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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九霄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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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唳九霄 作者:rouwenwu

    墨,刚刚还在想到他呢,可巧,人就来了。虽然……来的方法有点儿……不敢恭维……

    “怎么,看到我就这样的表情啊?”云墨咬着唇,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一簇火苗。

    “云墨,现在是大白天。”苏海陵叹了口气。

    “我又不是鬼,白天不来,难道还非得等晚上不可?”云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苏海陵一声苦笑,只觉得头更疼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是大白天,你完全可以从大门口敲门进来,没必要当着满街人的面翻墙。”

    “我才不要!”云墨撇撇嘴,跑进凉亭里,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你那个总管,老是阴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银子似的,上次我来的时候还很是不客气呢。”

    “我想也没对她多客气吧?”苏海陵无奈道。

    “那当然!”云墨高傲地仰起头,得意道,“我看到她那样子就生气。”

    “好了好了。”苏海陵摇了摇头,扯开话题,“你这次来,你大姐知不知道?”

    闻言,云墨立即沉下了脸,手一捏,半块糕点顿时碎成粉末。

    “怎么了?”苏海陵一怔道。

    “大姐和你的交易我知道了。”云墨道。

    “然后?”苏海陵微微皱了皱眉。

    “我不答应!”云墨气呼呼地道,“我才不是什么礼物,被人送来送去的。”

    “没人把你当成礼物。”苏海陵道。

    她明白,那位大姐要她娶云墨为正君,的确是为了云墨着想的。

    “我才不要嫁给你。”云墨挑了挑眉毛,一句话出口,似乎发现了不对,立即又加了一句,“就算要嫁,我也要等有一天你心甘情愿地娶我。”

    “你跟你的大姐说不嫁,我想她也不会逼你。”苏海陵不禁笑了起来,心里也放松了些,若是能这么解决,也好……

    “我说了。”云墨 撇了撇嘴又看着她道,“不过大姐也说了,你要拿出能让她信服的诚意才行,不然谁知道将来你会不会鸟尽弓藏。”

    “云墨,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看得清目前的局势。”苏海陵平静地道,“想我为镇远将军翻案,女皇是不能指望的,毕竟她不能自打嘴巴,就明明知是错了,也只能继续错下去。或许她早就知道将军是无辜的,只是不能说而已若是说明她错杀了无辜,那她岂不是成了昏君?至于安王和晋王,一个外貌忠厚内藏心机,一个阴狠毒辣不计后果,只是为了镇远军的而已,绝不会真正做翻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你想想,当初此案从案发到抄折,经历了多久?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就判了满门朱斩,甚至没有等到秋后就直接处刑了。若不是因为其中另有蹊跷,怎么会如此草率地了断了一个戍边的大将军?事到,又有谁敢真正把这段公案翻出来重审。”

    云墨咬了咬下唇,默然无语。

    “除了我,你们已经无人呆选。”苏海陵道。

    “你……”良久,云墨才道,“你真的能翻案?你就不怕将其中掩盖的秘密公布于众?”

    “我能。”苏海陵的声音不响,但却丝毫没有犹豫。

    “如果……那是对大雍皇室不利的东西呢?甚至是能影响到大雍稳定的东西呢?”云墨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那又怎么样?”苏海陵淡淡地笑了起来,皇室?大雍?她要天下,可天下却不等同于大雍。

    “那又怎么样?”云墨愣愣地重复了一遍,瞪着她道,“如果大雍因此分崩离析怎么办?如果引起三国大战怎么办?”

    “不破不立。”苏海陵的神色分毫不变,只淡然道,“真要变成了那般局面……大不了,重建一个大雍便是,我苏海陵的大雍。”

    “你……你是疯子……”云墨呆呆地道。

    “也许吧。”苏海陵一笑。

    “我会尽力说服我大姐。”云墨一跺脚,丢下一句话,依然像来时一样,完全不顾及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直接翻墙出去。

