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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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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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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大堂的前台上,小二正趴在桌上打盹儿。苏暖玉不想惊醒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大堂,先离开这老女人的魔掌再说!

    走出大门口,屋外清晖脉脉,照着这寂静的集镇。苏暖玉站在门边犹豫片刻:该往何处而去呢?

    “真是自讨苦吃!”突然间,一个阴恻恻如鬼魅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苏暖玉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发出的声音,她也不敢回头去看,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于是,她迈开步子,拔足狂奔。但是才不过跑出两步,她只觉得有呼呼的风刮过脑后,紧接着后颈一痛,她恼怒交加地翻了个白眼,准备回头看一眼是谁在使坏。

    “日你先人板板!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砍哇?老子白天遭别个砍了都还在痛,龟儿子的又砍老子右边颈子!”苏暖玉终于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狗日的瓜婆娘,老子辛辛苦苦装了两个月的淑女,硬是叫你个龟儿子跟老子破了功!我苏暖玉在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可惜她这些骂词也只能装进肚子里了,因为她才刚要回头时,已经是眼前一黑,她再度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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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卷《小试牛刀》第七章奴婢苏三

    等苏暖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她也坐在了行进的马车当中。此时她躺在马车的地板之上,昨晚被人用手刀砍过的后颈依然在隐隐作痛。

    对,一定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手!苏暖玉立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她醒了!”“她醒了!”“”

    耳边,七嘴八舌的女声萦绕而来。苏暖玉定睛一看,原来她真的和昨天看到的那几个女子关在了一处。看到她醒来,几个女子都开心不已地围拢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其中一个女子甚是关切地问道。

    一时间苏暖玉大受感动,张嘴笑说道:“谢谢关心!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苏暖玉。”

    “什么?”那女子看她的嘴一张一合的,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于是重复问了一遍:“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苏暖玉纳闷道,这女的年纪轻轻就耳背至此吗?不过看在她对自己如此友善的份上,她便再度重复了一遍。但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惊呆了。接着,她不断努力地说着话,可是,她自己根本就一个字都听不见。

    怎么回事?她不由大感惶恐。

    “唉,好像是个哑巴。”另一个女子断言说。

    什么哑巴?苏暖玉瞪大了双眼,反驳说:谁是哑巴了?然而,无论她强调多少遍都无济于事。因为大家听不到她说话都将眼光调向了别的地方,甚至在暗暗商量要如何逃跑。

    苏暖玉心中大急。她扯开了嗓子,使劲地大喊一声。没用!没有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失声了?

    她不甘心!姓朱的,我跟你拼了!

    苏暖玉掀开了车帘,妄图跳下车去。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变成哑巴已经很不幸了,你还想变成瘸子吗?”

    苏暖玉一惊,这个声音不就是昨晚袭击她的那个人的声音吗?听这声音,好像是这马车夫发出来的。苏暖玉试探着探头过去,只见那马车夫浑然不当回事一般兀自驾着车往前赶。看他年纪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一张脸白得跟僵尸一般的异乎寻常,苏暖玉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他,他连眼睛也不斜一下。

    上一页 苏暖玉便暴跳如雷起来,对着那个人无声地骂个不停,她恨恨地看着那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心中磨损了成千上万的刀刃。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人渣,专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苏暖玉无声地咒骂了半天,看着那人不屑一顾的神情满腔怒火,眼光中流露出的恨色仿佛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可惜那人并不以为意,仍是麻木不仁地赶车而已。

    苏暖玉既感愤怒又感到无可奈何,她仔细地看那人的长相,她一定要把他的一眉一眼记清楚,即使他死了化成灰,她也要把他给认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她一定要让这人渣痛哭流涕后悔莫及!

    中午时分,马车停在了一处官道之上。老杨到马车中为诸人分发食物。看到苏暖玉,他既是疼惜又是愧疚地凝视了她一眼。苏暖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请他帮助她。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他安慰着她,苦笑不已。

    不经意间,苏暖玉看到了他下巴之处的抓划痕迹。她指着他的伤处,无声地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叹息着说:“阿朱说我骗她,你看到的只是她用指甲抓伤我的地方。还有你看不见的地方呢。”

    苏暖玉心中一阵愧疚,都是她连累了人家。同时她又异常地忿忿不平,起身就准备去找朱澈论理。老杨一把拉住她,急得什么似的说:“苏姑娘,你快别再闹了!她喂你吃了哑药,没让你吃皮肉之苦,真是天大的仁慈了。你别再去惹怒她。再有下次,你就没这么轻松了。”

    正说着话,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哀号的声音。苏暖玉与老杨齐齐步出马车,然后,他们看见朱澈正对一个女子拳脚相向,一边还凶神恶煞地骂道:“你敢跑?叫你跑!老娘可是真金白银把你买来的,本钱还没收回来呢,你就想开溜,反了你了!”

