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作者:暮二木

    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他们的舟已经悠悠荡到湖心，冬日里天地茫茫皆是雪，此刻仍有大片雪花纷纷扬扬落于湖面上，又悄然无声地融化。再过丛枯萎的荷，眼前便出现了个精致的亭子。下仆早已在亭子里布好了炉子，温着酒，又打上了避风雪吹入的帘子，只等冬日里发疯要游湖的裴小郎君舒舒服服地赏景饮酒。

    杂役二人拉好了舟，童子打着帘子，青瑾先出来撑起把伞，裴温才悠悠地从中舱里钻出来，阔步向前。青葵匆匆地赶上，将手里大红的披风给他搭上系好了，才低头跟在他后头。

    裴温只觉得这些人跟着他很是郁烦，大冷的天也是股躁狂的热气闷在身体里。仿佛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这些好似吸附在他骨髓上的虫豸样的人。往日最爱那雕花的小炉子，今天他却看了就觉得闷，受不得脚踹开。霎时间火花四溅，壶浆崩裂，下人们不知这位小郎君为何又突然发狂，副唯唯之色立刻都跪到地上。

    “滚开！瞧见你们都烦！”

    那滚烫的酒大半都泼在了个身着麻衣的男人身上。他裸露的手上是明显烫伤的红肿之状，裴温瞧见他毕恭毕敬地伏在地上，走过去拿鞋尖勾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他的头，正欲开口，却倏然被那眼眸惊的退了两步。

    杂役少有面貌出众的，但此人容貌俊美，顺势跪起身来，也可见他定然身材高大。长臂细腰，身麻衣却穿得毫无尘土气。眉目晨晨，那黑色既冷又阴郁，锋锐地扫了裴温眼，却倏忽之间就消失了那种气势，老老实实低着头，又仿若个平平无奇的下人。

    ——重要的是，即使已时过十余年，那仍是张熟悉的脸。

    那年八岁的裴温被乳母搂在怀里，好奇地打量洛京的风光。

    北方之都与南国的水乡大有差异，朱雀道上的官邸都是朱漆的高墙围起来，既高大又坚硬。倚墙而坐的花子衣衫褴褛，见他们身南人的衣服，唾了口到地上。车夫扬鞭抽他，“贱民！”花子爬起来跑，骂骂咧咧。

    “南蛮入京！天亡大梁！”

    乳母捂着他的耳朵不让听。

    裴温在洛京的新家里有个院子，绝不准他靠近。混世小魔王哪管这回事儿，摸清了地方，趁机就翻墙进去了。

    那院子里有个着玄色大袖衫的少年，大约十岁上下，静立于落叶萧萧满地的庭中，安静地仰头望那棵梧桐。

    裴温骑在墙上，笑嘻嘻地问：“原来这院子里关的不是什么凶猛野兽，竟然是个人。”

    他反手跳下来，却被那人接到怀里。

    “我恐你摔伤。”

    寡言少语、看上去冰冷难近的少年却有十分的温柔。

    ——后来的事，旦回想，裴温便觉得怒火要从身体里溢出来。

    裴温先前有瞬害怕，现在又为自己那害怕生气，于是将怒火撒到那人身上，明知故问对青葵道：“这贱仆是谁？我看他就觉得心气不顺。”

    青葵唯唯诺诺，“婢……婢也不知——婢现下就着人发卖他出去，如何？”

    裴温冷哼声。

    “不必。”

    他兴味盎然，向后伸手，青瑾就哆哆嗦嗦递上为裴温特制的鞭子。

    “唰——”地声凌厉破风之响，那鞭子就圈在了地上那人的发髻上。裴温拉着鞭子绕着他缓缓地踱步，迫使他抬头。男人却仍然面色平静，“小郎君有何吩咐。”

    虽然做的是杂役，他仍然肤色白净，眉目之间有种浑然天成的傲然自在之气——裴温知道，他即使是再落魄，也不会丢了这通身的气派。

    因为他可是帝王之子啊。

    只是这模样使他愈看愈觉得牙痒痒，却又不舍得打他，狠狠地收起了鞭子，向着旁探头探脑像窥视他表情的另个杂役鞭挥去——！

    啪地声响，那杂役来不及躲，便有条血肉模糊的鞭痕在他半边脸上。青葵与青瑾见了次仍然觉得不忍视，低低地移开了视线。那人声大喊，捂着自己的脸哀嚎起来。

    裴温还欲抽他，却听楚松落安静地叫他：“裴小郎君。”

    不知为何，被那双黑阗阗的眸子看，裴温便觉得被看穿了切虚张声势，冷哼声收起鞭子，只脚踹在那人心口，“带着他滚！”

    其他人匆匆忙忙拉着他，坐着另艘小舟走了。楚松落感受到裴温打量了他会儿，忽然见他露出了个笑容。

    “我想到了。”

    “今冬的暗香还没有摘，你便跟我回去，明日清晨去摘吧。”

    所谓暗香，是暗香茶所用的花儿。需要取腊月早梅半开的花儿，在日升之前连花蒂摘下封入瓷瓶，用炒盐腌制，箬叶密封，入夏便可制成茶饮，其名暗香茶。裴温阿母喜欢这茶，年年都叫下人备着。

    这酒没饮，雪没赏，湖没游，裴小郎君却若有所得，带着个杂役乘舟回去了。青瑾暗暗同情他，在前舱边调姜茶给裴温，边低声道，“那人能挺会儿好，小郎君腻了就会换个下人打——千万别让小郎君又造了杀生业。”

    青葵念了声佛，却不附和青瑾，只是说:“……我倒觉得，小郎君倒不像讨厌他。”

    ****

    今日尽出稀奇事。裴母听说儿子冬日游湖，心疼地赶过来关怀他好久。过了晚膳，裴温惯例赶侍女都出去，却偏偏让白日那杂役留下。

    旁人不懂为何，楚松落却是清二楚。

    裴温手好鞭法，好抽人，暴虐之至。只是他指导，比起抽人，裴温喜欢的是……

    被他拿鞭子温柔而残忍地挑拨的痛与快乐。

    想来这些年无人体贴关心他的爱好，定然是很辛苦的。

    楚松落微不可见地笑，等人退出了屋子，不等裴温命令，就不再跪着，欺身上前将他推在床上。裴温双手挡在身前要推他，却没想到他根本没打算俯身下来，只是用腿别开他的双腿，膝盖故意轻轻摩挲着，充满暗示意味地打量着裴温。

    裴温眼里喷火般，刚要怒喝，就被楚松落“嘘”地比个食指挡在他唇上。

    手指上有茧，净是男人独特的皮肤的味道。还有那触感，都让裴温骤然怔。

    楚松落仿佛胁迫般微微加重膝盖的力道，换得裴温声闷哼。他意味不明地微笑，“婢女们都在隔壁，小郎君可切莫出大声，若要人知道小郎君那——”

    裴温狠狠地瞪他眼，“你！”

    楚松落点也不恼他打断自己，取其挂在床边的鞭子，先是精细打量了下，才慢条斯理地低声问他：“小郎君鞭法倒精进许，不知可能满足自己的乐趣么？”

    第35章 抖挨死与抖挨姆

    裴家待下人已经算是宽厚，冬日的衣服也不嫌寒冷。楚松落穿着好了身杂役衣裳，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