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皇后.TXT第88部分阅读
扶摇皇后.TXT 作者:rouwenwu
中,她从未如此刻这般思念那个怀抱,“——你这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幼稚园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头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化粪池堵塞的凶手被诺亚方舟压过的河马新火山喷发口你去打仗的话炮弹会忍不住向你飞你去过的名胜全部变古迹你去过的古迹会变成历史……”
头顶上红袍老人突然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个脏兮兮的布团子,往聒噪的孟扶摇嘴中一塞。
“……”
孟扶摇悲愤的瞪着那布团——从形状颜色质料来看,很像袜子!
臭袜子!
最起码七天没洗的臭袜子!
她孟扶摇、她尊贵的无极将军、大瀚孟王、轩辕国师、大宛女帝孟扶摇!
嘴里、塞着、臭袜子!
孟扶摇出离愤怒了,孟扶摇斜眼一瞟怀中那只,元宝大人刚才就在她怀中,一路被掳走,现在正顶着风眯着眼,艰难的从她怀中爬出来。
孟扶摇用眼神示意元宝大人解救她于臭袜噩梦之中,元宝大人做惊恐状——不要,会熏死高贵的元宝大人的!
孟扶摇眼神转为阴森——不要?真的不要?你确定不要?你确定你坚持你的不要并绝对不畏惧因为这个不要而引发的任何不良后果?
元宝大人立刻做无辜状——谁说不要的?为你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它艰难的爬——火红的老头奔得太快,以至于在他的速度下连呼吸都困难,任何动作都像在龙卷风之中挣扎,元宝大人白毛飞扬的挣扎着,好容易爬到臭袜子附近,还没抬爪,一只手指突然凌空伸过来,挑起它往后一抛。
“吱——”
孟扶摇闭上眼睛,完了,这么高速的奔行这么烈的风,耗子一定被卷出十里之外了。
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还是晃着一团白球——元宝大人临危不惧,在最后一刻一把抱住那手指,双爪一盘盘上了。
那老头也没收回手指,于是元宝大人便被凄惨的吊着,钥匙串上的毛球一般在风中呼呼的荡着……
老头拎着一人一鼠跑了很久,从黑夜跑到白天,孟扶摇只觉得头顶上风声呼啸,连头发都扯直如旗,风刮得肌肤僵木,满头满脸的冰凉,咬牙切齿的想,这只奔得真快,半天就可以跑出草原,真是一匹好马。
果然,前方出现一座石山,真的快到草原边界了。
石山就在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而泣只火红的火烈鸟似平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依旧没有减速的、凶猛的、狂放的、一往无回似乎想学共工撞山一般轰隆隆撞了过去。
孟扶摇闭上眼睛。
原谅她不想看见无极牌鼠肉糕和大宛牌孟肉饼。
“吱——”
元宝大人的惨叫声像是一声尖利的刹车。
火烈鸟刹车。
真的是刹车。
就像快要撞上山头的列车,司机牛叉的啪的踩死油门停车,乘客还禁不住惯性的作用身子向前栽。
孟扶摇便栽了出去。
她“唰”的一下便飞了出去,在火烈鸟身子站下险险离石山还有半人距离时,她优美的鼻尖已经越过那半人距离,快要和坚硬的山壁做难以自控的亲密接触。
孟扶摇闭上眼,等待自己孟肉饼的命运。
“呼”。
身子突然被人大力一扯,霍然定住,孟扶摇听见自己浑身骨骼都因为大力的惯性“嘎吱”一声,像是转轴用久了忘记上油。
她睁开眼,长长的眼睫毛将山壁上的一点灰尘簌簌的扫下来,头顶上一只窝被震掉的愤怒的鸟扑棱棱的飞起,随即孟扶摇脑袋上一凉——一坨鸟粪,从天而降。
……
孟扶摇牙齿格格直响,慢慢抬眼瞪着头顶上那个高大的老者。
红袍,红得太阳般光灿灿;红脸,红得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光头,油光铮亮的头皮寸毛不生,此秃非天秃,大抵是练外家功夫练出来的后果,一双牛眼,孟扶摇眼睛已经不小,但两只眼晴加起来不抵他一只。
阔嘴大鼻,耳大手大,这老头什么都是大号的,就是个子反而不是十分的高,但是孟扶摇觉得这种容貌已经够有威慑力,尤其看人时一双大眼闪电似的一劈一劈,“豁喇喇”般震人,要是再个子高,会害人窒息的。
“休息下。”老头裂开嘴笑,孟扶摇顿时又是一晕——太吵了!