    “朱大姐,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女子蜷缩起身子,哭声震天。

    “阿朱,别打了,打坏了卖不上价钱了!”老杨又冲上前去充好人了,劝阻着朱澈说:“再说,杀鸡焉用牛刀?这里不是还有我呢吗?没得弄脏了你的手。”老杨陪着笑,示意另外的女子将她扶至马车内。

    “别在这里跟老娘打马虎眼儿。”朱澈瞪了老杨一眼,埋怨着说:“你也一样,给我小心点儿!”然后有意无意瞟了苏暖玉一眼,迳自上了马车。

    苏暖玉心中既害怕又绝望,啃着手中的干粮,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她现在连放声大哭的资格都没有。她该怎么办?镇钦,你会来救 我吧?

    车内一片愁云惨雾。看着那个近乎鼻青脸肿的女子,这下谁也不敢再存逃跑的念头了。

    车子在第三天天擦黑时入了一座城池。苏暖玉因为无法说话,也打听不出这是什么城池。只听得车外面人声喧哗,不像是普通小镇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较大的城池了。

    马车在某处停了下来。朱澈叫了两个长相稍佳的女子下车去,苏暖玉听见那两个女子啼哭着哀求朱澈,说愿意留下来给她当牛做马,不要把她们卖到这烟花之地。

    苏暖玉自车中探头出来,见眼前一栋两层的木楼,灯笼高挂,粉布作饰,香味旖旎,酒色无边,不是妓院还是什么?

    那老鸨想来对这两个女子甚感满意,一番讨价还价后,老鸨带走了那两个啼哭不已的女子,而朱澈收好银两上了马车,指挥其余人马继续往前。

    一路向城内行进,苏暖玉车中的人渐次稀少起来。有的被卖至妓院,有的被卖至作坊,有的被卖作仆佣。剩下的人中,无一不是脸带恐惧之色,不知道轮到自己时会是什么地方。

    最后,车子穿过繁华的街区,香味渐渐轻淡,喧哗之声也渐止息,这才再度停了下来。此时车中只剩下苏暖玉与另一个长相与她不相伯仲的女子了。朱澈把她两人叫了出来。

    苏暖玉下了车,抬头仰望了一番面前的建筑。

    这是一个豪门大户的庄园。眼前是供下人出入的偏门,门檐旁边挂着明亮的灯笼,灯笼上大大地书写着两个字――“苏府”。苏暖玉心中一动,她这可算是到了本家啦。

    一行人在夜色中稍微停顿片刻,此时自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妇人,遍身绮罗,珠围翠绕。她在苏暖玉及另一个女孩子身上巡视一番,然后视线停在苏暖玉身上,吐气如兰,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暖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是个哑巴?”那妇人轻挑眉头,问向朱澈道。

    朱澈瞟了一眼苏暖玉,又对那美妇人陪着笑脸说:“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那美妇人疑惑着跟她往前走了两步,朱澈便塞了什么东西到那美妇手中,又低语了几句。那美妇人“咦”了一声,怔忡不已地说道:“是吗?”顿了顿,又说:“如此正好!我就想找个哑巴!”

    如此正中朱澈下怀,她连连点头称是。

    美妇人叫身后的随从付了银子,苏暖玉看得清楚,是两锭十两的元宝。她不由撇了撇嘴,心想,她就值这么点银子啊?还以为那姓朱的老女人多能耐呢。早知道她贪图这十两银子,苏暖玉就不跟她闹了。真正应了那句话――小不忍乱大谋。

    朱澈喜孜孜地收好银两,吩咐了人准备赶路。老杨见缝插针地找了个机会对苏暖玉惋惜地说:“我所能做的,也只到这里了。你自己多保重!”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奔往马车去了。

    “你们两个!”那美妇人开始对苏暖玉及另一个女子训话:“自今日起入了我们苏府,就当遵照我们苏府的规矩。你!”她玉指纤纤,指着苏暖玉说:“你是买来顶替苏三的位子的,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苏三。听到了吗,苏三?”