    苏海陵轻轻一叹,无论如何,西京的事暂时也安排妥当了,真正的战局……在京城。

    第三卷第25章

    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北门悄悄地出了西京。

    除了木清尘和司徒夜,苏海陵只带上了木心和一个叫孟如烟的侍卫充当车夫。

    不过,马车从外面看虽然简单,但里面的摆设却绝不进酸,无论保暖还是通风都是极好的,而且空间也宽敞,四个人坐在里面也不觉得挤。

    由于前一天晚上下了点零星小雪,官道上微微结起了一层薄冰,孟如烟也不敢把马车赶得太快,就这么不急不缓地往北而去。

    这条路正是当年苏海陵和昊月逃出京城时走过的,如今也依然循着旧路返回,只是心情却已是天差地?了。

    因为顾忌着木清尘的身体,而且也要等蓝沁霜进京,苏海陵并不急着赶路,一路走走停停,等进入京城地界时,差不多整个冬天也快过去了。

    沿途倒是出奇地平静,别说是杀手刺客了,就连剪径的毛贼都没遇上一个,行程又慢,倒让司徒夜抱怨了几次无聊。

    “庄主。”孟如烟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若是紧赶一阵,今天日落前我们就可以进入京城了,如今这样的速度,恐怕到达时城门已经关了。”

    “不用着急。”苏海陵看看身边一脸倦色的木清尘,想了想道,“我记得往前不远处有座农庄,我们却那时借宿一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入城不迟。”

    “是。”孟如烟答应了一声,一鞭子抽在马股上。

    “京城边上的农庄,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家吧?”木清尘突然懒洋洋地道。

    “据我所知,那时原来是秦相大人的产业,如今应该不会卖给别人吧。”司徒夜懒洋洋地道。

    “我们只是去借宿一晚,管他是什么人的产业。”苏海陵淡然道。

    “是吗?”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说是农庄,其实也包括了以山庄为中心的一大片土地,周围零零散散地居住着许多租山庄的田地过活的佃户。

    孟如烟跳下马车,上前敲响了紧闭的庄门。

    苏海陵也跟下来,抬头望去,只见牌匾上藏玉山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尽显气势,一看落款,果然是秦相亲笔。

    藏玉……她记得当初苏雪陵极力想让她娶的男子,不就是秦相的孙子,秦玉轩?

    “吱呀”一声, 庄门打开了一丝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微颤颤地探出头来,“谁啊?”

    “老人家,我们是赶路人,因为城门已闭,所以想借宿一宿。”孟如烟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温和起来,可惜她是杨纨调教出来的得力手下,怎么看 温柔搭不上边。

    “我说什么?”老妪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一只手放到耳机边,大声问道。

    苏海陵微笑着走上前,打了几个手势,一边道,“老人家,我们想在贵庄借宿一宿,不知方便否?”

    “啊,借宿啊,进来进来。”老妪点点头,慢慢地将大门打开,唠唠叨叨地道,“这人哪,年纪大了,耳朵就不好使了。车里的是内眷吧?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门在外呢,快进来喝口热茶暖和暖和,幸好灶下的火还没熄,老婆子让他们再去做点儿热食来。”

    “谢谢老人家。”苏海陵从车上扶下木清尘,司徒夜和木心也跟着跳下来,孟如烟自把马车拉到院里,并将马角解开,跟着一个小厮带去马厩。

    “乡下地方简陋,小姐莫要嫌弃。”老妪说着,带他们来到西厢,“这儿四间客房都可以使用,只是庄中亦有男眷,小姐切莫踏入后院。”

    “在下理会得,婆婆请放心。”苏海陵含笑答应。

    “老婆子去吩咐小子们送些饭菜来。”老妪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院门。

    “这么大的庄子,又是相府田产,怎么让这么个老人家管家?”孟如烟皱眉道。

    “老人家?”司徒夜翻了个白眼道,“这位容婆婆年轻时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听说是有一次失手被追杀,刚好秦相路过救了她一命,所以她才留在了这里管家。”

    “你见过她?”苏海陵道。

    “有十几年了吧,那时我还那么小,她不会认识的。”司徒夜耸了耸肩。

    “真是有不可貌相啊。”苏海陵摇了摇头,“我都没看出她会武功。”

    “容婆婆可是大次,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掩藏气息了。”司徒夜道。

    “好了,别傻站在这儿吹风了,进屋吧。”木清尘插口道。

    客房中并没有什么摆设,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床单被褥也干干净净,散发出一股桅子花的清香。

    没一会儿工夫,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各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放下几大碗简单的蔬菜,一整只炖鸡,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米饭。

    “婆婆说了,乡下人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客,请几位小姐公子们原谅。”一个少年脆生生地道,“不过这蔬菜都是刚从地里拔的,鸡也是自家养的,一般王公贵族家里吃的还不如这个新鲜呢!”