太吵了太吵了太吵了!一个人说话像是三百个人吵架!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音调,难怪先前一句话就撕裂了厚实的牛皮帐篷。
老头将孟扶摇抓到自己眼前,仔细端详了半晌,不满意的一伸手扒掉她面具,又看,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的看。
孟扶摇被他看得汗毛排队鸡皮疙瘩盛产,呜呜的想要抗议,老头这才想起臭袜子的使命,抓出袜子,将尊贵的大宛女帝陛下从被一只臭袜子熏死的悲惨命运中解救出来。
孟扶摇的嘴一自由,便开始了质问:“敢问你抓我为何?”
“看看。”老头果然还在看。
“看出什么了吗?”孟扶摇询问。
“没,”老头摇头,“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屁股不够大胸也不够大。”
他的声音隆隆的传开去,孟扶摇估计半个草原的人都能听见,她羞愤的闭上眼——啊,天上降下一个雷先把后面追过来的长孙无极劈聋一秒钟吧,让他不要听见这句话吧!
这火烈鸟,不能和他说话,这声调,说什么马上天下皆知。
“我说……您为什么要看?”孟扶摇压低声调,贼兮兮问。
老头果然也下意识跟着压低了声调,贼兮兮的答:“徒弟媳妇,当然要老夫筛选过关。”
可惜这个火烈鸟,就算压低声调,也差不多等于一百个人在扯着喉咙吵架。
孟扶摇茫然了:“徒弟媳妇?”
老头眯眼笑:“其实我不知道他喜欢你哪一点啦,不过他喜欢我就将就啦。”
孟扶摇发觉和火烈鸟说话等同鸡同鸭讲,只好直击中心:“你徒弟?谁?”
“野儿啊。”火烈鸟眯眼看她,“老夫的徒弟,除了他还有谁?”
“战北野?他要你来掳我?”孟扶摇狐疑的盯着他灯泡似的脑袋。
“老夫听说你桀鹜不驯。”火烈鸟严肃的道,“我家野儿的媳妇应该温良恭俭相夫教子,夫唱妇随德容言功,你这个样子不成,所以老夫只好拨冗亲自教导你。”
“他叫你来教育我?”
“上次在磐都看见他,小子竟然一句都不和老夫说,不说老夫就不知道了?看他那样子就有心事!”自说自话的老头子得意洋洋眯着眼睛笑,“问小七儿吗,一问就知道了。”
鸡同鸭讲好歹也能搞清了,简而言之,战北野对此事浑然不知,而此乃一爱徒综合症患者,鸡皮鹤发兼婆婆妈妈型人种,简称:鸡婆。
孟扶摇严肃了,抬眼,上瞅下瞅左瞅右瞅。
“你干嘛?”一百个人在吵架。
“看看。”孟扶摇答。
“看出什么了吗?”
“有。”孟扶摇深情的泪光闪闪的凝视着红皮鸡蛋,十分缅怀的道,“我从来没见过像您这样长得这么有考古价值的。”
“考古?”火烈鸟愕然,疑问句的音调直接上升到四百个人吵架的分贝,“哪门武功?”
孟扶摇叹口气,算了,再怎么拐着弯儿骂这老家伙,都是白费劲。
火烈鸟却突然抬头对对面道:“喂,小家伙,你死追不放干嘛?这是我家徒弟的媳妇,男女授受不亲,你远点。”
孟扶摇背对着,点了|岤道,看不见长孙无极,却听见他依旧悠悠带笑语声传来:“哦?是吗?可是前辈您搞错了,这位嘛,是在下媳妇,晚辈追自己媳妇,何错之有?”
“放屁!”火烈鸟牛眼一瞪,“我家徒弟喜欢的,就是我徒弟媳妇,哪里轮到外人!”
“原来大概是您家徒弟的。”长孙无极笑,“不过您不知道吗?去年您徒弟和我打赌输了,将她输给我了。”
孟扶摇抽嘴角,撒谎骗人不打草稿的长孙无极,什么输给你?什么拿我打赌?姑奶奶可能会堕落到给你们打赌的地步吗?先给你占点嘴皮子便宜,等我拔了这只鸟毛,我回去收拾你——
“输给你?”火烈鸟瞪大眼睛,半信半疑,“我怎么没听说?”
“喏。”长孙无极似乎拿出什么东西晃了晃,笑吟吟道,“您不会不认识这个吧?这原本是大瀚帝君给扶摇的聘礼,现在连聘礼嘟输给我了,人自然也是我的。”
头顶上老头“咝——”的一声,明显是认出来了,孟扶摇也无声的“咝——”一声。
长孙无极,你狠。
战北野那个聘礼你居然一直带着,拿出来撒谎撒得天衣无缝,当面糊弄人家师傅,可怜的战北野,知道了一定会挥兵南下,踏碎无极大瀚界碑的。
火烈鸟的音调低了点,似乎对这个东西有点悻悻,咕哝道:“小野怎么会把媳妇都输给人了?不成,不成。”
他伸手一抓,道:“给我!”