    苏暖玉一震。乖乖,她怎么也变成了书中落难的那个女子了?不过好像那个苏三比她幸运,虽然锒铛入狱,但最终沉冤得雪,并且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不知道她这个倒霉苏三,结局又当如何呢?

    “苏三?”那妇人又叫了一声,语气中微露不满。“你只是哑巴了,难道你耳朵也聋了?”

    苏暖玉闻言赶快收回心神,重重地向她点头表示听见了。那美妇人便让随从领着她去春园,并让那位管事告知她关于她的工作内容等方面的事项。

    苏暖玉随着那管事的一路前行。佳木葱笼间,曲折蜿蜒后,他们终于停在了一所阴森森的庭院前。

    那管事把手中的灯笼递给她,沉声说道:“以后你的任务就是照顾沁水园里表少爷的饮食起居,其他的粗活不用你管。表少爷人很好的,你不要害怕。”然后催着苏暖玉走进了半开着的院门。

    苏暖玉双脚刚进院子站定,只听身后“啪”地一声,那扇门被管事自外面给关上了。苏暖玉一惊,伸手要去拉院门,奈何却怎么也打不开。重重地敲了两记,也无人搭理。她尽管有些害怕,可惜却无法呼救,只得绝望地住了手。

    苏暖玉只得无奈地打着灯笼往前走,心里怨尤地想道,上次是撕裂了声带,所以只好装聋作哑。没想到这回遭人暗算,又让她变成哑巴。难道这也是菩萨的惩罚之一?就喜欢看她有口难言的样子?

    院子里阴暗无比,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随之袭来。苏暖玉困难地吞咽着口水,提着灯笼一步步往前走去。

    穿过一道月亮门,前面是一个大水塘,月光印在池面之上,反射出惨白的光。隔岸隐约可见一排建筑,其中一间房屋之中透出微弱的烛光。

    苏暖玉便看准那盏烛火而去。

    行至门前,门大开着,她探头看向里面时,除了简单而必要的室内陈设外,没看见有人在里面。于是她伸手敲了敲门。

    “你是谁?”蓦然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暖玉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循声望去。这一看不打紧,真惊得她汗毛直竖,灯笼一扔,无声地大叫“鬼呀!”,立时仓皇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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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卷《小试牛刀》第八章鬼面少爷

    莫非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这里是一间鬼宅?要不就是她眼花了?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他是人吗?

    脑袋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发,有的人喜欢扮光头,好,这可以理解。可是她明明看见他连眉毛也没有。一双眼睛小得跟绿豆似的,还发着幽幽的光芒。鼻子小得异乎寻常,两个朝天翻似的鼻孔却又大得诡异无比。五官中最好看的应属那张嘴了,小巧润泽,引人遐思。可惜跟其他器官组合在一起,实在是超级怪异、超级离谱。一双耳朵跟猪八戒的耳朵似的,比常人的要大出一半来。猛地一见之下,真是有些骇人。

    这下苏暖玉慌不择路中,一口气冲出老远,也不知道,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去了。感觉身后那个“鬼”没有跟过来,这才停下脚步。苏暖玉松了一口气,四下一望,到处黑黢黢的,更显得阴森恐怖了。

    细回想一下,突然觉得这个“鬼”有点眼熟。怎么会眼熟呢?她几时见过他的?在梦中?那岂不是噩梦中的噩梦?她不由一个激灵,身不由己地打了个摆子。再想想看,对了,想起来了,卡西莫多!苏暖玉顿悟一般睁大了双眼,当时她看《巴黎圣母院》的时候,依稀勾勒过卡西莫多的样子,跟眼前这个人好像颇为相似。啊?不会吧?

    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苏暖玉自己安慰自己说,卡西莫多是个善良的人,只是长相丑陋了些罢了,绝对是对牲畜无害的物种。反倒是自己,看到他的模样吓得落荒而逃,让人家卡西莫多心里怎么想啊?说不定人家本来就自卑不已了,她这样不是更加打击人家吗?怪不得刚才那美妇说什么“如此正好!我就想找个哑巴!”想来他的尊容此前曾惊吓过不少人,包括前任苏三。也正因为此,所以要找个不会吓得失声尖叫的人来服侍这位长相怪异人人避而远之的表少爷吧。

    苏暖玉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的肤浅与鲁莽。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人是个丑八怪。她自己呢?在将军府中那些人眼中,她不就跟这卡西莫多的情形差不多么?说起来,他们还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这么一想,苏暖玉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她掉转头,借着蒙蒙的夜色,沿着来时路往回走。然而刚才抱头鼠窜的时候根本就是见路就冲,这时想再要找着路回去却没那么容易了。转过来绕过去,感觉这里好大,根本就像迷宫一样。

