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第19部分阅读
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细声细气地念道:“天朝皇帝陛下诏曰:兹有驻大理威远大将军方腾,忠君体国,爱护百
姓,主动献计献策,积极配合楚王恩济百姓,泽被一方,人所称
道。特赐封为惠民侯。其子方镇钦,年少有为,护驾有功,特赐婚于北安公主,擢升驸马都尉,赏驸马府邸一座。其女方诗浣,深明大义,巾
帼不让须眉,每月受累奔波往返三圣寺,为民祈福,风雨无阻,诚可动天,至此功德圆满。赏布百匹,金百两,以示嘉许。孤尝闻右路将军史
俊安,仪表堂堂、身手不凡,乃个中翘楚;方诗浣温柔贤淑,宜家宜室,堪为良配,特赐婚二人。钦此!”
对方镇钦赐婚之语,不啻是平地惊雷,苏暖玉已经委顿在地,后面圣旨上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出谋划策一番,得不到奖赏就
罢了,怎么能横刀夺爱棒打鸳鸯呢?
方镇钦也是浑身一震,抬眼向苏暖玉看去时,后者也正惶惶地看向他。
方镇钦依然直挺挺地跪着,毫无惧色地坦然迎视着父亲。
“皇上英明神武,相信只要跟他解释说明,他决不会生生拆散一对相爱的人的。”方镇钦继续说道。
方腾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有点无可奈何。方镇钦犯起倔来还真是束手无策。他头一转,将矛头对准苏暖玉。
“苏姑娘,我想请问一下,将军府可有亏待过姑娘的地方?”平稳了些许情绪,方腾安然地问苏暖玉。
“将军问这话,真叫暖玉羞愧得无地自容。”苏暖玉面现惭色,回答说:“暖玉在将军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相信好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
“苏姑娘能这么说,说明姑娘是明事理的人。苏姑娘,你来说说看,犬子镇钦拒婚之事,可为明智之举?”方腾眼中已是怒火大炽,但脸上却
波澜不惊似地问道。
苏暖玉一时哑然。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方镇钦,又看了一眼方腾,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以对。
这可真是两难的问题啊!
方镇钦眼神炙热的凝望着苏暖玉,现在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让她感觉如芒刺在背。她要怎么办?与方镇钦站在同一战线,做方家的罪人;还
是辜负方镇钦,成全这一家人的荣耀?
一时间,往事历历在目,所有曾与他有过交集的点点滴滴都兜涌上来。第一次相逢,第一次争吵,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因误会要分手时的心痛
与神伤,第一次下定决心要与他生死与共是的,她不能再退缩,她不能没有他!
于是,她也“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全体人员都因她这个举动而呼吸一窒。唯有方镇钦喜笑颜开眼含深情地看着她。
“暖玉自知罪孽深重,可是左思右想一番,若是跟镇钦分开,那暖玉会痛不欲生!请将军垂怜!”苏暖玉盈盈跪拜下去,言辞恳切。
“苏姑娘,你”方腾怒瞪着她,感觉肺都快要气炸了。“苏姑娘,平日里你胆大妄为,我姑且念你年轻莽撞,一味地迁就于你。但是此事非同
小可,难道你就不顾忌我方家上下百来口人的性命吗?”
“方将军可曾记得,楚王尚欠暖玉一诺,暖玉愿亲去长安,乞求楚王相助请皇上收回成意。”苏暖玉振振有辞地说。
中卷《小试牛刀》第二章棒打鸳鸯
“我不同意!”大夫人果断地反驳起苏暖玉的说辞,一脸从容地问道:“苏姑娘,换作是你,愿意娶公主做儿媳,还是娶你这样无德无才无权无势的女子为媳呢?”
“回大夫人,换作是暖玉的话,暖玉只愿意子女各择相爱之人成婚,不管对方是富贵还是贫穷,是美貌还是丑陋。”
大夫人被她这一抢白,差一点没将鼻子给气歪,哆嗦着嘴唇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潜入将军府来,就是想迷惑钦儿的。”接着叹着气对方镇钦说:“我当初就劝戒过你,叫你要提防着这丫头,你为什么不听为娘的话?没想到,叫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钦儿,你好糊涂啊!”
。二夫人、方诗浣、方婉娥也都哭得唏哩哗啦的,但任她们喊破了喉咙,都劝阻不了怒冲牛斗的方腾。
苏暖玉的心疼之情比大夫人不减分毫,此时她真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子扑在方镇钦身上,生生受了方腾好几鞭。那样彻肤的疼痛啊,苏暖玉已经止不住地呼痛出声了。她不过挨了几下就痛成这样,方镇钦该有多痛真是可想而知!