他一抓四面便风声一紧,刀割一般劈面。
长孙无极却笑道:“哎呀前辈,莫要吓我,一吓我我手一软,你家野儿的家传宝贝就没了,以后娶皇后,拿什么做聘礼。”
老头重重哼了一声,将孟扶摇一拎,道,“老夫不管你们谁输谁赢,老夫只管调教好徒弟媳妇,既然她还没嫁你,就归老夫负责。”
孟扶摇用目光抗议——我不需要你负责!
“行啊。”长孙无极淡淡道,“您负责您的,我负责我的,您负责调教她,我负责追逐她,咱们互不干涉。”
老头还要反对,长孙无极笑道:“怎么?您一定要驱逐我么?行啊,晚辈立即发文天下,将这一段事儿给七国评评理,大瀚帝君的师傅掳了我无极的未来皇后,还不许无极要人,十强雷动倚强凌弱,大瀚帝君仗势欺人……”
“随便你!”火红的雷动大喝一声,唰的转身。
孟扶摇被震得嗡嗡嗡了一阵,好容易恢复过来,才听见雷动道:“老夫刚才听你们商议,要去迷踪山么?老夫正好要去,一路上调教你。”
他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纸,咕哝道:“专门去问的,大概有用吧……从明天开始,老夫要带你去学艺!”
孟扶摇眼睛刚一亮,就听见他对着纸片念:“第一天,学刺绣!”
“……”
“第二天,背女则!”
“……”
“第三天,学厨艺!”
“……”
“第四天,学缝仞裁剪!”
“……”
“第五天,学礼仪!”
“……”,
“第六天,学……”老头红彤彤的脸皮突然好像更红了点,拼命压低了声调,大概相当于五十个人在吵架,“……房中术十八法之玉女心经!”
孟扶摇喷血了……
神啊,打下一个雷来劈死这超级鸡婆吧!
他是要培养一个皇后还是一个交际花还是日本av片女优?
雷动读完,自己觉得很满意,扛着孟扶摇,大步向着目标中的完美的、标准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浪得大床的大瀚皇后成长之路进发……
孟扶摇扛在他肩头,眼泪汪汪双眼迷离,第一次向身后的长孙无极含泪伸出求援的双手。
“妈妈咪呀,太子太子,救救你家可怜的未来av优武藤兰吧……”
扶风海寇 第三章 皇后训练
一场没完没了互相死磕着的追逐开始了。
雷动在前面撒脚丫子跑,长孙无极一步不让的追,论起轻功,雷动除了几十年修炼的真气绵长雄厚维持时间长一些外,论身法轻盈省力,还不如长孙无极,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五丈距离。
雷动的封|岤手法很特殊,孟扶摇下半身的真气给他锁住,上半身却是无碍的,他好像算准孟扶摇是绝对不会肯双手着地爬走。
孟扶摇当然不肯爬,她到了这时也不急了,你抓我,成,我磨死你你不要后悔。
第一天,学刺绣。
老家伙解了孟扶摇上身|岤道,扔了一个包袱过来,打开一看,绣花绷子绣花针彩线齐全,原来早有准备。
“今天你得绣出个东西来。”雷动操着大嗓门安排,“等我有空找个绣娘来指导你。”
随即他衣袖挥挥,找了棵树坐下来,又将石山上几棵可怜的树都挥倒,截了树枝草叶铺了两张床,舒舒服服躺下去。
相隔他们五丈远处,长孙无极找了块平整的石头,也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孟扶摇抓着那堆东西,要求:“针箍呢?”
“什么东西?”雷动瞪大眼。
“戴在手上,防止手被戳的东西。”孟扶摇手一摊,“没这个东西我不干,要知道你家未来大瀚皇后如果伸出手全是戳的洞洞,那么也是不够德容言功的,很丢你家宝贝徒弟的脸的。”
雷动认真思索了一下,事关宝贝徒弟的面子,不能忽视,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个扳指,问:“这个差不多吧?”
孟扶摇毫不客气接过来,巨大的黑玉扳指,中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细长银光,像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光芒闪烁,看起来很不寻常,她抱持着“让敌人吃一分亏便是我占了一分便宜”的人生信条,立即晃荡晃荡戴在手指上:“成!”
她坐在石头上,当真很乖的绣花,绣半天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山看看鸟看看对面长孙无极,喊:“喂,天气不错啊。”
长孙无极喊回来:“是啊,挺好,吃过了吗?”