    看他天真烂漫的模样,苏海陵也不禁笑了起来,道了谢,随手取了一盒漂亮的糖果给他们。

    两个少年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这庄子倒是没有一般贵族府邸的规矩。”司徒夜一边说着,一边撕下一只鸡腿就啃,“我都快饿死了……嘶好烫。”

    “又没人跟你抢。”苏海陵摇了摇头,先盛了一碗香浓的鸡汤给木清尘,又招呼孟如烟和木心一起坐下吃。

    果然,尽管只是简简单单的菜肴,但却比一般买来的更鲜美,连没什么胃口的木清尘也比平时多吃了些。

    让小厮过来收拾了碗筷,擦了把脸,几人也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毕竟就算坐在马车里,一天颠簸下来也够受的,这个世界可没有水泥马路和橡胶轮胎。

    “你不睡?”木清尘上了床才发现苏海陵似乎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你先睡,我还不困。”苏海陵笑笑道,“我去院子里吹吹风,想些事情。”

    “早点回来。”木清尘也不管也,拉起被子一蒙,自顾睡了。

    苏海陵轻轻地开门出去。

    这日正是初一,天空中没有月亮,一片黑漆漆的。

    四处无人,苏海陵也不用顾忌什么,一纵身上了最高的一处屋顶,在马斜面的瓦片上枕着自己的双手躺下来。

    明日,就回到京城了。

    那些老臣之中,一些腐朽不化的老古董,只要她能控制局势,以圣皇血脉的身份,估计她们都不会反对,大不了以后有了人再慢慢替换不迟。剩下的那些精明能干的,都早早地下了注,不过掌控了军队,量她们也没几个有胆子出来,然而……那个百官之首的秦相,却是女皇苏雪陵的心腹。

    秦相为相多年,门生子弟遍布朝野,势力根深蒂固,无论是想要除掉她还是拉拢她,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喂,你是什么人?在屋顶上做什么?”正在她沉思间,下面却传来一个喝问声。

    苏海陵一怔,坐起身来,向下望去,只见对面的回廊中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一身简单的浅蓝长袍,泼墨似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玉簪挽起,那张湿润如玉的脸庞却是她熟悉的秦玉轩,被秦相“藏”在山庄里的那块美玉。

    不过看他的样子,分明依然是未嫁之身?三年前他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怎么会蹉跎到这个时候?苏雪陵虽然想过用他放在自己身边做监视,但却被她回避了过去,也不见得因为这个,就不许他嫁人了吧!

    “对了,容婆婆说今晚庄里有赶路之人借宿,就是你?”秦玉轩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如同一缕春风,让人听得很舒服。

    苏海陵闻言倒是愣了愣,他……不认得自己?

    但很快的她就恍悟过来,三年前风荷轩夜宴,她一身宫装,弱质芊芊,秦玉轩又不敢仔细看她的相貌,不过也就看到一个模糊的印象罢了。而如今,三年的江湖洗礼早已让她气质大变,秦玉轩怎么也不会把现在这个沉稳犀利的女子和瑞卿公主联系起来的。

    “我问你话呢。”秦玉轩见她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也有些恼怒。

    “啊,抱歉。”苏海陵一跃而下,深深施了一礼“只因公子眉宇间依稀有几分亡弟的影子,所以有些看呆了。”

    一边说,她心里一边嘀咕着,反正到了两个世界,这辈子是见不了面了,说死了也不为过吧!只是……秦玉轩年纪渐长,也的确是更神似苏漠了。

    “无妨,那还是我引起小姐的伤感了。”秦玉轩微微一笑,还了一礼。

    本来该是登徒女搭讪的话,但在那个女子说来,却极为自然,那双眼睛中清澈如水,一片坦然,让他不由自主地就信了她的话。

    “不知公子是这府上的……”苏海陵明知故问道。

    “我姓秦,是这儿的主人。”秦玉轩浅笑颜,“我只是睡不着,出来吹吹风,倒是打扰小姐欣赏夜色了。”

    苏海陵不禁笑了起来,今天是初一,连月亮都没有,哪来的夜色可赏?