“你快让开!”方镇钦吓呆了,赶紧把苏暖玉推开。同时伸手去拭她的眼泪,笑说道:“你别哭呀!我没事,真的,一点都不疼!父亲不过是吓唬我罢了,他并不是真打我的,真的,一点也不疼!”
苏暖玉更是抑制不住地“哇”地放声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啊?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她的爱情会遭受如此大的挫折,而她的爱人要接受如此严重的惩罚。
方腾叫人按住苏暖玉,接着鞭落如雨,更加变本加厉地往方镇钦身上挥将过去。
苏暖玉真是痛彻心扉,脸上旧泪未干,新泪又添。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苏暖玉且哭且喊道:“虎毒不食子,将军,你真忍心将他打死吗?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了!”
苏暖玉挣脱下人的管制,跪着行至方腾面前,抱着他的腿说:“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愿意,我愿意离开他!我现在马上就走!”
“你此话当真?”方腾听罢,住了手,怔营不定地看着苏暖玉。
苏暖玉擦干眼泪,转头看了一眼错愕不已的方镇钦,再转向方腾时一脸的毅然决然。
“暖玉自打入府以来,承蒙各位照拂,更意外得到少将军镇钦的喜爱,暖玉心里都记得各位的恩德。发生今日之事非我所愿,暖玉更不会让少将军为难,做一个不忠不孝之徒。其实暖玉早就在大理王府中谋好了差事,只等着这次运动会结束后,便思量着跟各位作别,去王府中就职赴任去了。”苏暖玉环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震惊不解的方镇钦身上,款款说道:“镇钦,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再执着也不过是徒劳罢了。不要为了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子跟家人反目成仇,不值得的。”
“暖玉,你在说什么呀?”方镇钦眼中如要滴出血泪,即使刚才遭受鞭笞之苦,他也觉得不及她这话一半的疼痛难忍。“暖玉,我真的不疼,你不必管我。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苏暖玉眼中顿时又泪雾蒙蒙,她伸手轻抚上他俊颜,轻柔无比地说:“你真是个傻瓜,娶了千娇百媚的公主,你就变成皇亲国戚啦!快快向大将军认错,别再干这等愚昧至极之事啦!”
“不!不是这样的,暖玉,你是怎么了?”方镇钦眼中已有晶莹的泪珠坠落,心中更觉奇痛无比。他紧紧抓住苏暖玉的手,哀伤欲绝地瞅着她。
中卷《小试牛刀》第三章别了吾爱
苏暖玉更加泪落如雨,心中也是纠结惆怅不已。两人无语相对凝噎片刻,苏暖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狠心掰开他的手。站起身来,牵衣袖拂拭一番泪渍,再拍了拍沾在裙褂上的尘土,她向方腾正色说道:“方将军,请赐给暖玉一笔足够远走高飞的盘缠。暖玉保证,一定会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会出现在方家任何一个人视线范围之内。”
“暖玉!”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方镇钦、方诗浣及二夫人都同时惊呼出声。
“苏姑娘,”方腾沉吟半响,这才慢吞吞地说道:“按理说,你是王妃托付给本将军要礼遇的娇客,我本不该放你出府。况且,此次运动会之事你又功不可没。不过,事已至此,我却不得不做一回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幸得苏姑娘识大体,方家才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我在此向姑娘道谢!”语毕,他抱拳向苏暖玉作了相谢之礼。
苏暖玉心里对他的假仁假义鄙视不已,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方将军言重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将军府的收留之恩,暖玉无以为报,但求暖玉离府之后,阖府上下平安吉祥,将军也能更加飞黄腾达,那暖玉也就心满意足了。”苏暖玉虚与委蛇地说道。
“苏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为你作主配给镇钦做小如何?”许是觉得苏暖玉知进退识分寸,方腾心中稍感愧意,于是委婉地提议说道。
苏暖玉先是一怔,继而无奈地笑了笑。
“多谢将军美意。不过暖玉虽然出身清贫,却偏生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臭脾气,与人共享夫婿之事,暖玉的原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好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方腾心中不由暗赞一声“有骨气”,第一次用公允的目光正视着她,脸色中微现嘉许之意。难怪他的儿子会对她情有独钟呢,果然是有些特别的。
“既是如此,那本将军也就不勉强委屈姑娘了。不过,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方腾客套完,吩咐下人取了五百两银子,却只是拿在手中,眼望着苏暖玉说道。
“方将军有何吩咐,只管说来听听!”
