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太坏谁之过第19部分阅读
哥哥太坏谁之过 作者:rouwenwu
过,野火自然也不稀罕那前呼后拥的呼啦啦一堆人。她喜欢安静,人多嘴杂,隔墙有耳。这些人她都嫌多了。
打发了厨子跟丫鬟去领取一些日用品,如今快到夏天了,蚊虫眼看就多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却最帕蚊子了,让人提前领些杀虫的药粉回来,再准备了蚊帐,她必须提前做准备,她可不想次日醒来看到自己一身的疙瘩。
野火吩咐完了一切,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飘飘跟着去提醒一下,千万别落下什么。飘飘立刻去了。
飘飘前脚刚刚离开,野火便觉得身后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多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走过,她对血腥和杀气特别的敏感。
野火微眯着寒瞳,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那寒气愈发的浓重,血腥味道也渐渐弥散在不大不小的膳房内。
突然,背后的脚步声突然加快,野火在那身子快要接近她后背的时候,猛然一侧,抬脚勾起一旁的矮凳重重的砸在身后。
啪的一声,身后的人影身子矫健的躲过,矮凳砸在墙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野火冷眸凝结,冷然看着身后的人。
他是?
一身宝蓝色丝绸双层长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很多地方都磨破了,碎成一条一条的,身上全是褐色的灰尘,脸上也满是泥土污渍,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整张脸看不出本来面目,只那双眼睛闪烁着灿若星辰的光芒。
只是,若仔细一看的话,那光芒之中竟是没有焦距的。
“你是谁?”不等野火开口,这面目全非的人却率先问道。这声音甚是熟悉……野火不觉惊诧,面前的人不是在欢园关着的秦靖欢吗?
他怎么出来了?
野火身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那人突然侧头,耳朵动了一下,眼睛却是死死地定住一点。野火诧异,秦靖欢的眼睛怎么了?看不到了吗?
不可能啊!她虽然跟秦靖欢没什么交集,但是秦靖欢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了,怎么突然变成瞎子了?
“回答我!你是谁?”秦靖欢嘶吼一声,声音沙哑邪妄。如一个垂死之人,想要抓一个无辜的人一同下地狱的那般感觉。
“我是小顾。”野火挑眉,双手环胸,静静地打量着秦靖欢。
“是你这个死丫头!哈哈!冤家路窄啊!”秦靖欢竟是孩子气的狂笑了两声,野火冷哼着,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呢!看秦靖欢的样子,好像很胸有成竹会制服她呢。
“六少爷,你怎么从欢园出来了呢?要不要我现在去禀报老爷知道啊。”野火故意加重了老爷两个字,脸上闪过恶劣的笑意。
秦靖欢果真是变了脸色,不过不变的话野火也看不出来,他现在满脸脏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
“你老实给我站在那里!我虽然看不见了,但是能听清百步之内的声音,现在这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你若不老实的话,我就……”秦靖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野火见了,神色微变。
秦靖欢手里竟然有暴雨梨花针?而且是跟秦狩兵器库里面存放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没有任何差别。野火不确定那里面有没有银针,她不会冒险,对古代的暗器她只是小有认识,还不到精钻的地步。
“你小心一点啊,别走了手,我老实就是了。”野火站在那里不动,等着秦靖欢发话。
秦靖欢满意的冷笑着,另一只手在一旁的案子上摸索着,挨到了一碟点心,他看也不看,厄,不是,他是看不见,直接抓起来塞到口中。然后,又吸了吸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不远处的酒味。
他眸光一寒,身子慢慢蹭过去,可手中的暴雨梨花针针盒却无时无刻不对准野火的身体。
野火曾试探的极其轻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可秦靖欢的针盒竟是飞快的调整了下角度,嘴角,还露出一抹嘲讽,似乎是在警告野火不要再耍花招了。
野火不得不有些佩服秦靖欢的能力,估计他眼睛瞎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没有这么快适应下来的。
秦靖欢喝光了坛子里的酒,抹抹嘴,神色一变,低喝一声,“带我去一个没人的房间,帮我找一套新的衣服,还有准备热水。”
秦靖欢说完,又加了一句,“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秦靖欢说完,手中暴雨梨花针针盒猛然抖动了一下,刷拉几声轻微的响声过后,针盒内飞出十几根银白的针。
