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第21部分阅读
凤唳九霄 作者:rouwenwu
排银箭插在他们刚才躺的地方。
苏海陵一咬牙,在地上一按,借力跃起,连人带剑扑向左方,剑光绕了一圈,没有削下一要树枝,却把隐藏其中的几具弓弩都劈成了两半。
几乎与此同时,梅君寒也将右边的机关尽数拆除。
“没事吧?”苏海陵弹去衣服上沾的灰尘。
“人家费尽心思引我们来这儿,不会这样就完了的。”梅君寒一面说着,一面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风势越来越大,吹得衣袂狂舞,夹带起一些细碎的砂石,迷糊了视线,打在脸上,还隐隐有些作痛,然而,那浓浓的雾气却偏偏吹之不散,反而有越来重的趋势。
苏海陵举起衣袖挡住脸,不满地道,“什么鬼阵式。”
梅君寒瞳到?面前,不着痕迹地替她挡去风沙,“别放松了警惕,不会只是风砂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苏海陵心里暖暖的。梅君寒,虽然从不说出口,但他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她。看似冷漠的他,其实有一颗比任何人都温柔的心呢。
看着苏海陵竟然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发起呆来,梅君寒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就在两人同时心神稍分之时,不远处的草丛中猛地又射出一排利箭。由于风声太响,掩盖了机括的声音,直到箭到眼前,两人才反应过来。
“闪开!”梅君寒一声沉喝,手一推,将苏海陵往反方向推去,自己一侧身,但最后一支箭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袖。
苏海陵立刻回过神来,正当她要和梅君寒会合时,身边的参天古木居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狠狠砸在两人中间,带起一阵沙尘。
她只能一边咳嗽着,先掩住口鼻后退。然而,一棵棵大树竟相继倒下,顿时,林中尘土飞扬,三尺之外不见任何景物,巨大的声响掩盖了一切的声音。
好不容易等一切平息下来,原来的树林已消失了一大片,四周都是横七竖八的树木隔断了视线。然而,即使没有了树森的隔阻,抬头依旧无法见到天空,只有白蒙蒙地一片。周围稍远一些的地方也因为雾气的关系,什么都看不清楚。
“君寒?君寒!”苏海陵皱着眉大声叫道。
周围是一片死一片的寂静。
不知是否是因为阵式改变的缘故,现在连一丝风都没有。
苏海陵微一提气,跳上一棵横倒的大树,四处张望着,景物和刚才一样,什么都没变,除了所有的树都倒了,但唯独不见了梅君寒这个人。
“该死的!”苏海陵不禁一声低咒。
梅君寒武功是高,也很精明,江湖经验阅历都很丰富,要不也做不了玄冥宫的宫主,让整个南楚武林都闻名丧胆。怎么想梅君寒都没什么比不上自己的,可苏海陵就是忍不住担心他。人在身边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一当分开了,那种似乎没有止境的寂寞就泉涌而来。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心情……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呆在原地自然不是办法,苏海陵略一思考,轻巧地跳下地,向着雾中走去。
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她用尽全力也只能看清三尺以内的景物,不禁让她怀念起梅君寒那种雾中视物的本事来。
一路走去平静得反常,而且似乎也没有在原地绕圈子了,没多久,身边的雾气就渐渐淡去,最终消失无痕,而她的人,也已在树林外了,不远处,两匹马儿正悠闲地吃着草。抬头,星空如水,闪闪烁烁的,一片宁静。
苏海陵的眉皱得更紧了,如此精心的设计后,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她离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脑中,又回想起血杀的话,“十里外的小树林,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
难道,对方的目的只是她一个人,所以才分开了他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的梅君寒实在很危险。
苏海陵有立即返回树林的冲动,然而,军人的自制力让她声速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自己并不通晓奇门之术,即使折回原处,恐怕也一样无计可施。
魅影门既然约了她来这里,想必还有后手,不如以静制动。而以梅君寒的武功,这世上能把他怎么样的人实在是不多。
“看上去你很烦恼呀,苏大小姐。”随着清脆的话声,一个清丽秀美的少女踏着月色缓缓走来,路边挂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
苏海陵冷冷地望着她,表面却丝毫不动声色。她见过她,那时在药庐之外,跟在慕容紫身边的女孩,好像是叫……琴儿?