“烦请苏姑娘立个字据,言明是自愿离府的,不然到时恐无法向楚王妃交代。”方腾不愠不火地说道。
苏暖玉在心里咬牙唾弃不已,这个姓方的,还真叫应了那句话,“既想作表子,又想立贞节牌坊”!明明是他逼着人家离开,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我呸!
“这有何难?”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不过苏暖玉脸上仍是不形于色,爽快地回答说:“笔墨伺候!”
此时方腾倒显得心急得什么似的,也不说移步至书房之中,只叫人快快取了纸笔来,将笔润好,命下人弯腰献背,苏暖玉便在那人的背上写字。此时苏暖玉也顾不得藏拙不藏拙了,硬着头皮写了歪歪扭扭的几行字,大意就是说思家成狂,泪别将军府回乡探亲云云。
苏暖玉草草写完,示意方腾查验一番。后者看到她那拙劣的笔法,竭力忍住笑意,正色着点点头,将银两递给了苏暖玉,缓缓说道:“愿姑娘早日寻得如意郎君,过着幸福圆满的生活!”
苏暖玉收了银子,冲方腾甜甜一笑道:“借将军吉言,暖玉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的!”
方腾心中突然一动,她如何竟能甜蜜开心地向他微笑?莫非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唉呀,一时大意,差一点被此女蒙混过去。一想至此,他的脸色不由再度阴郁起来。
“暖玉!”方镇钦心碎神伤地大喊了一声。
苏暖玉扭头看了一眼方镇钦,后者眼中的凄怆之色令她不忍相视。她缓缓蹲下身来,伸手将趴倒在地上的方镇钦揽自怀中,目中尽是爱怜之意。
“镇钦,你看,我就是看中了将军府的银子。我这样的女子你还有何可留恋的呢?你就把暖玉忘了,开开心心地去做你的驸马爷吧!”
“不,我不相信!”方镇钦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攥着她的手,他尽力凑至她耳边,满怀期冀地问道:“暖玉,这只是你的障眼法是吧?”
苏暖玉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人怎么这么了解她的心思?百密一疏,她怎么忽略了方镇钦对她的了解程度?以方腾的警觉灵敏,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她的计划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苏暖玉趁他附耳过来的时机,顺便与他紧紧抱在了一起。接着,在众人的错愕结舌中,苏暖玉看准方镇钦的嘴唇,主动献上香吻。
大夫人轻轻“呸”了一声,老脸当场臊得通红。大约觉得苏暖玉太过不知廉耻,而她也不忍见此伤风败俗的一幕,自动自发地背转身去。
方腾虽存了警惕之意,但想她既接收了馈赠,自是非离府不可了,此时就权当开恩给他们话别的机会吧。于是干咳了一声,也视而不见地转开身去。
见此情势的苏暖玉脸上露出慧黠之笑,心中暗道:不在此时,更待何时?她移开嘴唇,快速贴在方镇钦耳畔,既快且急地说:“镇钦,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私奔吧!我会在表哥李云尚的家中等你!”然后,她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
方镇钦得知了她的心意,不由心中一宽,虚弱地冲她笑了笑。
苏暖玉松开方镇钦,大声说道:“从今以后,我与方镇钦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语毕,她重重扔下他,冷漠地站起身来,往内院方向而去。
方镇钦一脸悲愤难平之意,绝望又无助地呐喊着:“暖玉!暖玉!”他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想要站立起来,无奈腿脚已有麻木之感,甫一直起身来,便不由自主地双膝一弯,整个人笔直地朝地上栽去。
“钦儿!”
“哥哥!”
伴随着不同内容却相同紧张的声音传来,一大堆人蜂涌着围了上去。
苏暖玉回到海棠斋,简单地打点了一番行李,将银两慎重地裹在行李之中,与抱云作了别,脸上故作哀戚状,慢腾腾地离了院子。
前院中人已消退,唯有两名下人在打扫弄脏的庭院。是啊,事情都解决了,她这个中心人物都打算隐退了,还有什么好大做文章的呢?
