放过他呀!张忠不死,霸州不安,杀了老狗,天下太平!杀呀!”

    说着,黑暗中一块砖头飞了出来,“当”的一声把江彬的帽盔打歪了,虽然是早计议好的,江彬还是吓了一跳:他,穆敬这个酸秀才,这找的什么人呐?砖头扔得还挺准的,你不打马就打张忠啊,你把老子打晕了,这戏就没法唱了。

    帽盔一歪,江彬一声大叫:“不好,本将中了暗器,快走、快走!”说完二话不说,一抖缰绳,战马四蹄翻飞,落荒便逃。

    哐啷啷一声,众人定睛一看,江游击原先立足之处只有一顶铁盔在地上打晃儿,不远处还有半块砖头,大将军已逃得踪影皆无。

    乔知县刚刚走出大门,一见方才还霸气十足的大将军只挨了一砖头就吓得龟孙子似的逃之天天,不禁看直了眼睛。李班头见势不妙,慌忙扯住他转身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快快快,快关门!”

    百姓们一见这般情形,胆气顿壮、砖头瓦块暴雨般袭来,几十名士兵立即有样学样,随在江彬身后纵马便逃。有几个还未坐稳的税吏惨叫着跌下马来,被蜂拥上来的百姓倾刻间砸成了烂泥。

    正忙着掩门的乔知县和几个衙差见了这副情形只吓得手软脚软,两扇大门愣是半天没有掩上,幸好四下不断响起“张忠不死,霸州不安,杀了老狗,天下太平!”的呼啸声中,这些心志单纯的百姓被煽动下眼中只有张剥皮和一众税吏,乔知县等人才顺利掩上了大门。

    乔知县和李班头等人将粗重的门杠落了闸,李班头愤愤的埋怨道:“什么狗屁游击将军,根本就是银枪蜡枪头,,光长了一张好嘴,被块砖头一吓,就屁滚尿流的逃了”。

    兴高彩烈送瘟神的辛庄主也无语了:文官贪财、武将怕死,霸州……这都是什么官儿呀?

    乔知县压根没理他们,他撅着肥硕的大屁股,母猪拱门似的紧趴在门缝儿上,紧张的瞧着外边。门外大群的百姓一边高喊着:“张忠不死,霸州不安”,一边高举火把尾随着江彬等人离去了,根本没人回头看他一眼。

    乔知县心中一宽:“这些百姓许多人也乘了骡马驴子的,霸州百姓马术又好,但愿他们追得上张剥皮。我算看出来了,这混蛋要是死了,说不定我被罢官了事,要是他活着,一切罪孽都得我来承担。阿弥陀佛,你就保佑张公公他……他被人打死了吧。”

    乔知县很少求神拜佛,这一回临时抱佛脚居然灵验了。

    他挤坐在官帽椅上,一身肥肉都堆上来,肚子溜圆,把补服上那只小鸟儿顶得清清楚楚,家里人按照他的吩咐正收拾着细软家私,乔语树愁眉苦脸的看着,不舍的叹了口气。

    知州大人召集各县镇官员议事,自己的罪责一定是跑不了的,官是做不成了,先让家里人把细软收拾好,打包送回老家去吧。各县镇官员的丑事,他多少知道一些,料想张剥皮既然已经死了,以此相要挟的话,知州大人不敢把罪责全栽在他的头上。

    乔知县弥勒佛般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正发着愁,李班头匆匆奔进来、诧异的看了眼忙忙碌碌的乔府家人,然后对乔知县施礼道:“大人,华大人求见”。

    “华钰?”乔知县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他不是在家养伤,等着听参问罪呢吗?他来见本官做甚么?我被他害得还不够惨么?”

    李班头讷讷难语,乔知县哼了一声,摆摆手道:“叫他进来吧”。

    李班头如蒙大赦,连忙匆匆退下。一会儿功夫,只见华推官被两个丁勇抬着走进厅来,乔知县双手抱着肚子,也不起身相迎,只是苦笑道:“华大人,本县苦读二十年,才谋了这么个小小的七品官呐,如今……本县的前程,全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华推官趴在木板上,干笑道:“县太爷,本官也是为了地方百姓、朝廷律法啊。不过……连累了大人您,本官心中实实不安,趴在家中苦思良久,倒想了个法子,或许能助大人您化险为夷呢。大人可愿听我一言?”