野火眸光一冷,这个秦靖欢怎么跟他那个臭名昭著的娘一样可恶呢!还没过河就要拆桥?这暴雨梨花针的发射速度在现代来说就相当于机关枪了。
野火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有过三次如此近距离躲避子弹的记录,至今,在金三角地带无人能破她的记录。可那子弹都是单发的,如此突然出现的十几枚银针,野火自然无法全都躲避。
她娇小的身子本能的侧到一边,单手抄起案子上的一个锅盖,飞速挡在身前。但是野火低估了针盒发射的力量,小小的银针竟是能穿透厚实的针盒刺入她的身体。
野火仰头,身子往后弯曲,十几枚银针擦着她的鼻尖,额头扫过,虽然她的动作已经是迅雷闪电一般了,但还是有一枚银针刺穿了耳际,溅起一道细微的血雾,飞散出去。
一抹刺痛从耳边传来,野火知道,秦靖欢刚刚并没有完全抽动机关,否则的话,这射出来的就不是十几枚银针了,而是上千根。
摸着发烫的耳垂,野火知道,针上有毒!这秦靖欢真是该死一千遍,活该瞎了眼睛。
“我只是给自己找一个保障!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连亲生父亲都会下毒害我,这世上,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秦靖欢说着收了针盒,慢慢的走到野火身前,从怀中掏 出一粒药丸,用脏兮兮的手递到野火面前。
“这是解药,只能维持一天,你不出卖我,按我的要求做,我每天都给你一颗解药。”秦靖欢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针盒,示意野火收格残局。
野火抬手打掉那脏兮兮的药丸,好听的声音却如霜如冰的传入秦靖欢耳中,“等你洗完澡了再给我。你不嫌弃,我还嫌弃呢。”
她的话,完全出乎秦靖欢意料。他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虽然他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凭着声音跟她刚才迅捷身子传入他耳中的风声,他完全可以断定,眼前的少女拥有怎样出神入化的身子跟气魄。
心底,微微扯动了一下。
……
野火没有再跟秦靖欢说一句话,她在前面带路,带他去了潋滟池,里面有东山引下来的温泉水,野火已经吩咐飘飘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了,若是再敢放秦胤等人进来,就搅黄了她进宫的好事儿。飘飘最在意进宫了,自然不敢怠慢,瞪大了眼睛守在外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对于野火被秦靖欢胁迫,飘飘丝毫不知。
潋滟池内,秦靖欢突然有些别扭的吼着野火,“本少爷换衣服的时候你不准偷看!转过身去!衣服放在一边行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偷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秦靖欢恶狠狠地说着,继而开始笨拙的脱着衣服。
野火冷哼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却是没有转过去。她倒不是有兴趣看秦靖欢的身体,只是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暴雨梨花针拿走,再就是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之类。她此生最恨被人胁迫,秦靖欢如此做,待野火脱险后,有他好受的!
只是,秦靖欢明显是被秦天霖害了以后,学精了。其中一只手一直没有离开那针盒,神情始终高度紧张。野火看了眼他换下来的衣服,并没有什么药丸之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剩下的解药应该在他的针盒内。
既然一时半会不能取得解药,野火决定慢慢化解他的警惕。
“真是没想到呢,堂堂秦宅六少爷竟是会被自己的父亲弄瞎了眼睛,有意思。”野火冷嘲的开口,眼底噙了一抹精光。
秦靖欢正在擦拭的动作猛然一僵,他微眯着那失去了焦距的黑瞳,神情闪过丝丝恨意。
“这大宅院内还有什么父手情,兄弟情的?你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会不懂这个道理吗?”秦靖欢的声音淡淡的,一时竟听不出情绪。可能是他心里受的伤太重了,不大的年纪也学会了隐藏心底真实的想法。
“既然无情,你为何不走?还要胁迫我留在这里?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秦天霖看你看的那么紧,你若是能逃出来,不早就走了吗?还会被他弄瞎了眼睛?”野火眼底闪烁精芒,语气却甚是随意。
秦靖欢擦拭着身子,唇边,笑意愈发冷凝,“我是挖了地道爬出来的。这膳房下面都有菜窖,我被秦天霖关在欢园的菜窖,我就从那里一点一点的挖着,终是从菜窖通了野园的菜窖。恐怕,秦天霖做梦也想不到我还在秦宅吧。他一定以为,我早就跑了。”
秦靖欢眼角牵起一抹冷嘲,他将脑袋埋入水中,冲洗着自已的面容跟头发,只他自己知道,面颊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狠狠地落了几滴眼泪。
从此,父亲这个称呼将是他不共戴天之仇!