“我叫慕容琴。”少女并不在意她的冷漠,笑眯眯地自我介绍,丝毫没有在慕容紫身边时的那种小心翼翼。
苏海陵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淡然地望着她。
难道……魅影门背后竟然是无念剑派?那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慕容琴似乎也被?看得有些尴尬,调整了一下笑容道,“苏小姐,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来吧。”
听到这话,苏海陵总算有了点反应,“哦”了一声,又道,“梅君寒呢?”
“跟我来不就知道了?”慕容琴走了几步,回头又丢下一句话。
冷淡地一笑,苏海陵毫不犹豫地跟在她后面。
慕容琴走的方向正是树林,然而,奇怪的是,林中的雾气已散得干干净净,月光透过树枝,在地上落下斑驳的痕迹。若非倒下的大树还在,苏海陵几乎要以为刚才的经历只不过是一场梦。
“到了。”慕容琴在她和梅君寒失散的地方停下脚步。
苏海陵情知她必然还有动作,也不开口询问。
只见慕容琴不知做了些什么手脚,地上缓缓裂开一个口子来。
暗道?苏海陵微微讶然。他们竟然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设置了如此精巧的机关!
“我的引路到此为止,苏小姐,你好自为知哦。”慕容琴媚惑地一笑,纵身从裂口处跳了下去。
苏海陵豁然一省,紧跟着跳下,可是,一步之差,竟已不见慕容琴的踪影。
暗门在头顶合上,暗道中顿时一片漆黑。
苏海陵取出火折子晃燃了,打量周围的环境。目光一转,竟然呆住了,不远处站立的,可不正是梅君寒?
第三卷第 9 章
“君寒!”一瞬间,苏海陵无意识地放松了警惕,朝着梅君寒纵身跃去。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就在她接近的刹那,梅君寒,消失 了。
“呵呵……好玩吗?”慕容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海陵猛一回头,只见慕容琴站在不远处冲着她得意地笑。
“君寒在哪里!”苏海陵一声冷哼,便欲先擒住慕容琴,再逼问梅君寒的下落。她的速度够快,可慕容琴依旧像刚才的梅君寒一样消失了。
“君寒,看不出你们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慕容琴笑着,却出现在相反的方向。
苏海陵盯着她,微皱着眉,沉默不语。
“找的到我,就带你去见你的君寒,如何?”慕容琴笑得越来越放肆。
苏海陵不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凝视着周围,良久,终于冷冷一笑,“原来如此么,就这些玩意儿也想对付我?”
就在慕容琴一愣之时,苏海陵一掌劈向左边,顿时,随着“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洒了一地,慕容琴的身影也同时消失了。
“呵呵呵……果然不愧是苏大小姐啊,这么快就捍出来了。”慕容琴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四周同时出现了十几个她的身影。
苏海陵已明白其中的机关,情知慕容琴本人并不在此地,只是在别处用镜子的原理把自己的影子反射过来而已。然而,既然刚才看到了梅君寒的幻影,至少说明,跡部也应该在不远处才对。
就在她沉思之际,突然间,黑暗的地道里一下子灯火通明,几支巨大的火把燃起了火焰,照得室中纤毫毕现。果然,不知几许大的地室中摆满了一人多高的玻璃镜,火光一亮,室中立即出现了千百个苏海陵。
“不知道这座幻象阵合不合苏大小姐的心意呢?”一面镜子中又出现慕容琴的影子,而这一次,她的身边居然还站着梅君寒。
“很好玩?”举一反三,苏海陵已明白她的把戏,只要把两个人的景仰同时反射到一面镜子上,不同地方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能了。
对于古人来说也许不可理解,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光学原理根本就是初中的物理课程了。
“怎么,想到办法了没有呢?”镜中的慕容琴说着,一只手贴上梅君寒的脸,“再不快点的话,我不担保他会发生什么事哦。”
虽然明知是幻影,苏海陵还是忍不住火起,一掌劈碎了那面镜子。
“呵呵呵,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他嘛。”慕容琴丝毫不受影响,声音在石室中飘飘荡汇,似乎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人听不出源头。
闭上眼睛,不去受幻影迷惑,苏海陵渐渐恢复冷静。
镜中的梅君寒并无大碍,不过是被困在这里而已,以他的武功,恐怕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幕后的主使人。
“怎么,不说话了呢?”慕容琴道。
苏海陵突然睁眼,以青莲一脉的绝顶轻功凌空飞越了三丈,在落地的同时,劈空掌一扫,左面的三面镜子应声而碎,另一边的慕容琴影子立即消失。
好一会儿,才听到慕容琴悻悻的声音响起。“苏海陵,你行!”
