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第17部分阅读
凤唳九霄 作者:rouwenwu
别动!”木清尘一瞪眼,将她拉回来,“你想死不成?”
“就是,昊月一身武功,我们都没事,他也一定没事的。”司徒夜也道。
苏海陵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再说话了。无论如何,自己身上的缠绵之毒要是不控制住,就什么事也干不了。
木清尘的内力带动起她本身的真气,在经脉内洗涤了一圈,慢慢地将乱窜的毒素重新逼回一处。
松开手,木清尘的脸色似乎比苏海陵还苍白,额边的发丝尽被冷汗浸得湿透,黏黏地搭在一起。
“清尘!”苏海陵心疼地望着他,又将下毒的苏雪陵诅咒了千万遍。
“我不要紧,此地不宜久留。”木清尘道。
“嗯。”苏海陵答应一声,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地震之后一般都会伴随着余震,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很危险,可是……昊月!。
“吉人自有一厢。”略微恢复过来的梅君寒说了一句。
“我们走吧。”苏海陵眼神一黯,慢慢地站起来。
举目望去,青念山脉的地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山间小路都已经不见,剩下的就是满目疮痍的石山,看来!。想要走出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各大门派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司徒夜突然笑起来,“不过也算他们走运,十里沉沦大阵被震毁了。”
“我们要往哪里走?” 梅君寒道。
“总能出去的。”司徒夜看看漆黑的夜空,努力辨别方向。
“我……呃……”苏海陵刚吐出一个字,突然间,才退去的疼痛猛地以数倍于往常的威势倒卷回来,让她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海陵!”木清尘大惊,一握住她的手,竟然发现本来被他逼到一处的毒素在血脉中到处游走。
梅君寒急忙取出那个装着雪莲丹的药瓶,急急地倒出一粒。
苏海陵颤抖着手接过药丸吞下,然而,雪莲丹也仿佛一下子失效了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会这样?”司徒夜慌乱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盒,拈起几枚金针,又快又准地刺入她的几处要|岤。
“呜……”苏海陵一咬舌尖,将冲到口边的呻吟吞了回去,嘴里一片腥咸的味道。
金针一入体,简直就像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痛得晕过去了。不过这个时候,能晕过去也是一种福气吧!
苏海陵心里暗自苦笑,原本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到此刻却是最折磨她的元凶……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梅君寒皱着眉头看着正为苏海陵输功的木清尘。
“不知道怎么回事,缠绵之毒被引发了。”司徒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而,天灾的突然降临,让他们除了随身之物外,没带出来任何药材甚至清水。
苏海陵勉强让自己有头脑冷静下来,默默地运起寒玉心经。
真气一丝丝艰难地聚集起来,然而毒素的扩散却越来越快,就算加上了木清尘的外力,依然是杯水车薪。
突然间,她只觉得颈后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你干什么!”司徒夜跳了起来,又惊又怒地瞪着梅君寒。
“打昏她,还让她少受点苦。”梅君寒淡淡地收回手刀。
“你……”司徒夜无言可答,一转头,看到木清尘的动作,又不禁吓了一跳,大吼道,“你不要命了?这样输内力给她,你自己会受不了的!”