    苏暖玉在这片竹林之中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最后略感疲惫了,她找到一块大石坐了下来。春寒料峭,更何况已是夜间,苏暖玉晚饭还没有进食,现在真是饥寒交迫。可惜她又不能开口呼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倒霉到家了。

    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抓扯着竹叶,心想这竹叶要是能裹腹就好了,要是她是属熊猫的就好了。扯了一片竹叶放进嘴里,“呸”了一声赶紧吐出来,既苦且涩,咱们的国宝怎么会喜欢吃这玩意儿的?

    脑海里陡然闪现出叔叔用树叶吹曲儿的画面来,她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蠢笨不已。自己不能出声,找个能出声的不就行了么?难不成她要在这

    里活活冻死吗?真是猪脑袋,山不转路转嘛!

    想到这里,不由咧开嘴笑了起来,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

    上一页 苏暖玉重新找了一枚稍大点的竹叶,放到嘴边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当初她因为觉得新奇,闹着要跟叔叔学吹曲儿,很可惜她憋足了劲儿也最多发个刺耳的单音出来,后来她自己也觉得没趣,便半途而废了。想想真是后悔,若是当时学会吹曲儿,现在一吹,定然轰动全城。

    现在她也不求轰动全城,只要能惊动那位卡西莫多少爷,好歹把她带走再说。

    于是,这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原来死寂得连蚊子哼叫声都稀少的园子里,骤然间响起了鬼魅般的哭叫声,惊得树枝上的鸟群纷纷一飞冲天,惶惶四散不已。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新来的苏三吗?”一个声音打断了这有辱清听的鬼曲怨咒。

    苏暖玉喜上心来,赶紧将那枚含在口中的竹叶拿下,抬头看向那发出美妙声音的主人。是的,这个时候,这个声音媲美天籁。

    他的个子不高,她几乎只要微一抬眼就能平视其双眼。刚刚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不难看出他年纪尚轻,似乎比她还小了一两岁。

    此时他虽然面对着她,但夜色昏沉,她并看不清他的脸色,不过他的眼珠更加幽亮,仿若狼眼。想来他在夜里该是视如白昼的吧?于是她赶紧点了点头。

    “我吓着你了是吗?”他问,声音倒是极温柔的,甚至略带了点自嘲的韵味。

    她点头,继而迅猛地摇头,同时微笑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明明就是吓着了。”他叹了口气,说:“不然你何以见到我就跑呢?好了,你怕是迷路了,先跟我回屋里去吧。”

    苏暖玉欢欣鼓舞,点头如捣蒜。

    苏暖玉便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后面。转个弯,苏暖玉不由错愕结舌,原来她本来就离主屋近在咫尺呀!那她怎么会转过来转过去都没看见呢?真丢人!霎时间,苏暖玉一张脸变得通红不已。

    卡西莫多将她带至西耳房中,言说这就是苏三所住的居所。

    室内一灯如豆,映出房间的整洁与简陋,显见得之前的苏三是个勤快爱干净的姑娘。苏暖玉暗暗叹了口气,她要是在这里住上两天,一准儿变狗窝。

    “今天太晚了,你先暂且住下。明日我跟舅母说一声,放你出沁水园。”他眼神飘邈地看着跳动的灯芯说道。

    苏暖玉一愣,放她出园?有这么好的事?终于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么?一时间她喜得笑逐颜开起来。

    卡西莫多自是没忽略她的表情,于是苦笑着准备离开房间。谁知此时,突然自苏暖玉肚腹内传来不雅的“咕咕”的叫声。苏暖玉微感脸红,赶紧伸出双手按住肚子,又腆着脸向卡西莫多笑着。

    “怎么?你难道还没有吃晚饭吗?”他狐疑地问道。

    苏暖玉赶紧点了点头,那表情活像摇尾乞怜的小狗小猫似的。

    卡西莫多拧眉(他有眉么?苏暖玉忍不住再次研究他一下)略加思索,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呢?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啊。”接着又看了她一眼,问道:“我房中尚有些糕点之物,或可充饥一二。”

    苏暖玉几乎是垂涎三尺地连连点头不已,用渴望的眼神催促他赶快去给她取点心。这个卡西莫多果然像那管家说的,是个善良的人呢。想来这也是她不幸中的大幸吧?不过前任苏三为什么要离职的呢?