原来那一掌竟是毁了主镜,截断了光线反射的路径。
“ 这样子就没花招可耍了吧。”苏海陵冷冷地说着,朝着算定的方向走去,“根据光线反射的路线,你应该是,在这里吧!”
“呯!”暗门被一掌震碎。
呈现在苏海陵眼前的,是一个布置华丽的卧室,以及,一脸错愕的慕容琴。
“梅君寒在哪里。”苏海陵直接道。
“就在这九幽地阙中,你慢慢找吧!”慕容琴很快就回复了最初的样子,一面笑着,一面后退。
“那就请你带路。”苏海陵懒得再浪费时间,伸手去抓她。
“呵呵……恕不奉陪!”墙壁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慕容琴迅速闪了进去,墙壁又自动回复原状。
慢了一步的苏海陵一掌劈在墙上。
照理她这一掌足有开碑裂石之力,然而打在这墙上,所有的功力竟如泥牛入海般,一去无踪,墙壁自然也是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她只好开始先搜索房间。
凡是一间卧室该有的东西这里一应俱全,尤其那张米白色的大床,高贵而华丽,让人看着就有躺上去的欲望。
明明是陷害人的地方,怎么会布置一间这样的房间呢?
不一会儿工夫,她已把房内搜了一遍,既没有找到奇怪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秘道,除了慕容琴离去的那堵墙壁之外。
侧耳倾听,一片寂静。
九幽地阙,听这名字就应该是一个很庞大的地方,绝对没有如此简单,何况来的入口已封闭,若是找不到机关,恐怕自己真会被困死在这里。
这里做为卧室的确是很舒适,然而,卧室里是不会有食物和水的。尤其,梅君寒也在这个地宫之内,更让她放心不下。
桌上的蜡烛已快烧到尽头,不一会儿,烛火跳跃了几下,熄灭了。只有被打开的暗门处还透进来一些幻象阵的火光。
突然间,刚才慕容琴离去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是铁链在绞动。
有人?苏海陵立即闪到暗门边,凝视以待。
墙壁,静静地移开了,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因为黑暗而看不清容貌,暗门立即在他身后合上。
苏海陵出手如电,准确地扣住了那人的右腕。
来人似乎并没有料到门口会有如此高手暗算,右腕被扣,却虽惊不乱,左手一掌劈向她的脖子。
好熟悉的梅花香!苏海陵心中一动,侧头闪过一掌,试探地道,“君寒?”
“海陵?”那人立即停了下来。
“果然是你。”苏海陵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埋首在他的肩膀,闻着阵阵熟悉的梅花清香,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海陵,你……”怀中的身体瞬间僵硬。
“别动,有人监视。”苏海陵的唇凑到他耳边,低低的声音 送了过去,“不要挣扎,仔细听,那些老鼠躲在什么地方。”
梅君寒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任由她抱着,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被她吹气的耳朵,更是散发出惊人的热度。
可以吗?就算只是演戏……
他不是感觉不到有人在旁监视,只是……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双臂环上苏海陵的颈子,第一次,梅君寒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带着冷香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青涩的吻努力想挑起她的反应。
苏海陵愣了一下,直觉地想推开他,却不防被他抱得更紧。
那紧密的怀抱,那炽热的吻,偏偏却带着浓浓地绝望。
苏海陵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反抱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刻,已是天长地久。
长吻结束后,梅君寒趴在苏海陵肩膀上,轻轻地喘息着,微微的火光映衬着他的一张俊脸通红似火。
“君寒……”良久,苏海陵才轻声道。
“什么都别说,让我静一静。”梅君寒打断了她的话。
顿时,石室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你生气了?”隔了好一会儿,梅君寒才道。
“没有,要生气的话,起码这样……”苏海陵说着,一用力,将他压倒在床上,狠狠地堵住那水色的唇。
“嗯……不……”梅君寒一惊之下,微微挣扎着,不小心弄松了钩子,缀着流苏的帐子垂了下来,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微弱的火光照出帐中两条翻滚的身影,不时夹杂着衣衫被撕裂的声音,春色无边……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如流星般从密合的锦帐中射出,“呯”地一声插入书架,强大的内力将整个书架震得粉碎。
书架后,竟是一个大洞。此刻,洞口正站着一个一脸惊慌的女人。
“哼!”床帐分开,梅君寒一跃下床,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哪有一丝被轻薄的痕迹?