眼睛被水刺得很疼,他的眼睛被秦天霖毒瞎了,秦天霖骗他,说会给母亲讨一个公道,然后灌醉了他,毒瞎了他。那一刻,他才完全体会,在秦天霖眼中,根本就是无情无义的,根本什么都比不了他想要的权欲跟地位。
如果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跟信任,那么任何人都可以被他牺牲。
秦靖欢抹了把脸,转脸冲着野火道,“小丫头,你的身子如此了得,更是沉稳历练,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告诉我,你是谁?”秦靖欢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加的冰寒。
野火笑笑,随意的坐在水池边,“我确实是丫鬟小顾。只不过胡纷霏担心女儿被人害了,所以才找我这种武功高手来保护她的女儿,我是江湖儿女,只管看谁给我银子,对于秦宅内的事情,我从不过问。”野火很聪明的阐述了自己的立场。虽然她这么说不见得秦靖欢就完全相信,但是至少,秦靖欢现在这副样子是挑不出她的漏洞来。
秦靖欢冷笑着,“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否则……”
“那你最好现在杀了我,看看还有谁能帮你?”野火不等他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他,她并非完全的被他掌控,她可见不得他如此自信。
秦靖欢愣了下,不再说话,默默地擦拭身体。
野火视线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靖欢上身光着,下身却羞涩的穿着亵裤。洗干净了的他,面颊上有几道红色的痕迹,想来是他挣扎或者挖地道的时候弄伤的,可这并不影响他立体生动的五官。
刀刻的面容俊朗刚毅,眼睛细长,眼风微微上挑,唇瓣厚薄适中,鼻梁高高的,鼻尖微微勾着,有点鹰钩鼻的感觉。小麦色的健硕肌肤,肌肉发达,一看便是长年走镖在外磨炼而成的。
野火记得,这秦靖欢十岁多点便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外闯荡。那时候,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给杨媚怡闯了多少祸。可杨媚怡护犊情深,自然是每次都帮他善后了。这也有了秦靖欢小霸王的称号。秦靖欢此次之所以非要给杨媚怡翻案,想来也是母子情深。
这些年来,杨媚怡在他身上也倾注了全部的希望,他弟弟秦靖风是个爱琴成痴的人,在杨媚怡眼里自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杨媚怡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秦靖欢身上,却是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计划还没成功,秦天霖就容不下她了。
其实,秦靖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要替母亲翻案,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错就错在,这深宅之内,水太深,人心太黑。就算他有怀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只能是暗中调查一切。可秦靖欢显然是没怀疑秦天霖了,这才栽了的。
不过经历了这次,相信他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以后,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别人了。
看着心底悲戚,面容上却还要佯装一分冷酷的秦靖欢,野火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不过,他竟敢暗算野火,单凭这一点,他所有的可怜都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秦靖欢洗完了,摸索着走上来。野火将衣服递给他的时候,那微眯着寒瞳猛然睁开,眼底七彩琉璃光飞闪,她伸手快如闪电,直接扣在秦靖欢的手腕上,摁住他的手腕|岤位,想要逼他松手。
野火用了七分力量稳在秦靖欢手腕上,一般人,入肉七分必定松手,如果十分的话,这整条大筋也就废了。
哪知,秦靖欢却是死咬着牙不松手,更是赶机将盒子转到右手,那手腕明明都乌青一片了,却仍是咬牙坚持。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唇边,那抹笑意苍凉深邃。
他身子逼近野火,握着针盒的手猛然环上她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热气氤氲,白雾弥谩之中,野火近距离的看着秦靖欢。
他的瞳仁没有焦距,黑彻的眼底燃着血一样的红芒,唇边,那笑意凝结了一分刻意的冷酷深寒。被亲生父亲陷害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是南壤国人人惧怕的小霸王秦靖欢,而是一个刻意隐藏自己心事的暴戾男人。
秦靖欢的唇瓣落在野火耳垂,他准确的找到了她中毒的位置,牙齿落下,那本已经麻木的伤口再次挣裂出鲜血,他舌尖舔去,唇边,漾起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苍凉冷笑,“我现在已经是无所畏惧,无所失去了,你还年轻,你身上有少女的味道,所以,别逼我杀了你!不要试探我,这是最后一次!我把自己原谅别人的最后底线留给你,别逼我动手杀你!”