    “小姐可是会武功?”秦玉轩问道。

    “略知皮毛而已。”苏海陵道,“如今世道也不平静,出门在外,会些功夫也安心。”

    “是吗?”秦玉轩羡慕地望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看高墙这外墨色的夜空,轻轻地一声叹息。

    “你想出去?”苏海陵心中一动。

    “我们这样的男子,哪能随意出门的。”秦玉轩怅然道,“只是……偶尔也会想看看,这高墙之外究竟是什么景色罢了。”

    “这……倒也不难。”苏海陵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掠过一丝心疼,也是为这个的男子而悲哀,无关男女之情,只觉得……就像是苏漠小时代总是缠着自己带他出去玩一样。

    “哦?”秦玉轩讶然看着她。

    “得罪。”苏海陵先告了个罪,伸手揽住他的腰,施展轻功,一纵又上了屋顶。

    “啊!”秦玉轩一声惊呼,脚下踩到的是不平整的瓦片,生怕摔下去,毫不考虑地拽住了她的手臂。

    “别怕。”苏海陵扶他坐下来。

    “你带我到上面来做什么?”秦玉轩惊魂未定地道。

    “你看!”苏海陵笑笑,指指远处。

    秦玉轩顺 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不禁心头一震。

    虽然没有月色,看不太清楚,但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依然依稀可见庄子外一片片空旷的田野,零零散散民居,再远处……京城的城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怎么样?”苏海陵问道。

    “真美。”秦玉轩脸上净是一片迷茫之色。

    “嗯……你爹爹难道都不让你出门?”苏海陵想了想才问道。

    虽然是相府公子,但也不没有管得这到严的吧!

    “我是奶奶带大的,从小,她就要我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管是哪一样,我都要是最好……不,我只能是最 好的,不然我的都是就会被逐出京城。”秦玉轩淡淡地道。

    苏海陵呆了呆,没想到秦相一副笑佛的慈爱模样,骨子里竟然这么变态!

    想来当年苏雪陵要把秦玉轩指给我做正君她定是不愿意的吧,如此培养一个男孩子还能为了什么?她如今依然蹉跎着秦玉轩不许嫁,恐怕也是在等……究竟谁有资格坐上那张凤椅吧!

    真是一只老狐狸!

    “这里……真好。”秦玉轩伸展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小心摔下去。”苏海陵连忙扶住他的肩膀。

    “练武功很辛苦吧?”秦玉轩突然问道。

    “唉?还好。”苏海陵苦笑,辛苦?自然是辛苦的,小寒山那三年,她可是起早摸黑的苦练。

    “我若是有你那样的武功就好了,也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秦玉轩憧憬地道。

    苏海陵轻笑着摇了摇头,毕竟是秦相教出来的孙儿,怎么都不如司徒夜那么大胆和叛逆。

    “下去吧,被人看到了不好。”她提醒了一句。

    “嗯。”秦玉轩恋恋不舍地道。

    苏海陵揽着分的腰带他落地,松手后退几步,潇洒地一抱拳,转身离去。

    今晚,不过是一次偶遇而已……

    秦玉轩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红晕,腰上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静立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想起,竟然没有问她的姓名……

    第三卷第26章

    回到房间的秦玉轩却是辗转着一直无法入眠。

    那个女子……温雅中带着淡淡的威严,显然是久居人上才养成的气势,但却没有一股贵族的风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彪悍的气质,倒像是出身军旅的将军,可历来没有身世显贵之人愿意走武途的,她身上的贵气又是哪里来的呢?

    思来想去,他忍不住又披衣而起,叫来贴身的小侍入画问道,“今晚来借宿的几位客人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入画虽然好奇一向对万事不怎么上心的公子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但还是答道,“容婆婆说了,是一位来自西京的商人,进京城省亲的,因为路上延误一行程,城门已经关了,才来借宿。”

    “商人?”秦玉轩不觉一愣。

    怎么看,那女子身上都没有一丝一毫商人气息。

    “公子,刚才我也看到了,那小姐身边的几位公子真好看呢!尤其是她的夫君,虽然蒙着脸,但那气质简直和仙人一样。”入画说着也不禁兴奋起来,虽然他是相府家生的奴才,又伺候着秦玉轩,往日里见过的名门公子也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像木清尘那般,脱俗得仿佛不染一丝尘埃。

    她……竟然已经有夫君了?秦玉轩的神色微微一黯,心底却涌起了一股莫名地失落感。

    “啊……当然,最好看的还是我们公子了!”入画说到一半,发现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连忙改口道。

    秦玉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家公子我不过俗人一个,哪里能比得上仙子呢。”

    “公子可是秦相大人最宠爱的掌上明珠,哪里会是俗人呢。”入画嘻嘻笑颜,在他心里,公子当然是最好的,又漂亮,又温柔,一派大家气度。

    “好了好了,就会耍贫嘴,你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我要睡了。”秦玉轩好笑地点点他的额头道。