“你……你们……”那人惊慌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本姑娘的演技如何?”苏海陵随即飞翔地下床,一手拎着她的衣襟,皱着眉,仿佛碰到什么肮脏的垃圾似的,飞快地往屋中一丢。
“出口在哪里。”梅君寒一脸的冷肃,一开口就直接切入主题。
“出口……都只能从……外面打开。”那女人结结巴巴地道。
“那你怎么出去?”梅君寒接着道。
“每隔三个时辰,换班,下一次还……还有两个时辰……”
“轮流监视么?”苏海陵不耐烦地一掌打昏她,随手扔进密道里,“可惜本小姐最不喜欢被人听壁角了。”
梅君寒无语地望着她,心中酸酸的,涩涩的,说不清混合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仅仅只是……演戏么?
“君寒,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的?”苏海陵道。
“阵势一变化,地面突然打开,我就掉下来了。”梅君寒皱了皱眉,又道,“我在下面也没有遇见什么人,只是一路破解机关,最后就遇上你了。你呢?”
“是无念剑 派的慕容琴引我来的。”苏海陵道。
“查究琴?”梅君寒也想起药庐外那个小丫头来,不由得疑惑道,“无念剑派和魅影门勾结?”
“既然都来了,不把真相弄清楚我是不会走的。”苏海陵说着,整个人往床上一躺。
看着那故意撕裂的床单被褥,想起两人刚刚在床上的相拥纠缠,虽然是作假,依然让梅君寒红了脸,不自在地转过身去。
“那个……抱歉。”苏海陵尴尬地道。
“有什么抱歉的?”梅君寒背对着她道,“反正只是演戏而已。”
苏海陵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演戏而已?包括那个火热的,绝望的吻……
沉默了好一会儿,梅君寒和道,“你说,慕容琴背后,是不是慕容紫指使的?”
“也许吧,只是不知道她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苏海陵笑了笑,又道,“不过我总觉得,慕容紫似乎对我没有恶意。”
“难道要等人把你砍了才叫有恶意?”梅君寒没好气地道。
“君寒,我有件事想问你。”苏海陵突然道。
“什么事?”梅君寒微微一怔,转过身来。
“那日……”苏海陵迟疑了一下才道,“清尘为我过毒,当我醒来时已在南楚皇宫之内,我昏迷的那些日子里,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梅君寒答得飞快。
“真的?”苏海陵一愣,怀疑地看着他。
什么都没有,需要这么心虚么?越看越像有点儿什么!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梅君寒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舒服,不耐烦地道,“这么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问木清尘?”
苏海陵无语,她不是没有问过木清尘,而是……得不到答案。木清尘的沉默让她更感觉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好了,你要是有这个闲工夫胡思乱想,不如赶紧看看怎么出去。”梅君寒缓过一口气道。
“何必要出去?”苏海陵一挑眉,不磁电 地道,“慕容琴把我们引进来,难道就是为了关着我不成?我们拔了监视的钉子,她们自然会主动来的。”
“果然不愧是圣皇的嫡传血脉。”暗道里传来几下清脆的鼓掌,然后慢慢走出来一个紫衣女子。
“慕容掌门,久违了。”苏海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子飞翔地斜靠在床柱上。
“大雍慕容紫参见瑞卿公主殿下。”慕容紫欠身一礼。
“我怎么记得慕容掌门是南楚人,无念剑派也在南楚第一代女皇时立派,怎么如今却变成我大雍人了?”苏海陵道。
“慕容氏先祖是圣皇陛下的贴身侍卫,我慕容紫当然也是大雍之人。”慕容紫正色道。
“你说什么?”苏海陵一呆,随即脑子里闪过千百种想法。
无念剑派是三百年前圣皇苏洁安插在南楚的内应?而且看情况这个内应的身份是极其秘密的,连当今女皇苏雪陵都不得而知。可如今,慕容紫为什么又如此轻易地坦白了?
“慕容氏一脉世代只效忠一人,那便是圣皇陛下。”慕容紫傲然道。
苏海陵突然想笑,效忠一个死了三百年的人?