秦靖欢说完,猛然放开野火,他唇瓣还有她耳垂上的鲜血,他失了光芒的瞳仁微微垂下,继而冷漠的开口。
“你去城东的仙衣庐找一个叫小意的女子,帮我抓一副药,就说主子要第三十味药,她就知道了。但是绝对不能告诉她我的一切消息。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你,务必天亮之前回来。”
秦靖欢说完,暴雨梨花针的针盒扫过野火手背,野火只觉得手心一凉,只见掌心多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她看着那药丸冷嘲一笑。不愧是秦天霖的儿子,这腹黑冷酷不用学就会了。秦靖欢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他可以轻易掌控她的生死,容不得她有二心。
野火惦着那药丸并没有送入口中,“你就不怕我出去问别人有没有解药吗?也不怕我带人冲进来废了你?”
秦靖欢低着头,声音阴阴的响起,“你中的毒除了我之外无人知道解药,你若不听话,便是跟我陪葬,我说了,你还年轻,死了,多可惜!”
“这么说好像你很老一样,小子,你说不定比我还小呢!”野火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秦靖欢却是双手抱胸,难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身上有处子的味道,声音又这么好听,应该是个大美人吧。死了多可惜。人间很多极乐的事情你还没经历呢?不过,我倒不介意教教你。”秦靖欢说着,抬手伸向野火胸口的位置。
野火压下眼底火焰,冷哼一声,“如果是个健全人我倒无所谓了,一个瞎子,还是算了吧。连自理都成问题呢,还想的那么多,秦天霖真应该连你的身体也废了,不过,就是不废也没什么区别了,你还真当自己能报仇啊?”
野火说完,不顾秦靖欢瞬间灰白的神色,冷然转身,扬长而去。
在她身后,秦靖欢失焦的眸子垂下,神情染了一抹苍凉。
野火的话,字字句句如针尖刺入他的心扉,他知道自己跟秦天霖实力的差别,莫说他现在眼睛瞎了,单就奏天霖已经掌控了他所有的镖局这一点,他就没有任何赌注赌一把了。
或许,他唯一的胜算就在刚刚的少女身上。她说她叫小顾,很好!他已经认定了是要成魔成疯了,他不会孤单一个人的,真若是疯魔了,他也一定要拉上一个人陪着他。
先前,他一个人瞎了眼睛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他经历的无尽黑暗与孤独,他已经不想再一个人去经历了,他的身边,需要一个人陪着。哪怕她非自愿的,他也不管了,一定要她陪着。
小顾遇到了他,是她的劫难,但是他不会觉得愧对她。这世界,本就没有谁欠谁还了,当他瞎眼的那一刻,他就看透了。
只是,秦靖欢此刻并不知道,野火认识他,并非她的劫难,很多日子过去后,她,竟是成了他的心魔,他的劫难。
……
野火出了野园,按照秦靖欢的指引到了那家仙衣庐,只是野火没料到的是,秦胤跟秦狩竟然也在,而且,看两个人的样子,似乎还起了摩擦。
野火不觉对这个仙衣庐愈发的好奇,这仙衣庐背后真正的作用又是什么?她更加好奇,敛了身心,不动声色的走进去,野火娇小玲珑的身影同时吸引了秦狩跟秦胤的目光。
第七章 争风吃醋
野火走进仙衣庐之后,秦狩跟秦胤都是没心思去管先前的不快,二人同时走到她的身侧,一左一右,神情都不那么好看。
“三哥,五哥。”野火轻轻点头示意,知道他们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什么的。在外面的时候,她们都挺会装的。
视线扫过二人,野火看到了柜台后一张清丽单薄的面容,细长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也是十八年华的一个少女,虽然容貌简单了一点,可周身却是透着干练精明。
野火不觉猜测,这少女便是秦靖欢口中的小意。可秦狩跟秦胤在这里,她是不能开口说什么的。
“野火,你气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胤看到野火面色有些发白,不觉关切的开口。
而秦狩则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维持他一贯的冰山容颜。
野火摇摇头,继而转移了话题,“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帮你选东西!”这一次,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野火不觉有些诧异,视线扫过柜台后的少女,少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礼貌的朝野火点头示意。
野火径直走了过去,看似是想直接问那少女了,“他们选的什么东西,这么有趣?”野火说话的时候,背对着秦狩跟秦胤,她将怀中秦靖欢的那块玉佩掏出露出来一角,翠绿的颜色在鹅黄|色的衣襟上分外扎眼。
少女眼睛一亮,继而立刻归于平静。她维持着原先的笑容,只是眼底却染了一抹精芒。
“三少爷跟五少爷先前在这里都定了一颗南海珍珠,昨日这珍珠到货了,按理说,当时是三少爷先来定的,可五少爷刚刚比三少爷来早了一会,看到珍珠到货,这就非要……”少女说到这里聪明的停了下来,她歉意的看了眼秦狩跟秦胤,总之是谁也不得罪。
野火有些奇怪,“你这里不是卖药的吗?怎么还有珍珠?”