    入画是从小就陪着他的,他也从不拿他当下人看待,彼此情分倒是极好的。

    “是,公子你早点歇着吧。”入画服侍他上了床,自去外间小床上休息,以方便秦玉轩随时能叫他。

    秦玉轩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一把拉起被子连头蒙上,走到实在透不过气来了,才拉下来,随即幽幽地一声叹息。

    相府的掌上明珠,这个身份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极其尊贵,然而……奶奶对他的疼爱固然是真的,但这么多年来培养他,最终不审 一件维护家庭利益的工具而已。

    只是……只是那个女子身上……似乎还隐隐有一种熟悉感,刚才没有察觉,现在回想起来她的音容笑貌,却更觉得疑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他是不可能随便见到外面的女子的,那么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想来想去,一直折腾到天明时分,他才睡了过去。

    一觉起来,天色自然早已大亮,入画捧着梳洗用具进来,笑道,“公子,昨晚倒是好睡,要是在府里,怕是又要挨训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秦玉轩一惊,赶紧掀被子下床。

    “哎呀,公子你慢点!”入画慌得急忙放下水盆冲过来给他披衣,一面埋怨道,“虽然初春了,但天气还冷着呢,这要是着了凉气怎么办?公子就是不爱惜自己。”

    “好了,你还没个完了。”秦玉轩打断道。

    “我也是关心公子嘛。”入画噘着嘴嘀咕道。

    “昨晚的那些客人呢?”秦玉轩一面接过丝巾净面,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入画笑颜,“公子也不看看现在多晚了,城门早开了。”

    “走了?”秦玉轩的手一僵,眼中也掠过一丝怅然。

    已经走了吗?终究……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公子,公子?”入画见他竟然就这么发起呆来,不禁小心地叫了两声。

    “入画,收拾一下东西,这两天我们就搬回府里去吧。”秦玉轩定了定神,淡然道。

    “唉?”入画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公子不是想要散散心,大人才送您来别庄的吗?怎么没几天就又要回去了?”

    “在别庄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秦玉轩一身轻叹。

    入画也沉默下来,大家子的规矩,貌似尊荣无比,实际上却连一些小门小户的境遇都不如。那一座精致华美的笼子,却锁住了鸟儿向往天空的翅膀。

    另一边,苏海陵早已不将昨夜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大清早就向容婆婆辞了行,往京城进发。

    正是城门初开的时候,关卡前已经有了一些正在接受检查的百姓。

    “怎么回事?”司徒夜一边往车窗外张望,一边道,“以瘃塬城门盘查可没那么严格。”

    “女皇病危,形势一触即发,京城自然也紧张些。”苏海陵不在意地笑了笑。

    “哪儿来的?”马车外传来一个傲慢的声音。

    “我们是西京人,进京寻亲的。”孟如烟说着,一面拿出路引送过去。

    那军官大刺刺地接过路引,一面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小袋子滑入袖子里。

    “海月山庄?”看看路引,那双狭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之光,干嘛了两声又道,“这马车里是什么人?让我看一看,有没有夹带违禁品。”

    孟如烟暗骂了一句贪得无厌,以袖掩手,迅速又塞过去一包银子,一面赔笑颜,“将军,车内是男眷,不太方便露面,您就行个方便吧。”

    “本将是奉命在这儿检查过往百姓的。”那军官一个小队长,被一声“将军”叫得心花怒放,暗自掂量了一番手里银子的重量,舔舔嘴唇又道,“不过……看在海月山庄一直是我大雍良民的份上,就给你们一个面子吧。放行放行!”

    “多谢将军。”孟如烟抱了抱拳,赶起马车通过了城门。

    “切,什么东西!”司徒夜不屑地啐了一口。

    “罢了罢了,这年头还不都那样。”苏海陵笑笑,倒是浑然不在意。

    不过司徒夜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气过之后,看到阔别三年的京城大街,心情很快地又好了起来。

    “我们要在哪里落脚?”木清尘低声问道,“客栈里人多眼杂的,可不怎么安全。”

    “我早有安排。”苏海陵说着,探出车厢,交了一张小纸条给孟如烟,吩咐道,“去这个地方。”

    “我倒不知道你在京城竟然有产业?”司徒夜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惊讶地道,“在这里置业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不是我的地方。”苏海陵道。

    司徒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木清尘肯定的声音,“是玄冥宫的据点吧。”