“公主殿下既然是圣皇陛下的唯一嫡传血脉,自然也配得到无念剑派的效忠。”慕容紫继续道。
一边的梅君寒深深一震,同是南楚武林中人,玄冥宫的情报又严密,他自然是知道无念剑派的的,不显山,不露水,但那隐势力,就算是妙仙庵也比不上!毕竟妙仙庵也只有素心师太一个绝代高手。
若中这样的一股势力能归属苏海陵,再加上南楚女皇的那个约定,她想夺取大雍的江山也非难事,那么……
他梅君寒,还会被需要吗?
一瞬间,他不禁有些茫然了。
“我,不需要。”恍惚间,耳边却想起了苏海陵清冷坚定的声音。
“什么?”慕容紫一直带着微笑的从容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
“我说,我不需要你。”苏海陵直直地盯着她,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
慕容紫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不认识似的。
有梅君寒在旁,她不会不知道无念剑派的价值,可是……她却说,她不需要?
“我说我不需要,慕容掌门还希望我说第三遍吗?”苏海陵挑眉道。
“殿下可知,有了我无念剑派的势力,无论是苏玉陵还是苏锦陵,都不是你的对手,更别说是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苏雪陵了。帝位……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慕容紫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一步之遥,就算跨过去了又如何?”苏海陵看着她,语气中一片冷意。
“又如何?”慕容紫更是震惊。她问……跨过去了又如何?那自然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苏海陵讽刺地一笑,眼神中凝着深沉的杀气,“那无念剑派,你慕容紫又如何?”
慕容紫只觉得一阵凉气从脚下直传到心里。
“海陵。”梅君寒按着剑柄护在她身侧,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念剑派……太过强大,不是她现在能掌控的。
“殿下怕我想成为太上皇。”慕容紫定下心来,缓缓地道。
“我不喜欢为人作嫁。”苏海陵回答得很坦然。
“殿下不如先听听我无念剑派的历史如何。”慕容紫道。
“我对别人的家史不感兴趣,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苏海陵淡淡地道。
“殿下请问。”慕容紫似是微微松了口气,含笑道。
“第一。”苏海陵竖起一根手指,声音不响,却异常犀利,“你和魅影门是什么关系?”
“魅影门原本就是无念剑派的外围组织。”慕容紫回答得非常爽快。
“那么,设计玄冥宫,挑起君寒和清尘的决斗,又发动南楚官府和武林围剿君寒的事,也是你指使的。”苏海陵脸色一寒。
“不错。”慕容紫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想收归玄冥宫的力量,对殿下的大业有利,却没有私心。”
梅君寒一声冷哼,身上的气息更显得森寒,但终究没有拔剑。
“魅影门主打君寒的主意,也是你授意的?”苏海陵道。
“是。”慕容紫望望面无表情的梅君寒,又笑道,“现在我知道梅宫主是殿下的人,当然不敢再对付他了。”
听到那句“梅宫主是殿下的人”,苏海陵的心跳也加快了一拍,转头看看梅君寒,却见他有些慌乱地别过脸去。
“殿下若是立梅宫主为侍君,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慕容紫继续道。
“闭嘴!”苏海陵一声怒斥,“虽是江湖儿女,但慕容掌门如此言语,恐怕也是不妥吧!”
慕容紫笑笑,看了看梅君寒,却没有说话。
“第二个问题。”苏海陵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翡翠玉镯,“这是你交给杨珏的东西?”
“不错。”慕容紫一笑道,“果然还是回到你手里了。”
“你见过谁了?昊月是司徒夜。”苏海陵冷冷地道。
“殿下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慕容紫道。
“昊月在你手里。”苏海陵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的答案。
“正是,不愧是圣皇陛下的后裔。”慕容紫浅浅地笑道。
苏海陵一声冷笑,圣皇的后裔?可惜,她的灵魂来自另一个时空,一个名叫苏澈的现代女将军,却和慕容紫的“圣皇”没有丝毫关系!
“我知道殿下是奇怪,为什么无念剑派直到三百年后才来寻找圣皇血脉。”慕容紫没有在意她的冷漠,继续道,“其实,慕容氏受了圣皇的嘱托,三百年来一直在寻找英主。只是……苏清一脉的传人生怕帝位不稳,一直打压着大雍正统血脉,而这三百年来,唯一能让慕容氏看得上眼的少主,也就只有公主殿下一个了。”
“你让慕容琴来为难我,也算是看得上眼?”苏海陵一声冷笑。
“不过是试炼罢了。”慕容紫沉声道。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因为……”苏海陵说着话,诛邪剑出鞘,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光,指向慕容紫的咽喉,随即后而半句才出口,“我看不上你!”