“八小姐,这珍珠也是药材啊,我们这个仙衣庐主要是提供滋补养身的药材,所以珍珠自然不可或缺的。”少女说完,食指看似随意的点在台面上,一下一下,极其轻柔。
野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将怀中的玉佩收好,笑着对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功夫,她的食指却在台面上飞快的写下了三十这个数字。
少女眼眸弯起,这秦家八小姐秦野火竟是如此的冰雪聪明啊,竟然懂了她眼中的含义,少女沉稳的回着野火,“小姐,我叫小意,是这家仙衣庐配药的小工。”小意说完,手掌盖在野火先前写字北方,微微点头。
二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便轻易的谈成了一笔买卖。
在野火身后,秦狩跟秦胤都有各自的心事,二人都没发现野火跟少女眼神的交流。
“小意姑娘,你帮我准备一些驱蚊的药草,不要味道太冲的那种,最好是自然的花花草草,帮我包好一起送到秦宅野园。”
野火最后加重了一起两个字,少女小意会心的点点头。
“小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狩听野火吩咐完了以后,不觉诧异。
“我出来闲逛而已,路过这里看到你们,既然进来了,就想买驱蚊的药草,我很怕蚊虫叮咬,总是不放心家里的那些药材,一定要自己亲自出来买才放心。”野火随意的说着,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轻易的掩盖了过去。
秦狩没再问什么,当着野火的面,他跟秦胤自然不会再去争论珍珠的归属。他们说到底都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在街上吵吵闹闹的,只会让人笑话。
“三哥,你要那珍珠是给我进宫用的吗?”野火掠过秦胤,自然的挽起秦狩的胳膊。
她自然从容的神情让秦胤眼底燃起了滔天怒火,可是,他却发不出火来,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拳头紧紧地握着。
“你进宫也算是件大事,今年你生日我都忘了,所以定上这个珍珠,让你带在身上辟邪用的。”秦狩说完,抬手拍了拍野火的手背,她的小手暖暖的,软软的,秦狩一贯冷酷刚硬的面部线条,也在此刻增了一抹暖色。
野火的心却在听了秦狩的话后,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的生日,整个秦宅,只有秦胤记得。抬头想要去看秦胤的时候,不知何时,那抹玄色身影已经不知去向。
野火眼底闪过一抹暗色,需不需要提醒一下秦胤,他们只是兄妹呢?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之间都不可能的!