“没吃。”孟扶摇喊,“你吃了吗?”
“我也没吃。”长孙无极喊,“打两只鸟来烤了吃好不?你喜欢哪种鸟肉?黄雀百灵乌鸦杜鹃?”
孟扶摇摸摸自己竖起来的汗毛,喃喃道:“听起来怎么这么瘆人?”半晌点菜:“来只黄雀!”
“你两个吵死了!”雷动睡不成,呼的一下坐起来,嚷,“不许说话!”
孟扶摇默不作声,递上绣花针。
“干嘛。”
“求求你缝上我的嘴吧,”孟扶摇哀求,“不吃饭不喝水可以,不说话太残忍,要我不说话就好比要你不打架,你想想,你想想——”
雷动于是就想了,想了一阵子觉得真的很残忍,轰隆隆的道:“声音小点!别扯着喉咙喊,老夫耳朵都给你们炸聋了。”
孟扶摇望天,天上落下一群乌鸦来砸死这个真正的噪音制造者吧!
睡不成了,雷动便想起来要吃,从怀中摸出几个硬邦邦的面饼,抓在手中翻来覆去呼呼运功,掌心一红,瞬间将饼子烤软,顿时面香四溢,孟扶摇赞:“好牛的武功!真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皆宜之简易随身锅炉!”
雷动喇嘴笑,得意洋洋,孟扶摇很纯洁的对他笑,两人相对着笑啊笑啊笑,一直笑到焦味传出青烟四冒,孟扶摇才凉凉提醒:“焦了。”
……
雷动一撒手,将焦饼掼到元宝大人面前:“赏你!”
元宝大人以头抢地——此生之最大侮辱!
孟扶摇叹口气,道:“可怜见的……”向对面的长孙无极喊话:“鸟烤完没?”
“缺盐!”对面有鸟肉的香气传来。
孟扶摇流着口水自言自语道:“太子殿下烧火本事不成,烤野味还是不错的,瞧这味道,啧啧……”
雷动吸溜了一下鼻子,牛眼放光,道:“叫那小子多烤几只。”
“你是强掳民女的匪徒,”孟扶摇抱膝,鼻孔朝天,“听说过被抢劫的请抢劫者吃烧烤吗?”
老头立即怒道:“我是雷动!”
孟扶摇答得飞快:“没听过!”
雷动牛眼光灼灼的瞪过来,探照灯似的刺眼,孟扶摇怒目以对分毫不让,睁了半晌觉得眼皮酸痛快要流泪,不成,输人不能输阵,在地上摸索两根草棍子,把眼皮撑上。
老家伙败阵,这回不瞪了,偏头看着孟扶摇半晌,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有意思有意思,现在老夫知道野儿为什么看上你了……哎,能和老夫对视这么久,除了野儿只有你。”
孟扶摇“嗤”一声,扭头不理,那边长孙无极扔了只烤鸟过来,孟扶摇接着,眉开眼笑道:“外焦里嫩,香气四溢,好,好。”
她撕了一条腿慢嚼细咽,忽听见身边有打雷之声,不理,继续吃,雷声越发的响,轰隆隆震耳,元宝大人不堪折磨,再次钻入亲戚家避雷。
孟扶摇叹口气,道:“人家说腹如雷鸣,今天真的见识到了。”将剩下的半只烤鸟递过去,雷动立即不客气的接了,用那半只鸟塞了塞牙缝。
孟扶摇看他毫无防备的吃完,眼睛亮亮,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倒也!”
……
没倒。
雷动还是山一样坐那里,目光比她还亮,道:“再烤几只来。”
孟扶摇崩溃——她的来自宗越的百试不爽战无不胜的顶级蒙汗|药,为毛对这只火烈鸟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放了谷一迭的药吧?”火红的老家伙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女人就是女人,哪怕做毒药蒙汗|药,都要把滋味调得糖似的,老夫十几年没吃上,怪想念的。”
孟扶摇抽搐——敢情老家伙以前都是吃宗越师傅的毒药锻炼肠胃的……
下毒失败,孟扶摇再没心情扰乱雷动心神,怏怏躺下去,还没躺平就被雷动一把揪起来:“绣花!绣花!”