慕容紫虽然没有料到她会毫无征兆地出手,但她不愧为一代武学高手,虽惊不乱,身形一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一剑,立即向后暴退。
“君寒。”苏海陵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一时不及阻止,连忙叫了一声。
然而,梅君寒却仿佛在发呆似的,反应足足慢了一拍才拔剑,只听“轰隆”一声,慕容紫已退进了暗道,暗门随即关起。
“慕容紫!把昊月还给我。”苏海陵怒极,一剑劈在暗门上,却只留下一道淡白色的痕迹。
“我说过,我在夫念山等你。”慕容紫的声音通过传声的小孔飘进石室中,引起一阵回音。
“海陵,抱歉。”梅君寒歉然道。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苏海陵一声低叹,虽然不明白以梅君寒的警觉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神,但想来……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吧。
“我们怎么办?”梅君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听慕容紫的口气,是不是把我们困死在这里的,等等就会好了。”苏海陵笃定地道。
“你……”梅君寒张了张口,吐出一个字,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话就说。”苏海陵转过身对着他道。
“为什么?”梅君寒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为什么?”苏海陵一怔,随即恍然道,“你问我为什么拒绝慕容紫?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你怕被她掌控?”梅君寒摇着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相信,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控制无念剑派为你所用。”
“算是有一点吧。”苏海陵淡淡地一笑,傲然道,“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而已。”
苏君寒一愣,慢慢地,一股苦涩的味道涌了上来。
昊月……那个在她的感情上刻下烙印的名字,那个如皓月一般皎洁的男子,终究在她心里是不同的。
“何况……”苏海陵抬起头,又接着道,“我苏海陵想要的东西,不论是江山还是美人,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得到!我想要天下,但我更享受得到天下的过程,君寒,你明白吗?”
“嗯。”梅君寒不由自主地道,“你是凤凰,风唳九霄明志,即便有人捧着天下送到你手上,你也是不屑的吧。”
“我就知道,你会懂我的。”苏海陵温柔地对他一笑。
梅君寒忍不住心头一热。
就在这时,只听幻象阵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闷响。
“暗门开了。”苏海陵道。
梅君寒“哦”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向外走去。
幻象阵中,重重叠叠的镜子反射出无数身影,让第一次看到这般景象的梅君寒眼花缭乱,几次险些撞上镜面。
“跟我来。”苏海陵摇了摇头,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穿过幻象阵。
果然,头顶上那个她跟着慕容琴跳下来的入口已经重新打开了。
回到地面,只见东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再长的夜,也有结束的一刻。
黑暗与光明,总是交错出现,谁也无法永远取代谁。
清晨的树林,微微飘着一丝雾气,然而,空气却沉闷得没有一丝风。
“轰隆……”隐隐地,天空中隐隐传来一阵雷鸣。
“遭了,看这天,恐怕要下雨呢。”苏海陵说着,左右张望着,却不见了那两匹骏马,不由得一声低咒,“该死的畜生。”
“难道让我们用两条腿赶路也是所谓的试炼?”梅君寒咬牙切齿地道。
“别说废话了,快走吧。”苏海陵一把拉起他,施展轻功就跑。幸好银票一直带在身上,只要离开山区,大不了再买两匹马就是。
梅君寒不由自主地被她拉着跑,想挣扎,却发现这女子虽然看似柔弱,但力气可不小,不用内力还真脱不出身来,只得道,“早年我追一个采花贼,在这山里和他捉了五天的迷藏,对这一带地形还算熟悉,前面不远应该有个山洞,先躲躲吧。”
“哪边?”苏海陵停下了脚步。
“跟我来。”梅君寒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在前面带路。
果然,山里的天气是说变就变,虽然两人动作已经很快,但还是在洞口已经在望时,淋了一身雨。
“贼老天!”苏海陵一头冲进山洞,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气呼呼地骂道。
梅君寒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行走江湖多年,风吹雨淋,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子,并不觉得苦。倒是看到这素来优雅的女子如此狼狈的模样,仿佛这些天的闷气一下子出了个干净,心情格外舒畅。
“想笑就笑吧!”苏海陵见山洞一角还有一堆枯枝,心想大约是前面这里过夜的人留下的,便搬了出来,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把火升起来。
梅君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在火边坐下来。
“这大冬天的,竟然有雷雨。”苏海陵纳闷地看看洞外的雨帘,自顾脱下外衣架起来烤,一面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弄干衣服,我可不会照顾病人。”
“你……我……”梅君寒不禁红了脸。
行囊中的替换衣物都随着马匹不知所踪,虽然人在江湖不拘小节,可要他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脱衣服,还是难为他了。
“不用了,我就这样烤火吧,一会儿就干了。”梅君寒道。
“开什么玩笑?”苏海陵微怒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再不把湿透的衣服脱了,等寒气入骨,不伤寒也有鬼了!”