秦狩将野火的失落收入眼中,他松开她的手,视线染了一分灼烧。
“小妹,坐我的马车回去,好吗?”秦狩的话刚刚说完,野火便摇头婉拒了。
“不了三哥,我还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野火说完,扬唇给了秦狩一个单纯无害的笑意,转身走了。
她的笑容之上,是一抹疏离冷淡。察言观色如秦狩,岂会看不出来。他看着她的背影,站在那里久久的,他多想是跟她并肩而行呢,而不是如此刻一般,他站在她的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是猜测,疑惑,他一贯沉稳冷静的心,因为这背影升腾起烦躁不安。
秦狩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离开的,当他踏出仙衣庐的时候,柜台后的小意饶有深意的看着门口,继而转身步入内室。
“少爷,秦野火要三十号药材,给她吗?”小意恭敬的看着内室中负手而立的慕容流风。
“给她。想必是秦靖欢那边有动静了,如果他在进宫的时候跳出来,也能帮我们拖延一点时间的。”慕容流风声音温润好听,他说完后,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少爷,您要回去?”小意不解的看着少爷,这仙衣庐表面看是一家不起眼的小药庐,其实,五年前便被秦靖欢收了自己用,秦靖欢倒是个聪明的人,小小年纪便知道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只可惜秦靖欢那个成事不足账事有余的娘,看着药庐原先秦靖欢培养的人不顺眼,非要换上自己的,慕容流风这才有机会将小意安插其中。
可以说,这仙衣庐暗中是秦靖欢的严业,可暗中的暗中,早已换上慕容流风的大名了。
如今,秦靖欢被秦天霖软禁了,秦天霖还不知道秦靖欢这一暗势力。慕容流风自然就能第一时间获知秦靖欢的消息。只是,对于野火跟秦靖欢扯在一起了,慕容流风心中有些不悦。
秦靖欢这个人虽然小小年纪,但为人处世相当老辣狠戾,他小霸王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而是靠狠跟拼得出来的。
见慕容流风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意试探的开口,“少爷,你是担心秦靖欢跟秦野火搅在一起后,秦靖欢会伤害秦野火吗?”小意问完了,心底暗自坏笑了一个。
她跟万、事、胜她们三个人可是打赌了,她们赌少爷娶了秦野火之后,二人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
慕容流风冷淡的瞥了眼小意的神情,“前院没有活让你做了吗?你就这么空?如果你没事干的话,就跟齐茫出去打探消息去。”
慕容流风还没说完呢,小意顿时变了脸色,一溜烟的滚去前院干活了。笑话!跟齐茫出去打探消息,那不是风吹日晒,还要受尽那个冰山的横眉冷对吗?
慕容流风沉稳的站在那里,敛了眸底的不悦,想起先前在里面听到秦野火说她最害怕蚊虫叮咬,慕容流风急忙到了药材房,亲自跟她配药。
她不喜欢太浓郁的味道,喜欢花草自然的清香,这个难不倒他,有他妙手配药,一定让他的宝贝在这个天身上一个包都没有。
慕容流风想着,唇角不由自主的弯起。有一瞬的恍惚出神。
最近一段日子,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出神,每次都是想到了秦野火。以前,就算他对着一片翠绿盎然的竹林时,也不会有如此情绪。慕容流风配药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面前配得差不多的药材,他皱了下眉头,忽然有些担忧……他跟她之间,家与家之间,国与家之间,以后要面对的复杂状况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总是在有些时候,忽视了这一切。
他看着面前的药材,猛然转身,推门走出了房间。
眼底,暗沉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牵引着他一贯冷静自持的心,跳动的剧烈。
……
野火回了野园,路上总想着秦胤离去时候,一言不发的背影,心里面被什么堵着。她没有回去看秦靖欢,而是去了膳房,亲自动手下厨,做她在现代很喜欢的一种面食,红豆包。
材料厨房都有,她一个人安静的忙着。不知为何,她想用一顿饭彻底的解决她跟秦胤之间的纠葛。她要告诉他,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他为她做了很多,但是横在她们之间的一切,无法改变。并非她只想逆来顺受,而是她心底存的太多太深,容不得其他了。
一个时辰后,一锅热气腾腾的红豆包已经出锅了。野火装在食盒内,提着去了胤园。
门口的守卫竟是破天荒的拦着野火不让她进去,还说是五少爷吩咐的。
野火哑然,秦胤这是故意的,他用这种强硬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生气了!