木清尘一咬牙,冷声道,“割破她的手,放血。”
“什么?”司徒夜呆了呆,但深通医理的他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为。
苏海陵的毒都在血液中,只要放掉一部分血液,而新生的血液无毒,体内的毒素自然会被稀释,虽然最终新生的血液又会被污染,但短期之内,这的确是一个救急的办法。
“我来。”梅君寒拔出佩剑,拉起苏海陵左臂的衣袖,剑锋划过,鲜血飞溅。
他落剑很准,划破皮肤,伤口长而失血多,但却没有丝毫伤到主要的经脉,而且伤处非常平滑,将来也不会留下疤痕。
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岩石,晕开绚丽的妖花。
木清尘紧咬着唇,眼中闪过痛楚。
放血只是饮鸠止渴,要是还有其他方法,他绝不会……
寒玉真气仿佛是最廉价的地摊货一般,疯狂地涌入苏海陵体内。
梅君寒有些担心地看着那越流越多的鲜血,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只要失血量不超过所有鲜血的一半就没关系。”司徒夜也一脸的紧张。
不知道是因为毒发还是因为大量失血,苏海陵的脸庞苍白如雪,连嘴唇都成了淡青色,手背上更如晶莹透明一般,连下面的青筋血管都清晰可见。
看着伤口渐渐自然凝固,梅君寒看了司徒夜一眼,见他点头,又拔剑在原处划了一剑。
直到第三次划开的伤口又不再流血,司徒夜才制止了梅君寒的动作,撕下干净的布条,敷药包扎。
“什么人?”梅君寒忽然心有所动,猛然转身。
司徒夜心头一紧,衣袖一抖,一瓶毒药已滑入掌心。
梅君寒伸手按上了剑柄,他可以察觉到有高手在附近,可如今虽然他气力未复,甚至握剑的手都不稳,然而司徒夜不会武功,昊月不知所踪,苏海陵和木清尘又处于生死关头,丝毫分心不得,也只有他有一战之力了。
“梅宫主果然好功夫。”随着一个清雅平和的声音,慕容紫仪态潇洒地从一声两人多高的巨石后走出来,秀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一丝经历了天灾之后的狼狈模样。
“慕容掌门倒是悠闲。”梅君寒一声冷笑。
“看来,梅宫主是遇上麻烦了。”慕容紫说着,向他身后的苏海陵和木清尘瞟了一眼。
梅君寒脸上一冷,紧紧地盯着她。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慕容紫一摊手,示意了自己并没有动武的打算。
虽然如此,梅君寒也不敢放松了警惕心。这个女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比苏海陵还让人难以看透。
“缠绵,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法的。”慕容紫突然道。
“你说什么?”司徒夜第一个跳了起来。
“什么方法?说!”梅君寒“铮”的一声将宝剑拔出了半截。
“不用这么激动。”慕容紫轻轻一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打算告诉你们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有人愿意过毒就可以了。”
“过毒?”梅君寒微一皱眉。
“把毒过到另一个人身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司徒夜冷笑道。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善男信女,如果简简单单就可以将毒过到另一人身上,他们早就去抓个无恶不作的混蛋来充当药人了。
“普通的人当然不行,可如果有人修习的内功和她相同,那么只要逆运玄功就能将毒过到自己身上了。”慕容紫道。
梅君寒一皱眉,忍不住望了木清尘一眼。
若是有和苏海陵的内功同出一源的,恐怕这世上就只有木清尘了吧!只是……慕容紫的话是真是假?而且这时候告诉他们这种方法,究竟何目的?
“过毒之人会如何?”良久,梅君寒才道。
“不知道。”出乎他的意外之外,慕容紫却是事不关己地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又没有人试验过,谁知道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海陵中的是缠绵?”司徒夜冷冷地道。
“ 不愧是尚书家的公子,果然敏感。”慕容紫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如你所料,我是大雍的人。”
司徒夜闻言,眼中顿时射出冰冷的光芒,抬手间,抖露出两个玉瓶,“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化成一滩脓水?”
“邪医传人,慕容紫自是信得过的。”慕容紫一笑,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梅君寒拦住了司徒夜,淡然道,“你若是大雍之人,我们如何认得过你。”
“我是的大雍的人,却不是苏雪陵的人。”慕容紫别有深意地一笑,转身便走,一边留下一句话,“如果她不死,我在无念山等她,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她一切。”
梅君寒没有阻止她离去,只是脸上却露出深思的神色。
不是大雍女皇的人?那么无念剑派究竟是哪一方的力量……
“喂,木清尘,你在干什么?”司徒夜收起手上的毒药,一回头,却吓了一跳。
“她说的,没有错。”木清尘平静地道,“过毒的确是一个方法,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愿意用而已,我怕……她会难过。”
“你……”司徒夜想拉开他,却又生怕扰了他行功会导致他走火入魔,只急得团团转,“木清尘,我是很讨厌你,可是你这么做,她醒过来又心安吗?”
“我本不需要你的喜欢,讨厌亦无所谓。”木清尘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不见一丝起伏,“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而我……。会陪着她。”
“过毒不会要你的命?”司徒夜眼前一亮。
“你莫忘了,我万毒不侵。”木清尘道。
司徒夜呆了呆,这才想起的的确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药庐中遍布的各种奇毒也真的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然而……如果如他所说,缠绵之毒对他不会造成影响,而他也确实知道这种方法,那为什么一直不实行呢?