孟陛下以虎爪之势抓着根轻飘飘的针,茫然道:“绣花,绣花……”
雷动舒舒服服躺着,跷着腿,眯眼看孟扶摇“飞针走线”,觉得这女子这个模样才是最美最贤惠的,看起来有几分配得上野儿了,甚是愉悦的露出一个大大笑容,朦胧睡去。
孟扶摇听见他鼾声如雷,立即又高兴起来,抬手示意长孙无极,长孙无极刚刚飘了一步,老家伙呼的翻一个身,长臂有意无意的一打,正好掠过孟扶摇肩井|岤。
孟扶摇听见手臂咔的一声,随即便扬着手臂保持着接客之姿僵在了那里,一个时辰后老头再翻个身,啪的一打,她的爪子才吱吱嘎嘎的放下来。
再次脱逃失败……
老头一直睡到月色东升才起身,坐起身便要求查验结果:“绣品呢,我看看。”
孟扶摇懒洋洋打个呵欠,指指地上。
老头捡起那方质料精致高贵的杏色锦缎一看,上面确实绣了东西——黄|色线,线条简单的三层奇形物体,上尖下圆,造型扑素。
“什么东西?”雷动呆滞。
孟扶摇躺下去,伸个懒腰:“一坨屎。”
“……”
半晌山头上响起咆哮:“一、坨、屎!”
“奇怪。”孟扶摇揉揉眼睛,纳闷的看已经煮熟的火烈鸟,“你说要看我的刺绣水平,也没规定我要绣什么,现在我就把我的水平展示给你看了,满意否?”
“那也不能绣这个!”老头腾腾的燃烧着。
“有什么不对么?”孟扶摇懒洋洋,“不要歧视一坨屎,屎也是有屎格的,你敢说这东西不重要?你敢说你每天离得开它?你敢说如果这东西不肯出来你不难受?你敢说你平日里吃的米如果没这东西浇灌能长得好能顺利的烧成香喷喷的饭……”
“闭嘴!”
火红的老头呼啦啦燃遍山头——再被她说下去这辈子也就不用吃饭了。
孟扶摇平静的躺下去,顺便还关照了一声:“别激动,小心血压升高,不过好在快下雨了,不怕你烧起来。”
是快下雨了。
天边层云推移,乌沉沉的逼过来,有金红色的火球在云层间一起一伏的跃动,孟扶摇叹口气——和雷动在一起,果然要打雷下雨天翻地动。
她趴在山石上,向对面喊:“长孙无极你下山去,山上没地方睡——”
长孙无极抬头看看她,笑笑,道:“你在哪我在哪。”
雷动听得不满,大骂:“闭嘴,不许和我徒弟媳妇说情话!”
“大爷,我不合格的。”孟扶摇回身,十分诚恳的仰望之,“真的,我不合格做一位德容言功贤淑大度的大瀚皇后的。”
“我家野儿喜欢!”老头怨念而简练的回答。
孟扶摇磨牙,放弃和这坨交流的打算,算了,还是关注太子比较舒心点。
可是关注太子渐渐也不舒心了,石山上没什么树,仅有的几棵被雷动一气卷过来铺了床,山下是草原,也没什么遮蔽的地方,长孙无极呆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那里只是一个浅浅的山凹,根本挡不得雨。
孟扶摇忧心忡忡的看天,指望雨还是别下算了,不想头一抬,轰隆一个雷打下来,噼里啪啦雨点子冰雹似的落下来,砸得她赶紧闭眼。
雨下起来了。
夏天草原的雨无遮无掩来势猛烈,哗啦啦倾倒天瓢,孟扶摇头顶有树,也很快被打湿,她赶紧要求雷动:“下山找地方避雨啊。”
“不用。”雷动十分怡然的迎着雷电,“老夫就是选着这天气才爬山上来的,苍穹雷电对我这门功夫很有好处。”
对你有好处对我没啊,孟扶摇愤怒,雷动瞟她一眼又道:“对你也不算坏事,年轻娃子就该磨练下筋骨,你都名列十强了,还怕这点雨?”
不怕雨就该被淋么?孟扶摇青面獠牙的瞪着火红的老头,怎么说话的德行和自己那个死老道士一个模样——要经历自然磨练!要迎接风暴洗礼!
一群混蛋!
眼见老头是绝对要磨练她了,但她没必要拖着长孙无极也被磨练,包袱没有带着,衣服湿了没处换是很不爽的,只好转身扒在石头上又对长孙无极喊:“下山——下山避雨去——会伤风的。”
长孙无极却问她:“冷不?我去给你找油衣去——”
孟扶摇听得嘴一撇想笑,这地广人稀的要去哪里找油衣?翻过山也许山下有人家,但是为找个油衣去翻山?太子殿下真是太闲!然而那笑意到了嘴角就变成了下垂的深深勾纹,看着对面无遮无挡立在雨中的长孙无极,她突然怒从中来,一抬手拔了头顶的树对长孙无极方向轰隆隆一扔,长孙无极接下,混沌雨幕中对她一笑,隔那么远也能看出目光星子般的亮。
雷动哎哟一声道:“你怎么把遮雨的树都拔了?你不怕淋啊。”
孟扶摇獠牙森森的道:“淋嘛,接受自然的洗礼嘛,和原生态雷电做最亲密接触嘛,要劳什子树挡着干嘛?淋!你和我一起淋!”