    “还是我的清尘最明白。”苏海陵低低地一笑。

    木清尘白了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不再理睬她。

    孟如烟驾车转过几条街,停在一家绸缎铺门前。

    “到了。”苏海陵小心地把木清尘扶下车。

    “哟,小姐,几位公子,买点儿什么?”掌柜的是一个微微发福,一脸圆滑笑容的中年女子,见到他们就迎了上来,一阵介绍,“本店可是京城最好的绸缎行,多少王公贵族都是在我这儿挑的料子,这颜色花样可都是极好的。”

    “掌柜的,我家夫君要做几身衣裳,听说你这儿的裁缝手艺也是顶好的。”苏海陵笑笑,一边说着,手上一翻,隐隐露出一块墨色的玉佩来,却是当年初遇到梅君寒送给她的信物。

    “里面请里面请。”掌柜的眼神一闪,随即若无其事地往里面让客,一边亲自掀起了通往内室的帘子,一边大声吩咐道,“小四儿,把马车停到后院里去,我带这几位大客人去后堂师傅那儿量身。”

    “掌柜的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出过差错了。”柜台后的小姑娘笑嘻嘻地答道。

    布帘后是一间供贵客休息的小厅,掌柜的在一堵墙上摸了摸,墙壁顿时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滑开去。几人这才发现,这哪里是墙壁?竟然足足在三米多厚,这一打开,倒是成了一段短短的通道了!

    “好精巧的机关。”木清尘也不禁赞叹了一句。

    “公子过奖了,小姐,请。”掌柜的裉 了商人世故的笑容,带着他们走进去,墙壁又在身后合拢,竟是连一条细缝都看不出来。

    只见他们站立的地方,似乎是一间书房的样子,布置得虽然简单,但却清新雅致。

    “玄冥宫执事乐晴见过苏小姐。”掌柜的一脸肃容道。

    “乐执事不必多礼。”苏海陵点了点头道,“想必梅宫主的书信已经到了?”

    “宫主有令,玄冥宫在京城的一切力量都任由小姐调遣。”乐晴答道。

    “他什么时候能到?”苏海陵道。

    “宫主已经进了大雍,若无意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乐晴想了想才道。

    “嗯,这里是什么地方?安全吗?”苏海陵道。

    “小姐放心,这里是一户普通的民居,户主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绝对不会让人怀疑。”乐晴笑道,“这里是绸缎行的背面,大门已经在另一条街道上,任谁也不会将这两处地方联系到一起的,小姐和几位公子就暂时住在这里可好。”

    “有劳乐执事最费心了。”苏海陵含笑道。

    乐晴连道不敢,又打开书房的大门,叫进来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这两个丫头暗香、盈袖,都是宫里训练出来的,忠心绝无问题,手上功夫也都不错,小姐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去做。有关京城各方局势的资料也早已放在书房中,小姐要看什么,让她们找出来就是。”

    “乐执事想得很周到。”苏海陵点头道,“这宅子里没有 了?”

    “还有一个管家,叫红嫂。”乐晴答道,“外面人只道红嫂就是这儿的主人,得知小姐要入京,前两天红嫂就放出了消息,说有一门亲戚要上门来,小姐住在这儿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苏海陵不禁暗自赞叹,梅君寒调教出来的人果然精明,一切都做好了安排,办得妥妥当当的,已不用她多操心。

    “我就先回铺子了,免得惹人疑心。”乐晴歉然一笑,又从夹壁中返回去。

    “小姐可要先休息吗?”暗香走上前来,笑吟吟地问道。

    “清尘,你累了,让木心陪你去睡一会儿吧。”苏海陵转头道。

    “嗯。”木清尘应了一声。

    “暗香。”苏海陵叫了一声。

    “是,公子,这边走。”暗香浅笑着在前面引路。

    “你呢?”苏海陵又看看司徒夜。

    “我出去逛逛吧。”司徒夜看看外面明媚的阳光笑颜。

    “可别被人认出来。”苏海陵一皱眉。

    “放心,我会改一下容貌,不会被人认出的。”司徒夜说着,挥了挥手,径直向外走去。

    苏海陵摇了摇头,情知他想回家里附近去看看,也便由他去了,反正,以邪医的医术,易容总不是什么难题。

    “小姐想先捍什么?”盈袖乖巧地问道。

    “先把几位宰辅大人的资料拿给我。”苏海陵到书桌后坐下来。

    “是。”盈袖来到一排书架前,熟练地取下一个木盒,从中拿出几卷册子放到桌上,“小姐,都在这儿了。”

    “嗯。”苏海陵随手拿过一本翻开,只见清秀的字迹干干净净,将秦相生平记载得清清楚楚。

    虽然这两年海月山庄也有往北发展,但京城毕竟不是普通地方,优秀的暗桩也不是随便能布下的,反倒不如玄冥宫,尽管势力大都在南楚,但数百年历史的门派,积攒下来的人脉却远远不是近年才创立的海月山庄能比的。

    盈袖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吩咐也不开口。

    初春的阳光暖洋洋地从窗口照进来,这个寒冬,终是过去了。

    苏海陵看了一会儿,见到资料上写到三年前风荷轩夜宴之事,忍不住又想起昊月来。

    此刻……他应该也在京城了吧?