那人喜上眉梢,殷勤地为她打起了轿帘。苏暖玉得意洋洋地略低了头,一只脚刚踏进轿子之中,却陡感后颈一痛,继而眼前一黑,立时头重脚轻,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真个乐极生悲啊。
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真没想到她也有树大招风的时候!在晕过去之前,她不无嘲讽地自我安慰说。
中卷《小试牛刀》第四章与“狼”同行
等到苏暖玉稍觉清醒时,她只觉得既渴且饿,喉咙之中仿佛久经炙烤而干旱龟裂一般,肚腹之中亦是“咕咕”地叫个不停。后颈之中的疼痛之感还未完全消退,此时便乍然一惊:混蛋,是谁暗算本姑娘的?
于是,她霍然间睁开了双眼。
触目所及的,是一张因距离过近而放大的老女人的脸部。这厮脸甚臃肿,双眼因赘肉的堆积而被挤压得几剩一条缝。最显眼的是长在右腮靠耳边的一颗黑色大痣,而这颗痣上还长着一根长长的毛发。她低下头来查看苏暖玉时,苏暖玉几乎被她这根毛发扫得痒痒不已。
“姑娘,你醒了?”见她睁开眼来,那老女人这才离了她远点,欢笑着问道。
苏暖玉不置一词,只是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来。
首先,她是躺着的,并且身上能够感觉到颠簸之意,耳边能清晰地听到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再张望一番眼前的景象,她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之上。想来外面天色已经暗沉,是以这马车车壁之上挂着一盏马灯照明。
“请问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苏暖玉弹身坐起,全神戒备地盯着那老女人问。
“姑娘,你可别误会。”那老女人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们途经岷山之时,发现你昏迷在山路之中。一来天已渐黑,二来我们急着赶路,我可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把你救上马车的。姑娘一个单身女子,怎么会昏倒在这山路之上?这山中人烟稀少,若非我们恰巧经过,姑娘不是饿死在山中便是被狼给叼走了。”
苏暖玉这一惊非同小可。岷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四川的地盘。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离开大理了。到底是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于她?如果真是与她有滔天之恨,为什么不在把她弄昏之后直接把她干掉算了?上一次是一个叫小芬的丫头,虽然衙门之中已向各州各县发了海捕通缉文书,但至今她仍逍遥法外行踪成谜。难道此女尚在大理城中,只待可趁之机,再度向她下手?
一想到某个变态一直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将她碎尸万段,苏暖玉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这位阿”苏暖玉准备称呼这老女人为阿姨的,不过看她虽已年过不惑,却打扮得甚为风马蚤,想来这女人是不服老的。她对苏暖玉既是有救命之恩,苏暖玉又懂得察言观色,自然便懂得如何去讨好于她了。“大姐,多谢你伸出援手!我叫苏暖玉,不知大姐该如何称呼?等暖玉有了出头之日,定当报答今日的活命之恩。”
“你叫我大姐?”那老女人果然喜上眉梢,掩嘴而笑,还伸手拍打了一下苏暖玉的肩头,发嗲似地说道:“你这小丫头,倒真是叫人喜欢。我姓朱,你管我叫朱大姐好了。”说完,似是仍在回味苏暖玉的这一声“大姐”,眉梢眼角的笑意犹存,连带着眼角的鱼尾纹也暴露无遗。
“是,我知道了,朱大姐。”苏暖玉又是甜甜叫了一声,喜得那朱大姐心花怒放。然后她四下寻找一番,找到了自己的包袱,她取过放在自己面前,然后问朱大姐讨了水喝,又问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她饿极了。
于是朱大姐冲马车外喊道:“老杨,你来一趟!”
马车被车夫“驭”地一声喊停了。车帘一掀,一位瘦得跟竹竿似的男子佝偻着背探身进来,问:“阿朱,什么事?”
“咱们的干粮还有吗?分一点给这位姑娘吃。”朱大姐甚是和气地问他。
瘦竹竿瞟了苏暖玉一眼,放下车帘,转过身,悉悉索索一番翻找,然后递给苏暖玉一块干硬的馒头。苏暖玉心中暗自呻吟,磨蹭着接过了馒头,就当聊胜于无吧。
向那人微微一笑,算作道谢,苏暖玉皱眉咬了一口,混着唾液困难地吞咽下去。
“朱大姐,你们现在是要去往何地?”苏暖玉一边啃馒头一边问道。此时自外面传来马鞭虚劈半空的声音,接着马车又缓缓启动了。
“我吗?”朱大姐娇笑着说:“我是四海为家。不过现在我们要到前面青平镇过夜,明天天亮再出发。你若是嫌这馒头难以下咽,到时再到店家吃些热乎的饭菜吧。”
苏暖玉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默默地看向黑乎乎的车窗外面,心中百般惆怅。她跟方镇钦约好在李云尚家碰头,她明天一早往回赶路,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若是他扑了个空,会不会认为是她在骗他?