想来,这会子秦胤在屋内看到野火被守卫拦在了外面,一定是会有那种报复的快意吧。野火不以为意,将食盒放在地上,野火告诉守卫,这是她做了给秦胤吃的。说完后,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只是,才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便想起急促的脚步声。
野火停下来,回头,迎上脚步匆匆,脸色却臭臭的秦胤。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红豆包是你亲自做的?”秦胤将还冒着热气的食盒举到野火面前,此刻的他,带着孩子气的倔强,昂着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野火挑眉,这秦胤啊,明明想跟她说话却非要硬撑。在外面的时候也不见他摆出这副模样,到了秦宅就原形毕露了。
她也不生气,抬手就要接过食盒,哪知,秦胤却不松手了。
“真是你做的吗?”他冷声冷气的问着。
野火强行拽过了食盒,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该说的,我刚才在门口已经说了,你该摸透我的脾气的,有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野火说完,提着食盒转身就走。
身后,秦胤急忙追了上来。
“十天后的婚事,你准备怎么解决?”秦胤突然抓住野火手腕,他认真地看着她,他似乎很确定,野火不会嫁给慕容流风的。
野火看着他,便知道他心中最想问的是这个。
“这个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自然会跟我娘和爹商量的。况且,就算我不嫁给慕容流风,再过半年的时间,也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的。我迟早都要出嫁的。”野火平静的说着,绝美的容颜是那种沉静冷幽的神情。
她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她故意在秦胤面前如此说,只是为了告诉他,不要再对她存着什么想法。
秦胤皱眉,心底燃起火焰,他更紧的握住了野火手腕,压低了声音愤愤的开口,“我不会让你嫁给慕容流风的,他不配!我会带你走!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秦胤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野火相信,他能做到。
“不要说谁配谁不配这种话,我倒觉得慕容流风不错,至少他很简单,虽然外表看到的不代表真实的,但至少他的百竹园,我很喜欢。”野火说着,眼底染了一层淡淡的白雾,那雾气氤氲之中,是一分期待。百竹园真的不错,至少那翠绿的竹子能够给她安宁的感觉。
秦胤被野火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他松开她的手,不等她回过神来,猛然将她圈固在怀中,“野火!那就试试吧!你看看我能不能让你顺利的嫁给慕容流风!你猜!如果慕容流风知道我曾经亲过你下面,他会怎么做?”秦胤恶狠狠的开口,他知道不能用寻常的办法对付野火。
如她一般聪明大胆的女子,他必须以毒制毒!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留下她!哪怕留她一辈子也不出嫁,他也不容许别的男人娶了她,得到她!
他的爱不轻易给,一旦给了,便是自私的。他承认,他自私的可怕,但是他宁可圈固她一辈子不成亲,不管代价多大,他都要这么做!
区区一个慕容流风想得到他的宝贝!简直是做梦!!
野火看着秦胤眼底灼烧着她从未见过的坚定跟狠戾,心底微微颤动了一下,她转过身去,冷然开口,“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能力禁锢我,改变我。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若你动了禁锢我的心思,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清冷的声音像是钝刀子,一下下的捅在他的心口上,他忍着,笑着,看着绝美的她,如此轻易的吐出残忍的话。
他的爱,她不屑一顾,是吧?
那好,他就让她看到,何为疯狂!何为不顾一切!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做一个坏人!坏的彻底,她反而更加记住了他。
他最怕的,不就是在她心中没有他的位置吗?
“你最好恨我生生世世,我也不会让你嫁给慕容流风的!”秦胤轻轻地吐出这句话,这与他一贯急躁狠戾的性子完全不同。
他从后拥着野火的身子,感受她馨香的身体,微微阖上眼睛。
“谁敢碰你一下,我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不信的话,且看吧!”他冷冷的开口,语气坚定阴冷。
“何苦呢?我不爱你的话,你这么做,痛苦的只是你自己!”野火垂下头,她必须比他更残忍,他们之间,哪有未来?
如果说先前的试探跟调戏,她不管,只是因为她有需要了解的信息,而他们之间,也远未走到任何一步需要澄清什么的时候。可是如今,从秦胤在潋滟池内的那番举动,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控制一下了,否则,秦胤只会越陷越深。
归根究底,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跟作为,改变秦胤的人生。
野火的话,再次刺痛秦胤心底,他觉得胸口就像被人重重的捶过一般,痛的不能呼吸,偏偏他还要笑着开口,笑她这个臭丫头的残忍,笑她这颗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就一点都不动容吗?