    还有慕容紫,让她去办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之事如今这里是玄冥宫的地方,暂时还不方便联络她。毕竟,慕容紫的忠心还有待考验。

    第三卷第 27 章

    梅君寒的心情很好。

    终于清除了玄冥宫的内j,重整了内务,却已经耽搁了许久。玄羽传来的消息,她……已经在京城了呢。

    抬头看看天色,还不到日落时分,但似乎再往前走就没有人家了。

    梅君寒微一皱眉,牵着马儿敲响了附近一户农家。

    “谁啊?”门开了,走出来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见到梅君寒也不禁呆了呆。

    虽然蒙着脸,但骏马、黑衣、宝剑,就算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百姓,也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是普通人物了。

    “老人家别怕,我不是坏人。”梅君寒放柔了声音道,“我有要事在身,需连夜赶路,但前面都没有人家了,能不能请老人家卖我些清水。”

    “不过就是些水,哪有什么卖不场磙的。”老人松了口气,接过他递来的水袋进屋,不一会儿就灌满了清水出来,另外还拿油纸包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出来,“来,拿着路上吃,前面那座山很是荒凉,可找不以吃的,山里人家没什么好东西,公子莫要嫌弃。”

    “多谢老人家。”梅君寒接过来,也感到一丝温暖,百姓就是最淳朴的人啊。原本想留下些银子,不过再想到金银或许反而会给这朴实的农家带来灾祸,于是他只取了几枚铜板,算是饭资。

    继续前进,又奔驰了一段路,天空也渐渐地暗下来。

    梅君寒摸出一个包子,内力一转,原本凉了的包子立刻又冒出了热气,咬一口,清清爽爽的白菜馅料鲜美可口,颊齿留芳。

    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习惯是一种那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她的温柔呵护,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一旦成了一个人,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与寂寞袭上心头。明明……认识她之前的近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看了看西方的天空,太阳已经渐渐隐没到地平线之下,爱怜地拍了拍跨下爱马的脑袋,低声道,“墨夜,你想不想她呢?”

    马儿一声长嘶,甩了甩脑袋。

    忽然间,迎面传来一阵闷雷似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都有些抖动,显然来者甚众。

    梅君寒皱了皱眉,本不欲惹麻烦,便载马退到路边,准备让他们过去。

    不一会儿工夫,十几骑劲装女子纵马狂奔而来,带起一大蓬烟尘。

    梅君寒不禁脸色一寒,这条官道虽然不窄,却也只能最多让三匹马并排奔驰。那些劲装女子叵是放缓速度,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如果像她们那样疯狂在奔驰,恐怕自己会被他们逼到路边的沟渠里去。

    眼看着又该的距离越来越接近,那些人却依旧没有减速,反而更加快速度直冲过来。

    梅君寒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虽不欲惹事,但看了他们如此嚣张的态度仍是有气。

    待距离只剩下两丈时,他突然从马上跃起,一手抓起一个劲装女子扔下马背,同时借力倒退,稳稳地落回自己马上。

    这一下变故让她们措手不及,队伍顿时乱了,一阵忙乱后,总算停了下来。而那个被掷下马的人,幸好梅君寒不打算要她的命,将她扔出很远,不然她非被纷乱的马踢踩死不可,现在嘛……也不过是点儿皮肉伤罢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无故挑衅!”几个女人纷纷喝骂道。

    听她们竟恶人先告状,梅君寒挑了挑眉,冷冷地道,“是我自卫。”

    为首的一个冷厉女人挥手止住了同伴的喝叱,上前道,“在下安王府冷御风,奉我家王爷之命,因有紧急公务在身,不得不日夜赶路,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待在下事了后,必当亲自登门谢罪。”

    安王府?梅君寒的眼神不禁闪了闪。

    苏玉陵人在西京,这些明显来自京城方向的人都奉的那个安王的命令?就算苏玉陵要用人,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从京城调吧!出门在外,她身边岂会没有心腹的得力之人?