车子缓缓停靠下来。老杨过来牵扶着朱大姐下了车,苏暖玉自己抱了包袱也跟着下了车。四下张望一番,原来这里是一个简陋的集镇。此时苏暖玉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的马车之后还跟着一辆马车。此时老杨和朱大姐已经往那辆车而去,眨眼间的功夫,从车上陆续走下来七八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一个个脸上不是茫然就是恐惧之色。
马车就停靠在一家客栈面前,外面夜色溶溶,室内透出微弱的光线。店小二已经殷勤地把马车赶到后院去了。然后老杨先带着这群姑娘们步入室内,朱大姐押后。
苏暖玉木立在当地,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状况?
朱大姐刚走到门口,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回头看了一眼苏暖玉,向她微笑招手,示意她跟上。苏暖玉虽然心里疑窦丛生,但看在她并无恶意,便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但是,就在刹那间,她怔住了。
她蓦地想起来,她的包袱之中原本是有五百两银子的。是啊,刚才一时还没留意,此时越想越不对,怎么包袱会轻了这许多的?
心惊胆战中,她先是由着朱大姐安排着带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朱大姐笑说:“今晚你就跟我住一起吧。我先去看看别的姑娘们安顿好了没有。”然后带了房门,走了出去。
苏暖玉赶紧打开包袱,四下仔细寻找一番,真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她翻遍了整个行李,每个角落都查看过了
,却压根儿没有看到一锭银子的痕迹。非但如此,还有袅袅曾送给她的那串玛瑙手镯,她一并放在包袱之中的,此时也失去了踪迹。
这下要怎么办?她欲哭无泪地看着被她翻得凌乱不堪的衣物,一下子委顿在地。伸手进脖子里摸了一把,还好,还好,方镇钦送给她的玉佩还在,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朱大姐推门进来,看见她这个样子,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苏暖玉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情绪骤然间爆发出来,眼泪也不争气地滚落出来。
苏暖玉突然脑中灵光乍现,她怎么能相信这个朱大姐的片面之辞?看她带了那么多女孩同行,说不定她就是专门拐卖少女的人贩子呢?那些人贩子不就是专门打落单少女的主意吗?又或者,她的确被人陷害丢弃于山间,而这个女人正好路过,然后对她趁火打劫一番。还捡了便宜又卖乖,对她说是自己救了她,希望她对自己心生感激,而不去怀疑自己动机不纯或是想让她为自己卖命?
“朱大姐!”一想到此,苏暖玉心里就忿忿不平起来,对朱大姐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私下交代你,要把我软禁起来,带我走得远远的?”
中卷《小试牛刀》第五章人为刀俎
朱大姐“咦”了一声,被苏暖玉凶巴巴的神情激怒,她也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丫头,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一时心生恻隐救了你,没想到你不领情倒罢了,好像现在还怀疑我有所图谋一般?你说说看,是何道理?”
“那我包袱里的五百两银子去哪里了?还有一只上等的玛瑙手镯也失踪了。不知道朱大姐你可有印象?”苏暖玉已经恼怒得失去理智了,冲她大声嚷嚷着喊道。
朱大姐眼中柔和的光芒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凌厉狠辣之色。
“我一直跟老杨说过,不可有妇人之仁。我朱澈还很少有发善心的时候,今日听了老杨的恳求之辞,才勉强同意他出手救你。”她冷笑着说道:“果然,好人是做不得的!”
“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苏暖玉听她这么说,更加认定她不是真的好心要救她的,只是碍于老杨的情面,才对她特别相待的。“把我银子还来!”她把手伸向朱澈,脸上因为焦急和愤怒而变得涨红不已。
“银子?”朱澈笑得更加阴冷:“别说我没拿你的银子,就算我真的拿了你的银子,哼哼,我告诉你,还没有进了我朱澈口袋的东西又取出来的道理!”