他看得出来,木清尘是真的爱惨了苏海陵,绝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的。
梅君寒一直沉默不语,他不是不懂武功的司徒夜,深知逆运玄功的危险性。改变真气原有的运行路线,一个不好就会走火入魔,就算最轻的结果也是经脉寸断,变成废人一个,严重的话,立即吐血身亡!
而就算一切顺利……谁也不知道逆运玄功后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而木清尘……一直不实行此法,恐怕就是知道后果的。
苏海陵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战火纷飞,有刀光剑影,也有数不尽的温柔缠绵。耳边总是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只知道不止一个人。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里,苦的,涩的,但是之后肯定会有清甜的蜂蜜水冲去嘴里难受的味道。
经脉里似乎有一团凝固的胶状物不停地流动着,带来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
昏一阵,醒一阵的,等到她完全清醒过来时,空气中都已经充满了冬日的凉意。
睁开眼看到的,早已不是青念山脉的乱石巨岩,而是精致的流苏纱帐,艰难的转过头,可以看到房中布置的帘帐、宫灯,及至各种小巧摆设,无不是价值不菲。
透过半透明的窗纱,可以看到几株梅花的影子,幽雅浅淡。
这是什么地方?苏海陵皱着眉,开始默默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地震……寻找昊月……和梅君寒爬上千尺高崖……缠绵毒发……最后的印象似乎止于木清尘焦虑而哀伤的脸庞!。
她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嘶哑得不成样子,努力了许久,也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却打开了。
走进来的人却是司徒夜,一抬头就对上两道晶亮的目光,吃惊之下,手里的托盘差点坠地。
“你醒了?”司徒夜重重地把托盘往桌上一放,也不管药汁都溅了出来,猛地扑到床边,一脸的惊喜之色。
“……废话。”苏海陵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啊,对了,我弄点水给你喝。”司徒夜一拍脑袋,手忙脚乱地扶她坐起来,拿过外衣给她披好,又抱了个大靠枕给她垫在背后,随即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苏海陵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润了润喉咙后,声音也清晰了不少,“司徒,这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了?”
“你好意思问!”一提起空上,司徒夜就恶狠狠地瞪过去,“猪都没你那么能睡的,你知不知道你就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啊!”
“什么?”苏海陵不禁睁大了眼睛。
昏迷一个月?这也太夸张了吧!
“喝药!”司徒夜转身将刚熬好的药端过来。
苏海陵眉头一皱,就想起半梦半醒中被灌下去的那些怪味药汁。
“如果大小姐没有力气,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法喂你。”司徒夜故意把几个词的音念得很重,语气也带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好了,我早就说过,不吃你那一套。”苏海陵摇摇头,接过药碗,低头一饮而尽。
“切,我不过是想说,要是你没力气,我不会介意捏着你的鼻子把药灌下去。”司徒夜撇撇嘴,将空碗扔到一边,手从果盘里拿来一串紫玉葡萄,拉了一粒塞进她嘴里。
甘甜的水果冲去了嘴里的苦涩味道,苏海陵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南楚皇宫了,你住过一晚的房间。”司徒夜耸耸肩,无所谓地答道。
苏海陵不禁哑然,再仔细一 看,果然发现屋中的布置都有几分熟悉,这才相信了,她真的是昏迷了一个月……
“梅君寒回玄冥宫去了,他说……开春时和你有约在海月山庄见面,若是你还不醒,那他就要换盟友了。”司徒夜又道。
“清尘和昊月呢?”苏海陵忙道,“清尘有没有开始给女皇解毒?”