    很快,卡西莫多端了两个浅口的盘子,上面堆放着小山样的桂花糕香脆酥之类的点心。他刚刚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苏暖玉已经双眼放光饿狼扑食般冲将上去,两只手都不闲着,左手抓一块糕,右手一块酥,一古脑儿往嘴里塞,一时间塞得两只腮帮子都鼓胀出来了。

    卡西莫多“咦”了一声,颇感兴趣似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定定地欣赏着她进食的模样。苏暖玉不经意抬眸,看见他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狼狈的吃相,不由呼吸一岔,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吓得立时站起身来,来到她身后,伸手轻为她抚背,并温柔地说道:“你吃慢一点,会呛到的。你要水吗?”

    苏暖玉虽然觉得此时此景有些略感怪异,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卡西莫多便为她去倒了杯水过来。苏暖玉接过喝下,感觉呼吸稍微舒畅了些。到底他们谁是主子啊?!

    “你吃好就先歇着吧。”他眼中忽地大放异彩,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着,说:“从明天开始,你就留在这里跟我作伴吧

    “咳”苏暖玉无声地咳嗽着,她再次被呛住了。她不解地看着他,刚才不是明明说明天要放她出园的么?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显然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他向她解释说:“还没有人在见到我这副尊容的情况下吃得下饭的,像你这样大吃特吃的人,我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以后你就留在园子里,我们一起做个伴儿。你知道吗?其实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没滋味。”说到后来,语声渐轻,口吻之中甚是感喟之意,他本来幽亮的眼睛也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苏暖玉先是无声地反驳了一句:“我那是饿的!”既而又有些同情起他来。看他孤零零一个人被关在这鬼宅一样的园子里,得不到本应该属于他的亲情和友情,相信将来他的情路也必不是一马平川那般容易顺遂的。

    苏暖玉凝眸看着那张拙劣的脸,心里渐渐觉得不像初次接触时那样受到刺激了。虽然他长相丑陋,但他心地却是那么柔软善良,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下意识地,她向他点了点头。他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几乎是欣喜若狂地问道:“真的吗?你愿意留下来陪我?”

    苏暖玉再次点头,心里说道:“一来是觉得你可怜,二来我要想办法拿到解药才行啊。”是的,她分明看到朱澈把解药给了那美妇人,所以她要想办法拿到那个解药才行。

    “苏三,你真好!”他脸部的笑容逐渐扩大,像受到奖励的孩子般大叫起来。

    那一夜,苏暖玉睡得很踏实安稳。卡西莫多因为兴奋得难以入睡,在她门外徘徊来去好几回,她却浑然不觉。

    中卷《小试牛刀》第九章险象环生

    一觉至天明。苏暖玉舒服地翻了个身,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之声,睁开眼,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将军府里的娇客了,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侍女了。于是,她一骨碌翻身下床。

    拉开门,意外地迎来卡西莫多灿烂的笑脸。

    “苏三,你醒啦?你睡得好吗?饿不饿?渴不渴?”

    见到她开门出来,卡西莫多搓着手,局促不安地询问道。

    苏暖玉真是既感诧异又觉得好笑,怎么她感觉他们的身份好像正好调换了一下呢?

    此时一个老妈子小跑步过来,大声嚷嚷着说道:“唉哟,我的小祖宗,苏三,你怎么比表少爷还起来得晚呢?你要伺候表少爷洗漱用膳的呀!真是个没规矩的,看来非要好好调教你一番不可了!”

    “常妈,不要!”卡西莫多反而替苏暖玉求情说:“苏三做得挺好的。是我自己睡不着,起得太早了,你不要怪她。还有,你千万不要在我舅妈面前提起这件事!”

    “这样啊”常妈打量了苏暖玉几眼,喃喃着说道:“表少爷,她才刚来你就这么宠她,日后她要无法无天的。”

    卡西莫多呵呵一笑,并不加以反驳。

    常妈将手中的两套衣衫递给苏暖玉,有些嗔怪地说道:“这是夫人挑的她自己平常不大穿的衣服,特地让老奴送来给你将就着穿。原来那个苏三个子比你小,你怕是穿不上她的衣服。这春天马上就过去了,等到了夏天的时候给大家做新衣服时再一起给你缝。”还再三耳提面命地叮咛她要好好照顾表少爷,不要恃宠而骄之类的。苏暖玉有口难言,只有连连点头应允的份。