“你这个坏女人,你还我银子!”苏暖玉冲上前,揪着她大喊大叫。那个银子对她多么重要啊?这是她的原始资金啊。没有这笔银子,她要怎么回去大理,她要怎么跟方镇钦过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
谁料到这个朱澈竟然力气奇大,苏暖玉只看见她伸出一只肉乎乎的手指,在她身上轻轻一戳,她就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继而跌落在床头之上。
“我求求你,把银子还给我,那银子对我真的很重要!”见无法力敌,苏暖玉便转而想要智取。她露出可怜楚楚的神情,哀求说:“朱大姐的救命之恩,在我有生之年,暖玉一定没齿难忘,徐图报答!”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嘛!”朱大姐并不为所动,闲适地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仿佛看戏一般瞅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要胡乱冤枉人,我根本就没碰过你的包袱,更不知道你那里面有什么银子手镯的。我朱澈做了十几年的牙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我从来不会对做过的事矢口否认的。不过我没做过的事,谁要是敢冤枉我,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暖玉一直以为自己伶牙俐齿无人能敌,现在才知道自己很傻很天真。以前遇到的对手不过都是以风度自诩的少爷小姐们,自然不屑与她这样出身粗鄙又胡搅蛮缠的下女过于计较的。然而她现在却遇到了专靠一张嘴吃饭的久经江湖的牙婆,她如何能与人一争高下?
“朱大姐,苏暖玉一时鲁莽,冲撞了朱大姐,还请您多多海涵,不要与暖玉计较。”好汉不吃眼前亏,苏暖玉再次改变策略,乖乖认了错,心中暗暗后悔太过冲动,应该多加讨好她。既是睡在一室,那等她睡着了再慢慢查找一番岂不是更好?何况,她既是牙婆,若是得罪了她,将自己卖至不知名之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岂不是人财两失?
“你倒挺识时务的!”朱大姐嘲笑般地看了她一眼,“也罢,看在你也挺可怜的份上,况且又这般知情识趣的,朱大姐就原谅你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又见凌厉:“若是再胡乱撒泼的话,你也领教过了,朱大姐要对付你,就跟拎一只小鸡般的轻而易举。”
苏暖玉只得阳奉阴违地答了话,说暖玉知道,再也不敢之类的话语。那朱大姐便叫人将晚饭送来房间里,苏暖玉饿极了,又因为要为逃跑补充体力而饥不择食地狼吞虎咽了一番。饭毕,叫小二打了水两人洗漱了,灭了烛火上床安睡了。
苏暖玉一来心事重重,二来那朱大姐睡觉之时呼吸甚重,吵得苏暖玉无法入睡。这样也好,免得她一觉睡得过了头。
苏暖玉睡在床铺里侧,借着夜色看朱澈正香梦沉酣,她故意伸手推了朱澈一把,后者竟浑然不觉。苏暖玉心中一喜,悄悄起身,摸索着下了床。
之前她有留意一下朱澈的行囊,只是随意放在了桌上,这更方便苏暖玉作案了。她蹑手蹑脚地来到桌前,极速在朱澈的行囊之中动手翻找了一番,不过,令她失望的是,里面除了换洗衣物之外,并无什么值钱之物,别说是银两了,就是连铜钱也没见到一枚。
想想也是,谁会随随便便将几百两银子放在易得之处?说不得,她苏暖玉为了重回大理,只能壮着胆子在老虎头上捋毛了。
苏暖玉便重又来至床头,试探着伸出手去摸朱澈的怀里腰间。当她接触到朱澈身上怀揣的坚硬圆滑之物时,苏暖玉大喜过望,猜测那定是银两之物。老天在上,她可只是取回失物,这算不上偷窃吧?
朱澈的呼噜之声依然不绝于耳,苏暖玉更加放心地探手自她衣物之内,一摸之下,确定果然便是银两之物,她便果断地掏了一锭元宝出来,因为过于紧张,慌乱之中,竟将元宝掉在了地板之上,
于是,“当”地一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之中显得尤其响亮,本来是熟睡中的朱澈竟然因此警觉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于是怒喝道:“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这是做什么呢?”同时她已经出手如电地扣住了苏暖玉的手腕,以防止苏暖玉畏罪逃逸。
苏暖玉只觉得那只手跟铁箍般抓得自己手腕生生发疼,生性怕疼的她不由连连呼痛出声。
“痛!啊,痛!”苏暖玉吸着气,眼泪一下充斥满眼眶,带着哭腔说道:“朱大姐,手要脱臼了,朱大姐,有话好好说!”
“哼,我说你怎么忽然变得乖乖的了,原来是想趁我不备,窃我财物来的。你这小贼!”朱澈手上加大了力道,直疼得苏暖玉龇牙咧嘴的。“真没想到我朱澈也有识人不明引狼入室的时候!”