“呃……这个……”司徒夜愣了一下,吞吞吐吐起来。
“他们怎么了?”苏海陵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直起身子。
“你先别激动。”司徒夜连忙按住她。
“那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了?”苏海陵紧紧地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告诉你就是。”司徒夜翻了个白眼,飞快地道,“昊月从那天起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我们担心你,也没来得及搜索就飞奔回楚京了,不过我已经让距离青念山脉最近的一支守军进山寻人了,想来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清尘呢?”苏海陵心中一沉,又道。
“嗯……他……”司徒夜迟疑了一下,明白这事最终还是瞒不过去的,正想开口,门外却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
“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苏海陵愣愣地看着大门处,只见缓步走进来的男子一身白袍曳地,腰带系的松垮垮的,衬得那身形越发纤瘦轻盈。
“醒了?感觉怎么样?”木清尘自然地在床沿坐下。
苏海陵颤抖着伸出手,拈 起一缕他披散下来的长发。
原本如泼墨似的发丝,竟然都变成了淡淡的浅灰色,灰暗的如同生命的流逝。
“清尘?”苏海陵叫了一声。
“放心,我没事的。”木清尘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手里解脱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苏海陵一手覆上他的脸庞。
“他把你身上的缠绵之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还活蹦乱跳的就不错了。”司徒夜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你说什么?”苏海陵闻言,浑身一震,一把抓住了木清尘的右腕。
“嗯……”木清尘一声闷哼,眉宇间浮起一丝痛苦的神色。
“清尘?”苏海陵怔了怔,赶紧松手,掀起他的衣袖。
只见玉藕似的手臂上已出现了一圈乌黑的淤青,格外触目惊心。
“我弄的?”苏海陵顿时呆住,她似乎没用多大力气啊,怎么可能一抓之下把木清尘捏成这样?
“没事。”木清尘摇了摇头,便要缩回手。
“别动!让我看看……司徒,药给我!”苏海陵小心地捧着他的手,头也不抬地道。
“见色忘友。”司徒夜嘀咕着,丢了一个瓶子给她。
苏海陵挑出淡绿色的膏体,轻轻地抹在伤处,随后慢慢地按摩着,让药力尽快发挥作用。
“海陵,你试试体内还有没有残毒留下。”木清尘说了一句,看到她眼中的焦急和心痛,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万毒不侵之体,缠绵对我的影响,也不过这一头烦恼丝而已。”
苏海陵叹了口气,默默运起内功。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不是沉湎在过去和后悔中的人,至少不能让木清尘的牺牲白费吧。
一丝冰凉的寒玉真气在丹田处升起,很快得运行一周天,全身经脉都如被冰水洗涤过一样舒畅,一直折腾着她数年的缠绵之毒也不见了踪影。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体内的真气竟然深厚得惊人,远远超过她本身的程度了!
“毒已经解了,不过……”苏海陵一脸的疑惑。
“我逆运寒玉心经将毒引入自身,经脉和|岤道都已经移位了。”木清尘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似的,“我若是收回输入你体内的真气,一定会经脉寸断而死,所以……”
“你说你把苦修的真气都给了我?”苏海陵睁大了眼睛,嘴里一阵苦涩。
“给了你,也不浪费。”木清尘点头道,“不过吸收那部分真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个多月了,我真担心……你会醒不过来……”
“那你现在呢?怎么样了?”苏海陵不等他说完就急急地问道。
“死不了。”司徒夜没好气地道,“除了以后不能再修练内功,除了身体比正常人差一些,只要好好调理,没什么大问题。”
苏海陵只觉得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却是不知不觉间,指甲已刺入了肌肤中。
几滴殷红的血珠落下来,染红了洁白的床褥,宛如雪地里盛开的朵朵红梅。
“我说过,就算没有内力,我也能杀人,不用替我担心。”木清尘安慰道。
“清尘……”苏海陵一叹,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不过是一个月……又瘦了不少,简直被风一吹就能刮走了……
司徒夜黑着脸看他们旁若无人地亲亲我我,终于一跺脚,气呼呼地冲出去,带上了门,将房间留给他们。
“不是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有害的。”木清尘靠在苏海陵怀里,自发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一边说道,“这段日子里,你要好好将这股真气化为己用,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我一直不能用这样的方法为你驱毒,倒不是舍不得这身武功,只是……我的内力太强大了,你若是驾驭不了,就会走火入魔……”
“别说了。”苏海陵心疼地搂着他,低头找到他的唇就吻了上去。
这么骄傲的木清尘,从谪仙坠落凡尘,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在乎……那么,她就要替他在乎!