    卡西莫多带苏暖玉到他的专用浴室,让苏暖玉好好洗了个澡,换上了紫花布缝制的褂裙,她正式开始了苏府侍女的生涯。

    洗好澡出来,卡西莫多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一起到他房中进食。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苏暖玉暗想这大约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陪着吃早餐吧,不禁心有戚戚焉。

    吃罢饭,苏暖玉收拾好碗筷放进食盒中,又将刚才换下来的衣物连同卡西莫多的一起,准备送出园子去。卡西莫多真的孩子气得很,非要粘着说要跟她一起去。苏暖玉拗不过他,就任由他跟着了。

    刚走到园子中庭,苏暖玉看见池塘水中现出风筝的倒影,她便停下来朝天空望了一眼。卡西莫多也抬头看了看,试探着问她:“你喜欢纸鸢?你想要吗?我叫人去买!”

    苏暖玉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却固执地说:“买吧,买吧,我们也来放!你等我一下!”说完,撒开双腿飞驰而去。苏暖玉只感觉一阵风飘过她跟前,吹动了她的衣衫。她心中一惊,敢情这家伙还是个练家子呢。

    苏暖玉步出沁水园的大门,常妈正好往这边而来,她让苏暖玉跟她一起往收洗处而去,说是要让她熟悉熟悉,以后她就自己做这些事了。苏暖玉无言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路上也遇见好些下女,苏暖玉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下女们个个都好丑,她跟她们一比,真要算得上天仙美女了。更令苏暖玉不可思议的是,她们人人都穿着裤装,只有她一个人穿的是裙装。难怪常妈说她会穿不上以前苏三的衣服了。

    常妈带她熟悉了一下地方,然后就遣她自己回园子去了。

    苏暖玉沿着原路返回时,不经意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瑟瑟发抖般地说:“求求你了,大少爷,老奴胆子小,你就放过老奴吧!呜呜呜”到最后似乎是哭起来了。

    苏暖玉心想:大少爷?是卡西莫多吗?他说叫人去买纸鸢,莫非那个人不肯?

    心里这么想着,苏暖玉的步子却并没有停下,往反方向拐个弯,她来到一个空旷的操练场上。

    场上一共四个人。一个身着炫白轻裘的少年人,他左右手两侧各站了一男一女的下人,及他们十步开外正对的一个身穿灰色仆服的癯瘦老者。此时那白裘少年正手持弓箭瞄准前方的目标,目标是那老者头顶的一个苹果。而那老者浑身哆嗦着,仿佛是一片风中的枯叶,随时都会被致命的一击而宣告陨落。

    苏暖玉不由怒从心起,这个少年也真是不可理喻。人家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禁得起这般惊吓?

    那少年却似甚感有趣地故意大喊着说:“老高,你站着别动啊,本少爷担保你没事!不过如果你乱动的话,那本少爷就不敢保证了。我数一二三,我就射了啊!一!”

    那老者更加惊惧不已,同时哭腔更甚:“大少爷!我的好少爷!老奴求求你了!老奴胆子小”他嗫嚅着,嘴唇都变得一片煞白了。

    “二!”那白裘少年已经作势拉开了弓箭。

    “啊!”那老者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整个人都滑落下来,然后他的两胯之间顿时湿了个透,竟是吓得尿失禁了。

    那少年悻悻地收了弓箭,朝那老者“呸”了一声,甚感无趣地说了一句:“真晦气!这老头也太没用了。”

    那一左一右的下人一个递上茶水,一个赶紧附和着,谄媚地说道:“就是就是,可惜了大少爷这百步穿杨的箭术啊!”

    那跋扈少爷啜饮了一口茶水,眼光在他的宝弓上巡视一番,漫不经心地问:“是吗?小宋,你也觉得本少爷的箭术高明么?就由你来给少爷作靶如何?”

    “啊?”那个叫小宋的男仆顿时垮下脸来,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于是讪讪地说:“大少爷,小的胆子也小”一侧目,不留神瞟到旁观的苏暖玉,面上一喜,计上心来,对那大少爷又进言说:“大少爷,那边有个绝对不会哇哇大叫的靶子!”一边向那大少爷努了努嘴。

    大少爷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不以为然地问道:“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害怕得哇哇大叫?”

    “回少爷,昨儿个晚上,小的为夫人打灯笼照路来的。她是刚买来顶替苏三的位置的,是个闷葫芦,哑的!”小宋一脸媚相地回答道。

    “哦,是吗?”大少爷挑了挑眉,似是很感兴趣,对他说道:“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小宋领了命,远远地朝苏暖玉喊话:“苏三,过来!”