朱澈抓着苏暖玉的手,摸出火石点了蜡烛,又将掉在地上的元宝拾了起来,然后她伸手拍了拍苏暖玉的脸,冷冷说道:“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是叫你不要胡乱撒泼吗?你口口声声说要报答于我,原来就是这么报答的么?”
“谁让你偷拿了我的银子不还?”苏暖玉见东窗事发,心想求饶多半无望,干脆霍出去算了。于是她红着眼气势汹汹地叫嚣着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托儿?那个坏蛋害我,你就来落井下石,拿走我的银两,还一路监视着我,不让我回大理。你还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嘴脸,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我又打不过你,只好趁你睡着了,拿回我的财物偷偷跑路。我才不是小贼!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被我当场抓住你还死不承认?”朱澈恶狠狠地看着她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冤枉我了。我都说了我没动过你的包袱了,你不相信就算了,但你不能红口白牙地污蔑我。怎么,你是在试探我的耐心吗?”
“你你先放开我的手,再说!”苏暖玉痛得眼泪长流,不得不哀求于她。
“可以!不过你要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跟我忏悔说你错了。要是这样的话,今晚发生的事我可以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如何?”朱澈松开了她的手,将她轻轻一推,苏暖玉就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之上了。她赶紧察看一下自己已被抓得红肿的手,不停地往患处吹风,疼痛稍感减轻
中卷《小试牛刀》第六章我为鱼肉
“如果我真的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苏暖玉站起身来,拍了拍摔疼的屁股。听她的口气,又有些觉得自己过于武断,于是放柔了语气说道:“那笔银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而且我也急着回大理去。朱大姐莫怪!”
“怎么?你是在拿我当三岁小孩戏耍吗?”朱澈打着哈欠说:“睡得正香被你生生吵醒,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苏暖玉也来气了,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谁来补偿她呢?
“你就这个态度?”朱澈被苏暖玉激怒了,陡然伸出手来,“啪”地一声朝苏暖玉的脸上扇去。苏暖玉顿感眼冒金星,并且立时一个趔趄,她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震动声。
隔壁的老杨似乎被惊醒了,此时敲门声山响,他急促地问道:“阿朱,发生什么事了?”
朱澈为老杨开了门,老杨看她并没有任何闪失,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但一转眼看到躺倒在地上的苏暖玉时,他也呆了一呆。
“阿朱,怎么了?你打她了?”他疑惑地问道。
“她就是个欠打的贱货!”朱澈吹了吹自己的手掌,漫不经心地说道:“老杨,我可是看你的面子才放她一条生路的,不过这个不识好歹的贱货一直惹怒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决定了,明天,将她跟那几个姑娘关在一起,等到了地方,把她一并卖到窑子里去。我朱澈几时做过赔本的买卖来?”
苏暖玉听说她要将自己卖到妓院去,心中更觉得毛骨悚然。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对朱澈怒目而视。
“你敢!”苏暖玉扬头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要敢动我一根毫毛,只要我不死,到时定叫你跪在我脚下苦苦求饶。”
“哦?”朱澈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番说辞,颇感兴趣地问道:“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我认识的人都是大人物就是了。”苏暖玉不能确定搬出楚王能否起到震慑作用,但她此时也别无他法,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啊,是吗?”朱澈在条凳上坐下来,不无揶揄地问道:“你说出来听听,搞不好跟我也认识的呢。”
“威远大将军方腾,你可知道?”苏暖玉先试探着问。
“第一次听说。”朱澈不以为然地回答说:“怎么,他就是你的后台?”
苏暖玉心中又变得惊疑不定了。她原来是怀疑自己被方腾弄晕了,然后找到这个牙婆,把自己卖给她,并且许其好处,断不得让自己回到大理坏了方家的好事。但看她的神色,似乎不像是跟方腾沆瀣一气的。不过转念一想,那方腾又不是傻子,他没必要亲自出马,指使个手下的人,随便弄了个身份就敷衍过去了,这朱澈不认识那也在情理之中啊。
“楚王妃你知道吧?我跟她是结拜姐妹!”反正不管怎么说,她俩的梁子已经结下了,现在是人家要跟她秋后算帐,她没有选择的权利。无奈之下,苏暖玉只得押上了最后一个筹码。
“啊?真的吗?”朱澈大惊失色道:“这么巧啊?你竟然认得楚王妃?那你认得王皇后吗?我跟她是表姐妹呢。”朱澈调侃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开来,转头对站在一旁的老杨说:“呶,老杨,你看中的姑娘,不但行为举止不端,就连撒谎的功夫也令人望尘莫及。”
老杨闻言微微红了红脸,轻声说道:“阿朱,你又取笑人家!我几时看中她啦?”