“我不要紧,你……阿嚏!”梅君寒刚吐出一个字,鼻子一痒,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还说不要紧!着凉了吧?叫你快点把衣服脱下来烤的。”苏海陵皱了皱眉,随手往火堆上扔了几根干柴,原本有些黯淡的火焰又旺盛起来。
“我……”梅君寒尴尬地望着她,脸上的淡淡地被火光映红。
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就算他有内力护体,依然是透入骨髓的寒冷。
“算我怕了你。”苏海陵叹了口气,将手里拨动柴堆的木棍一丢,自己上前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海陵!”梅君寒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
“大不了我娶你就是。”苏海陵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继续扒。
梅君寒闻言,顿时浑身一僵。
她说……要娶他?
不,不是的,不过……是戏言而已。
苦笑着摇着,一省之下,他才发现,就在他失神的时候,苏海陵已经将他的外衣都脱了下来,铺在火堆前烤着。
一阵冷风从洞口处吹进来,让只着一袭里衣的他打了个寒颤。
“我真怀疑你究竟是怎么在江湖中活到现在的。”苏海陵一拍额头,伸手将他拉到避风的地方坐下,随即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
梅君寒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些,心中却是暗暗自嘲。
向来都是他 在保护别人,为整个玄冥宫撑起一遮风避雨的天空,曾几何时,他竟然也变成了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了?然而……身后的这个怀抱出人意料的温暖,让他不由自主的沉沦……
慢慢地,他一声叹息,缓缓放软了身子,放任自己依靠在那算是纤细的肩膀上。
一次就好,今天……就让他任性一下吧……
苏海陵惊讶地看着怀里的人从最初的不自在慢慢放松,最后竟然沉入了梦乡。
“我差点儿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梅君寒了。”好一会儿,苏海陵才自语着吐出一句话,但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柔,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原来,她也不是没想过回九幽洞阙中避雨,就不会有眼前的尴尬局面了。然而,慕容紫的心意诡秘莫测,谁也不能保证她下一刻会不会改变主意,在那个地方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不过这一会儿工夫,洞外的雨更大了,原本的一丝曙光也被迫了回去,天空一片漆黑。
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简直就像是抱着一块冰。
苏海陵直觉灶感到有些不对,她都没什么大碍,梅君寒内力深厚,怎么会就这样睡过去的?难不成真病了?
伸手摸了摸他和额头和脸颊,触手下冰凉一片,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苏海陵一惊,赶紧抓起他的手腕把脉。
以前她就跟母亲学过中医,在小寒山三年也向木清尘讨教了不少医术,再加上青莲静斋书房里那些包罗万象的书籍,她也可以算是个不错的大夫了。然而……
凌乱的脉象让她的心立刻深了下去。
不是病,是毒,而且是非常厉害的寒毒,被暴雨入体的寒气一侵,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苏海陵放下梅君寒的手,脸上一片铁青。
她相信梅君寒的能力,不会连自己中毒都一直不知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不久前才中的毒,一时尚未觉察。
“慕容紫!”苏海陵狠狠地念出三个字。
除了慕容紫,她已经想不到谁能让梅君寒中毒了。
恐怕她是怕一个昊月的威胁力还不够,所以再搭上一个梅君寒?