深吻后,木清尘苍白的脸庞也泛起了淡淡的红色,水润的唇微合着,清亮的目光也变得一片雾蒙蒙的,勾人心魄。
苏海陵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欲望。
感觉得出来,木清尘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他……经受不起自己的索取。
“你躺了很久了,出去活动一下吧。”好一会儿,木清尘微微挣扎了一下。
“嗯。”苏海陵应了一声,放开他,起身穿了外衣,稍稍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麻木的手脚。
“小寒山的梅花也应该开了。”木清尘推开窗户,有些惆怅地道。
冬日的寒风带着几片薄薄的雪花从窗口扑进来,屋中的热气顿时一扫而空。
苏海陵皱了皱眉,随手抓起一件搭在椅背上折厚实斗篷披在木清尘肩上,责备地道,“你现在都没有内力护体,怎么还不知冷暖的?穿这么单薄还吹冷风,着凉了怎么办?”
被他一提醒,木清尘才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从幼年时起,他就不管冬夏,永远一袭单衣,功力深厚到他那样,根本不会在乎外界的冷暖温度。所以,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添衣了……以后,恐怕还会有很多改变吧……
地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望着院中几株凌寒开放的红梅,木清尘不觉有些茫然。
“你啊……”苏海陵一声叹息,将他整个人拥在屋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让他安心的暖意,木清尘不禁更往后靠了靠。
“喜欢梅花的话,我们出去看看吧。”苏海陵道。
木清尘“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走出房门,空气中的温度更低了,虽然雪已经停了,天上也挂着明媚的太阳,但依然冷得滴水成冰。
“小心地上滑。”苏海陵牵着木清尘的手,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两行相依相偎的脚印。
宫中种植的梅花自然是珍品,一株株姿态各异,清香扑鼻。
不远处,一个小侍从挽着竹筐,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花枝,用剪刀剪下,放入篮中,显然是要带回去插瓶的。
苏海陵换了个方向,走了几步,却意外地发现了司徒夜的身影。不过此人正在毫无形象在踩着一根梅花枝……
融化的雪水染了泥,变成黑漆漆的一团,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红梅静静地躺在污浊中,一身狼狈。
“梅花哪儿得罪你了,让你如此辣手摧花。”苏海陵莫名其妙地道。
“本公子就高兴!”司徒夜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这双是什么跟什么?苏海陵一头雾水。
“混蛋!白痴!”司徒夜却是一路走一路骂,心里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个混帐女人,一个月了,昊月失足,梅君寒离去,木清尘又虚弱无比,都是自己在不眠不休地照顾她。而她可好,一醒来就问别人,那自己呢?在她心里,他司徒夜究竟算什么?
“呯!”正恼怒间,他也没有注意看前面的路,正与迎面走来的一个侍从撞了个满怀。
“哎呀!”小侍从大惊失色,顾不得同样跌倒在地的司徒夜,慌忙捡起掉落在一边的锦盒。
“侍书,陛下命你去给谁传旨?”司徒夜一眼暼见摔开的锦盒中黄|色的卷轴,不禁心中一沉。
“回司徒公子,陛下有请木公子。”侍书收好锦盒,赶紧答道。
“哦,木公子和苏小姐在赏梅,你去啊。”司徒夜皱了皱眉,心不在焉地道。
“多谢司徒公子。”侍书行了一礼,小步跑着穿入梅林。
女皇召见……是为了蓝颜醉的事吧!可是她还不知道如今木清尘功力尽失,还如何为她解毒?
想着,司徒夜不禁皱起了眉,犹豫几次,终于又返了回去。
第二卷第 33 章
“怎么样?会不会冷?”苏海陵皱着眉,将木清尘冰冷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轻轻的揉搓着。
木清尘摇了摇头,就算他失去内力,毕竟也是在小寒山那种气候下长大的,这一点点的风雪还不放在他眼里。然而,对于苏海陵的温柔,他亦不想拒绝。
苏海陵也暗自思量着,木清尘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跟着她餐风露宿地到处跑,司徒夜也说了,他需要好好调理一阵子才不会落下病根。
南楚的皇宫并不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看来还是早日回海月山庄毕竟好。
再想起下落不明的昊月,她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担心昊月?”木清尘立刻读懂了她的心思。
“嗯?”苏海陵怔了怔,点头道,“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月是第一个真心真意对我好的人,我不能……失去他。”
“会没事的。”木清尘覆上她的手背。
“但愿如此。”苏海陵勉强笑了笑,拉着他往回走,一面道,“外头冷得很,走走就回房吧。”
木清尘正想说话,身后已传来一个急匆匆的脚步,然后有人道,“木公子请留步!”