苏暖玉心中也是一阵失望透顶,这个朱澈压根儿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苏暖玉急了,争辩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跟我去一趟长安城,我们去楚王府当面对质好了。”
“我管你是蒸的煮的!”朱澈好像已经失去了耐性了,对苏暖玉挥了挥手,冷嗤道:“你的后台既然这么大的来头,想来他们很快就会来救你的。你也不会吃太久的苦的,你就慢慢等吧!老杨,这丫头不老实,找根铁链来,把她手脚都锁起来。”
老杨没有动作,呐呐地说道:“阿朱,她她又不是美女,卖到窑子去也卖不上价钱的,还是留着给你做使女吧。”
朱澈知道他又在为苏暖玉求情,便讥笑道:“老杨,我知道你说她长得像你的初恋情人。我本来也是看在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想着要成全你们俩的。不过这丫头太令人讨厌了,我不想看到她!”
老杨的脸更红了,不但口舌笨拙得不知道如何以对,亦连手足也不知所措了。他不停地搓着手,喃喃不已道:“阿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
上一页 苏暖玉见此情势,敏锐地感觉到老杨能够帮助到他,于是充分利用刚刚得到的情报,她急中生智地大呼道:“杨大哥!”
老杨被她这一声“杨大哥”叫得浑身一震,转头看向她,脸上笼罩了一层喜悦的光彩,轻轻“哎”了一声。
“杨大哥,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苏暖玉向他招了招手。真没想到,以她的姿色,也能巧用美人计。
老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低头看朱澈时,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暖玉,似乎想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似的。于是老杨踱着步子来到苏暖玉面前。
苏暖玉对他甜甜一笑,温柔无比地说道:“杨大哥,你是个好人!我知道这次是你救了我。不知道杨大哥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助我回到大理去呢。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在那里碰头的。”
“这个这个”老杨结巴着,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杨大哥!”看来不下点猛料是不行了!苏暖玉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般地摇晃着他的手说:“杨大哥,我只相信你!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杨大哥,只要你帮我回到大理,我向你承诺,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苏暖玉都会满足你的。”
“他要你嫁给她,你肯吗?”朱澈j笑着问。
苏暖玉心里暗骂了一声“三八”,脸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缠着老杨要他把她送回大理。然后朱澈便挑拨离间地说:“老杨,你看,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呢。你还是跟着朱大姐我混吧,除了苏暖玉,那车中的几个姑娘,随便你挑。”
苏暖玉狠狠剜了朱澈一眼,恨不能冲上去将后者撕得粉碎。她松开了老杨的胳膊,眼中漾出层层清波,柔弱无助地说道:“假若杨大哥你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老杨看着苏暖玉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动,脸上尽是怜惜的神色。他鼓足勇气对朱澈说:“阿朱,不行吗?”
“老杨,你就是太心软啦!”朱澈叹气着说:“既然你喜欢她,好,你可以留下她。不过,你们要马上拜堂成亲入洞房!”
苏暖玉睁大了眼睛,又惊又惧地看向老杨。老杨也是大吃一惊,继而脸红到脖子根。他扭捏着来到朱澈身前,柔情无限地看着朱澈,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双手,情意绵绵地说:“阿朱,你在说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吗?我的心中只有你”
朱澈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略感意外,紧接着她欢悦不已地说道:“你终于明白只有我对你最好了是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阿朱,你真好!”老杨感动不已地说着,然后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朱澈。朱澈大约对这个比她小十岁的老杨是有一点暧昧情愫的,现在看他这么主动,竟是欣喜若狂地整个将脑袋埋在了他胸前。
苏暖玉诧异莫名地看着这对旁若无人的男女,只觉得无比厌恶。但是就在刹那间,她看到老杨空了左手出来,放到背后向她作手势。她猛然一惊,原来这老杨是故意迷惑那老女人,以其背遮挡住她的视线,以给共苏暖玉逃脱的机会。
苏暖玉心中一阵激荡。不过现在不是向他表达谢意的时候,她赶紧贴着墙根儿慢慢挪到门边儿,稍微开了一条缝,然后小心翼翼地钻?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