    苏暖玉摇摇头,这家伙叫她干什么?看那大少爷的性情神色,多半没有什么好事。她刚入苏府,还想博得那美妇人的好感呢,还是不要再横生枝节了。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苏三,大少爷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呐?见到主人也不问好行礼,你懂不懂规矩?再不过来可就要罚你了!”小宋恶狠狠地向她冲过来,一把抓住苏暖玉的后领,拖曳着她不得不跟着来到那老者的位子上。然后,小宋将掉落在地上的苹果放在了苏三的头顶之上。

    “你放心,没事的,大少爷的箭法很高超的,不会伤着你的。”小宋先宽慰她一番,继而面目狰狞地威胁说:“你要敢反抗的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暖玉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叫怎么回事呀?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呀!哼,你们找错人了!

    苏暖玉表面上一动不动地站着,但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极为紧张的。她的目光笔直地正视着那个正在引弓待射的少年。只见他拉满了弓,右手微动,箭头便吃足了劲儿,“嗖”地一声往苏暖玉的方向射来。

    苏暖玉就等着这一刻!说时迟,那时快,苏暖玉早已往后一跃,整个人贴地倒了下去,那柄箭便自她上方冲射开去。

    “你这死贱人,你敢躲大少爷的箭?!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宋立时大怒,凶神恶煞地朝苏暖玉冲了过去。

    苏暖玉早已翻身站起来,眉眼冷冷地看着小宋。她脸上虽然故作镇定,但心中也有几分紧张和担心的。要是这家伙过来跟他动手怎么办?他令堂的,她又打不过,又不能高声呼救,今天不是又要吃一次哑巴亏了?这该死的朱澈!

    小宋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苏暖玉面前,高举起右手,作势要打她耳光的样子。苏暖玉凝神看着他的手,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出手如电抓住这只凶手,然后狠狠咬上一口,有咬总比没咬好吧?

    “姓宋的,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管保叫你以后都用左手吃饭!”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个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暖玉心中大喜,暗道我的救星来了。抬头看过去时,卡西莫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场中,此时正缓步向她而来。

    小宋听到这个声音饱受惊吓,手便赶紧缩了回去,胆战心寒般地躬身向卡西莫多作礼道:“表、表少爷!”

    “亦亨表哥,”此时那白裘少年也翩然而至,似是为小宋出头般地说道:“小弟倒不知道你竟是如此怜香惜玉呢。这丫头刚来,不懂规矩,确实需要好好调教调教。”

    “苏三既是我的人,即使要调教那也是我的事,怎敢劳动表弟大驾呢?”卡西莫多不甘示弱地说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哪,表弟到底是在打她的脸还是打我的脸呢?”

    “亦亨表哥,你说得对。”那大少爷轻蔑地笑了,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过是寄住在我们苏家,几时变成主人了?难道我连教训一个丫头的权利也没有吗?”

    卡西莫多本来丑陋不堪的脸上此时更加扭曲变形得厉害,苏暖玉看到他的双手握紧,手背上青筋突出,想来这句话对他刺激不小。

    “苏子乐,难道只有你是姓苏的吗?我也姓苏!”卡西莫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

    “表哥,不是因为你爹不要你娘了,所以你才不得不跟你娘姓的吗?这样你也敢自称是苏家的主人么?”苏子乐仿佛是听到极好笑的事一样,狂笑着说道。

    苏亦亨早已是磨刀霍霍,只是顾及兄弟情分,一直在极力隐忍。但苏子乐看不起自己就算了,他要羞辱自己娘亲,那真是忍无可忍之事。于是,苏子乐笑声未歇,只听“怦”地一声,猝不及防的苏子乐结结实实挨了苏亦亨一拳。

    小宋和那名女仆一起惊恐万状地大叫起“大少爷”来,赶紧上前将苏子乐扶了起来。苏子乐也是年少气盛之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去,一把推开两人,冲上前就与苏亦亨厮打在一起。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在场地之中进退攻守见招拆招,直看得苏暖玉眼花。虽然她看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打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是身怀武功之人,出手之时章法有度,不像乡下少年打架一般胡乱扭打。

    很快地,苏亦亨已然将苏子乐制服,他一只手按住苏子乐的肩膀,一只脚踏在后者腿上,生生将苏子乐给钉在了地上,目中火花四溅。

    “你打不过我的,表弟。”苏亦亨炫耀加示威地说。

    苏子乐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只一味“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口中仍是不服气地嚷嚷着:“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厉害的,你等着瞧!你这野”