苏海陵一转头,却见是内廷侍从捧着锦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什么事?”木清尘冷冷地道。
“陛下有旨,宣木公子碧清宫见驾。”侍书说着,恭恭敬敬地送上圣旨。
苏海陵心中一沉,知道女皇终于等不及了,不过现在她则怎么可以任木清尘一个人去呢?
“木公子,请这边走。”侍书道。
“等等。”苏海陵道,“陛下一个人在碧清宫?”
“这……是的。”侍书愣了一下才道。
果然,女皇不欲别人知道她中毒,定然不会留人伺候,但为什么不让司徒夜相陪?苏海陵一声冷笑,将木清尘拉到自己身后,“纵然是尊贵的女皇陛下,但毕竟男女有别,孤身一人随意召见内眷是不是不妥。”
“可是,陛下……”侍书呆了呆,一脸的为难。
“海陵。”木清尘道。
“我陪你去。”苏海陵想也不想地道。
“这……”侍书看看她,又望望沉默不语的木清尘,迟疑着不敢答应。
“陛下也许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此举于礼不合,那么我们做臣子的就应该帮陛下记着,是不是?”苏海陵笑得很灿烂,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可……”侍书只急得一头汗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行了,侍书。”司徒夜从梅树后走出来,微笑道,“我带他们去,陛下若是怪罪,自然有我承担。”
“多谢司徒公子,侍书告退。”侍书松了口气,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地跑了。
“我又不会吃人。”司徒夜嘀咕了一句,又道,“跟我走吧。”
苏海陵想起那日女皇看木清尘那犀利的眼神,心里一阵不舒服,取出一条白色的覆面丝巾给他戴上。
“小气的女人!”司徒夜翻了个白眼过去。
“我的人,凭什么让别人看!”苏海陵一声冷哼,宣布所有权一般将木清尘搂在怀里。
“你真是……前世积德修来的。”司徒夜一跺脚,在前带路。
木清尘……他为苏海陵付出的,就算自己这个讨厌他的人也说不出半点不是……
前世积德?苏海陵不禁一声苦笑。还积德呢,前世她为了赢得胜利,杀人放火卧底反间甚至牵连无辜,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没干过?要是真的有因果报应,她至少应该下十八层地狱观光去。
木清尘倒是无所谓,拉了拉面纱,虽然觉得不太舒服,但也没有取下来。
“啊,对了!”司徒夜忽然道,“你不是功力尽失了吗?还怎么给陛下疗毒?”
“只能让海陵动手了。”木清尘淡淡地道。
“我?”苏海陵呆了呆,随即皱眉道,“虽然我有了你的内力,但是融合都还有困难,怎么给女皇疗毒?”
“无妨的。”木清尘只说了一句,却没有详细解释。
司徒夜带着两人七拐八绕地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小巧精致的宫殿,“这里就是碧清宫,是陛下静坐沉思的地方。”
说话间,一名小侍迎了上来,见到他们却是一呆。
“行了,行了,我会带他们去见陛下。”司徒夜挥挥手,让他下去。
那小侍似乎想说什么,但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地退下。
“司徒公子好大的威风啊。”苏海陵挑了挑眉,更怀疑起他和南楚女皇的关系来了。
“别胡思乱些有的没的了。”司徒夜没好气地道,“他们都不过是怕我再拿人试药罢了。”
苏海陵顿时一头的黑线。
再往里走,就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了。
苏海陵的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天空,堂堂女皇,竟然在这样的地方单独召见有妇之夫?她当自己不存在么!
“那个……别发火,我相信陛下不是有心的。”司徒夜也感受到了背后两道火辣辣的视线,不由得干笑了几声。
苏海陵“哼”了一声,示威似的牵住了木清尘的手。
木清尘偏头望了她一眼,虽然看不到面纱睛的表情,但那双一翦秋水秀的双瞳中却盈满的笑意。
跨进大殿,只见女皇一个人坐在凤椅上,目光盯着窗外的白雪,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清冷寂寞来。
“陛下,木公子和苏小姐来了。”司徒夜上前道。
女皇闻言,转过头来,看到他们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陛下,请恕草民不请自来。”苏海陵上前一步,遮住了她投向木清尘的目光。
“无妨。”女皇顿了顿,和缓地道,“苏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苏海陵道。
“那就好。”女皇点了点头,又道,“木公子,这十数日来,朕按照你的药方,以清心藤和其他药材熬煮的药水沐浴,的确精神舒爽不少,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全解除蓝颜醉的毒素?”
