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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水流年里 作者:斯源

    女子看了看他的眼睛,在伤口上又轻轻吹了吹:“让你仔细些跑,怎不听呢?”说完,她拿出药膏涂在他手心伤口上。

    稚子看了看终于敛住血的手心,轻道:“母亲,父亲要回来了吗?”

    “快了。”女子淡淡笑着,抚了抚已经很大的肚子。

    稚子上前将小脸埋到女子臂里,弯起了嘴角。

    白泽芝在边看着,嘴角也渐渐上扬。小的时候,总觉得父亲在的话,便什么也不疼了。即使父亲不在的时候,只要想起父亲马上便要回来了,便也觉得不疼了。

    眼前晃,白泽芝发现自己已到了屋里。

    稚子用手指戳了戳男子手里小娃娃的脸蛋。

    “泽芝,以后你便是哥哥了,要护着妹妹知道吗?”男子道。

    “知道了,父亲。”稚子点点头,虽然不是太懂男子的话,但觉得当哥哥便是小男子汉了。

    旁边床榻上微微动了动。男子抱着小娃娃朝床上那女子微笑:“莲儿,看我们的宝儿。”

    “与泽芝那会个样儿,”女子淡笑着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脑袋,看向男子:“夫君,可有起名?”

    男子看了眼趴在榻边乖巧的稚子,道:“便叫‘芙蕖’吧。”

    女子轻道:“泽芝者,莲也。芙蕖者,亦为莲。”

    男子看着女子,眼里满是宠溺。稚子趴到男子腿上,看着男子手里的小娃娃,亦笑得很欢。

    白泽芝想要走进,步子却是怎么也迈不动,只得伸手轻轻描摹,却又怕他们下子消失。

    画面闪而过,白泽芝阵惊慌,却见庭院里,男子在指点着稚子的拳法。白泽芝平静下来,贪恋地看着。

    “父亲,泽芝长大后也能跟父亲样,成为燓厦的大英雄吗?”稚子收手后,问旁边的男子。

    男子淡淡笑:“泽芝现在便是小英雄了。”

    稚子疑惑,有些不自信。

    “父亲不在的时候,泽芝孝顺母亲,保护妹妹,便是我们家的小英雄。”男子笑道。

    稚子撇了撇嘴,明显不满足。

    “泽芝以后会成为燓厦的大英雄的。”男子举起稚子坐到肩上。

    稚子伸手触及平时遥不可及的树枝,摘得小扇子般的叶子,看得高高的围墙之外飞鸟踩过黛瓦,终于笑得开怀了。

    白泽芝有些失神。心目中的大英雄直唯有他而已,我的父亲。

    画面闪得很快,稚子长大了,路追随着父亲去了军营。在野地跋涉,在山里攀爬,在荒漠行进,在戈壁驻守……在这期间,结识了诸好兄弟,也与其冽交锋过两次。每见次,白泽芝心口便收缩次。怎样的疼会让人忘记呼吸,怎样的疼会让人窒息至极?

    看到在苍顷荒原与狼群搏击的那幕,白泽芝心里滞。这次算是第次这么近看到他,所以在模模糊糊的时候,就看见了他。金黄色盔甲,冷峻的眉目。白泽芝看着自己被兰煜扶着,却硬撑着看向那人,眼角酸涩得很。

    澹水上,月色妖娆,山峦叠嶂,水流潺潺。那人斜执箫,低沉箫声缠缚上清悠笛声。从此,便开始纠纠缠缠……

    白泽芝握了握拳,微仰着头努力让自己呼吸,眼角却滑下泪水。如果没有这缠绕,之后就只会有恨,不会那么怨,对吗?

    而此时,其冽拿着棉帕要擦拭白泽芝的脸庞,看着泪水从那紧闭的眼角滑落,源源不断,不禁手下顿。手指拭过水痕,温热。放唇边尝,咸涩。其冽伸手抱起白泽芝,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感到阵窒息。

    “不要怨我……不要怨我……”其冽在他耳边轻道。

    ☆、第56章

    怀里的人滚烫滚烫,其冽又赶紧将人放平。唤人又进来换了次水。

    其冽拿着沁水的棉帕搭在他脉口,看着似乎很痛苦的白泽芝。父亲死在面前这么痛苦?其冽回想起父皇在面前噎气的那幕,其他不好说,但痛苦是绝对没有的。怎么可能会痛苦呢,直等待这刻的到来,等到的刻只有如释重负。父皇活着,他便只能收敛切锋芒,只展露恰到好处的才华。他永远不会忘记,母妃将弟弟送出宫去时眼里的坚定。也永远不会忘记,母妃在自己面前七窍流血的落寞。不会忘记,得知母妃死后,父皇连看都没来看眼,便叫人敛了去。他对父皇永无可能有丝亲情的牵绊,有的只是貌合神离的周旋。

    其冽搅干了棉帕,换下白泽芝额上被焐得微热的棉帕,轻叹了下:“那些竟让你如此难以释怀?”其冽难以理解这样的感情,他只觉得没了便是没有的活法,断是不会像这样伤怀的。

    “朕,”其冽想了想,握上白泽芝的手道,“许你高官厚禄,世宠信可好?”在“宠信”二字出口之后,其冽才反应过来自己许下的话。面前的是敌国的将领,这“宠信”轻易是许不得的。若他心里向着故国,这“宠信”两字便是给自己埋了把利刀。而现在,不假思索便许诺出口了,心里没有丝犹豫。

    其冽看着微皱着眉头的白泽芝,感觉到手里他的手炙热得很,便松开,搅了块棉帕替他擦拭。既然许下这话语,那必是要你彻底与燓厦断开。其冽抬眼看着白泽芝,伸手抚了抚他眉头:“这燓厦国君值得你如此?”在其冽看来,兰赫文不成武不就,也就是靠着先皇积威和兄弟臣子的扶持,才有如此光景。几下挑拨便信了,斩去了谋臣洛云海。如今武将白蕴翰都没了,是没了支柱。接下来,这燓厦便会大厦将倾。如此国君,到底有什么值得白家如此奋力?

    其冽突然想起在民间对国君的赞誉,“君王之美,世无其二”。美貌?其冽是没感觉,看着不算碍眼而已。其冽眼光落到白泽芝脸上,看了良久沉思道,美男当如此,英姿勃发,大刀挥,百里之内,无人能抵!那兰赫能有如此风采么?世人皆愚钝,只看得个皮囊。对了,便是愚忠了。国民被兰赫的皮囊迷惑了,便死死拥护这愚君。而白家两将领便也是愚忠了。那没了国,没了君,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愚忠!其冽想通了之后,冷漠的脸孔上嘴角终于微微上扬了。

    “没有家,没有国,从此便只有我。”其冽看着白泽芝道。

    其冽步未离院,照看着昏迷高烧的白泽芝,丝毫未去关注罗那与燓厦的交战。而此时的燓厦朝廷连日来直议着这场战事。几位重要臣子是几日不曾出宫,下朝了也是随君王议事。

    “罗那背后可查到什么?”兰赫道。

    “回皇上,罗那皇室确有与人勾结,却未查到那批人的底细。”御史大夫道。

    兰赫闻言后喝了口茶,低眉沉思。

    “果然!罗那与我国交好二十余载,此番作为必是受人挑拨。”卫将军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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