“冷……”梅君寒不骨一丝血色的薄唇中微微吐出一个字。
苏海陵咬了咬牙,将剩下的枯枝和一切能烧的东西都丢尽了火堆里,一面将他扶坐起来,解开两人的里衣,肌肤相贴,将自己的体温一点渡给他。
不知道是什么毒,她并不敢随意用内功逼毒,寒玉心经阴寒无比,如果和寒毒相冲,麻烦就更大了,没有五成以上把握之前,她并不想冒险。
似乎是找到了热源,梅君寒无意识地将整个人更往她怀里靠去。
苏海陵只能苦笑,一面暗自庆幸梅君寒中的是寒毒,虽然取暖的方法比较让人脸红,却不会发生点别的什么。毕竟……没有人能抱着一尊冰雕还能产生欲望,即便那冰雕美的惊天动地……
第三卷第 10 章
洞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黑沉沉的天空中看不见一丝光明。
苏海陵只穿着贴身小衣,紧紧地抱着赤裸着上半身的梅君寒,又扯过一件烤干的外衫,裹在两人身上。
或许是肌肤相贴的关系,怀里的身体似乎渐渐地有了一丝温度,乌紫的唇也恢复了血色。
苏海陵松了口气,顾不得自己也冷得几乎浑身僵硬,小心翼翼地揉搓着他的手臂,促进血液循环。
“嗯……”梅君寒发出一声低吟。
“君寒?君寒?”苏海陵叫了两声。
梅君寒的眼皮努力动了几下,终于睁开来,但他显然还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迷迷糊糊地问道,“抱歉,我睡着了?”
苏海陵差点儿气结,不禁觉得好笑。
难得看到一向精明强悍的玄冥宫主也有这么迷糊的时候。
“让我起来……啊!”梅君寒从她怀里挣扎起来,身上盖的外衣滑落,他才愕然发觉,眼前的女子只身着小衣,而自己……上半身更是一丝不挂。
呆了呆,他才反应过来。慌忙抓起落地的外衣裹住身躯,一瞬间,脸上的红晕直有向全身泛滥的趋势。
“那个……”苏海陵也赶紧拿起自己半干的衣服穿好,有些尴尬地道,“你中了慕容紫下的寒毒,我只是帮你取暖……”
“寒毒?”梅君寒怔了怔,羞恼之色渐消,却是一声苦笑,“你误会了,不是慕容紫下的毒。”
“ 不是?”苏海陵讶然道。
“我爹爹怀着我的时候寒毒入体,我是带着毒出生的。”梅君寒淡淡地道,“这么多年来,随着我的内力越来深厚,寒毒已经很少发作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苏海陵不禁心头一痛,带着寒毒出生……那他幼年时又曾经受过多少苦?才养成了如今那隐忍的性子……
梅君寒微微别过头去,拉好衣服。
“咦?”苏海陵的目光无意中从他胸口掠过,忍不住一声惊呼。
梅君寒霍然一省,飞快地掩上衣襟。
“这是什么?”苏海陵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刚才心急之下,她并未注意什么,此时方见那胸口原本细腻的肌肤上,竟然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痕迹,皮肉翻卷,焦黑如炭,可以想象当初是何等恐怖的伤势。只是……这个怎么看都像是灼伤啊,怎么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呢。
“没事,旧伤而已。”梅君寒推开她,慌乱地结起衣带,虽然神情故作平静,但那颤抖的手指出出卖了他。
苏海陵不禁皱起了眉,这个位置,莫非是……
“雨越下越大了。”梅君寒背对着她走到洞口,岔开话题。
苏海陵叹了口气,上前握住他的手,果然,还是一片冰冷。
“没关系,只要泡一光涼能挺过去了。”梅君寒安慰道。
“你这男人啊,怎么就这么会逞强。”苏海陵摇摇头,从后而抱住了他。
“你看。”梅君寒突然一指山下。
苏海陵凝神望去,只是漆黑的雨幕中,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耳中却隐隐听到人声,而且是许多人的声音。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危机感。
“恐怕又是我连累你了。”梅君寒苦笑道。
原本是想引出玄冥宫的内j的,不料寒毒却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谁连累谁还难说得很。”苏海陵安抚地一笑,讽刺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慕容紫所谓试炼的一部分?”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梅君寒的话说到一半,浑身一颤,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完。
“很冷?”苏海陵担心地看着他。
这样子,能在如此大雨中赶路吗?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马嘶。
“墨夜!”梅君寒眼睛一亮,脱口道。
果然,一匹神骏的黑马冒着雨向这边跑来。
“你的马还真有灵性。”苏海陵拍拍马儿的脖子,想当初她在绿海原第一次见到这匹黑马就喜欢呢。
“不能等了,我们走吧。”梅君寒低声道。
苏海陵叹气,从马背上的行囊中取出大斗篷,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抱着他跳上马背,从后而搂住了他的腰,再握住缰?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