苏海陵闻言,暗自恼怒。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只是……很讨厌那女皇看木清尘的眼神。
“陛下,请让我把脉。”木清尘淡淡地道。
“公子请便。”女皇伸出右手,随意地搁在凤椅宽大的扶手上。
“得罪。”木清尘上前,三指搭上了她的脉门。
另一边,苏海陵拉了拉司徒夜,低声道,“我昏迷的日子里,似乎发生了不少事啊?”
“你这醋也吃得太远了吧?”司徒夜冷哼道,“放心,除了今天,每次都是我陪他来的,陛下还不至于这么没分寸。”
好一会儿,木清尘收回手,想了想才道,“蓝颜醉的毒已经全部被激活了,现在只需要将毒逼出来就行。”
“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动手?”女皇道。
“三天后。”木清尘道。
“好。”女皇说着,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三天后我们再来吧。”苏海陵警觉地将木清尘拉到身边。
女皇愣了一下,身边的温度已经远去,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微微的怅然。
“陛下,我送木公子和苏小姐回去。”司徒夜赶紧插口。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碧清宫里的气氛……很古怪!
“也好。”女皇收回了目光,凝固的空气终于松了松。
司徒夜吐出一口气,连忙溜了出去。
“她不是你师姐吗?”苏海陵跟出来,好笑地道。真没想到,无法无天的司徒夜也有害怕的人。
“她比师父凶多了。”司徒夜撇撇嘴,拉了她就走,“快走快走,呆在这儿我浑身都不舒服。”
苏活动不动声色地一挥袖,避开了他的拉扯。
司徒夜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一言不发地走有前头。
苏海陵叹了口气,牵着木清尘的手,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她已经弄不明白司徒夜的心思了,几分真,几分假,只是繁花落尽,已不入心。
一路默默无语地走回梅花小院,司徒夜也没有留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这是怎么了?”木清尘不解地问道。
“没事,不过是闹别扭的小孩子罢了。”苏海陵笑笑,不在意地揽着他的肩膀回房。
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尽管只是走了一趟,她还是感觉手脚发软,而且肚子也饿得不行了。
宫中的侍从察言观色的本领自是不凡,他们刚坐下,热气腾腾的荷叶粳米粥和几碟精致爽口的小菜就送了上来。
“司徒公子吩咐了,小姐刚苏醒,不能吃油腻的食物,先喝些粥垫垫胃才好。”小侍从脆生生地道。
“替我谢谢司徒公子。”苏海陵怔了一下才道。
“盛是。”小侍从行了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吃东西吧。”苏海陵在青花瓷碗中盛上粥,白嫩的瓷器配上碧莹莹的米粥,格外勾人食欲。
“逼毒,其实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一个弄不好,毒没有完全逼出,就会顺着经脉逆行,直攻心脏,必死无疑。”木清尘没有去动筷子,慢慢地说道,“原本由我来做的话,至少有八成把握。”
“死活也看她运气吧。”苏海陵的动作只是停了一下,又继续给他布菜,一面道,“换成我的话,胜算有几成?”