    除非……她们是为了什么特殊的原因要赶到苏玉陵身边去的。

    “没用的东西,还不起来。”冷御风说完,又对着那被扔出去的女人吼道。

    “是!”那女人一惊,赶紧忍痛站起来,拉住受惊的马匹,翻身上去。

    “走!”冷御风一声沉喝。

    “慢着。”梅君寒一踢马腹,墨夜通灵,慢吞吞地走到路中间。

    “公子还有何指教?”冷御风皱眉道。

    “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梅君寒冷冰冰地道。

    “那你想怎么样?”冷御风愣了一下才道。

    从刚才抓人扔人的手法,她可看看得出来这个蒙面男子武功很好,但自己也是王府一等一的高手,还有一队侍卫,就算他武功再好,难道就凭一个人就想把她们都拦下不成?

    梅君寒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阵,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既然你们都不会骑马,那把马都留下吧,滚!”

    “你说什么?”冷御风眼中杀气一闪。

    “我说,把马留下,滚!没听见么?”梅君寒重复了一遍。

    “你……”冷御风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敢打劫安王府的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旁边一个年纪轻些的女子骂道。

    梅君寒只是静静地望着冷御风,根本不看她一眼。

    “阁下,你可是想好了?”冷御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啰嗦。”梅君寒吐出两个字。

    到了这份上,恐怕脾气再好的人都忍受不了,别提安王府的护卫们平时都是人人奉承的对象,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看来阁下倒是存心和安王爷过不去了。”冷御风缓缓地道。

    “和王爷过不去?真是好大的罪名。”梅君寒轻轻一笑道,“本公子只是和你过不去而已,还是说……你就是安王爷?”

    冷御风不禁勃然色变,这话要是传出去,以安王的心性,定然会从此对自己多几分犯忌,心里顿时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要灭我的口?那还得看你的本事了。”梅君寒淡淡地道。

    心思被看破,冷御风杀机大盛。

    梅君寒一声冷笑,不等她动手,抢先发难,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中宝剑出鞘,刁钻地指向了冷御风的头顶。

    冷御风一声怒哼,举刀迎了上去。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冷御风胯下的骏马一声悲鸣,倒了下去。

    梅君寒是借了居高临下的便宜,顺势飘退就消去了那股反震之力,而冷御风接了这一剑,终究有一部分力量传到马儿身上。

    而梅君寒却是在空中一个旋转,纵身扑进了侍卫群里。

    这一下却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和冷御风先分出胜负的,毕竟是以寡敌众,还没见过寡的那一方,主动要求别人围攻他的。

    大家在仓促之间纷纷拔刀,但因为刚才的混乱,队列都是乱糟糟地挤成一堆,挥刀又难免会伤到自己人,都缚手缚脚的。

    梅君寒却毫不停留,绝顶轻功在人群里绕了一圈,当冷御风喝令散开的时候,他已在一人身上一点,借力后退,落回墨夜身上。

    “呯!”

    “啊……”

    随着一阵惊呼声,所有的马匹竟然都倒了下来,悴不及防之下,几个躲闪得稍慢的人顿时被压在了马下。

    “你!”冷御风气得脸色铁青。

    梅君寒轻描淡写地拍拍手,一抖马缰,向着东倒西歪的人群冲了过去,就和她们来时一样嚣张。

    “闪开。”冷御风一声大喝,闪到一边。

    那个男人的武功太可怕了,似乎在一瞬间就将十几匹骏马全部杀死。

    “我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梅君寒说着,墨夜早已跑出老远,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是他用内力远远送回来的了。

    冷御风的拳头捏得死紧,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梅君寒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心情更好。

    这一伛都没有大的市镇,冷御风那么多人死了马,一时之间可没处没去,就算能强抢农户的,或是在小镇里将就着买几匹,也都是些驽马,和安王府的骏马根本没处比去。等她们到达西京,至少也要比原来晚上好几日,若是真有急事,等她们赶到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很快地,他的好心情就不见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天色早已黑透,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偏偏又是个无星无月的天气,也分辨不清方向。

    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村子里借宿一宿,天明再启程呢,幸好带足了清水,还有几个包子,饿是饿不着的。

    抱着十二万分的无可奈何,他只能找个避风 的地方先过一夜再做打算了。

    爬上一棵大树,躺在粗壮的树干上,这一晚就只能对付过去了。

    忽然间,冷冷的夜风,轻轻地?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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