不待也开始青面獠牙的雷动说话,她一抬手,又把雷动的那个树床给扔了出去,落在长孙无极脚下。
雷动暴怒了,怒吼声超讨头顶上劈来劈去的雷,“你扔我床我睡哪里?”
孟扶摇头一扬,声音更大的答:“跟我睡!”
老头一个踉跄,拜倒了……
孟扶摇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我打不过你,雷也雷死你!
半晌老家伙爬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火红的光头淋得透亮,孟扶摇恶意的盯着那光头,很满意人家的接触面积比自己大。
隔着雨幕一老一小对视半晌,各自哼一声扭过头去,孟扶摇一扭头发现长孙无极不见了,惊讶之下倒松了口气,想反正雷动也不至于害她,她想从雷动手上逃也不容易,他守不守不要紧,赶紧下山避雨是正经。
雷动扭过头去,想了一会,突然一拳对山壁一轰。
轰然一声石屑乱飞,大大小小的石块四处飞迸,刹那间那醋钵大的拳头便将坚硬的山壁轰出了一臂深的一个大洞,雷动接连几拳,大洞越来越深,竟生生用肉掌在山壁上打出了一个山洞。
孟扶摇下半身动弹不得,挥手将石块挡开,怒视雷动,骂:“穿山甲!”
雷动却突然伸手抓起她,往洞里一投,道:“娇生惯养!睡去!”
过一会又把元宝大人空投进来。
孟扶摇哼一声,抖抖湿衣,看老家伙顶天立地立于大雨倾盆电闪雷鸣金蛇狂舞之中,油亮的大脑袋闪闪的迎接着苍穹之雷的洗礼,不禁十分怜悯的咕哝了一句。
“可怜的战北野……”
休息了一阵,忽然看见前方突然人影一掠,孟扶摇透过雨幕探头看去顿时眉头一皱,长孙无极怎么又回来了?
他腋下似乎夹着什么物事,风一般的穿过雨幕,抬手一掷,将东西掷了过来。
孟扶摇接在手中,油衣,还有用油衣囊着的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套女子牧民的干净衣服,衣服鞋袜都齐全,甚至……连内衣都有。
孟扶摇瞪着那草原女儿的束胸带怔了半天,红通通的窘了……
窘了半天才想起,他从哪里搞来这一套衣服的?大雨之夜到底奔出了多少里才寻到一户人家?又或者,他刚才翻过了这座山,就为了给她找套干净衣服?
明知道到了她这个程度,确实淋淋雨已经问题不大,不过是不太舒服而已,然而还是半夜来去冒雨奔驰数十里,只为一套干爽的衣。
有个人,不以她的强大而放松对她的呵护,在他心底,哪怕她高飞在天双翼凌云,也永远是他有责任去照顾的小姑娘。
孟扶摇捏着那套衣服,看着对面,长孙无极含笑负手雨中,见她望过来自己也披了件油衣坐下来,但是他早已衣衫透湿,披不披已经无甚用处。孟扶摇悠悠叹口气,想着金尊玉贵的太子自从陪着自己,从来便只是吃苦,吃以他身份不该吃的那些苦——要露宿要野餐要淋雨要挨打要拼命狂追要半夜找衣服,要做天下每个男人追女仔都得做甚至还做不到的所有事儿……真是命苦。
雨幕茫茫,两两对望,一个含笑安慰,一个自责悲催,看起来甚是情意绵绵含情脉脉,雷动不爽了,将门板一般的身子往眼神路线交叉处一挡:“不许偷看!”
孟扶摇也不说话,打量他背影半晌,懒懒道:“老爷子,难怪你嫌我身材不够劲,瞧您,屁股真大。”
……
门板飞速移开,老家伙再次败北……
雨下了大半夜,到了天蒙蒙亮才止住,清晨石山上水珠滚动,空气清爽可喜,长孙无极衣袂飘飘神清气爽的遥遥打招呼:“早啊。”
孟扶摇仰慕的看着他,觉得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任何狼狈状态下都能维持尊贵优雅的风范,淋一夜雨倒像泡一夜温泉,不像她,明明山洞有避,也换了干净衣服,一夜过来还是皱成了一团抹布。
雷动鼻孔朝天哼一声,便算是回答了长孙无极,再次一把拎起一人一鼠准备开路,元宝大人眼泪汪汪赖着不肯走——我饿!
孟扶摇很没良心的一指雷动——和爷爷要去。
元宝大人奔去找爷爷,雷爷爷“唵?”的一声,怒道:“昨天给你的饼子为什么不吃?活该饿!”