他把话说得如此狠决坚定,她连一点感动都不给他吗?他就这么让她逃避,以及无动于衷吗?心底很痛很痛,秦胤咬着牙,眼眶泛红。
“我不在乎你心里怎么想!我只会按照我心中所想去做!总之,若慕容流风敢动你,我就踏平慕容世家!!”秦胤说着,收紧了手臂。他的声音压抑不住嘶吼沙哑,他很想告诉野火,他会害怕,害怕他一松手,野火便如翩翩的蝴蝶飞走了,他抓不到她。如果哪天,他一觉醒来,她突然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了,他会怎样?
秦胤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冻,如十二月的冰棱,透明却坚硬。
野火放下食盒,这一顿红豆包本是她做来还他生日的人情的。可是现在……野火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他的大手用力的抱着她,他的身体在发抖,他眼睁睁的看着野火一点一点,狠心无情的掰开他的手指,她的小手那么软,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难道,在她心中,远离他的力量竟是如此大吗?
秦胤自嘲的笑着,看着她,一点点掰开了他手指。
手心僵硬如铁,他唇角始终挂着自嘲的笑意。野火弯腰提起食盒,她没有回头看他,既然他们都坚持彼此的想法,那么就如秦胤那句话了,试试吧!看看十天之后,她何去何从?
“五哥,你还是把我当做以前的秦野火吧。”野火丢给他一句话,抬脚离去。心底有扯痛的感觉……她怎会忘了秦胤曾经出口对付长宁帮她解围,秦胤曾经疯了一样的不许她招惹秦淮,秦胤曾经,看到她挑衅秦淮,而恨自己的不中用。
有时候,明明是她自己的想法,而他,却会露出自责的神情,他觉得,是他能力不够强大,才会让她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一切。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吸引秦胤了?如此桀傲不羁的他,性子随意轻狂,为何竟是看中了她呢?不顾兄妹的名分,不顾秦淮和秦天霖施加的压力,仍是一意孤行的护着她,用他霸道专横的手段宠着她。
她知道自己的心,在刚刚那一刻有些动了,秦胤的执着跟坚定让她吃惊。她对自己的能力跟魄力都不乏信心,可独独没想到,如她这般,满脑子都是算计,手段毒辣狠戾从来不给他们留面子的性格,他,竟是会喜欢她?
野火脚步停了下来,心里有些乱。从未经历过如此纠缠的情感,她这才发现,情感的折磨竟是胜过血战后身体上的疼痛。
“我不管是你不是秦野火,你是谁都无所谓,我要的是现在的你。”秦胤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说,他不在乎她是谁……这跟秦淮,天壤之别呢……她相信他真的不在乎。只是……“谁说她是不是秦野火无所谓?她只能是秦野火,不可能是别的身份!!”倏忽响起一道冷蔑低沉的声音,如暗夜的王者突然降临,冻结了四周的空气。
野火眸子闪烁了一下,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秦淮。
他一身浅金色长衫,宽大的流云广袖,衬着双层祥云的金边,衣摆处绣了一条腾空盘旋的金龙,玲珑的线条是用极细的金丝一点点挑绣出来的,远看只觉得是金色祥云的图案,可是近了才发现,竟是熠熠生辉的金龙。
这般象征真龙天子的图案穿在秦淮身上,没有丝毫的惊悚别扭,反而是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跟轩昂的气势。
秦淮深邃的眼底愈加的冷冽幽冥,他走到野火身侧,瞳仁深邃如波,他看着她,修长的身躯横在野火跟秦胤之间。只要秦淮一出现,气氛就会很压抑。他总是刻意释放那压迫的气场,那冷峻如天人的五官明明是龙章凤姿完美如谪仙,却偏偏让人不敢逼视,仿佛一眼,他就能冻结你的血液一般。
野火周身涌动着倔强的气息,她提着食盒快步走到秦胤身边,身后秦淮气势越加压迫危险,她体内那不服输的性子便愈发狂野。她今天也不想让秦淮好过了!
“我最后说一遍,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到底吃还是不吃?”野火将盒手举到秦胤面前。
她知道,秦胤这混世祖的性子,是头可断血可流,也不会在秦淮面前低头的。
“你喂我,我就吃。”秦胤瞪着野火,神情酷酷的。他可是听手下的人回来汇报过,那天凌珑大赛后来他走了,慕容流风那臭小子可是得意了好一会呢,而且还喂野火吃东西?!
若不是秦胤已经去找过慕容流风了,他指定是要杀到慕容家门上,好好地警告慕容流风一顿的!那臭小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