    乔知县一听,顿时精神一振,象球一般从椅子里蹿了起来,喜笑颜开的道:“是是是,那是自然。不知华大人……呃……,快快,抬华大人去本县的书房,上茶,快些上茶!”

    樊知州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已经小半个时辰没有说话了。霸州乃至所辖诸县的大小官员济济一堂,全都一言不发。

    乔知县赫然在列,没事人儿似的左顾方盼,周围的同僚看了就心中有气。其实乔知县倒真想扮出一副悲愤忧伤的神情来,以博取众官员的同情。只可惜他脸上的肥肉实在太多了,点着头说“是是是”的时候。颊上和下巴的肥肉一齐哆嗦,看起来还很有诚意。如果想做悲愤的表情,难度实在太大,那双眼睛瞪得都有点走形了,他脸上的肥肉是耷拉着,没有一点变化。

    江彬悻悻的坐在樊知州旁边的椅子上,脖子上缠着伤巾,手臂吊了起来,一条腿打了夹板,也不知伤得有多重,只是他的嗓门可够响亮,声震屋瓦。

    他正唾沫横飞的重复着樊知州已听了八百遍的那番话:“一听知州大人吩咐,末将点齐了三千军马,疾赴辛庄,我心里急呀,领着几十个亲兵风驰电掣率先冲进了辛庄,一伙刁民嘛,人再多,他敢和官兵对扰?

    想皆初在鸡鸣驿,本将军可是领着二三百兵卒,硬是顶住了三千鞑靼铁骑的进攻啊。这可不是吹的,当个威国公爷可以为本将作证。咕噜噜……”

    江彬抓起茶壶,就嘴儿灌了一大口,抹抹嘴巴道:“我跟你们说,本将军单刀赴会,还真把他们镇住了,眼看着我大摇大摆的接了张公公出来,就没一个敢呲毛的,可谁知道哪个楞头青忽然扔了块砖头,把本将军的头盔给打歪了。这打仗啊,打的就是一个气势,有了气势,肉狗也变老虎狗。没气势,千军万马就任人宰割。

    别小瞧了这一砖头,暴民们立刻又叫嚣起来,保护张公公要紧啊对不对?我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啊,轻重缓急还分不清吗?见势不妙,本将带了张公公飞马便逃。

    我日他,我哪儿知道霸州的百姓人人有马呀,我的马刚刚长途跋涉而来,又一下载了两个人,能跑得过他们吗?本将军好惨呐,你们看看,看我这头、我这手、我这腿,哎唷……疼死我了!”

    樊知州干笑两声道:“霸州民风一向彪悍,加上百姓们大多精通马术、武功,江大人救人心切,身入敌丛,江大人受苦了,来人呐,快扶江大人回府养伤、休息。”

    “嗳,我还没说完呐,那些刁民也不知和张公公有什么深仇大恨,追上了我们就扯住张公公和几个税吏没头没脑的打呀,他们本来是不敢动我的,本将军舍命雄护张公公、惹恼了他们,才被打成这副模样。

    我晕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张公公的管家,那个韩丙,被一锄头开了瓢,鲜血脑浆五颜六色,可惜本将自顾不暇,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呀……”。[天堂之吻手打]

    江彬喋喋不休的说着,被两个衙差强行扶了出去,出了门儿他还扯着嗓子喊道:“这事儿没完,知州大人,待本将养好了伤。我一定会把把这场子找回来。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有朝一日龙得水,我要长江水倒流。有朝一日虎归山,我要血染半边天。嗳,我没说完呢……”。

    樊知州厌恶的皱了皱眉,喝道:“把大门关上!”

    “砰!”厅门闭拢,樊知州看看左右就坐的霸州各府镇官员,颓然坐下道:“诸位,情形基本就是这样了,混乱之中是谁动的手,也查清了,乱民们把张公公一行人打得肢体残裂、面目全非,然后一哄而散,想找凶手也找不到了。你们看,该怎么办才好?”

    霸州同知桂丹道:“樊大人,霸州民变,打死镇守太监,这事儿也遮掩不住啊。那是一定要禀告朝廷的,何况威国公正在霸州,此事早已耳闻,他回京覆旨时,必然会对皇上提起此事。张公公死者已矣,大人您得想个好法子。否则这个乱子谁也担不起啊”。

    众官员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是。

    通判齐龙禹说道:“据下官调查,事情起因是张公公惩治固安推官华钰贪脏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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