孟扶摇双手抱胸,凉凉望天:“此鼠曾经救过大瀚帝君的命,在大瀚时,每日供应折合白银一百两,是大瀚人人供奉的救命神鼠,不想今日竟然在大瀚帝君他师父手上惨遭饿饭之虐待,真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老头听到一半就开始从衣服里掏东西,掏出个白白的有点像茯苓的果子,元宝大人一见就两眼放光,奔过去抢了就跑,孟扶摇看得目光灼灼,用重新评估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大瀚帝君他师,觉得貌似这老家伙身上好东西挺多?反正不掳白不掳,掳了不能白掳,好歹得叫他贴赔点精神损失费,掏完他宝贝先。
等把老头勒索干净,回头勒索他徒弟去,孟扶摇咬着指头,笑得贼忒兮兮。
第二天,背《女诫》、《女则》、《女训》、《女子论语》等千百年来专用于贤德女子洗脑及批量制造之工具书。
“《女诫》七篇——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叔妹。”孟扶摇被雷动拎到一家帐篷里,喝着牧民的油茶,抱着书大声的读,“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专心正色,耳无滛声,目不斜视……咿呀,好想睡觉。”
“不许睡!”雷教授挥舞着小教鞭(牧民的鞭子),横眉怒目,“昨晚你睡得最多,还睡!”
“给点提神的吧……”孟同学伸出乞怜的手,“咖啡、茶、烟、大头针、蜡烛……都可以,这内容实在太催眠了。”
雷教授不理,这女子满嘴怪话,理她会上当。
“其实我觉得吧,”孟扶摇把书翻得哗啦啦响,“什么样的书看在什么人眼里那效果是不一样的,比如一部国史——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滛,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闹秘事,比如这女诫,我就看见武功。”
“哦?”武痴立即来了兴趣。
“专心正色,耳无滛声,说得太对了!”孟扶摇兴致勃勃凑过来,“练武之人最忌心神浮动,为外像所侵,如若灵台清明之时,忽闻怪声便心有所惊,内息必有所扰,而且我觉得吧,如果是惊声,内息上浮,如果是滛声,内息下沉……”
“唔唔。”老家伙听得目放异光,频频点头,也凑过来道,“此言不虚,还有,如若是裂声,内息挫顿,如若是和声,内息曳慢。”
“妙哉斯言!”孟扶摇一拍巴掌,“还有啊……”
“是啊……
“那个什么什么……”
“对啊……“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咱们尽讨论这个做什么?”半天之后雷动终于醒悟过来,“背书!背书!”
孟扶摇无辜的看着他,道:“没有技巧和引导的填鸭式教育是对儿童灵性和创造性思维的残忍扼杀及束缚,我要求用其他的文字科普读物交互阅读以提高学习的效率和兴趣。”
雷动瞪着她,孟扶摇翻译:“大爷,给点动漫同人口袋书琼瑶小说耽美小说来换换胃口吧……”
雷动懂了,瞅她半晌,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道:“看你还有点见解,允许你每背一个时辰女诫,可以看一刻钟这本书,要有自己的看法,没看法我就收回去。”
孟扶摇接过,深情的对大爷微笑:“您放心,和女诫比起来,什么书都是有肉的h文。”
她去研究“h文”了,基本上看两个时辰“h文”,背半刻钟《女诫》,在雷动要发怒前立即和他讨论看文心得,论啊论啊的,雷动也就忘了。
晚上孟扶摇点起灯,兴致勃勃的说要继续攻读《女诫》,雷动龙心大悦,颇为赞许,孟扶摇挑灯夜战,读到半夜一抬头,看见帐篷之外远远一星灯火,突然想起今天把雷动的武功秘藉骗了来废寝忘食的学,竟然把一直跟随着的长孙无极给忘记了,想了想,看看横在帐篷口的雷动,不敢再抬手被点|岤,便将油灯悄悄移过来,照着自己,油灯的光影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帐篷上,远处那人立即抬起了头,孟扶摇笑了笑,知道这种布质的薄帐篷,远处的人是可以看见投射在帐篷上的影子的。
她对着帐篷,比击了一个拍脑袋的姿势——摸摸你的头,娃要乖。
又对着帐篷,举了举手中书——老家伙好骗,姑奶奶迟早要把他内裤都骗来。
又对着帐篷,抖抖衣服,做洒水状,问他——昨否淋湿了,没伤风吧?
过了一会,帐篷上的纤细身影肩头爬上小小一团。
做了一个吃东西的姿势——主子我有好东西吃了。
做了个煽孟扶摇的姿势——这丫好得很,你放心!