“一半。”木清尘道。
“那就让那位女皇陛下赌一赌自己的命好了。”苏海陵微微一笑,拿起银勺,喝了一口香喷喷的粥,“清尘,你再担心别的女人的话,我可是会吃醋的。”
“我担心她干什么?”木清尘奇怪地暼了她一眼,“我只是不想被南楚当成弑君的凶手而举国追捕罢了。”
苏海陵忍不住轻笑起来,慢慢地喝着粥,脑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当年从朝阳宫逃时的一幕。
昊月啊……
“那个慕容紫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木清尘道。
“等治好女皇的毒,我们便回海月山庄。”苏海陵计算了一下时间道,“可以在海月山庄过年了,等上元节后,我去一趟无念剑派。”
“你一个人?”木清尘一愣。
“我怎么放心你去冒险。”苏海陵一声低叹。
“你当我是累赘?”木清尘脸色一寒。
“你说到哪里去了。”苏海陵起身搂住了他,无奈道,“司徒也说了,你的身体需要调理,不然以后会留下病根,可能……还会影响到孩子的。”
木清尘听到最后一句,白皙的脸庞上顿时泛起晕红,仿佛涂上了一层胭脂。这么久下来,他也不再像当初当然对情事懵懂无知,骤然听到这么露骨的话,自然是忍不住要害羞。
苏海陵的手顺着他肩部的线条慢慢向下滑,最后覆在他的小腹上,嘴唇也轻轻地磨蹭着那白玉似的耳垂。
“你干什么?”木清尘的语音一颤,手里的银勺“叮”的一声跌进粥碗中。
“清尘,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苏海陵在他耳边低语着,随后笑眯眯地看着晶莹的耳朵变成珊瑚红色。
“别……别动。”木清尘一把按住她作怪的手,声音却异常地软弱无力。
“清尘……”苏海陵忍不住扣住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上去。
“唔……”木清尘一惊,不自觉地张开了嘴,更纵容了她的入侵,在自己口中翻云覆雨。
温暖的双臂渐渐环上了他的腰,让他避无可避。
也许是被心上人难得一见的软弱姿态刺激到了,苏海陵的吻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却充满了一种狂野的掠夺,激烈得让木清尘透不过气来。
晶莹的丝线从贴合的唇角流下,顺着优美的脖子,濡湿了白衣。
苏海陵一把抄起怀里的人,就着接吻的姿势向房中的大床走去。
“不要,大白天的……”直到被放到床上,木清尘才被丝被贴到脸上的凉意惊醒过来,慌忙挣扎着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放手,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生孩子啊。”苏海陵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手里却熟练地拉开他的衣带。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木清尘硬是拉紧了自己的衣衫。
“这有什么关系。”苏海陵不以为然地继续奋斗。
“嗯,三天以后……逼毒的方法……”
“不急,这些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心,只要乖乖地养好身子就行,要不然生孩子会很辛苦的。”
“谁要给你生孩子……你在碰哪里?放手!”
混乱中,不知是谁勾到了床帐,如云的纱帘垂下,遮住了床上交叠的身影。
桌上的米粥已经不再冒着热气,原本晶莹的碧色粳米也凝固起来,失去了原有的美味,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人在乎。
良久……门外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一地碎裂的心。
宫殿的影子渐渐地模糊了,司徒夜抬手擦了擦热辣辣的眼眶,手背上的湿意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司徒夜,的确是在那个比混蛋还混蛋的女人身上丢了心……
“怎么,夜儿不是发誓,此生不会为女子流泪吗?”突然间,身后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
“陛下怎么有兴致出来赏雪。”司徒夜顿了顿,再回头时脸上已习惯性地挂上了邪魅的笑容。
“朕在碧清宫没有离开过。”女皇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锋利得仿佛要在他脸上戳出两个洞来。
司徒夜的笑容一僵,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又跑回了碧清宫。
“那个苏海陵,真的让你动心了?”女皇又道。
司徒夜的失态只是一瞬,很快地,他又藏好了自己的情绪,低低地笑道,“她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主。”
“你在大雍已经是个死人,即使有一天她成了大雍之主,为了朝政稳定,也不可能恢复你的身份。”女皇的声音不响,但字字句句都流露出残酷的味道。
“我知道。” 司徒夜扬眉道,“即使没有那一纸婚书,我司徒夜要的,就会不择手段得到。”
“你就真的想嫁她?”女皇皱眉道。
“凭什么我就只能被女人挑选?我偏要自己挑个满意的女人!”司徒夜傲然道。
“她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人,你最好有这个觉悟。”女皇沉默了一会儿,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司徒夜咬了咬唇,又道,“那你答应我的事……”
“朕说到做到,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女皇却不然利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司徒夜凝立了许久,一动不动,只是紧握的双手显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三天后。苏海陵一个人走进了碧清宫。
女皇没留下任何侍从,包括司徒夜。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一夜里碧清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当苏海陵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她的笑容仿佛感染了苍天,连续阴沉的长空竟然裂开了一条缝,洒落一片金色的阳光。
一个月后,南楚翼王与左相联合逼宫,却莫名地在宫内全军覆没,南楚女皇铁血之名再一次传遍大陆。
而此刻,苏海陵早已带着木清尘在返回海月山庄的路上。唯一的遗憾只是……依然没有关于昊月的?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