    苏亦亨凌厉地瞪着他,苏子乐似乎也慑于这样迫人的眼神,未尽的话语便生生地咽进肚去。

    “还有,别再找我园子里的人的麻烦,否则,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苏亦亨松开手,不无警告地说。

    苏子乐没有答话,只是气呼呼地跳起身来,小宋和那下女赶紧过来给他拍身上的尘土。苏亦亨脸色甚为阴郁,语气不快地下命令说:“苏三,跟我回沁水园!”说完,看也不看在场诸人一眼,当先扬长而去。

    苏暖玉没想到自己刚入苏府,就引起这对表兄弟之间骤起冲突,感觉自己怎么跟个惹祸包一样,走到哪儿都会制造一番马蚤乱。

    苏暖玉几乎是小跑步地跟着苏亦亨,一路进了沁水园的大门,再到竹林边的精舍居所,苏亦亨也不过问苏暖玉只字片言,只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苏暖玉驻足在他的房间门口,苦于无法言语,难以为自己开解,也不能去安慰他些许。听刚才他与苏子乐的对话,好像他有着被人看轻的身世。或许苏子乐在言语中触及到了他的隐讳之处,令他闷闷不乐却又无处发泄,只好把自己关起来,默默地自我排遣一番吧。

    苏暖玉便不去打扰他,自己回了房中,百无聊赖中渐感困倦,于是干脆倒床睡了。一觉醒来,见日至中天,忙不迭地跑到伙房中领取苏亦亨的饮食。

    幸而苏亦亨气闷归气闷,却绝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苏暖玉取来饮食时他的房间门已经打开了,苏暖玉便为他送了午饭进去。

    两人对坐着默默地吃饭,室内只听见碗筷相交之声。苏亦亨脸色不似先前那般骇人,但也不像早间对苏暖玉那样的和颜悦色。

    苏暖玉用筷子蘸了汤汁,伸到他面前的桌面上,慢慢写出几个字:“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想到他正在吃饭的手一僵,整个脸色更加阴沉恶劣,他索性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气恼不已地说:“我吃好了,你赶紧把碗筷收走!”

    苏暖玉被猛地一吓,感觉好像有人突然从背后给了她一闷棍般,一下子给噎在当场。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阴阳怪气的?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了?是,她害得他们兄弟反目,不过这只是个意外,又不是她搞出来的。果然是个怪人!难怪上任苏三要离开你呢,我也想离开这鬼地方了!苏暖玉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暗暗地想着。

    苏暖玉还了碗筷,正准备往回走,此时一个丫头拦住她,说夫人有事找她。苏暖玉心中“戈登”一下,心想定是今天的事被夫人知道了,此时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这样也好,夫人要是想从她这里知道来龙去脉,定要叫她开口讲话,说不定她就因祸得福,解了这哑药之苦呢?心中这么一想,居然立时满怀期待起来,欣欣然地跟着那丫头而去。

    一路穿花拂柳,却是离前庭越去越远。苏暖玉不由倍觉蹊跷起来,这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出了一座亭子,那上一页 丫头立定脚步,淡淡地说:“到了。”

    苏暖玉往前一看,不由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只见前方十步开外,苏子乐换得一身素色轻绸春衫,一左一右侍立着孔武有力的家丁,此时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苏暖玉顿时明白了,什么夫人找她,她还做着拿解药的美梦呢,原来这压根儿就是个骗局。那苏子乐岂是省油的灯,在苏亦亨那里讨不到便宜,自然要从苏暖玉这里讨回来了。

    “苏三,过来!”苏子乐向她遥遥招手。

    苏暖玉不动,只是警惕地看着他。这个人也真是冥顽不灵,被苏亦亨教训了还警告了,居然仍是不怕死地要来无事生非一番。

    “苏三,你聋啦?”其中一个家丁大喊道:“大少爷叫你过来!”

    苏暖玉不理,转身准备往回走。谁料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出来两个彪形大汉,各自抱拳在胸,居高临下地狞笑着。

    苏暖玉咽了咽口水,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今天要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了。既是后退无门,那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苏暖玉双眼直勾勾地紧盯着苏子乐,后者一脸坏笑,充满兴味地回视着她。一步、两步、三步她离他越来越近,他脸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浓。

    再往前,一步、两步、三陡地,苏暖玉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身不由己地猛地下沉而去。

    怎么回事?苏暖玉心中不由一阵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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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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