做了个忧伤揽镜自照的姿势——我为毛这么帅呢啊啊啊……
纤细的影子立即啪的一下打下了那团毛球,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
帐篷上无声的放着“皮影戏”,帐篷外远处小山坡上男子抱膝饶有兴致的看着,初夏的草香芬芳无限,虫声温柔的唧鸣,漫天的星光碎钻一般洒下来,他眼眸比星光更烂漫。
那是属于她的细腻,属于她的温柔;这是属于他的欢喜,属于他的凝眸。
半晌他轻轻躺下来,双手抱头,对着高而远的天空露出一个沉醉的笑容。
第三天,学厨艺。
其实这个东西孟扶摇完全没必要学,她厨艺绝对过关,不过她可不打算让雷老头子眼里的“大瀚皇后”过关,让他大笔一挥不合格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抱持着这个目标,孟扶摇炸了三家牧民的锅子,毁了人家唯一的炉子,烧了人家的帐篷,在雷动忙着赔偿的时候做出一堆从颜色到形状到气味都十分考验人的忍受能力的食物,雷动对那堆东西咆哮半晌,统统扔给了元宝大人。
元宝大人很好说话的笑纳,拖了个包袱皮将东西裹裹,又哟呵哟呵的拖出去,送给自己主子去了。
一人一鼠躲在山坡后摊开包袱皮野餐,将那些恐怖的外皮剥开,露出里面煞费苦心包裹着的热气腾腾的美食,共享之,分食之,山坡后不断飞出大大小小的骨头,孟扶摇远远的忧伤的眺望着,啃着硬邦邦的饼子,用意念和口水陪他们一起野餐。
雷动啃着饼子,怀念着第一天长孙无极的烤鸟,孟扶摇露出鄙视的眼神——姑奶奶的美食才叫美食,就不给你吃,宁可陪你啃僵饼!
半晌元宝大人回来,背着个小包,拽了拽孟扶摇衣服,一人一鼠鬼鬼祟祟转过身,元宝大人偷偷打开包袱,里面一只油光铮亮的肘子,长孙无极已经剥去孟扶摇故意涂上的焦了的芋汁,露出里面的完整香脆的肘子,又细心的剔去了骨,香气四溢的用干净绢布包了两层给孟扶摇送了回来。
孟扶摇抱着肘子眼泪汪汪,想着太子就是好啊,厚道的娃啊,什么时候也不忘记她啊,陶醉半晌刚抓着要吃,一只大毛手突然伸过来,劈手就夺:“什么东西这么香!”
孟扶摇扑上去就抢:“死老头,虎口也敢夺食!”
“去!”雷动拂袖。
“滚!”孟扶摇一指便戳了过去。
“砰——”
“乓!”
帐篷里腾起滚滚烟尘,噼里啪啦一阵巨响,盆子碗筷毡子矮几乱七八糟的四处横飞,飞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不复原先模样,接着哧哧几声,帐篷也炸了。
半晌,直冲云霄的烟尘散尽,露出叉腰而立的雷动和四仰八叉躺在地下的孟扶摇,那坨孟扶摇呆滞的望着天空,眼睛已经散光了。
元宝大人担心的去拉,孟扶摇喃喃道:“别拣……别拣……散了……散了……”
元宝大人团团一转——糟了,散了,主子一定会要我收拾,那坨看着便拣不起来了。
雷动抱着臂笑,很满意的样子,道:“你什么都不成,就是武功还不错,配得起我家野儿。”
孟扶摇不理他,花一个时辰把自己拼回去,“嗷”一声就又扑了回去。
“砰——”
“乓!”
……
半晌雷动对再次散了的孟扶摇道:“哎呀,天资不错啊,昨天给你的册子上的武功,你今天居然用得不错,啧啧,除了老夫家的野儿,你是第二个可以用日进千里来形容的。”
他这回瘾发了,目光闪闪的踢孟扶摇:“来,再来。”
“来就来!”
“砰——”
“乓!”
……
元宝大人在烟尘里一溜烟奔回太子殿下怀里……那女人疯了疯了……
长孙无极轻轻抚摸着它,仰头看着无星无月的天……她那么想提升自己,一切宝贵的机会都不肯错过,连雷动也敢拿来试炼,可以想见,和十强者第三的雷动这么练下去,她必然飞速提升……她会离梦想越来越近。
然后……离他越来越远。
第四天,学缝仞裁剪,已经出了草原地界,借宿在一个小山村。
孟扶摇在油灯下操着一把剪刀,对着一匹布,用施展“破九霄”的雄大气魄,咔嚓咔嚓一阵纵横捭阖,雷动背对着她练功,听着这声音很是那么回事,满意的点头。
半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